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依诸卿看,该派何人前去胡疆?”皇帝接着问道。话音未落,周乔便已请命:“陛下,周乔愿率黑鹰军前去胡疆!”皇帝满意地点点头,还未说话,又见顾霆尉也站了出来。“陛下!黑鹰军虽战力不错,但从未远征作战,此番胡疆异动尚不知是否生变,还是臣率燕林军返回胡疆更为妥当!”这话说的也有道理,皇帝挑眉,笑而不语。这是意料之中的争夺,也是他最想看到的争夺。末了,他看向一旁:“太尉以为该派何人?”顾盛远沉思片刻,应说:“臣以为,当派燕林军更为稳妥。小将军自是熟悉胡疆的一切,但陛下,眼下除了胡疆还有一桩要事。”
“那依诸卿看,该派何人前去胡疆?”皇帝接着问道。
话音未落,周乔便已请命:“陛下,周乔愿率黑鹰军前去胡疆!”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还未说话,又见顾霆尉也站了出来。
“陛下!黑鹰军虽战力不错,但从未远征作战,此番胡疆异动尚不知是否生变,还是臣率燕林军返回胡疆更为妥当!”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皇帝挑眉,笑而不语。这是意料之中的争夺,也是他最想看到的争夺。
末了,他看向一旁:“太尉以为该派何人?”
顾盛远沉思片刻,应说:“臣以为,当派燕林军更为稳妥。小将军自是熟悉胡疆的一切,但陛下,眼下除了胡疆还有一桩要事。”
“哦,太尉此言提醒了朕,戎城的事也颇为紧要。西境的戎城是这些年安置列国战俘的地方,他们在那地方做苦役,倒是也给国库添了不少金银。只是这一两年他们日子过好了便不大安分,仗着天高皇帝远的,也有些蠢蠢欲动,竟还出了个号称能主事的戎王。”
说着,皇帝便看向了周乔:“小将军,此事便交给你了。朕命你率五万黑鹰军火速赶往戎城,除邪王安民心,你可办得到?”
“陛下——”周乔还没说完,便听到旁边一声轻咳,她侧头看了眼周慕白。
“怎么,你不愿意?”
周乔回过头来,“回陛下,周乔领命!”
“好!”皇帝笑着点头,“如今你执掌一军独挡一面,这小将军的名头也是很不够了。即日起,朕便封你为武英将军,任黑鹰军主帅,一应事务按北晋直属大军军制,由你全权处置!”
周乔一怔,有些不可置信。
“愣着作甚,难道是肩上担子重了心头便怕了?”
周乔回过神来,跪地谢恩:“臣谢陛下信任!定不负陛下所望。”
更不负父亲母亲所望。
她眼眶有些红。
“至于胡疆,便那如太尉所言,由你父子二人亲率燕林军回去,势必还朕一个太平的胡疆,可做得到?”
“臣领旨!”
从大殿出来,周乔便听见顾霆尉喊她。
“喂喂,周老三!你倒是等等我啊。”他腿长步子大,三两步地就追了上来。
周乔没好气道:“你故意跟我争的吧?朝上那两人说的话你也都听得清清楚楚,我要带黑鹰军去是为的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
“你不就是想用军功堵了那两个老头子的嘴嘛,黑鹰军是岳父大人一手挑选的,如今你继任为帅,挣得功劳就不仅是你一个人的,也是岳父和整个黑鹰军将士们的。”
“知道你还跟我抢?”
顾霆尉说:“这事是我同你大哥商量好的。”
“跟我大哥有什么干系,胡疆的事他如何能比陛下先行知道。”
“朝廷战报用的是驿站传信,若是飞鸽呢?”
“飞鸽自然比驿站快得多。”周乔脱口而出,可话说出口,她当觉不对:“你是说大哥早就知道了胡疆之事,还同你商量过?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我陪你姐姐回门那日。”
周乔立刻想起了那日的书房密谈。
“那你们都商量了什么?”
顾霆尉张了张嘴,又憋了回去:“总之你就别再争这事了,你早点把戎城的事办完,替我多陪陪你姐姐。”
周乔点点头,“知道了,戎城我听说过,那里住的都是些被俘多年的老弱残兵,早已在戎城成家,既有妻儿便不会奋死抵抗,左不过杀几个领头的震慑一番罢了。倒是你,急攻猛进之前想想我姐姐还等着你呢。”
提及周璃,顾霆尉心里软了一片,难得没有回呛回去。
“放心好了。”
周乔皱眉,“后面加个称谓,咱俩现在同级。”
她如今可是统帅一军的武英将军。
顾霆尉从善如流,咧嘴道:“放心好了,妻、妹。”
“……”
圣上有命,不可耽搁,出宫前周乔看了眼行宫方向,脚下顿了顿,还是径直出了宫。她须得返回锦州卫,清点兵马军饷,而后启程西征。
天冷下来,他身有旧疾需要多加休息,还是不去打搅的好。
***
入了冬月就更冷了。
雪下了一场又一场,这是往年从不曾有过的事。皇帝身子每况愈下,尚未进腊月便已搬进了暖阁起居。
夜里寒风凛冽,刮起房檐雪花簌簌落下,满天飞雪中一道加急战报连夜入京。
早朝方始,殿外便传来高呼——
“报——报——陛下!胡疆军情紧急!”
“怎么回事!”皇帝当即起身,忽然一阵眩晕,身边的德仁公公忙扶住了他缓缓坐下。
传信之人身穿燕林军战甲,连日奔波疲累不堪,一路跑进大殿时险些摔倒,待到了皇帝跟前,他才将紧紧藏于怀中之信拿了出来。
“启禀陛下!胡族夜袭,主帅为云麾将军挡箭受伤,燕林军上下亦伤亡惨重!”
