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没睡成,因为司马焦没有继续睡的意思,哪怕他们两个奇葩把进入对方灵府睡觉这种事当成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但是这终归是一种很私密且危险的事,有众多陌生人在场,司马焦不可能安心入睡。
既然不能,他只百无聊赖坐在那,手指微动,在掌心浮出许多小球。廖停雁一开始以为他是无聊打发时间,结果看了会儿发现那些小球上每个都写着字,好像是姓氏,他也不是在玩,而是在挑选。
廖停雁毫不怀疑被选中的,就是司马焦的下一个目标。
司马焦对上课兴致缺缺,在这里搞死亡抽签,廖停雁不睡则是因为被老师的讲课吸引了。元婴修士讲的是比较基础的五行灵根和灵力运转之类的问题,恰巧就是廖停雁不清楚的,所以她趴在那听了起来,还拿了个软枕垫在胳膊底下,为了趴的更舒服。
他们这一角因为司马焦,基本上成了死角,谁都不会看到他们在这做什么。廖停雁用最舒服的姿势听了一会儿课,觉得自己有点收获。
她空有一身修为,就像空中阁楼一样虚浮。修为的高低决定了他们能用多少灵力,用出来的术法有多强,而在这之中,灵根的多寡和不同,则决定着他们对五行灵力的掌控力,以及他们能用出什么术法。
之前廖停雁自己瞎琢磨折腾出来的技能,大概就像是做数学题,不知道公式,对于一些简单的题还能数数手指头解决,但更复杂的她就没办法使用。
修仙界的前辈们留下了无数术法,修士们不仅要修炼提升等级,还要学习各种术法,庚辰仙府能成为第一仙府,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他们有最多的术法典籍,威力巨大的术法,也不是所有弟子都能修习的。
修为是人物等级,学习的术法就是人物技能,用游戏来比喻,清楚明白。
“师祖,你也学过很多术法?”廖停雁扭头问玩球的同桌。
校霸同桌表情不太美妙,但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没有。”
所以这个人用的术法都是自创。廖停雁竟然也没有觉得惊讶,因为这人用的所有术法大部分都是杀伤力强大的款式,用出来就是杀人,所以估计他就是在杀人的过程中领悟的。自创术法,还是杀伤力强大的术法,非常难,不是天才基本不用想。
面对这样一个学霸,想到自己唯一自创的术法是用水贴面膜这种低端小法术,廖停雁不由生出一点敬意。厉害还是祖宗厉害。
上面的老师在用一个水属术法举例子,廖停雁跟着学了下,结果失败了。基础不牢靠,就是容易翻车。她又试了试,还是失败了,旁边的司马焦看不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一小股灵力直接冲进她的灵脉,带着她体内那迷路的灵气飞快运转了一遍。
廖停雁摊开的手掌上立刻涌出来寒冰的气息,顺着她的心意凝成一座冰雕小塔,虽然她现在这个造型活像个托塔天王,但她还是有点小兴奋。
司马焦简单粗暴的引路,让她用最快的速度掌握了这一个术法。她现在只是试验,可以凝成这一座小塔,如果她用了全力,甚至可以凝成一座巨大的冰雕高塔,或者变成其他的样子,比如武器什么的。
“就这种小术法,试两次都失败,真是……”司马焦碰一下那坚硬的冰塔,灼热的温度将之融化,变成一片水汽,又被他手掌翻覆间凝成一片尖锐的冰针——在这转眼间,他又自创了个术法,转换自如,好像呼吸那么简单。
廖停雁:“……”
司马焦:“你跟上面那半吊子学什么。”他用手指一动,那片冰针竟然变成了闪着寒光的金属色。
大佬??冰怎么变成金属?你开挂也符合以下基本法吧?
司马焦:“我的灵根特殊,你不能这么用,但是你可以用别的。”
他好像突然间体会到了当老师的乐趣,抓着廖停雁的手,教她各种术法在身体灵脉里流转的路线,还试图让她学会用五行相生来搞骚操作。
“你用水、木和土系最佳,攻击,速度和防御,你还可以用衍生术法。”司马焦一边说,一边用廖停雁做试验,灵力在她的灵脉里冲刷。
“这个,如果周围水属灵力足够,你用出全力可以湮灭周围方圆百里的城池。”
廖停雁:“……”不了不了。
“木属修士大多没用,但他们没用是他们的,你可以这样……可以把人的身体变成木头,这时候再加上一把火,烧成灰很简单。”
廖停雁:“……我觉得……”
“土与石只是质变,你可以凝土成石,修为低于你一大阶的,你可以用这个术法随便砸,连肉带骨砸成烂泥。”
廖停雁:“够了,祖宗,真的够了,我的灵脉受不住您这样实践教学,要裂了。”
司马焦收回手,不太满意,“化神期的修为还是太弱。”
廖停雁相信,如果不是那血凝花瓣吃过一次后效果不大了,他肯定会直接让她再吃个十几二十片,让她直升最高级。
“我觉得已经满意了,足够了,真的,大佬您先休息,您喝啤酒。”廖停雁掏出之前收藏的清心祛火灵液,给他倒了杯。
如果不是和司马焦比,她现在这个修为真的很不错。
司马焦端起那杯子,目露嫌弃:“啤酒,什么玩意?”
