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恐惧的不是他。”
风吹雨听后,低沉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我只是…有点放不下,我从没想过我们会遇见这种问题…实际上杀了我也许是最快的方式。”
“这点我同意,你先老实交代那个‘黑魂’到底能够做什么,然后我们就可以送你一程了。”狄安娜倒是非常不介意地赞同了风吹雨最后的提议。
而沈危这个时候就竖起了两个耳朵,他猛地擡头盯着狄安娜,似乎在说‘我不许’,他的手上端起了武器,似乎在说‘你敢动风吹雨一下试试看?’
狄安娜是没看明白为什么沈危这么做,不过她的确察觉到了意=一丝不妙,正当狄安娜准备回复点什么安抚一下突然暴躁的沈危时,詹姆斯-老好人-克里斯托弗赶过来救场了:
“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詹姆斯感觉这状态还能喘一口气,他立刻就坐在了风吹雨的身旁,好奇地问道。“我总觉得你俩gaygay的。”
“…你才gaygay的。”风吹雨表情终于有点微妙起来,他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起身准备离开。“我去找他,一个小时,若是我没回来…,不,一个小时后,你们就把这层通往楼上的门彻底锁死,然后沈危——你直接用最大的火力摧毁这一层,进入下一层。”
“我不同意。”詹姆斯闻言,‘呼’地站起了身子,强硬的拒绝道。“你从进来就想死,你从来都没有把我们看成一个团体,你解决问题,要是死了我们怎么办呢?这个事情从开始就是你的主意,你想死没问题,先把我们送出去。”
“我会尽量活下来的。”风吹雨点点头,却还是兴缺缺。“我会让你们离开这里的,放心,在找到黑魂之后…我会尽力。”
“你必须活下来,从你这个梦里走出去,我们会帮你的。”詹姆斯定定地看着对面的男人,他从这个人身上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颓然感,这让詹姆斯心中的某种负面的情绪再次涌了出来。
“没办法啊,毕竟有人说过,一靠近天堂就要醒了。”风吹雨笑了起来,却如此绝望。“这里曾经是我的天堂,现在我回来了,死在这里便是最好的归宿…!”
“你给我清醒一点!”詹姆斯听到一半就听不下去了,他没等风吹雨说完便起身凑过去,拎起了他的衣领,愤怒的说道。“你能不能像之前的那副样子一样,就算之前的样子也让我很想打人,但比现在好太多了,知道吗?!”
“…”
“风吹雨,你给我听好了,我叫做詹姆斯-克里斯托弗,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但只要我还没死,只要这个名字还在,你就是我的队员,我就有义务对你的生死负责,而你,也有义务将我们活着带出这里,而不是一味的想着什么死亡!”
“我这是舍…”
“我不管什么舍己为人,那些东西在我眼里就是狗屁,我只要我们活着出去,我只要我们一个不落的,活着出去!你给我听懂了!不管你要去什么地方,就算是地狱,只要能带着我们完成目标然后出去,我詹姆斯-克里斯托弗,奉陪到底!”
“就算是一条血腥的道路?”风吹雨看着这般反常的詹姆斯,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如是反问道,却被詹姆斯毫不犹豫的反驳了回来,那神情充满了痛楚与不甘,竟震得风吹雨心中一痛——是要有多彻骨的不甘,方才能透过一个简单的眼神,直接给与对方情感的震动?
——就算是一条血腥的道路,只要能够带着我的朋友出去,所有的所有,我也愿意一个人背负!
所以,既然承认了我,就别想在我面前自己去冒险。詹姆斯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风吹雨,在那种莫名涌上来的情绪的带动下,暗自下了决定:我詹姆斯-克里斯托弗,会带着大家出去的。
“相信我…。”
到了最后,詹姆斯松开了风吹雨的衣领,他将双手按在了对方的肩膀上,沉默了片刻,平复了心情后,缓缓开口说道。“让我保护我所在意的,别让我在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消散,好吗?”
