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拿着他心爱的海报走出大门,很有再世为人的感慨。
今晚之后,他童言这辈子,算是圆满了吧?
走下铺着长长地华丽红地毯的台阶,从占满了大马路,越来越多的名车中穿梭而过,慢慢往公车站走。
动人的扬琴声已经离他远远的了,但余音还清晰地残留着。无声之乐,反而比有声更有力量,让他魂魄荡漾。
他竟然真的见到小帅了呀。
就在昨天,他还压根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会有如此美妙的一刻。
高大的小帅比海报上的还英俊,从前海报上只是一个正面照片,现在不同了,他记住了他的各个角度,侧面,甚至背影。
一边心情激动的寒暄,他还偷偷观察小帅很有男人味的喉结,老天啊,说起来真有点脸红,他还接着交谈的机会,不动声色的瞥小帅的长腿,还有……两条长腿之间那个很……让人遐想的地方。
童言感到脸红,自己竟然是一条隐忍了很多年的色狼。
从前在电影上看见觉得猥琐的行为,今天自己好像都做了。上夜总会,叫脱衣舞男上门服务,还有偷窥,意淫,就差视奸了。
好吧,老实一点的扪心自问,也许视奸这档子事也做了吧?
因为他看着小帅的时候,脑子里就浮起了春梦里的一幕幕,缠绵,拥抱,热汗,把命都豁出去的活塞运动,进进出出……阿弥陀佛,原谅我吧!
脑子好像每一条神经都被注射了兴奋剂,还被人不打招呼的塞了成千上万个幸福的万花筒,公车到站的时候,童言完全是靠着本能上车的,两脚软软的仿佛踏在五彩缤纷的祥云上。
经过好几个车站后,他才猛然被现实砰的打醒。
不好!
童言看看手表,又看看车窗外的天色,想起一件要命的事,脸色剧变。
和小帅约好的上门时间,是晚上七点吗?救命啊!自己真是个笨蛋,光色咪咪的想着快点让小帅上门,竟然迫不及待地定了七点。
对于有车代步的有钱人来说,这当然不是问题。
但对于童言来说,问题就大了。
他屈指算算,按照往日的路线,转车,再转车,再捷运,再从捷运站走回去……七点可以到家吗?好像来不及。
糟了糟了,没有带手机,刚刚又顾着激动,完全忘了问小帅要电话,现在连临时更改时间都不行了。
童言急的一脸大汗。
他还已经付了一半定金,不知道错过了定金能不能退。
不能退的话就糟了,他剩下的钱连再买半个小时都不够。
童言在车上左思右想,额头上的冷汗和苍白的脸色看得隔壁的老阿嬷都为他担心,「年轻人,是不是不舒服啊?」
童言尴尬的摇摇头。
没办法,只能狠心咬咬牙,多花点钱吧,不能因小失大。
一到下一个站,童言就飞快的跳下公车,站在路边招手。
但市中心繁忙的交通可不是盖的,大概也有欲速则不达的原因吧,反正童言的手挥得快断了,才有一辆计程车仁慈的停下来,童言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飞一般的窜上去,门没关上就大喊,「开车!开车!拜托,我赶时间!」
为了不错过小帅上门的时候,童言可是拼了命了。
对司机老大一会哀求一会威胁,不要命的催促,遇到中途塞车的时候,童言几乎想失声痛哭。
还好,最后,计程车总算一路上飞沙走石的到达目的地,童言付了车费飞跑回家,打开房门,一看手表。
谢天谢地,六点五十二分!
童言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双膝发软的瘫下来,背挨着房门大口喘气。
但下一刻,他立即又跳了起来。
完蛋!
昨晚自己都干什么去了?拿了诊断书后发愣了半个小时,做完自己的作业,帮别人写了四份作业,要交稿的小黄书写了一小半就困得倒在床上睡着了,还做了个激烈到死的春梦。
现在看看房间,乱七八糟的床,书在地上堆得到处都是,书桌上七零八落地摆满了资料文件、笔、草稿纸……
童言看看手表,六点五十三分!
