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二人去了书斋,周璃才拉着周乔回了自己屋子。一进门便解释:“乔儿,你听我说,这回吵架的确是我有错在先,实在不怪你姐夫。”周乔不信:“姐姐犯了什么错?”周璃有口难言,她又怎能在乔儿面前去说大哥的事?只好岔开道:“就是……我在成亲前服了药,霆尉知道后生气了。”“啊?什么药呀,姐姐身子不适怎么也不说!”“是推迟月事的,因着新婚之夜……”她说着脸就红了。然周乔却来了兴趣,满眼好奇:“还有这种药?那顾霆尉为何生气,还要同你吵架。”“他是担心那药伤身,也怪我不同他说一声,他叫我日后不许再乱服药。”周乔摸着下巴,“原来如此,那……那他怎么不明说!害我白白生气。”
待他们二人去了书斋,周璃才拉着周乔回了自己屋子。一进门便解释:“乔儿,你听我说,这回吵架的确是我有错在先,实在不怪你姐夫。”
周乔不信:“姐姐犯了什么错?”
周璃有口难言,她又怎能在乔儿面前去说大哥的事?只好岔开道:“就是……我在成亲前服了药,霆尉知道后生气了。”
“啊?什么药呀,姐姐身子不适怎么也不说!”
“是推迟月事的,因着新婚之夜……”她说着脸就红了。
然周乔却来了兴趣,满眼好奇:“还有这种药?那顾霆尉为何生气,还要同你吵架。”
“他是担心那药伤身,也怪我不同他说一声,他叫我日后不许再乱服药。”
周乔摸着下巴,“原来如此,那……那他怎么不明说!害我白白生气。”
周璃笑言:“这总归是夫妇事,如何好在大哥面前分说?”
好像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周乔想了想,神神秘秘地凑近问:“姐姐,那事是什么感觉呀?”
“什、什么?”
“就是,是跟画本上说的一样吗?”
周璃明白她是在问什么,这下脸红得更厉害:“你不许问了!我们还没……”
周乔夸张道:“还没?顾霆尉怕不是真的不行吧!”
“不是,是我……还是来了月事。”
周乔坐在榻边晃着两条腿,歪歪头去看周璃:“姐姐我还有一处疑惑。”
“嗯?”
“顾霆尉有没有亲你这里?”
周璃侧过头来,见周乔正指着自己的唇。
她回忆起昨晚的事,虽害羞,却也还是点了点头。
周乔蹭地坐直,“那是什么感觉?也会头晕腿软,还喘不上气吗?”
周璃本想点点头,却忽然觉得不对,“乔儿,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什么叫也会……”
说着,她惊讶地望着妹妹,“难道是你——”
周乔一惊,连连摆手:“我我我就是问问!那个,我也是听说的!所以便随口一问。”
“真的?”
周乔立刻点头,赶紧道:“姐姐,我午后便要启程去军营了,接下来只怕是一两个月都不在京中,我们好好说说话,尤其是去嫁过去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习不习惯,有没有人欺负你,你都告诉我!”
两姐妹躺在床上,枕着同一床被子。
“这才方成亲两三日,也没多少事。公公和婆母待我极好,府中的下人也很懂规矩,无需我操心什么。嗯……若说习惯,定然还是没有待在家里自在,不过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周乔认真地听着,缠着问个不停,最后周璃连顾府庖厨都做过哪些糕点都一一说了,两人咯咯地笑个不停,享受着无人打搅的自在。
殊不知此时此刻的书房之中,气氛正剑拔弩张。
大公子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书斋,更不许入内侍奉。门窗紧闭,无人知道大公子同新姑爷在里面到底说了什么。
午后周家姐妹不舍地分开,临走前周乔那句“喂,是我错怪你了”,听得顾霆尉挠头:“你憋什么坏呢?有话直说!”
周乔就知道会是这样,她无奈地看了姐姐一眼。
这可是他自己不领情。
周璃笑着点点头,温声叮嘱:“乔儿,路上小心。”
“夫人这话知道跟旁人说,怎的就不对我这夫君说?”顾霆尉扶她上了马车,自己也钻进去。
马车驶离,剩周小将军在原地愣神。
旁人?谁是旁人?
她美眸一瞪,就冲这话,那厮一辈子也别想听她叫声姐夫!
