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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王朝 第一部 夺玉 第10章

所属书籍: 金玉王朝

    哐当!

    从外面关闭起来的房门,传来下锁的动静后,再也没有任何声息。

    宣怀风被人猛然推进来,从光亮的书房到光线黯淡的睡房,视野一下子迷蒙起来。

    他有些害怕的打量。

    房里大灯没有开,只有桌上一盏台灯亮着,丝布灯罩架在灯泡上,把灯光遮掩住大半,照得房里物件影影绰绰。

    这睡房极大,其实算得上是一个套房,首先是一个会见密友的小偏厅,往里一进,才是方方正正的睡房,大床就摆在最里头。

    宣怀风站了片刻,看清楚晕黄灯光下,上面挂着宝罗帐,纯白色帐纱垂到下面的大床,不由一阵战栗。

    想到白雪岚已经说得十分明白的话,他心里就莫名的惊惶起来。

    宣怀风一刻也不想在这呆,转身擂门,放了嗓子喊,「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

    「开门!」

    门在外头下了锁,上好的厚木门,怎么砸也砸不开。

    他知道,外面一定有护兵守着的,可叫破了嗓子,一点回应也没有。

    宣怀风擂了半天,渐渐知道自己是出不去的,脊背冒着寒气,又把身转回来,看着只有自己的大睡房。

    这种事,竟然会让自己碰上……

    宣怀风怕自己害怕得昏了头,两手抱在胸前,逼着自己假装镇定的踱来踱去。

    想不到。

    竟然这样……目无王法……

    仿佛他就成了白雪岚手里捏的一条小虫子。

    他不要做白雪岚的小虫子。

    不该来的!

    宣怀风很懊悔,说什么也不该来,再怎么走投无路,也不该来求他。

    从认识白雪岚第一天开始,他就知道白雪岚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一次见面,白雪岚就让他浑身不舒服。

    他的笑容让他不舒服,他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让他不舒服,他看人的目光,让他很不舒服。

    过去,和林奇骏在一起谈笑时,白雪岚就在一旁静静看着,嘴角也带着笑。

    宣怀风觉得,白雪岚静静笑着,盯着他看的眼光,像在看一件东西似的。

    一件属于他白雪岚的东西。

    就像一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看中了玻璃橱子里的一条金链子,或者一条精致的手绢。

    宣怀风一直很警惕,他总有意无意避着白雪岚,叫同学们到家里去玩,从不带上白雪岚。

    他也不明白,那一天,白雪岚是怎么找到他临时住的宾馆的,明明只和奇骏约了一道游山,自己单独一个房间,为什么到了早上,白雪岚会和他躺在一张床上?

    头还枕在白雪岚肩膀上!

    那一个早上,睁开眼,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噩梦。

    现在,他又掉到这个噩梦里来了……

    目光触及里进的床,宣怀风生生打个寒颤,他停下脚步,把目光从床上调开,仿佛要找到什么东西来保护自己。

    他觉得自己很没出息,但白雪岚的力气很大,他是知道的。

    要是等白雪岚进来,真把他按照白雪岚的意思给做了什么,还有什么脸面活?

    那是生不如死的。

    何况,他已经有了奇骏。

    奇骏要是知道了,又怎么办?

    宣怀风一阵心如刀割,想起他和奇骏在草地上甜蜜的亲吻的时候。

    要他背叛奇骏,他宁愿死了的好。

    白雪岚叫护兵把宣怀风带到睡房去,自己却坐在书房里,不急着起身。

    他把头靠在椅背上,仰面思索着,隔了一会,拿起摇铃晃了晃,叫听差把茶水点心撤下去,给自己沏一杯浓浓的黑咖啡来。

    宣怀风的事,还需冷静的斟酌斟酌。

    人已经关到房里了,是吓唬吓唬他,还是釜底抽薪,断绝了他的退路呢?