倒抽一口气,立即像陀螺一样旋转起来,书暂时通通搬到小浴室里放着,把被子铺开遮住没床单的小床,角落的垃圾桶立即清理掉……
正满屋子的收拾,传进耳膜的敲门声让童言紧张得浑身一震。
啊啊!
小帅来了!
童言用旋风一般的动作把书桌上写到一半的小黄书草稿扫进抽屉,深吸一口气,跑过去开门。
门一拉,立即肩膀上就挨了恨铁不成钢的一拳。
「你这小子,到底跑哪去了啊?」生的高高大大的明浩又生气又担心,擂了童言一拳还不甘心,接着又像小时候一样拽住童言的耳朵,冲着他耳朵发出熊一样的吼叫,「你是不是要急死我呀?早叫了你买手机,你顾着省钱不肯买,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天了!这附近我连大垃圾桶都钻进去翻了一遍,生怕你死在哪里了!你立即给我从实招供,今天的电话是怎么回事?说啊!」
「放手,好疼。」童言努力把自己的耳朵从好友手下解救出来,「我只是向你打个电话说明真相。」
明浩一愣,他放开童言,上下打量了一阵。
「童言,你……你真是个GAY?」
面对明浩的问题,童言一阵尴尬,但很快他就擡起头来不甘示弱的瞪了明浩一眼,「当然是啊,难道我骗着你玩?你是不是歧视我啊?歧视我你就快点走,我们以后用不着做朋友了。」
明浩惊讶的大眼圆睁,「哇!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蛋,我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耶,你瞒了我这么多年,不和我道歉一下,还叫我快点走?想当年你和我一起洗过多少澡,同床睡过多少次啊,我明大少岂不是早就被你意淫过很多次了?天啊,我还一直懵懂不知。现在你说抛弃就抛弃?连个依依不舍的表情都没有,你是不是人啊?唉,反正我刚刚才被女朋友甩了,现在不是流行双性恋吗?来,我们抱抱,互相安慰安慰好了。」
童言一把打开他伸过来搭肩膀的手,「去你的,谁意淫你啊?」
瞥明浩一眼,唇角却忍不住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
「谢天谢地,你总算知道笑了。」明浩拍拍胸口,走进房里一屁股坐在小床边上,看着童言,叹了一口气,「其实你可以早点告诉我啊,自己兄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忽然打个电话过来,大哥,我正在睡觉啊,差点被你吓的在梦中夭折。对了,你在电话里说你每天晚上做春梦,经常梦见和男人上床,嘿,这是怎么回事啊?」最后一句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淫淫的贼笑。
「没有啦!」童言顿时涨红了脸,两只手举起来乱摆。
就知道太冲动没有后果。
没事打电话和明浩坦白什么呀!
真是精虫上脑,后悔莫及。
「什么没有?不许抵赖。」童言一向给人的形象是认真积极,光明上进,现在出一桩这么轰动的八卦,明浩这个首席好友当然要不放弃的追问下去,「童老大,我可是被你一个电话吓出心脏病了,还带病很有兄弟爱地满大街找你哦。你想想,我每次都把我和女朋友的事老老实实告诉你,你倒好,一直做华丽丽的春梦,竟然一个字都不泄漏,你没义气!」
「你和你女朋友的事是你主动告诉我的,我又没有要八卦。」
「反正我已经坦白了,现在轮到你坦白。快说,真的每个晚上都有做吗?激不激烈?还有,对方是哪一位?你主动还是人家主动?你对哪个男明星意淫到这种程度啊?春梦里面是正常的还是非正常的?有SM没有?」
「你变态啊,问这么多。」
「不是啊,我一直觉得你太正经、太完美、太上进了,现在发现原来你也是活生生的人,很想进一步了解而已。」明浩忽然紧张的小声问,「喂,你做春梦会不会梦遗啊?听说梦遗多了不好,会不举的。就算是GAY,不举了也挺不方便的吧?」
天啊,误交损友,三生不幸!
