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公寓,又洗了个澡,狠狠把那下流男人碰过的地方擦了个遍,才趴到床上睡去。
过了不知多久,觉得胸口沉甸甸的,像压了一块巨石,闷得喘不过气来。杜云轩难受地睁开眼,窗外蒙蒙一片黯淡灰白,大概还不到六点,胸口上压的不是巨石,而是一张英俊得令人痛恨的脸。
杜云轩恼火地伸手,打算推开压得自己难受的家伙。手掌触到古策的脸,有微刺的触感,棱角分明的脸上,长出了短短的胡须根。
这一肚子坏水的暴君,一向注重仪表,总要摆出一副玉树临风,文质彬彬的模样,只有忙到昏天黑地的时候,才会忘了刮胡子。
昨晚又熬了一个通宵?
杜云轩凝视近在眼前的那张脸,依稀看出几分疲倦。
累到这个难看的样子,不去豪华别墅里好好躺着,居然还跑过来骚扰无辜良民。昨晚那个三石大和为非作歹时,他又在哪个地方打家劫舍?
杜云轩想起昨晚,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怒火,差点就往大狼狗一样窝在自己身上的古策脸上甩了个耳光,不过理智阻止了他。
不是舍不得。
而是动手挑衅古策的后果,他不想承受。
「想好了?」男人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眼睛还是闭着。
薄唇懒洋洋地开合间,往杜云轩胸膛吐着暧昧的热气,「想动手就别思考太多,瞻前顾后,胆气自然就怯了。我其实挺期待你偶尔伸伸爪子的。」
「你没睡?」
「你男人我就算睡着了,耳朵还是竖着的。」古策终于睁开眼睛,虽然是初醒,眼眸里还是泛着一丝邪魅劲,「有没有压坏你?」大手摸着杜云轩光滑的胸膛问。
杜云轩坐起来,表情镇定地避开他进一步的动作。
「我饿了。」
「叫你的小弟带外卖。」
古策躺在床上,欣赏着杜云轩颀长的背影,颐指气使,「我要吃你做的面。」
「我今天有很多工作。」
「你给我下面,不然,你下面给我吃。」
杜云轩不解地一怔,好一会,才明白古策这个似乎是玩笑,其实又充满威胁的下流笑话的含义。
清俊的脸庞,顿时涨红。
「你真是……下流。」杜云轩压抑着声音。
「放点葱花,要两个荷包蛋。」
「…………」
「我今天可非常绅士。」古策不耐烦地睁开眼,似笑非笑,「凌晨回来时看你睡得很香,才体贴地没把你弄醒。昨晚的份,要不我们现在就补?」
古策口中的弄醒的意思,杜云轩非常明白。
他讨厌被古策当成厨娘使唤,更讨厌给古策做面条,但是,和被男人立即抓到床上发泄欲望比起来,还是做面条这个选择比较能让他接受。
「几个面饼?」杜云轩咬牙。
「三个。」古策打个哈欠,像个高高在上,被仆从们侍候得心满意足的君王,对杜云轩走向厨房的背影加了一句叮嘱,「多放几滴麻油。」
杜云轩沉默转进厨房,背影写满不甘。古策把那不甘瞧得清清楚楚,不过,算了。
最近忙得很,密西西比那边出了变故,他和巴洛家族的合作看来碍了别人的眼,一个名为袖党的黑道势力掺和进来,好几次从中捣乱。
这种帮派之间的利益斗争从来就没有太多和解的余地,按照古策的行事风格,更是挡我者亡,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密西西比。
古策和巴洛家族联手,在密西西比让袖党栽了几个大跟头。对方伤亡有点惨重,当然不肯善罢甘休,于是,最近下面几个分部接连受到了袭击。
就在昨晚,刚装修的夜总会被人在包厢里藏了炸弹,不是土质炸弹,而是军用级炸弹,要不是保全部嗅到风声,及时搜出来,麻烦还挺大。
在古策的地盘,和古策玩阴的,这就把古策这条嗜血的狼给惹火了。
古策报复得迅雷不及掩耳,铺开他那张恢恢无边的黑暗网络,顺藤摸瓜,连根带叶,当夜把袖党从密西西比派过来的那些人一锅子端了,连只老鼠也没放过。算是给遥远彼岸的袖党首脑一个提醒——你他妈的惹错人了!