    夜长梦多,先把人要了,再慢慢让他回心转意,对一般人来说,或者可行。

    白雪岚就怕对着宣怀风,这样的伎俩不成功。

    真的强把他要了,宣怀风那个烈性子,说不定真的会寻死。

    提起宣怀风的烈性,白雪岚苦笑着摇头,真是又爱又恨。

    听差沏了热咖啡来,他端起来,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饮着。

    把一杯咖啡喝完,白雪岚也总算想定了。

    与其强要了,让宣怀风寻死觅活,还不如给他一点时间,让他软化了再做他想。

    就这样吧。

    白雪岚转头,看看落地大摆钟,上面时针指到十二,已经很晚了。

    宣怀风在睡房里被关了几个钟头,一定早吓得魂不附体了。

    也好,去掉他的威风,该去会会他了。

    像一个老练的猎人,耐心等到了时机,白雪岚站起来了,带着一个很有趣味的笑容,走到睡房门口。

    两个护兵笔挺地守在门外。

    白雪岚指指里面,「有闹吗?」

    护兵陪着笑说,「在里头打了半天的门,一直在闹。现在大概是累了,消停下来了。」

    白雪岚早就猜到会这样,示意他们把门锁开了。

    走进去,桌上台灯亮着,小偏厅里一点声响也没有,白雪岚估计他大概躲到哪个角落里了,反正逃不出这一点大的地方,也不着急,缓缓踱着步子往里走。

    到了最里面,看见床上的罗帐被人放了下来,掩着大半边床,白纱里头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像有人背对着外面,侧躺在床上。

    白雪岚有些惊诧,又不禁轻轻一笑。

    想不到这人比自己想的豁达,居然敢在这里睡了。

    自那一夜使了个醉酒计后,就再没有见过宣怀风的睡容,想到熟睡时微微绯红的俊脸,头枕在自己肩上,像花朵垂在绿枝上的柔美,心里忍不住滚烫起来。

    白雪岚笑容温柔了许多,把纱帐轻轻掀开,钻进去坐到床边,低声问,「装睡的吧?我不信你睡得着。再不起来,小心我脱你衣服了。」

    宣怀风却像真的睡熟了,仍旧静静躺着。

    白雪岚忽然心里吃惊起来,叫了一声,「怀风?」伸手去扳他肩膀。

    只轻轻一扳,侧躺的身子一点力也没有,竟就随着他的手翻过来,仰躺在床上。

    宣怀风年轻的俊脸,白里带青,仿佛连气息也没了。

    「怀风!」白雪岚本来把他关起来吓唬他,这下子倒把自己唬到了,大叫一声,把一点动静都没有的身子抱在怀里,朝着外面放声大叫,「来人!快点来人!快找医生!」

    外面的护兵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按着腰杆上的枪匣子,飞一样的冲进来,看见宣怀风在白雪岚怀里一动不动,都懵住了。

    一个讷讷说,「总长,我们不知道屋里面的事。」

    另一个年纪稍大一点,还比较机灵,赶紧弯腰把手在宣怀风鼻子上探了探,连说,「还有气息,这个样子,应该是吃了什么。」

    白雪岚脸都发青了,冲着他喊,「吃了什么?你说啊!」

    这一会功夫,外头的听差们也冲了好几个进来,一进来,房里的事情一目了然,大家都知道这宣家的少爷寻死了,他们中有不少是当了很多年官邸差事的,做事还算有章法,立即有人赶去打电话叫医生。

    有一个叫张戎的听差阅历深些,见白雪岚只管抱着宣怀风,拼命抚他额头脸颊,对他说,「总长,您太心焦了,这样抱着也不成事。我看寻常人身上不会带着毒,他大概是吃了房里什么东西了。您想想房里有什么有毒的东西,让他翻出来乱吃了?」

    白雪岚关心则乱,被他一提醒,人倒是醒了醒神,皱着眉说,「没有啊,我在睡房里放毒药干什么?」忽地眼睛一睁,身子震了一震,「前几天海关送过来一些烟土样品,用油纸包着,大概在抽屉里,你快点打开找一找!」手直直指着那桌子。