童言几乎想去撞墙。
脸上烫的太烧起来了,他举起双手,捂住耳朵,却还是挡不住明浩的声音。
「喂,童言……」
「闭嘴!你再八卦我们就绝交!不许再问我春梦的任何事!」
「我是想和你说,你有客人。」
「嗯?」
明浩把下巴朝童言身后扬了扬,「那个男的是不是找你的?」
童言愣了一下,簌的转过身,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跳入眼帘。
小帅!
心跳顿时漏了半拍。
童言赶紧跑到门边,「小帅,你来了?」
听见自家狗狗的名字,舒谷洋眼角不经意的微抽一下,露出一个职业性微笑,「童先生,已经七点了,我没迟到吧?」
「啊,不,不,你没有迟到,你……」童言心脏上都快布满冷汗了,「你来多久了?」没有听见刚才我和明浩说的话吧?
「刚刚。」
「那就好。」
「童言,」明浩跑过来,站在童言旁边,打量着浑身衣着打扮气质都显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格调,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廉价出租小屋的男人,「他是谁?」
童言这才想起房屋里还有一个爱八卦的好友。
「他是谁不关你事,明浩,我这里有要紧事做,你先回去吧。」他把明浩推出门,「以后我们再聊。」
接下来奢侈珍贵的半个小时,他可不想在明浩身上浪费一秒钟。
「童言,童言,你别推我。」明浩猛地想到一种可能性,抽了一口凉气,伸手一抓把童言拉到自己这边,在他耳边小声问,「老实告诉我,你不会借了高利贷吧?」
「没有,你快点回去吧。」
拜托,小帅等着我呢。
「喂。」明浩严肃地盯着童言,「你可不要骗我,高利贷的钱不能借的,九出十三还你懂不懂?到了期你要是还不上本钱加利息,那些人真会把你抓去当牛郎的,卖给老女人玩,可能还会卖给男人哦。」
「都说了没有,你不要啰嗦好不好?」
「那这个到底是谁啊?」
「都说了不是谁。」童言真想一脚把这个呱噪的家伙踹下楼。
忽然,明浩瞪大眼睛,「我想起来了,你早上电话里面说……」他又情不自禁抽了一口气,「他不会是你说的脱衣舞男吧?!」
童言有简直欲哭无泪。
他花费了所有积蓄买来的浪漫之夜不是这样的啊!
应该是干净整齐的小空间里,浪漫的音乐,令人目眩的阳光之舞,激情的拥吻,如果可以的话,不妨再来一场非春梦版的温存……而不是一只叽叽歪歪的公鸡一直在咯咯咯咯地问个不停,而他的小帅站在旁边一脸不动声色的冷眼旁观,偶尔无聊地看手表!
要速战速决,看来只能全盘托出,请明浩快点滚蛋。
「对,他就是我说的脱衣舞男,明浩,破坏人家的好事是会被马踢的,拜托,你快点让我们两个独处好不好?」
「什么?他真的是……」
「是的,是的,你要我说多少次你才相信。」
「可是脱衣舞男很贵的啊!」
「我愿意。」
明浩更不肯离开了,一双牛眼充满敌意地瞪着站在一旁比明星还英俊有型的男人。
哇,现在脱衣舞男赚这么多啊,那个西装是杂志上最新款的凡赛斯吧?那个手表是卡地亚?那个领带夹上面一闪一闪的,不会是镶钻的吧?
