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宁太子,许久未见。”
沈千聿骑于马上,丝毫未发觉秦娆已经走至自己面前。
秦娆年岁同他相差无几,二人同长于南庆皇宫之中,说来实能称上一句旧相识。但如今多年已过,再度相见一人眼中满是厌恶,一人眼中却饶有兴味。
女子薄唇染了大红口脂,眉眼慵懒恣意,满是妖娆魅态。
她纤腰似弱柳枭枭半卧在一身形壮硕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赤着上身将秦娆扛在肩头,秦娆勾着裸足时不时摩挲着男人劲瘦腰腹。她动作媚若天成,哪怕是一眨眼一呼吸,都可撩拨得男子情欲波动。
“殿下,南庆公主已到。”
万宵仰头提醒,沈千聿听闻这话方转过头。
“既然公主已到,今日便启程回京。”
说完,沈千聿下马同南庆此次来访的官员交换两国国君手书,又寒暄几句便转身想要离开。
“蛮奴。”
娇娇娆娆的一声响起,秦娆自那高大男子身上一跃而下,赤脚走到沈千聿面前。
“蛮奴忘了小娆儿吗?小娆儿还想着你呢。”
“自你离开南庆,再无人帮小娆儿赢得斗獒大比,你……”
将手伸向沈千聿腰间,她正欲勾住男人腰间绦带,却被人一巴掌拍开。
女子素白柔软的手背瞬时浮现一层深红,不过片刻便自下而上泛出点点青紫,一见就知沈千聿不曾收力,是下了狠手的。
“放肆,你敢对……”
南庆使团中一身穿玄色银胄的男子刚要呵斥,就被万宵抢了先。
万宵眉眼一厉,大声道:“放肆,你敢对太子不敬?”
他直视秦娆,倒是惹得秦娆勾着眼尾斜了万宵一眼。
两国使团刚一碰面便立刻剑拔弩张,与沈千聿同行的鸿胪寺少卿左正延,连忙上前调停。
他先是大力夸赞南庆国力,又将秦娆从头至脚恭维个遍,惹得秦娆不住瞥向沈千聿咯咯娇笑。
她时不时伸手或伸出脚趾去勾左正延,南庆使团见怪不怪,却是闹得东宁人各个目不斜视,实不耐看这等不堪入目之相。
左正延已近艾服,哪里能承受秦娆这般作态?
说了两句实在受不住,他连连告饶退回至沈千聿身后。
秦娆见状扭着腰身娇笑不止,待笑得打颤仿似站不住时,先前那赤身男子半跪于地,秦娆踩着他的膝重新坐回他肩膀上。
万宵看向那男子微微皱眉,不知在思索什么。
进入东宁国境,秦娆便提出要在驿站休憩几日再出发,沈千聿虽是不愿但拗不过鸿胪寺一众官员,也只好应承下来。
只是他实在不耐同秦娆共住一处,当夜便自驿站搬出,到山脚空地扎营。
万宵见他一副焦躁模样,便知他家主子这是又想起宋承徽来了。
“主子许久未见宋承徽,思念得紧?”
沈千聿皱眉道:“四十三日。”
他已有四十三日未见过挽儿了。
他曾借东厂之手给宋挽带去口信,可却只收到挽儿寥寥数语回复。
“主子未再给宫中去信?”
“挽儿不让。”
沈千聿轻叹,语气中隐带哀愁。
万宵在一旁勾唇偷笑,只觉他家主子这模样着实得趣。
二人随意闲聊,万宵忽然提起了秦娆:“那南庆公主姿容妖媚,便是在东宁亦寻不出这样绝色,世间传闻南庆公主美艳非常,勾魂动魄,果真所言非虚。”
“看来那涟漪夫人天下第一的美名,亦非南庆吹嘘而来。”
沈千聿闻言嗤笑一声:“勾魂恶鬼的美名,她倒是称得上。”
见不得万宵有半句夸赞,他以指尖在万宵面前点了点:“莫说我没告诉你,你离那勾魂恶鬼远着些。秦娆无知无觉又向来以玩弄他人为乐,她身上常年喷洒催情药物做为香粉使。”
“男子于她身边亲近久了,多半会出现问题,便是侍人,长久血气翻涌亦伤身太过。”
万宵道:“怪道我瞧那赤身男子眼部凸起,尽是猩红之色,原我还当他练了什么邪门功夫,竟是这样一回事。”
沈千聿点头,再未言语。
二人于帐中交谈,不多时吉荣来报说是南庆公主求见。
“不见。”
话音刚落,秦娆娇媚之声传出:“蛮奴好狠的心,便是不念你我二人往日情谊,那闫太医同闫蜻你总归不会忘吧?”
抬手掀开帐帘,秦娆一进帐子便坐在木榻上。
她乌发披散,肌肤胜雪,身上穿着件极衬她美色的蓝色纱裙。只是那纱裙在人行走时瞧不出什么,如今她一坐下,只要微微挣动便会露出裙下若隐若现的皙白裸腿。
万宵眉头微微一挑,心下鄙夷。
沈千聿却道:“错把**做风情,东宁娼门中怕也未有公主这般浪**自贱之人。”
“谢蛮奴夸奖。”
沈千聿冷笑一声:“不知涟漪夫人在她甥儿面前,是否也是这般令人作呕的模样。”
一直面带媚惑笑意的秦娆闻言,脸色瞬时沉了下来。
“满帐子骚臭,刺鼻。”
沈千聿说完也不管其他,转身便要向外走,秦娆哼笑道:“你恢复东宁太子身份后,果真大不相同了。”M
自榻上爬起,她边说边向沈千聿走来,待二人离得进了些秦娆抬手探向他肩膀。
“让小娆儿看看,本公主为你赐下的印记可还在?”
到底相识许久,二人皆知对方痛处,说是刀刀见血亦不为过。
沈千聿面色也沉下来,扭头离开再未言语。
万宵亦紧跟着走了出去,沈千聿见到他后道:“这几日你派人探查一下,南庆使团中可有一对姓闫的父女。”
“若是发现,寻机会将二人救出来。”
“属下知晓。”
万宵离去,沈千聿抿唇离开不曾理会秦娆。
待到傍晚时候,万宵回禀说南庆使团的确有一对闫姓父女,只是状况瞧着并不大好。且秦娆手下看管十分严厉,东厂之人也不好接近。
沈千聿知晓秦娆必会以他二人威胁自己,听闻此话倒也不算意外。
“罢了,不必妄动。”
“既然她特意带了闫叔父女来东宁,那必会以这二人为饵同本宫交涉,本宫只需等她开口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