    几个听差赶紧去翻,却没有翻到。

    又人人弯腰去床边地上慌慌的寻,真的让他们在床底下找出一张油纸。

    张戎拿着油纸在鼻子上一闻,烟土味直冲鼻,说,「看来是把烟泡水喝了。」

    白雪岚听了这句,心稍微松了一点,才不像刚才那样急得发晕,「烟土的话,是有得救的。」立即恢复了几分沉着,对张戎说,「你快打电话,和医生说病人是喝了烟土水,赶紧带对症的药来。不!我们派车去接!把公馆所有的车都派出去,就近的医生都要他们带医药过来,谁到得快就重赏谁!」

    把好几个听差都派去接医生。

    自己抱着宣怀风,坐在床边心急如焚地等着。

    这一等,好似等了几辈子,像在火上烧着一样,不到一两分钟,就瞪着眼睛问,「怎么还不到?」

    房里留着的听差小心地陪着笑说,「您是太焦急了,车才刚刚出去呢,最快也要十来分钟才到。」

    白雪岚让宣怀风的头枕在自己大腿上,不断帮他擦汗,额上的汗只有一点点,冰冰的,很快就无汗可擦了,白雪岚只觉得宣怀风双颊越来越青,连气息都似乎要尽了,刚刚才略安的心,一下子又悬起来,生怕医生还没来,宣怀风人已经撑不住了。

    恨不得冲出去大街上把医生拽一个进来,又不敢撇下宣怀风。

    那种惊惧的煎熬,是生平未有过的。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短短十来分钟,白雪岚觉得自己像死过十来次似的,忽然间,听见外面听差们喊,「医生来了!」

    一个半夜被抓起来,衣服都没穿好的西医提着小药箱一头大汗的小跑进来。

    白雪岚还嫌他慢,连声说,「快点!快点!都什么时候了!还磨磨蹭蹭!」

    那西医早在路上听听差说了是喝了烟土水,这个病人倒不难治,赶紧到床前,解开宣怀风的衣襟,让他透气,然后抓住宣怀风细细的胳膊上,扎一针进去。

    宣怀风其实只是半昏,还留着一点意识,他天生畏疼,针一扎进肉里,不禁轻轻呻吟了一声。

    白雪岚听见他这声呻吟,像自己也扎了一针救命药似的,一口大气松下来。

    医生帮宣怀风打了两针,又取出药水,要白雪岚帮忙撬开他的嘴,喂了两小瓶下去,笑着说,「喝了这点药水,等一下再喂他一些水,吐出来就好了。」

    白雪岚见他说得如此轻松,反而有些不信,「这样就行了吗?」

    医生说,「病人气色还好,一看就知道吃下去的数量不大。现在人只是麻痹了,并无大碍的。」

    他是被人从被窝里抓出来看诊的,说完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向白雪岚告罪,说要告辞。