在俱乐部打工的明浩见惯了财大气粗的客人,对于奢侈品还是有点了解的。
太过分了,赚这么多还不满足,居然连童言这样的可怜学生都不放过。
「喂,我朋友不要你服务了,他叫你快点走。」
童言脸色顿时变了,「明浩,你别胡说!我是要你快点走。」
「喂,和你说话呢,脱衣舞男先生。」一想到老老实实打工赚钱的好朋友竟然被骗得失去了理智,把血汗钱都花到这种事上,明浩就对眼前这诱惑了童言的男人特别愤怒,不客气的戳戳对方结实的胸膛,「我告诉你,职业虽然分无分贵贱,但做什么都要有点职业道德好不好?我朋友是个穷学生,他没有钱的,你要骗,骗有钱人好了,不要骗穷学生,很没有道德的!他没有油水给你捞,这里不欢迎你,你快点走。」
舒谷洋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眸中蓦地投射出冰冷而无比锋利的光芒。
明浩被这目光刺得浑身一冷,竟然没了声音。
童言让鲁莽的明大少气得差点晕过去,赶紧冲上来两手按着明浩的肩膀往外推,「你闭嘴好不好?钱我已经给了,你存心让我的梦想落空吗?你再捣乱,我就和你绝交!」
把发愣的明浩推出门外,再把心爱的小帅拉进屋里。
砰!闭上房门。
狠狠扭上里面的锁。
狭小的房间里,两个人面对面站着,气氛一下子变得比冰还冷。
死寂一样的沉默中,只有童言紧张的喘息声。
他做了好久的深呼吸,才有勇气擡头对面前的男人说话。
「对不起。」说不出的愧疚。
「没关系。」
「我朋友他只是……」
「都说了没关系。」
海报上看不出男人给人的压迫感如此之重,童言艰难的呼吸,慢慢的,擡起的头又慢慢垂了下去。
五指不知所措地抓着大腿上的牛仔布。
如果小帅出现一点受伤或者生气的样子也就算了,这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平静,反而更令人害怕。
「音乐呢?」
「呃?」
「不是要我跳舞给你看吗?总要有点音乐吧?」
「哦,对,音乐。」童言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转头往四周看,「音乐,跳舞要放音乐。」
这么小的单人房,只要扫一眼就什么都明白了。
为了省出学费,他从不在娱乐上花任何钱,没有随身听,更不会有音响,连唯一为了工作用的电脑也是买二手的商用机,没有配喇叭。
童言窘迫地转回头,低声说,「不好意思,我这里没有……不过,我可以去借,隔壁小萍的电脑有一对小音箱,我可以借过来装在电脑上。你等我一下,一下就好。」
他朝房门跑去。
打开门,外面空荡荡的,明浩竟然走得这么快,让童言有点惊讶。
唉,为了半个小时的浪漫,失去这辈子最好的朋友,童言肠子像被拉扯到一样地不好受。
但是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音乐,他绝对不要放弃这一次放纵的机会。
因为小帅,小帅终于到了他的身边了。
「借到了!」不一会,童言抱着一对小音箱兴奋地跑回来,关上房门,麻利地把音箱连在电脑上,「你要什么音乐?」
「没关系,挑你喜欢的音乐就好。」身后的男人的回答不冷不热,但声音还是很好听。
果然如童言想像的,是够资格当歌星的磁性嗓音。
「嗯……我很少听歌……那我随便挑一首好了。」
电脑上储存的大部分都是论文,词典,电影和音乐是上一任主人留下的,幸亏童言太忙,还没有时间全部删掉。
他在里面挑了一首《EVERYDAYILOVEYOU》按下播放键。
「好了。」童言高兴地回过头,瞳孔一下子缩紧。
不知什么时候,身后的舒谷洋已经脱下西装外套,挂在手臂上。
剪切合身的西裤,配合高档的白色衬衫,深色的丝质领带被故意拉开少许,猎豹般充满杀伤力的眼神,居高临下的默默注视着童言,几乎在一瞬间就把童言电得动弹不得。
他的小帅站在简陋的小屋中央,神态却如站在世界级的大舞台上,为女王陛下专场表演一样高傲完美。
音乐开始了。
小提琴声,从音箱里旋转般的飘出来。
如低泣般的前奏后,音调蓦然飙高,舒谷洋把手朝童言的方向优雅的一挥,抛出脱下的西装外套,往后流畅地拉开一个弧形舞步。
童言接住迎面甩来的外套,抱住带有男人气味的外套,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男人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伸展长腿,旋转,伏腰,跳跃——
童言从来没有看过这么精彩的舞蹈。
在此刻之前,他从来不明白为什么有钱人愿意花大把大把的钱上歌剧院看什么芭蕾舞,看什么戏剧,但是现在他完全明白了。
如果舞台上的人是小帅,他就算倾家荡产也要去的。
太美了。
每一下伸展,每一个转身,发丝在空气中每一次舞动,都是珍贵无比的。
正看得如梦如幻中,舒谷洋忽然毫无预兆地停下所有动作。
「怎么了?」童言从极端的视觉享受中被打断,不免怔住。
音乐还没有停呢。
舒谷洋走过来,弯下腰。
他……他他他要吻自己!