回程路上的马车里有些沉默,见周璃欲言又止,顾霆尉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
周璃的脸贴在他胸膛,暖意上了心头。他虽什么也没说,但此刻周璃却无比心安。至于书房密谈到底说了什么,她已不想再多问。
***
接下来的几日,顾霆尉说是与周乔已经分道扬镳,但还是往芜城跑了一趟。
芜城位于锦州,离上京的路程并不算远,却也不近,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两日。黑鹰后备军人数不比燕林军那般的北晋直属大军,且资历不够,一直都被兵部安排于锦州军营,军制上隶属锦州卫。
如今陛下钦点周乔统帅黑鹰军,则此军不再归锦州卫指挥使节制,一应军制需按直属军军制改动,光兵马粮草分割就是件大大的难事。
常言道强龙难压地头蛇,周乔如今的军阶归根到底还不算太高,初去锦州难免会受些掣肘。
顾家父子在家用膳时说了这么几句,周璃便担心不已。她眼巴巴地看着顾霆尉,勾得后者心猿意马,在她脸蛋上偷了个香便一口应下了此事。
周璃是担心周乔年纪小,初去锦州便是从人家手上拿兵马分粮草,虽有陛下圣旨,总归还是件得罪人的事。顾霆尉则是好奇周乔到底能不能摆平一切,顺利接管黑鹰军。
谁知到了锦州之后,竟是军营空空。
一打听才知芜城外有个土匪窝,蛮横跋扈,劫持富商镖队,还侵占周遭村庄的百姓钱粮,奈何这等山贼却与官府通着气,愣是横行了好几年。
好巧不巧,周乔来的第二日便遇到此事。
她提剑而起,不仅带着黑鹰军倾巢而出,还顺带抢了锦州卫指挥使的兵符,把人掀翻在地,带走了锦州军营里所有兵马。
顾霆尉兴奋地一勒缰绳,看热闹去了。
到的时候,远远便看见黑压压的官兵和将士把土匪寨子围了个严严实实。一道纤瘦的身影背上背着弓弩,手里提着利剑,脚还踩在土匪头子的脑袋上。那人四肢被箭矢射了个通透,偏偏要害处一箭也没中,痛得要死却又死不了。
这么看去,还真不知到底谁才是土匪头子。
“抢银子抢干粮,抢掠女人和孩子,还扬言锦州芜城是你的地盘,你怎的不上天当玉帝去?”
话是周乔笑着说真的,可实则却是猛地一脚踢过去,那人惨叫一声,滚下了台子重重地跌在地上,嘴里呜呜咽咽地吐着血。
一瞧就是轻了敌。顾霆尉抱着胸在人堆里看热闹,想来如此人高马大的壮汉,对着一个丫头片子自然是没当回事。
估摸着也是被人一路攻到了老巢门口,才知来者不善。
然而那时显然为时已晚,周乔数箭连发,硬生生地将人钉在了枯树之上。
她甩着剑上的血进了寨子,把人从枯树上扯下来,箭矢在那人身体里移了位置,瞬时血溅四周惨状骇人。三千多人的土匪寨子哪里抵得住数万兵马,还没开杀,便已有半数人跪地求饶。
原本还有几个硬骨头想要拼命,却没想自家首领竟然被人折腾得如此惨烈,心里生了怯意,自然被轻松地擒于马下。
场面看着吓人,但真正伤亡并不多,最严重的也就是落在周乔手里的那人。
擒贼先擒王,杀一儆三千,战场上用烂了的法子,竟被她用来镇官抚民了。
周乔睨了眼匆匆带着官兵赶来的锦州卫指挥使,幽幽道:“杜指挥使来得倒是快,你这官兵哪来的?本将军瞧着像是府衙里的人。怎么,大人还操着知府的心呐?”
那人冷汗直冒,“不不,这不是怕人手不够,特增派人手来擒拿山贼的!”
“哦,原来如此。”周乔笑眯眯地走过去,“锦州卫八万兵马,土匪寨子三千余人,确实有可能人手不够啊。”
“这……这……”杜干支支吾吾,满头冷汗。总不能说自己是见势不妙,匆匆带人上剿匪以示自己并非官匪勾结。
周乔凑近,“三日内,盘点好黑鹰军的一应事务交与我手,能是不能?”
“能!能!”他立刻点头,“小将军尽管放心,兵马军饷、冬衣被褥、还有军械重器都包在下官身上!将军只管坐着喝茶便是!”
“那可有劳杜指挥使了。”
杜干大着胆子试探,“那……今日之事小将军——”
周乔大方地摆摆手:“本将军光明磊落的,可不爱告状,再说杜指挥使不也带人来帮着剿匪了吗?说起来功劳还得算在大人身上才是!”
“哎哟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将军体恤,下官已是受宠若惊!”
说着,他还想再多问一句,却见周乔利索转身,下令清剿匪寨,银钱充公,寨中一干人等全部送去府衙,听候知府安置。
锦州知府没想到只是借了点府衙的官兵出去,竟招来这么个烂摊子,这两三千人叫他如何安置?定罪论处、寻家安抚,还有百姓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愁得头晕目眩夜不能寐,哪里还顾得上再与指挥使通气,想着如何掣肘这新来的小将军?
对于顾霆尉,周乔很明白他为何会来,“你回去告诉姐姐,我好得很,不必担心。”
顾霆尉眉头一皱:“你就不能叫声姐夫?”
周乔皮笑肉不笑:“我一个旁人叫什么姐夫。”
顾霆尉一噎,还挺记仇。
回军营后,周小将军便是吃茶闲逛,悠哉地瞧着杜干把本该她做的事全给做了,不仅做得妥妥帖帖一丝不茍,每日还不忘嘘寒问暖,活像伺候自家祖宗,如何还会生出什么波澜。
云麾将军归家心切,呆了几日就要回去。
临走时周乔还亲自来送了。
顾霆尉看着她塞过来的一封信和一本厚厚的账本,“什么意思?”
周乔扬扬下巴,“交给你了啊。”
顾霆尉打开信看了一遍,嗤笑一声:“你不是说不告状吗,人家这几日觉都不睡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刚交与你手,你就一封状子递出去,卸磨杀驴得干脆利落啊。”
“我没告他呀。”周乔眨巴着眼睛,“这状子不是你递的吗?云麾将军亲来锦州,发现了官匪勾结,忧心百姓愤而一纸状书,以解百姓心头大恨!”
顾将军非常利索地上了马,二话没说地飞奔离去。
这趟锦州真是没白来,百姓们心头大恨是否解了他不知道,总归自己是妥妥地被旁人给使唤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