这祖宗从来不吃不喝,让他吃点东西,比让他不杀人还要难。
最后那杯灵液是小黑蛇喝掉的,它变小后存在感直线降低,跟着两人来了教室,老半天两人都没注意到它也在,它也不在乎这个,爬出来喝完了一杯灵液,又盘在桌面上玩小球。
司马焦搞出来的那些小球在桌上滚得到处都是,有一颗还被小黑蛇顶到了廖停雁手边。
廖停雁看了眼上面写着的木字,“你要处理师氏一族和他们关系亲密的家族,但是你怎么知道他们到底和哪些家族亲密呢?”
她是真不明白,这位祖宗在三圣山被关了那么久,什么都不清楚,被放出来没几天就搞事情,也没见他做过些什么调查,他怎么知道哪些复杂的家族关系的?
司马焦又用那种仿佛看傻子的表情看她,“他们不是自己告诉我了。”
廖停雁:你到底在说什么,感觉自己仿佛失了智.jpg
司马焦往后靠在低矮的椅背上,一手把玩着哪些小球,说:“灵岩山台,挑战和百人比斗,看他们牺牲什么人,看那些家族怎么联合,所有的关系,自然一目了然。”
啊???廖停雁还以为他那时候只是纯粹发疯,没想到还有目的的吗?
她扭头,把自己的目光奉献给了前面讲课的老师。算辽,司马焦这个人就是个最复杂的问题,不要考虑他了,咸鱼的生活精髓就是闲。
司马焦把那些小球拢在一起,摩挲她的指尖,“你抽一个。”
廖停雁敷衍地把小黑蛇抓过去放进小球堆里,“让傻孩子来。”
小黑蛇兴奋地在小球堆里钻来钻去,一次性圈住了三个小球玩起来。司马焦弹开它的蛇头,把三颗小球拿起来看了眼。
当天晚上,他不知道去了哪里,一晚上都没回来。
廖停雁没了作弊器保驾护航,打着呵欠进教室。因为她独自一人,今天过来上另一门课,旁边便主动坐了个人模狗样的青年。青年模样一般,但穿着一身看上去很贵的法衣,扭头看她,脸上神情写满了蠢蠢欲动的勾搭。
“你是夜游宫那对双生子的妹妹吧?之前怎么没见到你,你哥哥呢?”青年凑过来搭讪。
廖停雁觉得他可能要死,忍不住悲悯地看了他一眼。
青年凑得更近:“我叫齐乐添,你是叫永令春是不是?我们齐家与木家关系一向很好,你可以叫我齐大哥,日后我说不定还能照拂你。”
齐……昨天小黑蛇圈出来的一个小球,好像就有齐字。
永令春长得还挺好看,这大小姐脾气不好,看上去就格外高傲,但现在披着这皮囊的是廖停雁,她看上去无害,还有点困,显得格外软绵,齐乐添就喜欢这种软绵绵的小姑娘,见她没反应,还当她害羞,不由凑得越来越近,想占点便宜。
突然,他嗷一嗓子,捂着屁股从座位上跳起来。
上首那严厉的元婴修士拉着脸,以没规矩为由把他赶了出去。廖停雁一脸好学生的认真神情,继续听课,心里想着,昨天跟司马焦学的那个冰针还挺好用的。她刚才试着凝出十几根冰针,扎了那兄弟的屁股。
就是业务还不够熟练,扎了一下那些冰针就化了,把那兄弟屁股衣服打湿了一片。看他表情那么难看地走出去,估计是屁股太凉了。廖停雁突然感觉到了一点跨级欺负人的快感。
“今日讲的是神魂与灵府。”上首的严肃元婴清清嗓子说。
廖停雁被神魂灵府这两个关键字拉回了思绪,听到老师告诫大家:“一个人的灵府是最隐秘的地方,绝对要保护好,若被闯入灵府,非死即伤。”
有学生问:“那道侣又怎么说?”
这些学生大多十几二十多岁的模样,也有调皮捣蛋的,和廖停雁从前见过的那些同学没什么两样,问出这种话的促狭学生果然引起了课室内的一阵低笑和议论。
老师拉着脸:“哪怕是双修的道侣,也不会轻易进入对方灵府,这是很危险的行为,若你真的有幸遇到能同舟共济同生共死的同道道侣,或可尝试。但如今你们还年轻,也不知险恶,可千万莫要贪图一时欢愉,与人尝试这种事。”
廖停雁听到这里明白了,原来这堂是异世界的生理健康课。
她想到自己和司马焦,顿觉自己像个偷尝禁果的问题学生。
老师还在强调神魂神思神识的重要性和杀伤力,以及灵府的私密性,“……神魂的交融是最亲密的联系,庚辰仙府从前便有几对闻名修仙界的道侣,他们往往是一人死,另一人也无法独活,这便是因为神魂联系太过紧密,感情深刻至无法分割彼此。”
“所以大家万万不可在此事上轻忽。”
廖停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