忙活一个晚上,凌晨回来饥肠辘辘,还不敢吃掉床上睡得香甜的小熊。
只开口要一碗面。
自己最近,对某人真是太心慈手软。
偏偏还没人领情。
杜云轩做好面条,才有时间去浴室洗漱,换上班穿的西裤衬衣。
古策坐在餐桌前看见他打着领带从浴室出来,皱了皱眉,「谁叫你把睡衣换掉?」
餐桌上放着空空的大碗,三个面饼,两个煎得金黄诱人的荷包蛋,葱花和麻油,已经在杜云轩换衣服时全进了古策的肚子。
皇上他老人家现在酒足饭饱,饱暖思淫欲。
况且,在镜子前,冷着俊脸,打着领带的杜云轩,微仰的脖子在镜光反射下映出玉般的半透明皮肤,让人呼吸加重。
「过来,」古策推开餐桌上的空碗,曲起食指敲敲桌面,「帮我刮胡子。」
「我上班快迟到了。」
「对呀,杜明磊今天也该到策略地产报到了。」古策极为平淡地提起。
镜子里的人影,动作忽然变得滞钝。
杜云轩转身,冷冷瞅着古策。
古策悠闲地用右肘支在饭桌上,朝他微笑。
帮他做面条,帮他刮胡子,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帮他端茶递水加洗脚了?!杜云轩去浴室取了刮胡膏和剃刀,回到餐桌前,正要弯腰伺候万岁爷。
「坐上来。」古策坐在椅子上从容地伸展身体,拍拍自己的大腿。
「别得寸进尺。」
「坐上来,宝贝,」古策温声细语地说,「不然,我会让你,不,是让杜明磊,见识一下真正的得寸进尺。」
那个进字的音调很奇特,充满淫邪感。
杜云轩只好拿着剃刀,跨坐到古策膝上。
「你很在乎自己的兄弟。」古策等他乖乖坐在自己身上,在他脸上抚了抚。
「是。」
「我也是,很在乎自己的兄弟。」古策别有深意地凝视他,「看来,我们至少找到了一个共同点。」
古策的眼睛很亮,火焰在里面燃烧,并不猛烈,而如冬日般内敛而绵长。
杜云轩被他看得有点心慌,把视线转到手里明晃晃的剃须刀上。
「开始吧。」古策往后把背部挨在椅上,仰起脸。
他的动作,也改变着跨坐在他身上的杜云轩的重心。臀部隔着布料接触男人结实紧绷的肌肉,同时也羞耻地感觉,某个部位正发硬地顶着自己。
杜云轩不动声色地挪开一点,刚刚动了动,古策喉咙里发出享受摩擦的低沉呻吟,「宝贝,你可是在玩真实版的擦枪走火。」
杜云轩不敢再动了。
顶着自己的那根东西,变得更加滚烫,就算隔着裤子,也烫得他脸上烧热。
这男人,既下流,又无耻。
杜云轩掩饰着被男人那根东西顶着臀部的尴尬,一本正经地把剃须膏抹在古策下巴上,在古策脸上比划着,琢磨着第一刀在哪里下。
干脆,一刀宰掉他算了。
自己手里拿着锋利的剃须刀,而他正仰着脖子,像一条暂时放松了警惕的狼。
「找得准大动脉的位置吗?」
被说破想法的杜云轩微微一震。
古策懒洋洋地半睁着眼,「杀人,要快准狠。对准致命处,猛地一下,结束。最怕是做事只做一半,动了手,却结果不了对方。受伤的野兽,报复心可是很强的。」
杜云轩再傻也不会真的试试自己能不能快准狠,拿着剃刀,贴着古策的下巴,开始不轻不重地刮胡子。
暧昧的姿势,两人挨得很近。
古策的呼吸灼热地喷在杜云轩脸上。
古策的目光,也一直定在杜云轩脸上,好像看见了一辈子也不愿放弃的风景。
「看什么?」杜云轩被他盯着浑身不自在。
「监视你。免得你真的一时心狠,在我脖子上划拉一下。」
「原来你也会怕死。」杜云轩擡着手,锋刃在古策右脸侧抹过,刀片边缘带起短小的胡须渣。
「混黑道的都是烂命一条。死有什么可怕?」古策往他的脸上吹了一口气,悠悠说,「不过,有你在,我确实想活久一点。」
大手伸向杜云轩下身。
杜云轩的手猛然一颤,剃须刀无声划过,在古策下巴拉出一道口子。
一缕触目惊心的殷红渗进雪白泡沫。
糟糕!
杜云轩喉头干涸地抽紧。平时骂他两句都要被整得死去活来,现在见了红,还不被他活活打死?
