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庄之蝶自个去院门口吃了牛奶,又兀自听了一会周敏在城墙头上吹动的埙音,因为不自由了老长的日子,今日脚能走路,也高兴了去城墙根,周敏却已经离开那里,于是看到了初起的太陽腐蚀了那一片砖墙,红光光地十分好看,走回来,问柳月:“来过人吗?”柳月说:”没人的。”又问:“也没电话吗?”柳月说:“也没电话。”就喃喃道:“她怎地没来?”柳月生了心眼,想起那一日他与唐宛儿的举动,就寻思是不是他们约了时间今日要来,便试探了说,“老师是说唐宛儿吗?”庄之蝶说:“你怎么知道?周敏去找秘书长,不知情况如何,周敏不来,也不打发唐宛儿来说一声。”柳月在心下说:果然等唐宛儿。口里说:“我想唐宛儿是会来的。”又坐了一回,还是没人来,庄之蝶走回书房写一封长信去了。
到了十点十五分,唐宛儿终是来了,在门口轻唤了一声“柳月”,笑得白生生一口碎牙。柳月正在洗衣服,弄得两手肥皂泡沫,抬头看了,又是一个盘了纂儿的发型,穿一件宽大的紫色连衣长裙,心里就说:“他们真是在偷情了!”充满了妒意,偏笑着说:“宛儿姐姐有什么事,走得这么急的,一脖子的汗水!大姐不在,庄老师在书房里,你快去吧。”唐宛儿说:“师母不在呀?我以为师母在家才来聊聊天的。”柳月说,“大姐患过中耳炎,耳朵笨了,和她说话得大声,知己的悄俏话儿也不能说,聊天就费劲哩!”便拿眼看唐宛儿隆得高耸的胸衣,偏上去手一抓那地方,问:“哟,这衣服颜色好漂亮哟,在哪儿买的?”说是拉着看衣服,手已抓住了衣里的奶头,疼得唐宛儿拿拳头就来打,两人正闹着,庄之蝶从书房出来,与唐宛儿问候了,就坐下没盐没醋说了一堆闲话。庄之蝶说:“今日就在我家吃饭吧,你师母总唠叨你在那边没什么可做的,要叫了你过来吃吃。”唐宛儿说:“我不吃的,我那边什么都有的。”庄之蝶说:“不会让你付钱的。柳月,你去街上割些肉,买些韭黄,中午包皮饺子吃吧!”柳月说:“我也思谋着该去菜场了!”就拿了篮子出门走了。
柳月刚一拉门,唐宛儿就扑在了庄之蝶的怀里,眼睛就潮起来。庄之蝶说:“你又要哭了,不敢哭的。”妇人说:“我好想你,总盼不到三天时间!”两人搂抱了狂吻,妇人的手就到了庄之蝶的腿下去。庄之蝶却用嘴努了努那边的卧室,妇人意会,就分开来。庄之蝶在老太太的卧室门缝往里瞧,见老太太又睡着了,轻轻把门拉闭,先去了书房,妇人也随后蹑脚儿进来,无声关了门,就又作一处状,极快地将衣服脱了,庄之蝶说:“你没穿-乳-罩也没穿裤头?”妇人说:“这叫你抓紧时间嘛!”庄之蝶就一下子把妇人按在皮椅上,掀起双腿,便在下边亲起来,妇人的一处小|穴便颤颤地开了口儿,庄之蝶忍不住将舌尖儿伸了进去,直搅得妇人身子如过电似的抖动,感觉有一股水儿出来。妇人越是扭动,越惹得庄之蝶火起,满舌满口地只顾吸,一时却又觉得自己的脊背痒,让妇人去挠,妇人说:“是一只蚊子叮哩,大白天还有蚊子?!”手就在那里搔起来,还在说:“你叮的什么?你你你叮的什什什么么哟哟……”突然手不搔了,眼珠翻白,浑身发僵,庄之蝶感觉又有一股热乎乎的水儿流出来。便抬头细看那水儿流出时是怎样一个情形。只见那处孔穴起伏开合如一头咻咻小兽,一丝丝细流正从那孔眼儿里渗沥而出,妇人下体已是白亮亮的湿成一片。这在庄之蝶眼里正如春日溪涧,正如冬日泉潭。他又一次把头深深埋了下去,在女人无比陶醉的呻吟里,如同饮琼浆玉液般不停地吸舔了起来。