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乔靠在战兰泽怀里,唇上渐渐失了血色。“周乔,”战兰泽轻轻拍了下她的脸蛋,“不能睡。”难得的温和语气,可周乔却顾不得高兴。她昏昏沉沉,“就……就睡一小会儿。”战兰泽皱眉,这伤……应该是刺客刀刃所致,而刀上淬了毒。男子的手探上她额间,烫得厉害却又如此畏寒。火光映照下,周乔的脸色愈渐苍白。他再度拿出一枚药丸。若是远在万里之外的烈云药王知道自己精心配制的回春丸,一日里就用了整整两颗,恐是要怄得捶胸顿足。周乔昏睡没有意识,战兰泽轻轻捏开她的唇,可女子咽口太小太细,要是不能以水服药便很难咽下去。他头一回有些踌躇。然毒性不明,容不得多思。战兰泽想定片刻,将药丸放于一块碎石之上,将之研磨成粉。然后解开了周乔的腰带。衣衫敞开,里面是大片白皙的肌肤。两人离得极近,淡淡的女子馨香同那书墨香交缠在一起,热火在侧,格外好闻。乳白色的女子小衣本就遮不住什么,原本藏在盔甲之下的软嫩丰满,现下就隔着这件小衣若隐若现地落到他眼里。肌肤相接的触感灼热,战兰泽将她身子扶侧了些,露出了侧腰上方的伤口。伤口不大,也不算深,否则她也撑不了这么久才毒发。他用手指撚了药末,洒在了伤口处。药末沾了血变湿后便好涂了很多,男子干净修长的手指仔细地在伤口上涂抹,眼见着血止住了,他重新替周乔系好了衣衫带子。只是怀里的人依旧没有反应,战兰泽抱着她靠火近了些。可周乔还是冷得发颤。末了,他侧头看向山洞外面。此刻似有喊声传来,喊声越来越大。“副帅!下面树上好像是盔甲!”“他们果然坠崖了,周乔这功夫真是学到越学越回去了!让开,本将军亲自下去查探!”吵闹纷杂间,似乎还有女子的哭声。战兰泽低头,“周乔,你姐姐来了。”周乔皱了皱眉,却没有醒。“乔儿!”洞口处传来女子的呼唤,顾霆尉刚解开两人身上的绳子,周璃就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顾霆尉担心她摔着也忙跟上去,走近一看,这场面有点出乎意料。他没忍住又瞄了一眼,两个抱在一起?什么情况。周璃看见这场面也…
周乔靠在战兰泽怀里,唇上渐渐失了血色。
“周乔,”战兰泽轻轻拍了下她的脸蛋,“不能睡。”
难得的温和语气,可周乔却顾不得高兴。她昏昏沉沉,“就……就睡一小会儿。”
战兰泽皱眉,这伤……应该是刺客刀刃所致,而刀上淬了毒。男子的手探上她额间,烫得厉害却又如此畏寒。火光映照下,周乔的脸色愈渐苍白。
他再度拿出一枚药丸。
若是远在万里之外的烈云药王知道自己精心配制的回春丸,一日里就用了整整两颗,恐是要怄得捶胸顿足。
周乔昏睡没有意识,战兰泽轻轻捏开她的唇,可女子咽口太小太细,要是不能以水服药便很难咽下去。
他头一回有些踌躇。
然毒性不明,容不得多思。战兰泽想定片刻,将药丸放于一块碎石之上,将之研磨成粉。然后解开了周乔的腰带。
衣衫敞开,里面是大片白皙的肌肤。两人离得极近,淡淡的女子馨香同那书墨香交缠在一起,热火在侧,格外好闻。乳白色的女子小衣本就遮不住什么,原本藏在盔甲之下的软嫩丰满,现下就隔着这件小衣若隐若现地落到他眼里。
肌肤相接的触感灼热,战兰泽将她身子扶侧了些,露出了侧腰上方的伤口。
伤口不大,也不算深,否则她也撑不了这么久才毒发。他用手指撚了药末,洒在了伤口处。药末沾了血变湿后便好涂了很多,男子干净修长的手指仔细地在伤口上涂抹,眼见着血止住了,他重新替周乔系好了衣衫带子。
只是怀里的人依旧没有反应,战兰泽抱着她靠火近了些。可周乔还是冷得发颤。
末了,他侧头看向山洞外面。此刻似有喊声传来,喊声越来越大。
“副帅!下面树上好像是盔甲!”
“他们果然坠崖了,周乔这功夫真是学到越学越回去了!让开,本将军亲自下去查探!”