童言激动得心脏差点停止跳动,屏息看着男人弯腰,脸慢慢靠近自己。
「时间到了。」舒谷洋从他手里把自己的外套拿回来,直起身子。
「我订的是半个小时,现在连一首都没有跳完啊。」童言几乎跳起来。
「我们的行规是进门开始计时。」舒谷洋一边说,一边从容地重新系着脖子上领带。
「你进门的时候,我不是刚好有朋友在吗?而且又是你说需要音乐,我才去借音箱的。」童言据理力争。
「你是要把责任都推在我头上吗?」男人转头,淡淡扫他一眼。
不知为什么,目光让人心里毛毛的。
童言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唾沫。
难得的浪漫之夜,他绝对不想演变为和小帅吵架收场,但是这半个小时的每一分钟都来之不易,他写了多少论文,多少作业,多少不堪入目的黄色镜头才……
「我不是想推责任,但是你既然收了钱,就应该负责任,」童言不甘示弱地争取自己的利益,「我付出的是半个小时的代价,一首曲子都没有跳完,你就说时间到了,我会投诉你的。」
舒谷洋的唇角忍不住微咧,不屑地扫童言一眼,「你投诉我?客人,你搞清楚点,买半个小时还打八折,我肯上门服务已经够给你面子了,约定七点,我是按时来的,你自己的朋友,自己去借音箱,时间耽搁了与我无关。废话少说,你定金只给了一半的钱,剩下的一半现在结清,拿钱来。」
他朝着童言伸出手掌,一副讨债的架势。
区区的小数目对舒谷洋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但是,他此刻偏偏很有心情刺激眼前的小混蛋,看看这比猪窝还简陋的房子,看看他那台连音箱都没有的破电脑,舒谷洋已经知道童言是穷得不能再穷的了。
舒谷洋一向不欺负比自己弱势的人,如果童言没有在一开始做出那么羞辱他的事,如果那个对他叫嚣的大个子没有说出那些无礼的话,舒谷洋也许会对童言好一点。
可是现在,舒谷洋只想好好修理面前这个白白净净的斯文小子。
「剩下的一半呢?客人你是给现金还是开支票?嗯?」
童言看着『死要钱』的无情小帅,心理难受极了,泪珠在眼眶里滚来滚去。
不能哭。
自己还期待什么呢?本来就知道他是个舞男,千方百计的少干活多挣钱,这应该是他这一行的潜规则吧?