女人流出的水儿有股淡淡的青草香,这味道既使他迷恋,又使他忧伤。是童年在老家农村割草割累了,枕着青草堆睡觉时鼻孔间沁入的那种气息,竟仿佛在这女人的肉体中再次弥漫。女人腿根部的白肉格外滑嫩,庄之蝶忍不住舔了又亲,亲了又咬……女人已先消耗了身心,懒懒地躺在皮椅上死了一般,却迷离着一对毛眼看着庄之蝶又去吸允她的腿根处。感到眼前这个男人竟如此爱她,爱她爱到了骨子里,忍不住眼圈一红,说:“庄哥,你待我真好,你真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庄之蝶站起来着着她笑,妇人问:“什么味儿?”庄之蝶说:“你尝尝。”嘴又对了妇人嘴,蹬了腿挺直身子,不想哎哟一声人竟倒在了唐宛儿身上。妇人间:“怎么啦?”庄之蝶说:“伤脚疼了一下。”妇人便说:“你不敢用力的。”庄之蝶说:“没事。”又要重来。妇人就说;“那让我出些力好了。”站起来让庄之蝶坐了椅子,妇人骑在他腿上,对准物件儿坐了进去,便一起一落地叫出声来。庄之蝶忙说:“不敢叫的,老太太在那边!”妇人说:“我不管!”还是叫。庄之蝶便拿手帕塞在她口里,妇人咬了,嘴里仍呜呜叫着,狂颠了百余次,才各自精泄。庄之蝶说:“快穿了,柳月怕要回来了!”妇人方穿了,梳头擦汗,问口红还红不红?口红当然没有了,全让庄之蝶吃了。庄之蝶便拿了唇膏给她涂。末了,一揭裙子,竟要在妇人腿根写字,妇人也不理他,任他写了,只在上边拿了镜子用粉饼抹脸。待庄之蝶写毕,妇人低头去看了,见上边果真写了字,念出了声:无忧堂。便说道:“这是书斋名嘛!”庄之蝶说:“那我几时用毛笔写了,贴到你的房子去!”妇人说:“人真怪,长个头脑生烦恼,又长了这东西解消烦恼!你吃饱了吗?”庄之蝶说:“你呢?”妇入说:“我饱了,吃饱一次,回去就可以耐得一星期的!”庄之蝶说:“我也是。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过了!”妇人说:“那你为啥不快些娶了我?”庄之蝶听了,就勾下了脑袋,一脸痛苦状。妇人说:“不说这了,说了又是心烦。就是将来不结婚,我也满足了,我这一辈子终是被你爱过的,爱人和被人爱就是幸福吧!”庄之蝶说:“是这样,可我还要给你说:你等着我,一定等着我!”就重新到厅室,又说了一会话,柳月就回来了,去忙着剁馅儿包皮饺子。唐宛儿看了表,就说:“哎呀,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还要给周敏做饭的,他一连三天去找秘书长,总是找不到人,今日说不找到人他就寻到秘书长家,坐在那门口死等呀!”说着真的要去。庄之蝶说:“真要走,我也不留你了。你不是要看书吗,你忘了拿书了。”就和妇人到书房去,柳月在厨房想,别拿走了她正在看的一本书,就放下剁馅儿的刀过来看,却见书房的门半掩了,门帘吊着,那帘下是相对的两对脚,高跟鞋的一对竟踩在平底鞋面上,忙踅身又走回厨房。后听得唐宛儿说:“柳月,我走了。”看着唐宛儿出去走了,也未相送。
庄之蝶送唐宛儿回来,就来厨房帮着扫择下的菜叶儿,问柳月肉是什么价儿的。柳月不答,只拿了刀咚咚咚地剁肉馅。庄之蝶说句:“你小心剁了手。”猜她知道了什么,心想她即使知道了也不会声张的,便未计较,一时觉得身子累,回卧室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