吵闹纷杂间,似乎还有女子的哭声。
战兰泽低头,“周乔,你姐姐来了。”
周乔皱了皱眉,却没有醒。
“乔儿!”洞口处传来女子的呼唤,顾霆尉刚解开两人身上的绳子,周璃就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
顾霆尉担心她摔着也忙跟上去,走近一看,这场面有点出乎意料。
他没忍住又瞄了一眼,两个抱在一起?什么情况。
周璃看见这场面也是吓了一跳,可一见周乔如此安静,就知事情肯定不对。
“她受伤了,伤口浸了毒。”战兰泽道。
周璃脚下一软险些摔倒,幸得顾霆尉一把扶住了她,追问:“是跟睿王一样的毒?”
周璃握上周乔的手,凉得吓人,她泣不成声:“快,快回去医治。”一边说着一边要去扶周乔。
可她哪里扶得动,且战兰泽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已经上了药,伤口不深。回去路上要稳,不能颠簸。”
顾霆尉凑过来:“她伤哪了啊?没瞧见啊。”
周璃这才发现周乔腰带还是松的,衣口也比平日敞开了些,像是……被人解开过。
“事发突然,也顾不得礼数。”
周璃眼里还噙着眼泪,听了这话也明白周乔的伤口该是在隐秘之处,她微微颔首,声音哽咽:“多谢公子相救,只是……”周璃轻声,“乔儿尚未出阁,今日之事望兰泽公子不要同旁人说起,以免坏了妹妹名声。”
“好。”
话毕战兰泽看向顾霆尉,看得后者莫名其妙,背后生出一股凉意。
此时周璃也回过头来,脸蛋上还挂着眼泪,“顾公子,要劳烦你……”
顾霆尉总算知道美人的眼泪有多难拒绝了,想他顾霆尉威风凛凛大杀四方,如今却要小心翼翼背着妻妹抓着绳子爬上崖去,还得稳着护着,更得装出一副担心至极的样子。
这周老三,无论醒着还是睡着都这么能折腾人!
不过也多亏了这一遭,顾霆尉再一次名正言顺地进了护国将军府,还堂堂正正地去了后院。
在周璃面前,他这“姐夫”当得尽职尽责,将周乔从马车上抱下来,又稳又轻,没让周乔受半点颠簸。
管家女使和请来的诸位医者都簇拥着进去,周璃回过身来对战兰泽道:“兰泽公子想必也十分担心睿王,听闻是公子及时给睿王服了药,这才抑制了毒性攻入心脉。他此刻正在宫里由太医医治,只是似乎还未醒。天色已晚,公子路上小心。”
战兰泽看着那簇拥着的人群都进了府,这才颔首:“告辞。”
“我等护送兰泽公子回宫!”楚渊等人抱拳,“公子先救睿王,后救我们中郎将,我等感激不尽!”
战兰泽看了楚渊担心的脸,没说什么便驭马离开了。楚渊一行尽心随行,一路跟至宫门口看见战兰泽进了宫,这才折返回了护国将军府。
此番为周乔医治的是常年随燕林军出征各地的医官刘干。
“二姑娘且放心,小将军的刀伤不重,就是那刀伤的毒性有些烈,好在也没有侵入内里。她如今昏睡,是受伤后打斗太多气血翻涌,与伤毒相冲所致。”
周璃还是担心:“既然是毒,会不会留下什么病根?乔儿幼时身体底子是不大好的,我担心……”
刘干摆摆手,“小将军的汤药尽是我一手调理的,这些年她养着身子又勤加练武,底子是很不错的。不过——”
“不过什么?”
刘干将沾了血和药末的药纱拿起来仔细看了看,又用手指撚了闻了闻。
“不过还是多亏了这个。”他将药纱递给周璃,“这是碾成末的回春丸,口服有强行闭塞五感抑制毒性的回春妙用,外敷则可止血止痛,不留疤痕。不过——”
一旁顾霆尉听得脑袋疼:“我说刘大夫,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啊?老不过不过的是想吓死谁!”
刘干说:“这回春丸一颗便值万金,那得是伤情极重无力回天之时才可用的。听闻今日睿王中毒,便是及时服了这回春丸才捡回了一命。小将军这点小伤,竟也用上了一颗。二位可知是谁如此财大气粗,可否帮我也讨一颗来?鄙人从医二十余年,都只闻其名,从未见过这真正的灵丹妙药啊。”
周璃想了想,觉得此事不好透露,只得轻声道:“刘大夫,今日我妹妹受伤之事,还望您能守口如瓶。”
“这是自然,军中高阶将领受伤总是会动摇军心的。”刘干看了眼遮挡在床前的屏风,“再者,小将军伤在私隐之处,也不便叫人知道。二姑娘只需照着我刚才教的那般,一日三次仔细上药便是了。”
周璃躬身行礼:“是,多谢大夫。”
顾霆尉亲自送大夫回去,临走前周璃温声道谢,听得顾霆尉心里直痒痒。心里盘算着明日得带着山珍海味,打着看周老三的幌子再来上一次。
周璃端了汤药回到周乔的屋里,床上的人儿已经醒了。
“乔儿你醒了!”周璃快步上前将汤药放在一旁,小心地将周乔扶起来靠在软枕上,“怎么样,伤口还疼吗?你可吓死姐姐了!”
