大侠，拯救世界考虑一下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第五曲，终末之舞
沈渊倒是笑了起来，他端详着面前如此‘盛装出席’的沈欲，歪了歪头，甚至有些‘可爱’的成分混在在其中：
“因为我和需要换衣服的贫民不同，我所着的服饰足够让所有的舞会蓬荜生辉。”
“…”沈欲一顿，他也许是考虑到了沈渊就是这样一个自大的人，但从没有想过，在自己的这种夹杂着实力压制的嘲讽之中，他尚能如此坦然地调侃回来：“你还真是自大啊，沈渊。”
沈渊耸耸肩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擡头静静地观察着在半空之中的沈欲，回道：“难道你一直都以为我是何等谦虚之人？”
“…哈。”
“哈哈。”
沈渊的话音落地，半空的沈欲和沈渊自己竟是在同一时刻笑了起来，他们之间的气氛在此时看来十分轻松，一点都不像以命相搏的场面。
不过此时此刻，从方才的异样中再度爬起的恶鬼则还记着自己的职责，他起身就抡起自己的骨棒，毫不犹豫地就想着面前的沈欲砸了下去！
而沈欲呢，他只是随手扣了一个响指便打出一朵白炎，瞬间将恶鬼砸向他的骨棒烧成灰烬，仿若之前那个恶鬼的威胁在此刻已经轰然倒塌一般——毕竟此时此刻的沈欲，已经不能说是上一刻的沈欲了。
他的基础数据已经被独立在整个遮天之城之外的半智能系统修改的面目全非——除却沈欲自身的灵魂数据之外，他的躯壳上的数据已经被改造、被融合，可以说，是涅槃后的自己了。
在轻松抵消了恶鬼的一击之后，沈欲的双手臂平举，修长的手指仿佛握紧了什么一般成鹰爪状，周身蓬蓬燃烧的白炎竟带着沈欲凭空悬浮起来——他腾空而起，随后，只见沈欲双臂一振，与他周身同出一源的白炎立刻凭空自天而降，仿若雨点一般密密麻麻的从天空中坠落下来，所到之处皆燃
起熊熊烈火，而那体型庞大的恶鬼甚至也在一瞬间被焚化为灰。
立于空中的沈欲将周身缭绕的白炎化作一双漂亮修长的白羽，白羽从他后背的脊梁处伸展开来，展开之后足足有近两米长，通透洁白，宛若天使之羽。
在白炎的衬托下，立于空中，背着日光的沈欲宛若是天堂的使者降临人间。
这个时候的沈欲只是浅笑着，他低头注视着还在地面上擡头仰望着自己的沈渊，轻轻说道：“现在我们打一架吧，真正公平，你占了我城市之中的数据，我也因此回礼，让这末日见证我们的共舞，难道不好么？”
沈欲说罢，他在空中欣然对着地面上的沈渊施了一个礼，这才将目光散向别处，神情淡淡的看着地面上一片火海，不紧不慢的说着，却带着狂傲的霸气：“玉石俱焚，不过如此吧。”
“玉石俱焚？我看起来更像是净化世界。”沈渊静静地凝视着面前这熊熊燃烧的一切，擡头眯起双眼，对着半空之中的沈欲轻轻地说道：“上面累，下来谈谈？”
——谈什么？
沈欲有一瞬间的愣神，但随后他还是收拢了翅膀自天而降，下意识地他站在了风吹雨的身前，将他挡在了身后。
这很奇怪。
沈欲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点，心中产生了很大的困惑。
这很奇怪，他为什么要站在风吹雨的面前，为他抵挡来自沈渊的威胁？自己真的想要这么做么？还是说这是这幅躯体的本能意愿——但这幅身体，不是已经完全改造过了么？就算是灵魂的话，自己的灵魂也与之前的沈欲大不相同了。
此时此刻的沈欲无法看见飘荡在半空中的‘沈欲’的，他也无法看见离开了身体、看见了这一切的一切的‘自己’，此刻是怎样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
但是沈渊将这些看的一清二楚，甚至还有点想笑：“你看起来很困惑的样子，不如我们先谈谈你自己的变化，如何？”
沈欲闻言，居然感觉到了紧张，他吞咽了一次口水，虽然他脑内的系统小姐要他抓紧时间解决掉沈渊，趁他还没有完成全部的数据改造之前就将他杀死，但是沈欲却被沈渊抓住了小尾巴，他更在意的是沈渊此刻说出口的话题：“…谈什么变化？”
“谈谈事实，谈谈…”沈渊眯起双眼，站在距离沈欲十步远的距离之外端详着对方笑起来：“谈谈你究竟是谁，从前那个沈欲究竟去了哪里？”
“…”沈欲瞬间沉默了下来，与之相对的，他收拢起了自己洁白的羽翼，关闭了脑内系统小姐接连不断地警告声，他最开始的担忧现在应验了——他没有及时地让沈渊闭嘴，而现在，他则不能让沈渊闭嘴了。
