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掌拍向他的胸口,他凌空飞了出去,撞到许南松和铁凛的身上,几个人倒在地上。
我抹掉唇角的血迹,冷冷地看了他们几人一眼,又拍飞了几名拦住我去路的正派弟子。真气一提,平地纵起一丈多高,几个起落消失在林间。
梵魔功在我们雁华山没什么了不起,我爹在我小的时候就开始传授我。只是我贪玩懈怠,学得不精,至今不过在三、四层境界徘徊,再难提升。
梵魔功散体便是在短时间内强行提升境界,爆发出强大的劲力。只是这种提升对身体损耗严重,短暂的功力大增后,体内经脉经受不住如此强度的劲力,若没有内力高出我许多的人运功替我平复,轻则残废武功尽失,重则会爆体而亡。
我听我爹说过,百年前我的太祖爷爷谢幽风,就是在受到围剿后梵魔功散体,一下子冲破了九层境界,将围攻他的人悉数打趴下了。但因他功力高深,当世几乎没有人比他修为高能够为他平复体内乱窜的真气。结果,挂了。
唉,不说了,我得赶紧找我爹去,不然真得小命玩完。
我爹闭关的地方在后山一处隐秘的山洞里。我冲到后山,燕长轩守在洞口为我爹护法,他垂着头,抱剑而立,身形笔直。
“师兄。”我扑过去,“我爹还没出关吗?你进去跟他说说,他升不了九层境界就算了,八层也够用了。正派那些人都攻占咱们雁华山了,让他赶紧收功出关吧!”
我摇晃着燕长轩的胳膊,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冰冷,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我。
“师兄……”我吓得松了他的胳膊,后退一步。
身后传来许南松的声音,“燕长轩,你弃暗投明,可喜可贺。”
我回头发现他们已经跟了过来。
燕长轩看向许南松,“雁华山的人和天蝎教那些人,我已尽数将他们迷晕后关押起来,只等盟主发落。不知许盟主是否信守诺言?”
许南松仰头大笑,“许某说话一向算数。我曾说过谁杀了谢冥渊那个魔头,我就把小女如烟嫁给他。”
许如烟红着脸低下了头。
我听了如同五雷轰顶,耳中嗡嗡作响,难以置信地看着燕长轩,喃喃问:“师兄,你……你在说什么?我爹一向待你如亲子,我也拿你当亲哥哥一样,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待我如亲子?”燕长轩冷笑着反问我,“那为何梵魔功他只传给了你,却从未传授我,只教我几套不入流的剑法?这么多年,你爹醉心武艺,让我管理雁华山上下一应事务,我不过如同你家的管家奴仆一样。”
“不,不是的,师兄,不是这样的……”听他这么说,我急得快要哭出来了。我爹教师兄武艺从未藏私,之所以没有教授他梵魔功是因为梵魔功至阴,男子需成年后再修炼,幼时习练对身体有损。
燕长轩打断我,“你爹还让我娶你,入赘你们谢家为你们谢家卖一辈子的命,他可问过我愿不愿意?”
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能傻愣愣地看着他。是啊,这件事上我爹和我从未问过他的想法。
他继续说道:“你若恪守妇道也就罢了,偏偏你与莫浩然不清不楚朝夕共处,还被众人捉奸在床,成为整个武林的笑柄。我燕长轩怎么会娶你这样的女子为妻?若论贞洁自爱许姑娘强你何止百倍!她虽鞭打我,却让我知道一个女子该如何恪守名誉节操,这样的女子才可敬可爱。”
我被他说得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哭丧着脸道:“师兄,你怎么还被她打出感情了呢?”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燕长轩,他的背叛比莫浩然的欺骗更让我觉得难以接受,“师兄,你是被迫的对不对?是他们逼你这样做对不对?”
燕长轩冷冷道:“没有人逼迫我,我在百花镇上被俘,受到许盟主一番感化,又对许姑娘一见倾心,便已立志弃暗投明,助许盟主攻占天魔山。一番谋划一来是为了将天蝎教,海青帮那些魔教爪牙一网打尽。二来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惊动谢冥渊。这才假装劫持许姑娘,骗过你们,将她带上雁华山做内应。”
我大概听明白了,看着眼前这些人,只觉得如同看一场大戏。原来这么多人在舞台上演戏,而观众只有我一个。
我清歌已失,一把抽出燕长轩的佩剑傲风指着他的胸口,颤声问:“那我爹呢?你把我爹怎么了?”
燕长轩冷眼看我道:“谢冥渊即将冲破梵魔功九重境界,我在他破关的紧要关头偷袭,令其走火入魔,功力尽失。只待许盟主一声令下,我便将谢冥渊的人头奉上。”
“爹……”我喃喃道,眼前一阵发黑。
许南松下令,“杀了这个魔女,我们进去会会谢冥渊那个作恶多端的魔头。”
铁凛迫不及待往里冲,“梵魔功秘籍必在山洞内!”
众人听了越发争先恐后,生怕去晚了被旁人抢去武功秘籍,自己分不到一杯羹。
我站在洞口处,将傲风横在胸前,“想进去,需先过我这关。”
让我没想到的是莫浩然率先出手,无归出窍对上我手中的傲风。其他人趁我们缠斗,蜂拥进山洞。燕长轩看也没看我一眼也跟了进去。
我梵魔功散体后功力大增,却也只是堪堪与莫浩然战个平手。
他神色焦急,不停劝我,“清歌,快收功,气归丹田,不然你有性命之忧。”
我爹凶多吉少,我师兄背叛师门,师弟师妹们生死未卜,我谢天霸落到这步田地全都是拜他们所赐!若我的家人都遭不测,我留着这条命还有何用?不若跟他同归于尽,再化作厉鬼向他们这些道貌岸然的武林正派讨命复仇。
我挥舞手中长剑,招招凌厉攻向他的要害,全然不顾自己的命门是否暴露在他的无归之下。
他不愿伤我,处处掣肘,反而落了下风,疲于应对间仍唤我的名字,“清歌……”
“我不叫清歌!”我一剑刺向他的肩膀,“你听好了,我的名字是:谢—天—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