    白雪岚却因为被吓得够呛,唯恐宣怀风病情又有变化,对医生说,「今晚请留下,至少看顾到明天早上。诊金是一定从厚的。」

    硬把医生在客房安顿下了。

    宣怀风吃了药,又被喂了一碗白水,后来身子一动,果然哇哇哇大吐起来。

    白雪岚抱着他,也被吐了一身,却不觉得有什么。

    等宣怀风吐干净了,白雪岚取过水,灌了宣怀风一些,让他漱口,看看睡房,地面上脏得不能用了,今晚只能换地方睡。

    便把他抱到另一处厢房里。

    宣怀风身上还穿着来时的丝质西装,这时候已经睡出许多褶皱,因为医生让他透气,西装和衬衣都左右打开着,露出大半白皙胸膛,在一呼一吸间,轻轻起伏。

    白雪岚进了厢房,把他放到床上,自己随便弄套衣服换了,又叫听差把自己的睡衣找一套出来。

    他亲自给宣怀风换上。

    宣怀风还在麻痹状态,手脚软软的,倒变乖了很多,白雪岚像摆布一个真人大小的娃娃一样,动着他又白又细的长手长腿。

    给病人把睡衣套好,白雪岚一低头,才看见宣怀风眼睛开着一条小小的缝,黑色的瞳仁在里面露出一点点,似醒未醒,一脸很无防备的样子,怔怔瞅着他。

    白雪岚苦笑着说,「你也算厉害了,反倒修理起我来。」

    宣怀风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还是乖乖地看着他。

    白雪岚问,「你现在到底是迷糊呢?还是清醒呢?」

    宣怀风仍旧没有动静,头靠在枕上,略偏了一点点,安安静静的,迷迷糊糊地盯着打量。

    白雪岚今晚的野心本来被打消了的,这一刻,却猛然野火燎原般的烧起来,神色一变,受不了热似的解开自己的衣襟,不禁低头又去看宣怀风。

    看一眼,又看一眼。

    他骤然长叹一口气,把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股脑全脱了精光。

    站在床前,顿了顿,终于似乎下定了决心似的,把躺在床上的宣怀风身上的睡衣全剥下来。

    赤裸裸地躺上床,把赤裸裸的宣怀风,用一只手抱在怀里。

    然后,另一只手拉过床头摆着的叠好的被子,抖了抖,用力一扬,让双人被把他们两人完完全全盖住了。

    这一刻的感觉,玄妙得难以形容。

    全身上下被被子蒙着,白雪岚不觉得气闷,倒觉得他们两个被隔绝到了另一个很远的,与世无争的世界似的。

    宣怀风柔软的身子,一丝不挂伏在怀里,他忍不住慢慢挪着手,从肩胛骨一路摸到后背。

    被子底下,一点光也透不过来,绝对的漆黑。

    只凭手感享受宣怀风身体美丽的线条,反而让白雪岚更加兴奋起来。

    小小的密闭空间,他仿佛闻到宣怀风散发出来的烟一样氤氲脑际的肉香。

    不知为什么,白雪岚渐渐就焦躁起来。

    他用力抚摸着怀里人的身体,似乎刻意要把他摸醒一般,指尖从细腻的背部滑过,落到下面狭窄的臀缝,执拗地往里钻探。

    既紧绷又柔软,奇特的触感令人呼吸困难。

    白雪岚以为自己早准备好了,现在却还是心脏砰地一跳。

    他忽然觉得空气不够用了,烦躁地一蹬,把身上的被子蹬得远远的。

    院子里的灯光一下子透进窗,使他视线模糊,他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看着闭着眼睛侧睡着的宣怀风,不着寸缕的身子起伏着优美曲线,夜的光华覆在他身上,像笼罩着一圈淡淡光环。

    白雪岚一向觉得宣怀风好看,却从未如这一刻般觉得他如此动人,活像粉色琉璃铸成的人儿。

    弧度迷人的后腰,有一块蝴蝶形状的胎记,如晕染开的一抹墨色,覆在肌肤上。

    白雪岚一股冲动上来,忍不住低下头,在那后腰的胎记上狠狠咬了一口。

    宣怀风当即被他咬得清醒过来,吃疼地「呜」了一声,想翻身避开后腰上的痛,白雪岚更不愿放过,仿佛狼一样用牙齿咬着那小小的肉,不断加深牙印,把宣怀风咬得呜咽挣扎。

    等咬得尽兴了,才一下子把宣怀风翻过来,让他仰躺在床上。

    这样赤裸裸仰躺在床上让男人打量,宣怀风倍感羞辱,拼命要翻过身蜷缩起来,白雪岚和他拧着干,硬把他按着,不许他动,伸出一只手去挑宣怀风的下巴。

    宣怀风被迫抬起脸,白雪岚借着窗外斜射进来的月光,看清他俊美的脸,精致无暇的五官都带着令人血脉贲张的羞耻窘迫,欲反抗而反抗不得。

    大概白雪岚真把他咬疼了,连眼泪都渗了出来,闭上的眼睑覆着浓密睫毛,湿漉漉的,一个劲轻颤。

    白雪岚猛然间觉得自己真是个下三滥,今晚的事,落井下石,趁人之危,这八个字的评语可是逃不掉的了。

    真是既下流,又无耻。

    他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手却无论如何也缩不回来,沾在宣怀风洁白的胸膛上,反复抚摸那上面两颗嫩嫩的小芽。