“…你发生了什么?詹姆斯,你情况不对劲…”风吹雨这个时候终于看见了詹姆斯眼中的那一抹黑色的雾,一种莫名的担忧感在他的内心攀升起来。
“没事,你先不要管我。”詹姆斯却只当他是在惊叹自己的反常,或许是在可怜他?“我不再是那个没能力的小鬼了…请让我保护一次吧,我在意的东西,我想努力一把…怎样都好,我会带你们离开这里的。”
“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么,詹姆斯-克里斯托弗。”风吹雨听着听着,眉头越皱越紧,詹姆斯的异样让他有种不好的感觉——这种能力,也能影响一个人的身心与性格么?如果他能影响…那么自己对于这种能力的使用,是不是也要加以注意了?
不过詹姆斯没有想太多,他在那种莫名情绪的催化下已经有些不同寻常了,他坚定地看着风吹雨,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不要让我一再沉积在绝望的黑中,看着远方的火点却无从前进,我不想,我也不要。我想为我的朋友做些什么,好吗?你相信我,我也会相信你,成交?”
“詹姆斯。”狄安娜终于起身走到了詹姆斯的身旁,给了风吹雨一个眼神,随后站在了詹姆斯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掌,尽可能坚定地安抚道。“我跟着你,没事的,我会跟着你的,放心。”
“那么你呢,风吹雨,你可以去,我不会像之前那样跟着了,但是你必须跟我保证,你会安全的回来,好吗?”詹姆斯扭头看了一眼沈危,在得到了对方的肯定后,将目光又放在了面前的风吹雨身上。
“我不确定。”
“那我们就一起行动。”
“…你们的安全我不负责。”
“那妥了。”詹姆斯见状,终于面带微笑地拍了拍风吹雨的肩膀,点点头说道。“这才像话嘛!”
风吹雨点点头,转身看向了方才杨阳消失的方向,带头走了过去,詹姆斯和狄安娜还有沈危立刻紧随其后,不肯落下半步。
“你之前很奇怪,你的能力会影响你的神志。”风吹雨对着和他肩并肩一起走的詹姆斯说道。“这种影响你自己有感觉么,他是根据什么改变你的心情的?”
“应该是我以前的一些经历。”詹姆斯耸耸肩膀,有些回避,但是最后还是叹息了一声,悄声说道:“‘站的越高,越绝望。’这时我曾经小时候总被教育的一句话,那阵子我还是一个愣头青,我愿意为兄弟两肋插刀,什么都不怕。基本上从小就被教育着努力学习,成为社会的栋梁之才,能力越高,责任越大。”
“责任越大?”风吹雨从上到下地打量了一番詹姆斯,却从没在他身上感受过半点责任。“你在开玩笑么?”
“是啊,狗屁的责任。”詹姆斯冷笑一声。“责任就是什么?责任就是一些虚无缥缈,但是却不得不背负的包袱,强制性的让你去背负那些本来不是你的责任的东西。到头来,又能怎样,自己想要保护的无法保护。”
“…”风吹雨闭上了嘴巴,他开始越来越看不透这个詹姆斯了——曾经的那个他好像已经渐渐远去,而这个重生的…或者说,渐渐掌控了詹姆斯的思想的灵魂,也许是他原本的样子?
那些尘封了多年的情感,终于在这种能力的催化下苏醒了?
“我的要求不高,能让我紧紧的守护住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就可以啊。”詹姆斯说道这里,他偏头看向了一旁的风吹雨,求询者认同:“你也是一样吧?风吹雨?”
不过,还没等风吹雨回复,忽的一阵清风拂过詹姆斯的脸庞——那是一股属于自然的微风,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詹姆斯一下子就被吹清醒了,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四人已经来到了一个林中小径中!
四周是清脆的数目,小径曲曲弯弯的延伸至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清脆的鸟鸣在耳边响起,属于山林清新的自然之风徐徐吹来,几只蜻蜓是不是从树林中飞出,有再次没入了树木之中。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真实,可这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突兀,詹姆斯不自觉的擡手狠狠掐了一
些自己的脸蛋,一阵痛感传来,他连忙松手,转头看见了正一脸鄙视的狄安娜。
“竟然用掐脸这么古老的方式来证明这是不是幻觉,我们已经进入一种精神控制的领域了,现在就在那么一晃神而已,我不知道风吹雨在这底下都在研究什么,但感觉越来越…不好玩了。”
狄安娜抱怨着,四下扫了一眼,发现沈危还在,风吹雨也在一旁,面色如常,似乎已经完美地忽略了狄安娜的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