可是,期待了那么久。
就算再卑微的人生,到终点的时候,也该拥有一个好点的美梦吧。
「我……」
「你到底给不给钱?我警告你,我们这些舞男都是有保镖的,你要敢赖帐,明天上门找你的就不是我了。」
「好,我可以给你剩下的钱,不过,」童言咬了咬下唇,「不过你不肯跳舞就算了,这么大的运动量也很累是不是?那么,你陪我在这里坐半个小时,可以吗?」
舒谷洋打算随口而出的拒绝,在瞥见童言的眼神时猛然被打消了。
他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惊动了心底里某些很遥远的记忆。
骤然间他很有一股想用指尖去触摸那双水汪汪的,带着认真和执着的眼睛的冲动,这种冲动,就像一个浑身脏兮兮的旅人终于见到清澈见底的溪流,情不自禁想跳进去一样,来自本能。
他怕自己会陷进这一道清澈的流水里,控制着自己把目光往下移。
但跳入眼帘的是白皙的脖子,小小的因为紧张而轻轻跳动的喉结。
他还不经意的察觉到他的『客人』样子非常清秀,两道眉天然的淡淡的,他从前看过一本说面相的杂书,书上说眉色淡的人,外柔内刚,性子很执拗。
「陪你坐半个小时?太闷了吧。」
「你答应?」童言眼中掠过一丝惊喜,「不会闷的,我可以给你泡茶,我们可以聊天,当然,如果你不喜欢聊天,我这里有点书……」
男人的脸蓦然靠近。
「嗯……」童言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
天啊!
他们在接吻吗?
唇上热热的,暖暖的,童言想那就叫接吻了吧?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快蹦出喉咙了,可他不知道应不应该推开对方。
这样做好像不对吧?小帅是过来跳半个小时舞的,而自己花钱也只是为了跳舞,在色情一点就是脱衣舞……他是为了钱才吻自己的吗?这是舞男上门服务的赠品吗?
软软的东西一直撬着童言微微发颤的唇,好一会,童言才意识到那是对方的舌头。
心咯噔一跳。
舌吻吗?
和梦中的触感完全不同,现在是这么真实,真实到令人毛骨悚然。
童言仿佛快窒息似地拼命呼吸,但肺部还是火烧似的疼,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让他豁出去似的,伸手抱住了强吻自己的男人,像生怕对方忽然丢下他跑掉似的。
张开双唇,男人的舌头一下子钻进来。
舌尖宛如巡视占领的土地一样,在口腔里缓缓游动。
小帅在吻他……
「呜……」童言发出初生小猫般的细微叫声。
舒谷洋用一种慵懒的动作,动着舌尖爱抚他的上颚,敏感的地方又酥又痒,童言的身子止不住乱颤。
男人一边深吻,一边拨开他因为开始流汗而浸出一点湿气的黑发,抚着他的脸。
「要点额外服务吗?」舒谷洋对他露出邪魅的浅笑。
童言完全被他迷昏了,乖乖的,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他什么也不管了。
他好想拥有一次真正的春梦。
不管是不是舞男,不管这个帅气的男人是不是只为了钱敷衍他,不管明浩以后会不会痛骂自己,反正,他想要小帅。
舒谷洋却有点失望。
原来这小家伙看起来清纯,眼神清澈的像个孩子,但都是假的,他对上床这种事真是随便的可以。
也对,会跑去夜总会叫舞男上门服务的客人,有那一个是纯洁的?
穷学生又怎么样?穷学生就不淫荡了?说不定他就是把所有的钱都花在找人陪他上床上,才穷的只能住这种破房子。
舒谷洋心中冒起一股无名火。
既然是他主动召来的服务,那么就狠狠的满足他好了。
舒谷洋把童言放到床上,开始解他的皮带扣。
童言微微喘息着,闭上眼睛,感觉着梦中情人的指尖在把自己身上无用的遮蔽物一点一点剥去。
这是梦境中不可能有的鲜明的感觉。
他以为既然在梦中演习了无数次,自己迎来这一刻的时候会非常老练的,应该可以配合对方的动作,或者做点让对方欲望高涨的小花招。
可是太没用了,他竟然害怕得像一具僵尸,躺在床上像一条死鱼,所有的神经好像都和大脑切断了。他只能感受到身边的一切,把他脱光了,覆盖在他身上的男人,自己却连指尖都不能稍微挪动。
小帅一定很不满意吧?