沈渊可能在体能与权限上比他弱势，但是他的情报则是无人出其右的，沈欲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沈渊这样一个…区区凡人，竟然能在他们这群妖魔鬼怪之中处于不败之地。
为什么。
沈渊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情报，又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看似毫无帮助，但是在关键时刻却能力挽狂澜的琐碎能力的？
如果沈渊能看见沈欲，那么是不是代表这…他也有让沈欲重新回到自己的体内，进而将好不容易挣扎出来占领主导地位的自己取缔的能力？
——绝对不要。
“你看不见那个被你踢出身体之外的灵魂吧，可是我能。”
似乎是看出了沈欲的顾虑，沈渊依旧是淡淡地笑着，他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在上一秒还很无畏、宛如天神降临一样的沈欲在此刻慢慢的露出了惊慌的表情。“我看见他就在一旁的天空之上，你应该不想要让他回归吧，毕竟你…真的很对得起‘欲’这个名字，你想要这具身体，想要切实的行走在陆地之上，所以你才想要尽可能地消灭这一切，因为…如果任由这个城市发展，你就算离开了，它也会成为你的一块心病。”
“我…”
“想想看，跟我合作，我们在这里杀死风吹雨与狄安娜——我们一起让这个城市覆灭，没人会知道这一切，对吧？”沈渊说到这里的时候，目光轻飘飘地看向了一旁看戏的弗勒德，没有点名。
弗勒德也立刻紧张地点点头，并向沈渊的身后靠拢了一些。
弗勒德是不想死去的，更不想要在这种客场的地方无缘无故地死于他们自己的内斗——但是这个仇弗勒德是记下了的，他在此时此刻只需要安静地站队，精准地选择自己所跟随的对象就好了。
只要离开这里，那么外界就是他的主场，如果他还活着…他必须活着，从这场内斗中活下来的人，无论是谁，弗勒德都要让他们死在自己的主场。
——但是现在，绝对不能展露锋芒。
“我…”一旁的沈欲陷入了自我的挣扎中，内心他是想要跟沈渊合作，但是他的心中有另一股力量，让他站在风吹雨这边，永远都不要再改了。
这就是之前的自己残留的意志么？
竟然如此的…执拗。
但是这种执拗，也更加坚定了沈欲要尽快摆脱过去的自己的念头。
沈渊知道这会消耗一点时间，索性他目前已经掌控了风吹雨的弱点：那个已经死去的杨阳。而狄安娜呢？狄安娜则不值一提。
“你可以在好好想想，毕竟这种事情的确需要勇气，我不急，你慢慢想。”
“…”
沈欲沉默了，但是沈渊却也需要一点时间来思考由沈欲催生的一些问题——纵然，对于沈渊个人的利害来说，沈渊是绝对不介意这样的场面发生的。
因为从最开始，沈渊自己就计划着将这一切焚毁，彻彻底底的焚毁，如今这个工作由沈欲代劳，他何乐而不为呢？
不过他还是会生气，沈欲根本就没有按照他的剧本来，这个变数虽然在一些时候会让他的计划无限快进，但有些时候又会让他产生一些自己也说不清楚的顾虑，让他有不必要的踌躇。
——可那些踌躇，那些他刚刚通过风吹雨才意识到的自我救赎，真的就是不必要的么？
沈渊有了一瞬间的犹豫：他的人生似乎都是在极力地去报复沈青山…不，他真的是想要报复么？他给沈青山主持葬礼，开启了这一切灾难的开端，但是他却并不想要真正的杀死沈醉。
——我在寻找沈青山，我清楚他并没有死去，他还欠我一个解释，我要找到他，然后用自己的耳朵去听听他的辩解，然后找到自己的来处，我是谁，我来自哪里…。
在之后呢？
沈渊心中告诉自己，他要杀死沈青山，这个为了自己真正的子孙沈醉而让自己成为一个道具的男人，可是沈渊清楚的知道，自己心中真正的声音是，让沈青山接纳自己。
但是聪明如沈渊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沈青山之所以消失，难道不就是对自己的失望吗？自己身上的这种力量…这种呈现出灰色这种一事无成的颜色的力量印证了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