德仁公公立刻将那信从捧了上来,皇帝拆信的手有些发抖,打开看了第一张信纸,这才松了口气。
“尚可抵挡。”他喃喃,又擡头看向送信之人,只见那人双目猩红,脸上皲裂,盔甲仍有残雪,整个人狼狈不堪。
“你先起来。”
可那人偏死死跪在原地,面上隐忍至极。
皇帝皱了皱眉,又看向了手中信纸。除却第一张纸上寥寥几字禀报了军情外,后面的几张,皇帝越看手便越抖。
大臣们见状不由面面相觑,不知胡疆到底出了何事,竟能让陛下如此动怒。
“父皇,可是胡疆需要增援,或是粮草紧缺?”四皇子一脸担心,“若是如此,儿臣愿亲率兵马增援燕林军!”
皇帝缓缓放下手中之信,看向四皇子。
“巡儿有心了。”皇帝盯着他,“倒是不必你亲自去,云麾将军擒获了冥云骑卫的副统领。”
闻言四皇子面色一变,“云、云麾将军果然骁勇,那……便是不用儿臣——”
“你好大的胆子!”皇帝愤而一拍桌子,“来人!将这个无君无父的东西给我砍了!”
四皇子双腿一软,嘭地一声跪下,满脸惊恐地看着皇帝。
“陛下息怒!”此时大臣们也纷纷跪地,“四皇子乃陛下嫡子,身份尊贵,传承的是皇家血脉,望陛下三思!”
“臣附议!四皇子虽不善武功,但赤诚之心天地可鉴,望陛下念其为国之天下,息雷霆之怒!”
皇帝听着朝中你一言我一语地为四皇子求情,冷笑道:“诸卿倒是比朕这做父亲的更疼惜四皇子。”
朝中登时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再多言一句。
皇帝再次看向四皇子,“那个冥云骑卫副统领的口供,说你承诺继位之后,便助胡族阿穹的旧部复权,还允诺将长公主送与胡族联姻,此后两厢安好,便是一家人!”
“不,不,他是在攀诬儿臣!儿臣根本不知什么冥云骑卫,更不认识什么副统领!儿臣去过何处,住在何处宫中皆有记载,父皇一查便知!”四皇子面上尽是无辜。
“还在狡辩!”
皇帝将信纸砸到他脸上,“燕林军顺着口供找出了尚未烧烬的书信!你是朕的嫡子,自幼是朕将你带在身边,亲自教你读书写字,你的字迹朕比你自己更清楚!”
四皇子慌忙爬过去捡起那些书信,翻看过后嘴里仍不承认:“这是有人仿冒攀诬的!儿臣的字迹有那么多人都见过!若有心人拿了去,伙同那冥云骑卫加以构陷也绝非难事!”
站在一旁的临舟见他死死地盯着自己,淡道:“四哥这般看着我,便是怀疑是我栽赃?只不过如此大费周章地陷害四哥,我图什么?”
“图什么?自然是图东宫之位!”四皇子无视朝中支持他的大臣递来的眼神,声嘶力竭道:“父皇近日多交给你几件差事,赏了你些器物,你便不知天高地厚地觊觎起太子之位!我乃正宫嫡子,当然是你最大的挡路石!”
“看来是四哥误会了。既是亲王,则早已与太子之位无缘。临舟才疏学浅却忝居亲王之位,深知父皇慈父之心,只得尽力办妥父皇交于的差事,说到底这也是分内之事。只是不知到底是何处办得不妥,让四哥生了如此误会?”
“你结党营私,私交朝臣!顾家便是你第一个拉拢的,如今你们沆瀣一气攀诬于我就是证据!”
皇帝一言不发地看着临舟。
后者面色未变:“四哥的意思是,胡疆之乱是我操纵的,顾家请战亦是我指使的,云麾将军擒住冥云副统领一事真假不知,而这些口供和书信则都是我令人伪造的。顾家父子和燕林军已全然听我之命,为我所用了?”
四皇子怒喝:“这是你自己承认的!”
“呵。”临舟敛了淡然之色,生了怒意。
“且不说顾家满门忠良,一直持身中正。即便按四哥所言,他们真的被我所收买,同我一起设局陷害于你,难道他们会因听命于我,便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不成?一军主帅的性命又何止是区区一人性命,关乎的可是全军将士的士气和生死!”
“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中毒好在父皇面前使一出苦肉计!”
闻言,跪于殿中的燕林军军士与龙椅之上的皇帝皆是面色一变。
“四殿下如何知道我们主帅是中毒!”那将士不顾尊卑大喝一声,随后他对着陛下重重地磕了三个头,三声震响在安静的大殿之中,一声接一声地砸在众人心头。
“陛下!副帅写信之时末将就在旁边,他从未在信中提过中毒之事,更叫末将只管送信不可多言一句!他说是非曲直自有圣聪明断。”
他声音哽咽:“主帅所中之毒是已在江湖消失数年的旱蛇毒!为不动摇军心,我们瞒了此事,都统以下的军士一概以为主帅只是箭伤!”
“那箭并未射中要害之处,本应无事。可主帅一直昏迷不醒,我们这才发现箭头有异。抓获冥云骑卫是为了要解药!用刑之后那人受不住了,直言确实不知解药为何物,便用另一个秘密换副帅饶他不死。当时主帅危在旦夕,我们何来心思陷害于旁人!这封信上多少血泪,陛下看了应知!”
话行至此,他蹭地转过头来怒视四皇子:“而四皇子你远在上京,如何能知道主帅中毒一事?!根本就是你与冥云骑卫有私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