「别这样紧张。」
「我……对不起……」
原本只是想玩弄这小东西一番的,但舒谷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顺水推舟,就推到了床上。
胯下灼热难耐。
太久没有和人上床的缘故吗?自己的饥渴到了随时被陌生人引至爆发的地步。
手掌下的身体柔韧白皙,皮肤在灯光下看起来氤氲着一层淡淡的粉红。
真漂亮。
舒谷洋爱不释手的抚摸着,丝绸般的触感,会把手吸住似的。
童言的大腿比一般人显地细,他轻易就抓住左右分开了,中央的男性器官在黑色草丛中挺立着,和主人一样有着矛盾的特质,即使亢奋的昂着头,却还是给人生涩无害的错觉。
舒谷洋把那段玉茎拢在手掌心里,不断上下摩搓。
经不起他的玩弄,童言立即浑身剧颤。
「嗯——唔……不……不要这样……」
「明明很想要的,却还是嘴硬地说不要,是女人的习惯哦。」舒谷洋不顾童言反对的玩弄着他的肉棒,指尖曲起,忽然在翘得高高,正渗出透明眼泪的顶端一弹。
「啊!」童言发出一声尖叫。
他的反应让舒谷洋浑身都热起来了。
「好好享受吧,客人。」舒谷洋抓住两只细白的脚踝,往上高高提起。
童言被摆成大腿贴在胸口,准备接受男人侵犯的下流姿势。
可爱的蔷薇色花朵在视线下裸露出来,畏惧地一缩一合。
舒谷洋用指尖抚摸那一圈漂亮的褶皱。
「润滑剂呢?你放在哪?」
问了两次,童言才知道他要什么,迷惘地摇摇头。
明明是个乱花钱找人上门操自己的变态狂,竟然没准备润滑剂?
难道你还是个喜欢受虐的M?
舒谷洋狠狠往白净的臀丘上打了一巴掌。
「呜——」童言痛楚地叫起来。
原来梦里面的都是骗人的,真实中打屁股那么疼啊!
但第一波痛楚还没有过去,第二波袭击又来了。
「啊!」
身后那个连自己都从来没有摸过的地方,忽然遭到男人的手指侵犯,恐惧和疼痛一起涌上来。
「呜……好疼……」
「安静一点。」舒谷洋的语气不怎么好。
早知道不该对他动手的,真是惹火烧身,把自己身上的欲火全部点燃了。
身下的白皙身子扭来扭曲,活生生的妖艳刺激,哪一个男人能不血脉贲张?
胯下的器官再不运动一下恐怕下一秒就要爆炸了。
可是,这混小子居然连润滑剂都没有准备!
舒谷洋抓住想往后躲的童言,强硬地打开他的腿,继续用指尖挖掘着等一下要侵犯的地方。
手指增加到三根,插入到让热热的肠道包裹住指节的深度。
「呜!」童言的眼泪猛地溅出来,「我不要了!好疼!」
梦里都是骗人的!