    不料越抚摸,欲火越不受控制,就像一个口渴的人,忽然喝了咸酱油一样,更发疯似的口渴,手摸着都不解恨了,干脆头往下一压,牙齿咬住一个乳头,用舌尖拼命的顶着那小肉点。

    宣怀风「呀」地轻轻叫了一声,带着一点哭似的尾音,使劲推白雪岚的脑袋,要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发觉不行,又用脚往上蹬。

    白雪岚被他连续蹬中几下,却不如何疼,执拗的伏在他身上不下来,含着小巧的乳珠,两边脸颊收起,簌!用力地吸。

    「啊!」宣怀风被他弄得受不了了,把脖子往后一仰,喘着气说,「你杀了我吧……」

    这句对白,倒是小说里强抢民女时常用的。

    任谁在床上吐出这一句,白雪岚都觉得十分可笑。

    唯独宣怀风轻轻说了,带着一股很绝望的气息,一下子把白雪岚野马脱缰似的欲望拉回了大半,抬起头,拧着他的下巴转回来,脸对着脸,冷冷说,「这话可笑。你本来就一心要寻死的。这身子,你自己都不要了,怎么还不许我碰?百姓家里剩的饭菜,尚且施舍乞丐呢,你待我,连对乞丐都不如。」

    宣怀风不肯和他说话,甩开脸,又想翻身蜷起来。

    白雪岚一把抱住他,把他困在怀里,强硬地说,「好,你不想和我说话,咱们就把事情做到底。我反正已经豁出去了,也不用顾着脸面。你说我流氓也罢,强暴犯也罢,总之我是不放过你的。」

    说完,压住宣怀风的双唇,狠狠吻了一气,把宣怀风逼得肺里的空气都用尽了,不断在他怀里乱转乱蹬。

    亲完了,白雪岚放开宣怀风,抓着他的下巴,眼里带着凶光地问,「你和林奇骏,也是这样亲的吗?」

    宣怀风倔强地一个字也不说,一个劲地转头,转身子,要把他身影眼神都撇到视线不及的地方,这可把白雪岚大大激怒了,索性把高大的身子完全压在宣怀风身上,探手往腰腹下面探,一把握住要害,「他帮你弄这里,很舒服么?」

    宣怀风胯下被抓得一阵异样,又气又怒,伸脖子就往白雪岚肩膀上咬。

    白雪岚身子一侧避过了,冷笑着说,「你心里只有姓林的,对我倒是想咬就咬,怎么就从来没想过我也会疼。」

    低头吻住宣怀风的唇,舌头探进去,狂风扫落叶似的搅动口腔。

    宣怀风连呼吸都赶不上,气力不继,脸色憋得发青,白雪岚吻够了才放过他的唇,像不给自己思索余地般的,也不容宣怀风喘息,两手握住宣怀风膝盖,左右一分,趁势把身子契进他两腿之间。

    迸动的热物硬硬地抵在入口。

    宣怀风畏惧地一颤,低声叫着说,「我不要……」

    不等他说完,下身一阵刺痛,异物直直地嵌了进来。

    脑里顿时恍惚。

    白雪岚又进了一点,宣怀风才清醒过来似的,「啊」一下惨叫,不断把两脚蹬在半空里乱踢。

    白雪岚得偿所愿,顿时被胯下热热柔柔的,吸住似的触感给逼得毫无理智了。

    他也不是没和人上过床,对那隐秘的地方本无新鲜感可言,为了忘记宣怀风,在法兰西的时候还特意寻了两个同性情人,但现在全明白了——一切都是徒劳。

    他就是想要这个人。

    千金难买心头好,差一点都不成!