周乔只觉腰侧有些疼,倒也能忍,“姐姐,我怎么回来的?”
“你和兰泽公子坠崖了,独顾公子一人将睿王护送回来。我们折返去寻,在崖下的山洞找到了你们。乔儿,你才回来多久便又是军演又是坠崖,这般危险……”
周璃说到此处声音哽咽,眼里满是担忧。
周乔赶紧逗她:“姐姐放心,我带着你从庙里求回来的护身符呢,阎王爷可不敢收我。对了,战兰泽,哦还有睿王,他们如何了?”
“兰泽公子无事,睿王还在宫里,情况到底如何还不清楚。眼下最重要的是你好好养着,刀伤可不是小事,更何况还淬了毒。替你医治的刘大夫说,若非兰泽公子替你敷了药,你这伤是轻是重尚未可知。”
“啊?”周乔愣愣地低头看了一眼,昏睡间是感觉有人解了她的衣裳,敢情是真的?
周璃看她神色有异,忙说:“你别怪兰泽公子,事发突然哪里还顾得上礼数,他是真心救你,也答应不会将此事说出去,乔儿乖,可不许去兰泽公子那里闹。”
周乔现下根本听不见周璃在说什么,一想到战兰泽那双素来只与诗书琴乐相伴的手,不仅扯开了她的腰带,还抚上了她腰侧……伤口处当即传来一阵酥麻,一张脸蛋红了个透。
“乔儿?”周璃赶紧探她额头,“这,这是又发热了。”
“没没,姐姐可别去找那刘干大夫了,他熬的药天下第一苦。我……就是有点累,睡一觉就好了。”
“那把药喝了再睡好不好?”
周璃殷切地看着她,周乔只好苦着一张脸把刘干开的药一口饮尽,这才缩进了被窝,心里打着七八个转转地睡去。
深夜,平阳宫。
临舟靠在床头,宫女将药碗收好,安静地退了出去。退出来忽然看到门口的人影,吓得险些摔碎手上的碗。
“见过兰泽公子。”
“睿王醒了吗。”
眼前之人俊逸挺拔,叫人心动。可偏又周身冷峻气息,一双黑眸掩着戾色,叫人不敢与之对视。
宫女低着头,声音很小:“回公子的话,王爷已经醒了,刚服过药。”
战兰泽没再说话,越过她推门进了正殿。
临舟听见进来的脚步声,懒懒道:“我这伤着,就不来迎了,恩人自己过来吧。”
见战兰泽走过来坐下,临舟挑眉:“兰泽,这回是你救了我的命,咱们两清了。”
战兰泽不理他逗笑打趣,只问:“你父皇打算如何处置?”
临舟避开他的视线,“什么如何处置?不过是些亡命之徒,临死前想拉个皇子垫背罢了。统统杀了便是。”
“军演之事是四皇子提的他却没来,明知军演必有损伤却无太医随行,潜入名萧山刺杀不成,又在回程之路伏击,试问除了皇后又有谁能做得如此狠绝。”
战兰泽此言一出,整个殿里一片安静。
临舟沉默许久,终开了口:“刑部在被俘的活口身上搜到了令符。持令符之人能出入名萧山,能出入上京城,甚至能出入皇宫。眼下二哥就在宫中不难查证,我自不会害自己。剩下的四皇子手上是否有令符一查便知。”
他笑了笑,“但父皇叫人杀了那刺客,留下句好好休养便走了。想来这便是他的处置。”
“兰泽,此番若无周乔前来相护,若无你的回春丸,我只怕是真的要命丧名萧山了。”月光透过窗缝映洒在临舟脸上,半黯半明。
“我披着天下人艳羡的皮子茍延残喘如此之久,终是逃不过一个死字。既如此,”床榻上面色苍白的男子勾起唇角,“我便把他们最想要的东西抢来,叫他们去死吧。”
战兰泽看他良久,最终起身,“既已决定,便知没有回头路,你好自为之。”
“兰泽,你会帮我吗?”
战兰泽背影停住,却未回头,“王爷高看了,区区质子朝不保夕,何以助王爷夺权。”
身后临舟苍白一笑:“你若是朝不保夕,那这宫里可就没人活得下去了。兰泽,听说你今日还救了周乔,这算不算老天爷都在助我?”
兰泽蹙眉:“你若真在意她,就别将她扯进来。”
“晚了,兰泽。”
临舟咳嗽几声,“咱们那位母仪天下的皇后是什么人,你我心里都清楚。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周乔不嫁四皇子,于皇后而言就是敌人。她母族沈家在朝中根深蒂固,不是周顾两家能抗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