看着古策微微一愣后,唇角诡异地勾起一抹邪笑,杜云轩脊背泛起寒意。
「还真的想谋杀亲夫?」
古策擡手把杜云轩还握在手里的剃须刀摘走,丢在地板上。
金属和瓷砖地板碰击的脆声,在死寂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就着目前的姿势,古策抱着膝上的杜云轩站起来,轻而易举把杜云轩像美味早餐一样摆上餐桌。
低头痛吻。
「唔——」
舌头探进来,强悍地扫过牙床,口腔内侧的黏膜,把杜云轩缩躲的粉红舌头翻出来,凶狠缠绕吸吮。阳刚气极重的男性味道,伴随着剃须膏泡沫的薄荷味,鲜血的甜味,不容拒绝地涌进来,熏得杜云轩脑子里一阵晕眩。
泡沫从古策下巴蹭上杜云轩的脸,蹭上杜云轩洁白的脖子,蹭上杜云轩干净的衬衣领口,蹭上杜云轩系得一丝不茍的领带,凌乱得一塌糊涂。
也性感得一塌糊涂。
杜云轩像被困在最高温的桑拿房里,微开的双唇红如被人用手狠狠掐出花汁的蔷薇,喘着气提醒被欲望冲昏了头的黑道老大,「你在流血。」
「味道怎么样?」古策用受伤的下巴在他鼻尖上轻轻蹭蹭,又继续吻。舌尖抵着舌尖,柔软湿滑但又强势的接触,带着很刺激的淡淡血腥味,低沉地笑,「尝了我的血,就是我的人。」
「歪理。」
古策没和他讲道理,黑夜帝王,一向不讲道理,只讲行动。
杜云轩穿得整齐的西裤,被连着内裤一起剥下。
抓着杜云轩两只纤细的脚踝,左右分开,高高搭在自己双肩。
「呜——!」被突破的猎物,发出压抑而羞耻的声音。
古策像撬着倔强的贝壳一样,左右摆动着强壮的腰杆,缓缓深入的过程中,杜云轩贴在餐桌上的脊背也渐渐绷紧,彷佛是受到攻击时的本能行为,双手用力抓住古策上身。
开始他还忍着,咬着牙。
但身体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坚硬的强壮捣翻着最柔软的地方,把里面的黏膜搅得痛而甘美。
猛地松开下唇,呻吟就羞耻无比地逸出喉咙。
古策往深处扎扎实实地捣一下,杜云轩就随着他的动作轻呜一声。
「你今天,特别敏感。」古策说着,又开始左右摆动他充满力量的腰。
改变了角度的插入,摩擦到内部新鲜而敏感的地方,杜云轩发出受到很大欺负的呜咽,指甲在古策肩上狠狠抓了两把。
「兴奋成这样了?」
「别……呜!别这样!」
「别怎样?这样?」古策又可恶地来了一次。
故意擡高白玉似的腿,用力挺近,男根进入的角度更为刁钻,杜云轩被刺激得上半身在餐桌上乱翻,如果不是古策按住,差点掉到地上。
被同样性别的人玩弄到这个地步,真是刻骨铭心的耻辱。
但不争气的下半身,却在男人一下一下的冲击中,渐渐呈现勃起状态。
古策在杜云轩体内彪悍驰骋,故意把杜云轩下腹的欲望忽略了好一会,最后,当他终于伸手爱抚那个挺立起来形状优美的小可爱时,杜云轩漂亮的眼睛蓦地蒙上了雾气。
「你……真可恶……」杜云轩喘着气,又羞又气。
气古策的下流,气古策的居心叵测。
气自己。
居然会觉得古策的抚摸,真是……他妈的太棒了……
跟着一个流氓,好好的设计系高材生,居然学会了说脏话。
「混蛋!」杜云轩咬牙切齿,低声骂着,身躯和心脏,颤抖出同一个频率。
对于他的挑衅,古策回应以风度翩翩的微笑,和忽然加大的力度。
杜云轩被他顶得在餐桌上前后动,桌子咯吱咯吱尖叫起来。
「啊!啊!你……你慢点啊混蛋!」承受男人那东西的地方,摩擦到快着火了。
越是疼得厉害,下腹越是被热流催促,双腿之间的器官,也更乞求男人粗糙大手的揉抚。
「骂了我两次混蛋,那我就给你使双倍的力气。」古策拍拍杜云轩沾着泡沫和湿气的脸,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张狂地笑。
勇猛的动作,几乎顶破杜云轩的五脏六腑。
在杜云轩身上使尽力气,慷慨赠送了男人的精华时,还不忘在雪白脖子上宣布所有权似的咬了两口。
杜云轩尖叫着,下腹紧抽,射脏了古策的下腹。
「呼——」
杜云轩浑身淌汗地躺在餐桌上,两条一直被古策高高擡起的腿终于瘫软地垂下桌子边沿。
古策浑身淌汗,上半身伏在他身上。
喘息此起彼伏,情事遗留的浓浓腥味,每一口都吸入肺里。
半天,杜云轩看着似乎还在晃来晃去的天花板,开口问,「你能不能挪开?」
「为什么?」
「压得我难受。」
古策想了想,竟然罕见地配合,真的把头从杜云轩的身上挪开了点。
杜云轩辛苦地举起手,看了眼手表,漂亮眉头皱成一团。
「你又害我上班迟到了。」刚才交媾时一直不断呜咽,嗓子变得有点沙哑。
「对不起。」男人说。
房间忽然安静下来。
「怎么?」古策问。
杜云轩摇摇头,「没事。」
这男人,居然也会说对不起。
刚才那一刀,不会割断了他哪条重要神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