    只有宣怀风能轻而易举,就把他一腔野火全烧起来。

    热气直冒的快感让白雪岚只想按住宣怀风,宣怀风的脚在半空里踢过来,他索性两手抓住乱踢的脚踝,往左右扯,把宣怀风大腿根分得更开。

    这样一来,臀部的秘地较容易进去了。

    发疼的亢奋,试着往紧紧的热道深处挤,极安静的夜,仿佛能听见往深处挤压时碾过肉膜的声音,令人的牙齿有一点点发酸。

    却也让人如野兽似的发疯。

    他抓着两只白玉似的脚踝,在翘臀中央一点一点侵进去,每进去一点,就像把里头的林奇骏挤了一点出来,像在宣怀风这块冰上面撒了他白雪岚的一点火种。

    占有的喜悦感把他的心涨得满满的,仿佛把一件眼馋了许多年的宝物,终于捧在掌心上。

    腰杆用力一顶。

    凶器完全放进漂亮身子的那一刻,一直乱滚乱动的宣怀风,忽然哇地一声,很大声地哭起来,十指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脸。

    白雪岚抓开他挡在脸上的手,不许他逃避,低头咬住他的唇乱吻。

    「奇骏!奇骏!」宣怀风大声的哭叫着,拼命甩着汗津津的头。

    在脑海里努力回想的奇骏的笑脸,被白雪岚骤然加重的动作给击碎了。

    不管他怎么竭力逃避,却无法不感觉到自己正被白雪岚占有,被扩张到极点的秘处,羞耻的痛感沿着血管蔓延到全身,摩擦到肉的吱吱喳喳的带着水渍的淫靡声,直往耳道里钻。

    光裸的脊梁上,一阵阵电流乱窜。

    气息完全紊乱了,喘着气,连哭都哭得断断续续。

    他感觉着白雪岚反反复复抽动着粗壮的腰杆,在自己身子里面凶猛地深深地捣。

    全身莫明地颤动着。

    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激荡振奋,宣怀风这辈子也不曾体验过,他原以为是对白雪岚的恨意。当白雪岚一边动着,一边握住他的下面时,他才发现自己胯下不知什么时候挺得直直的。

    「想不想让奇骏来看看这个?被我抱得硬起来了。」

    宣怀风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看着白雪岚很有趣味地抚摸着自己那个代表着欲望的部位。

    那地方竟然快乐地挺直了,期待似的在白雪岚掌心里跳动。

    宣怀风的心猛地抽疼了。

    他咬着下唇,大滴的眼泪淌出眼角,一颗一颗顺着脸掉在床单上。

    白雪岚简直看得不忍,想停下来,骤一转念,又刻意让他这样绝望的无声哭着,动作反倒更无情了。

    击打内部的频率越来越快,宣怀风也不叫疼,后脑抵着床单,身子努力反弓起来颤栗着,只有眼泪掉得更厉害。

    折腾了不知多久,白雪岚一直抽动得十分厉害的腰杆,忽然稍稍停了一停,下一刻又猛地顶到最里面,在痛快的巅峰勃然爆发。

    热热的精华溅在里头,像被开水烫到一样。

    宣怀风像被踩到伤处的猫咪似的,骤然呜咽一声。

    白雪岚一腔欲火泄尽,舒出很大一口气,伏下来。

    盯着面无表情的宣怀风半晌,低声问,「我们再来一次?」

    宣怀风无论如何也保持不住漠然了,不得已把目光转过来,惊骇地瞪着他。

    白雪岚温柔地抚着他下面,轻轻说,「你还没快活过呢,刚才不是硬了吗?我帮你弄出来。」

    宣怀风被他摸得浑身发抖,严厉的眼神,渐渐转为哀求,双唇颤抖了良久,低声下气地小声说,「你已经得逞了,还不肯放过我吗?」

    白雪岚心里一阵刺痛,本要说两句歹毒的话刻薄他和林奇骏,话在舌尖,却又忍耐着吞了回去,只说,「不错,我是得逞了。在你心里,白雪岚就是个强盗加流氓。」

    宣怀风眼睛像含着水的两颗宝石,怔怔看着天花板,一点声音也没有。

    房子里静静的。

    白雪岚等了一会,叹了一口气,狠狠的咬牙,恶狼似的冷笑,「好,我就当个强盗加流氓。」

    翻身躺在床上,扯过被子盖着,和宣怀风并肩睡。

    说是得偿所愿,白雪岚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却汹涌着,刚才的快乐仿佛一下子飞走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瞪着眼,盯着仇人似的盯着天花板。

