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事件中央的所有人,他们在踏进了遮天之城内后,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狄安娜和詹姆斯要去破解整个城市的代码,而沈渊和风吹雨则带着沈欲与乔烬结成了联盟,同时,最关键的第三方:沈醉乔龙却找到了弗勒德,提出了合作的协议。
沈醉竟然会像沈渊或者任何一个资本家一样坐在一个管理人员对面大谈特谈,并且讨价还价,这是乔龙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场面。
不过他的确发生了,就在乔龙的面前,沈醉正在夸夸其谈,说着一些乔龙根本听不懂的事情,但根据两人谈判的进度来看,沈醉的说辞非常有针对性却有效。
“我想我们其实没什么选择了,弗勒德。”沈醉微微一笑,坐在软椅里叠腿而坐,神色悠然,完全不像是那个鲁莽的沈醉。“沈渊已经回来了,提醒一下,他和风吹雨碰头了。”
“他和风吹雨碰头了又能怎样呢,沈醉。”弗勒德似乎完全不在乎沈醉口中所说的事实,用他那双猩红的不正常的双眼盯着对手,慢慢地说道。“你觉得我会相信沈渊和风吹雨会达成统一战线来联手对付我?”
“如果你不相信这个,那么你可以看看我。”沈醉则没有去反驳弗勒德的话——他在试图说服弗勒德,那么最适合的方式就是不要去强制,而是将事实摆出来。“风吹雨带来了沈欲,相信沈渊之前是一直在跟你合作吧?但你看看我,难道这一切还不明了么?”
弗勒德这个时候则挑了挑眉头。他被沈醉口中所陈述的事情挑起了兴趣。“哦,怎么说,你想说沈渊没有杀死你,同时也没有杀死沈欲——那不是很巧,据我所知,风吹雨如果明白这点,是不会跟沈渊继续合作了的。”
“正常人来说,谁都不喜欢把想要对自己的人下杀手的蛇放在身边。”沈醉慢慢起身,双手撑着中间隔挡的桌面,盯着弗勒德,突然笑了起来。“可是你别忘了,沈渊和风吹雨这两个人,最初的目的可是相同的,在这种大趋向一致的前提下,你以为他们最想要铲除的会是谁?内鬼还是外敌?”
“…”弗勒德眯了眯眼睛,听到这里他开始产生了犹豫,沈醉不再是那个沈渊的笨蛋弟弟,而是最初的那个…沈青山的唯一孙子。
他现在代表的正是沈青山的思想,他现在不再是那个被沈青山和沈渊费尽心思才从这种身份中拯救出来的‘自由人’,可这样反而令弗勒德更在意了。
“我的来意也很简单。”沈醉见弗勒德有了些的动摇,这才大摇大摆地坐回了软椅之内。“我会给你提供足够的保护,并承诺在日后的战斗中不对你出手,但——你要帮我在这个地方,让沈渊去死。”
“你那么恨沈渊?”弗勒德倒是有些惊讶,沈渊虽然做人比较过分,但是实际上还是一个心肠并不狠毒的男人,他就算做了很多错事,但是在圈内对他抱有这种情绪的人,沈醉还是第一个。
总归到底,沈渊在弗勒德的交际圈中,手上的血腥是最少的——而且他还完成了沈青山的遗愿,将沈醉亲自送出了这个危险的圈子之中。
“他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全部东西。”沈醉似乎并不是这么想的,他目光闪动着,低声呢喃道:“我爷爷的关注,世人的目光,美好的童年甚至是万人之上的未来,我甚至连我爷爷的葬礼都没有被批准参加,我为什么会爱他?”