他泪眼婆娑的摸样,让舒谷洋的欲望更加一发不可收拾,嗓子也变得沙哑起来,「我还没有开始呢,就这么迫不及待地玩情趣了?好吧,虽然我一向不爱玩SM的,今晚破例配合你一次。」
手指加紧来回给肉穴做了几下松弛动作,舒谷洋把快爆炸的坚挺送到童言体内。
「呜————!」
压倒性的力量伴随着灼热,让童言脑里一片空白。
男人的肉棒深深挺入到身体里,把一切都撕成两半似的痛楚和无法言喻的羞耻感充斥全身。
童言没想到做了这么多春梦后,他还会对和小帅做爱有羞耻感。
但的确如此。
那根硬硬的凶器现在就在自己最隐秘的地方内滑动,每一点摩擦都让他疼得浑身发颤。
「呜……嗯——不要……我好疼……」
「乖点,很快就不疼了。」舒谷洋吻住他呻吟的唇,挺动着充满力量的腰。
真是太棒的身体了。
年轻,充满韧性,好像饥饿的小嘴含住他的宝贝吸吮一样。
童言的身体比他想象中的紧窒,如果不是有前面许多事为证,他几乎要以为身下这个是纯洁的小处男了。
天堂般的快感让他每一个细胞都极为亢奋。
不久前让他感到愤怒的小家伙在他眼里变得楚楚可怜,水水的眼睛,被眼泪沾湿的面孔,触手处柔滑的黑发,无一不惹人怜爱。
「好疼……我不要了,真的……呜——你放过我吧……」
胃好像要被顶到喉管,发烫的坚挺在肠道内疯了似的搅拌、抽插,童言觉得自己快被弄死了,哭着拼命摇头。
「没事的,乖一点,小童言。」舒谷洋并没有察觉自己无意中叫了客人的名字,还带着一个宠溺性的小字。
虽然觉得童言也许是个刻意找虐的变态,但他无法忽略童言脸上赤裸裸的痛苦,可爱的脸颊几乎苍白得像纸一样。
舒谷洋一边攻击着诱人的肉穴,一边亲吻跳动的小喉结。
大手往上伸到两腿之间,找到他想安慰的部位。
刚才斗志昂扬的器官,已经匍匐到草丛中萎靡了,舒谷洋有些吃惊,难道他不是在演戏?受虐狂的话,应该是更兴奋才对啊。
他本能地抚摸垂头的花茎,指尖慢慢地温柔地在上面摩挲。
虽然被侵犯的地方还是很疼,但没有经验的年轻学生还是很快就被挑逗得敏感起来。
「不要!放开我……嗯嗯——嗯——」
「不要口是心非了,你明明很喜欢我这样。」
随着肉棒被男人玩得渐渐恢复昂挺,体内的凶猛之物带来的感觉也越发变得复杂。
内壁遭到摩擦时产生炽热感,还有肠道深深的压迫感,慢慢变成奶油快融化般淫靡的甘美。
童言的前端,悄悄渗出了快感的眼泪。
「唔——唔——别——别这样摸!啊啊————」
「你是说真的吗?如果是真心话,那我就真的不继续摸了。」
舒谷洋忽然把手缩回去。
兴奋中的肉棒失去热烈的抚摸,立即涌起大脑的失落感,是童言从不曾有过的。
「呜……——不要……不要欺负人……」童言拼命晃着头,湿漉漉的头发在被套上扫来扫去。
「原来真的是口是心非。」舒谷洋坏心眼地调侃,看着童言开始进入状态,他的心情忽然愉悦起来,伏下头,咬住小巧的耳朵,恶魔般的声音低声说,「不过,我已经打定主意欺负你了。我今晚不用手满足你,我用这个满足你。」
腰杆蓦然快速抽动。
「啊啊——啊——太快了!饶了我吧——不行……呜——好粗……呼呼,我要热死了————啊——!」
深埋在体内的好像粗壮的蛟龙,每一次都会更加深入。
肉棒疯狂地抽出和插入,童言觉得自己像坐在一个类似电动刑具的东西上面,被永远不会停的机器捣得肠子都快断了。
好疼,但是,也好爽……
痛楚里面带着他理智上理解,但是根本无法形容的快感,那是被人粗暴地抚摸他最温柔的神经的滋味。
暴力但是甜腻无比。
啊,我真的是受虐狂吗?
童言闭着眼睛享受着痛中带甜的味道,陶醉地抱住在他身上奋勇挺进的男人。
小帅,你真是超棒的。
这半个小时真是太值得了,远远超出我的期待。
硕大的凶器在肠道内凶狠地翻搅、冲刺、突进到更深处,一股从未感受过的热量从上身燃烧到大腿的地方。
「啊!」咬着下唇的童言忽然张开嘴小小地叫了一下。
胯下一片灼热的白液。
梦境成真了!
童言的眼前迸射出一片耀眼的白色,转眼间有坠入了没有尽头的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