    「你!」隔一会,白雪岚用右脚踢踢身边的宣怀风,命令他说,「靠过来,把头枕我肩膀上。」

    宣怀风好像没知觉,一动不动。

    白雪岚冷冷说,「你今天已经认识了我的为人,该知道我是粗鲁野蛮的。有一句话,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何况你遇到个强盗流氓?我正在兴头上,你如果不听话,我就拿绳子把你绑了,再强行玩上两三遭。到那时候,你可别怪我脾气暴戾。」冷酷地哼了一声。

    宣怀风在他身旁,像变成了石头。

    白雪岚等了一会,还是不见回应,暗想你还真的决心和我对着干了。

    正打算转身把他硬抓过来,身边的宣怀风居然翻个身,僵硬的把头靠在他肩上。这姿势实在别扭,身子直挺挺的,却又在一阵阵颤抖,显然怕极了白雪岚真的把他绑起来,又逼他做那激烈的床事。

    白雪岚心里暗叹一声,一丝儿得胜的感觉都没有。

    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去抱宣怀风。

    宣怀风害怕地往被子里一缩。

    白雪岚坚持把他从被子里抱出来,低声说,「别动,我没别的心思。你这身子,总要洗一洗才能睡……」

    小谢受了一顿不小的惊吓,开汽车回到年宅,果然不敢胡说八道,按照白雪岚的交代,和张妈说了一句「怀风少爷很好,白总长留他住了。」自己就回了房。

    张妈对白雪岚极信任的,一听说小少爷很好,自然也不担心。

    因为天晚了,宣代云怀孕易倦,吃过饭已经睡下,张妈怕吵到她休息,也没有再去通报。

    就这样过了当夜。

    第二天宣代云起来,想起弟弟到白雪岚那里的事,对张妈问起来。

    张妈说,「小少爷没回来呢,白少爷请他住下了。」

    宣代云是有点知道宣怀风对白雪岚有成见的,怀疑地说,「不能吧?家就在城里,汽车来往很方便,为什么要住下?况且,怀风也不是爱在外头留宿的孩子。」

    张妈说,「小姐,你太操心了。白少爷是好人,还怕他对小少爷招待不周到吗?要说小少爷不留宿,他在会馆也住了这么些日子呢,现在是大人了。」

    宣代云沉吟一会,对她说,「这事,我不是很信得过。你把小谢找来,我亲自问一下。」

    刚好小谢早上起来,还未接到年亮富的电话,要他到小公馆去,就呆在听差睡觉的小房里,一听太太找,只好过来听吩咐。

    宣代云下了床,正在吃早点,见小谢来,就问他,「昨天你把怀风送到白总长那里,是怎么说的?怀风怎么在那里住下了?」

    小谢见太太亲自过问,那可没有张妈好糊弄,心里七上八下,只好把白雪岚的话又说了一遍。

    宣代云问,「在白总长那里歇下了?这话是白总长说的,还是怀风说的?那怀风有没有和你说,他和白总长谈得怎样?」

    小谢便支支吾吾的。

    宣代云见他那样子,陡然疑心起来。

    一番追问,小谢再也扛不住了,苦着脸说,「太太,我不是有意瞒着您,我是不敢说啊。」

    只好把昨晚所见所闻,完完整整都说了。

    宣代云万料不到事情这样生变,像凭空被一锤子砸在脑门上,顷刻天摇地晃,砰地跌坐在椅子里,半晌,才抬头对小谢说,「这么大的事,你……」

    她本想狠骂小谢两句,但骂也无济于事,反是弟弟的安危不能耽搁,犹豫了一会,挥手说,「算了,我就是骂死你也无用,快出去备车,我立即到公馆走一趟。」

    刚好张妈端了茶水过来,宣代云把事情简单说了几句,埋怨张妈说,「你真是老糊涂,昨晚听了怀风不回来,就该把我叫醒,他要是出了一点事,你就是悔断了肠子也不济事。」

    一番话把张妈说得震惊无比。

    宣代云也顾不上张妈如何惊惶担忧,自己匆匆换了衣服,就上了汽车,直奔白雪岚的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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