“那么,我就跟你说说遮天吧。”弗勒德点点头,漫不经心地权当没有听见沈醉的呢喃自语,可心里却着实的松了一口气。
——一个还不成熟的小子,弗勒德算是彻底明白了,这种状态下的沈醉虽然知道很多的秘密,但是他丧失的却是思想的一个成长的过程。
——那个沈醉经历了成长,看开了这些事情,也就觉得无足轻重了,但是阴差阳错之下,沈渊却又间接造成了这个不成熟的‘母胎’的回归。
“遮天之城,如你所见,的确是经历了一番恶战。”弗勒德在沈醉与乔龙的注视下,叫人投出了一个影响,那是这个城市原本的样子。“它原本是有管理机构的,但是直到一个叫做圣痕的黑帮
组织崛起,这一切就失衡了。”
话音落地,弗勒德又调出了一个长相斯文的中年男子,一边说道:“这个看起来很温文尔雅的绅士就是圣痕的领导者,有人称他为教父,但实际上我并不这么看,这只是一个低等人群的恭维而已——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在我到来之前,他的确将胜利女神囚禁在自己的怀里。”
“在我来临之前,他带着自己的组织快速地摧毁了这座城市的管理者所构建的所有辉煌的建筑。”投影内的照片一转,原本高耸如云的大厦就都变成了废墟残骸。“带着自己的‘军队’碾压过遮天的大街小巷,但饶是如此,他仍就啃到了硬骨头。”
“就是那个?”乔龙奇怪地指向了那张残骸废墟内的角落里,唯一一个耸立在地的高塔。“那个建筑看起来还是很完好无损的。”
“是的,就是这个建筑物,也是目前遮天之城中唯一一个没有被摧毁的地方。”弗勒德点点头,下一章投影立刻就将这个建筑物放大。“这是在市中央耸立、几近于遮天之城内地标式的建筑物——天赐娱乐大厦。”
“那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了?”乔龙奇怪地问道。“可是在我们刚刚来到遮天的时候,还有人袭击我们。”
“袭击你的应该是我的人。”弗勒德直言不讳。“对于没有被邀请的人,我命令我的下属有直接击毙的权利,你们的确不在最初受邀的范围之中:准确的说,我不认为沈醉可以活下来。”
说到这里,弗勒德倒是颇有兴趣地看向了沈醉,又问道:“恕我多嘴,你是怎么从沈渊的手里面逃出生天,更是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来到我面前跟我讨价还价的呢?我可是很好奇的。”
“过程我忘记了。”果不其然,就像乔龙所设想的一样,沈醉的确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了。“但是我想知道,这个所谓的‘圣痕’,还在打么?而且根据我的记忆,我们不就是在这个大厦内部么?”
“啥?!!”这回,乔龙惊讶了。“那如果战争没有结束,我们不就是站在最中心的点上了吗?!”
“是啊。”弗勒德反而笑了起来,他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两位,缓缓说道。“欢迎加入天赐,我的朋友们,看起来无论是对谁来说,明天都是一个大日子呢。”
大日子。
的确是一个大日子。
战争、私斗、死亡,明天都将在这个唯一仅存的大厦内上演,有的人已经就位,而有的人还在揣摩。
镜头一转,在一处偏僻的地方,传来了风吹雨的声音:
“简而言之就是,如果沈醉真的遗忘了自己的大部分记忆,那么到那个时候,再度苏醒过来的人格,不仅非常‘聪明’,而且会给我们带来大麻烦?”
在城市的一处角落里,沈渊将风吹雨带进了一个还算结构完好的大楼内——当然,楼内已经人走楼空——对着风吹雨和盘托出了自己的担忧。
当然,风吹雨的惊讶也是在沈渊的预料之中,他罕见地皱起了自己的眉峰,语气不再是从前那般的从容。“我想利用辰离让沈醉离这里远一点,但是显而易见没有成功,现在是最糟糕的局面——”
——最糟糕的局面对于风吹雨来说,却是沈渊嘴巴里的这句话:想利用辰离去让沈醉离整个计划远一点?风吹雨才不会相信沈渊的鬼话,他清楚的知道,沈渊其实是准备让沈醉和沈欲一起死的。
只不过是没成功罢了,因为沈欲和沈醉这两个不确定性凑在了一起,搞乱了沈渊整体的计划:即便沈渊也许在设计的时候就考虑过这种情况,但是他仍然是不擅长的。
所以这就是问题了,沈渊想要杀死沈醉的事情风吹雨不怎么在乎,但是他既然已经有了想要杀死沈欲的前科,他们两个的合作就注定要分崩离析。
只不过目前为止?风吹雨也从沈渊的嘴巴里得知了沈醉的危险性,那么维系着他们至今为止的合作关系的,就是这个‘未知的危险性’。
沈渊既然这么跟自己说了,也就不怕风吹雨会因为自己想要杀死沈欲而将刚刚确立的合作关系拆散,那么既然是合作关系,彼此之间坦诚些有何不好?
沈渊如是想着,又慢悠悠地说道。“我劝你尽快派出沈欲去杀死弗勒德,否则根据沈醉比我们先行抵达的时间差来看,就算是被守护者当做‘未邀请者’袭击,那么也足够沈醉找到弗勒德的了。”
“你是说,他有可能和弗勒德联手来攻击我们?”风吹雨第一次从沈渊的嘴巴里听说不切实际的问题。“弗勒德怎么可能跟沈醉联手,沈醉是什么人我们都有目共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