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柳如士又同正在记录两国商谈的官员道:“愣着干什么,记下来,燕国摄政王等同于燕国皇帝,以后我们大周要是与燕国商议什么国事,直接去燕国摄政王府即可!”
王寒冰眸子眯了眯笑着道:“柳大人何苦曲解王某人的意思,如今我们燕国陛下虽然睿智有决断,但若是两国真正赌国之时,陛下定策……而如何去实施便需要我们摄政王来掌控,这是我们燕廷上下人尽皆知的事情,就如同跟着一次……我们陛下定下赌国之策,即便是摄政王再不同意,也还是带着燕国使臣来了大周,统帅我们与燕国商谈赌国之事。”
柳如士瞧着王寒冰的模样,也没有揪着不放,只道:“你们燕国的摄政王、二皇子慕容沥、大将军谢荀,这三个人都必须质于大周!其一……这三位都是你们燕国能征善战的战将,留于燕国……我们大周不放心!大将军谢荀到底是燕国外姓人,届时你们燕国又要背弃盟约,燕国皇室牺牲起谢将军此人来,必定不会手软!”
“再说回这位二皇子慕容沥,你们燕帝登基至今,却迟迟没有封王,可见这位燕国先帝庶出的二皇子并不得太后和皇帝的欢心,你们燕国背弃盟约自然也不会顾及!”
“所以,只有你们燕国摄政王质于大周,我们大周才能放心与你们燕国赌国!”
柳如士语速又快又稳,丝毫不给燕国使臣插嘴的余地,说完了之后他端起面前的茶杯,还没有送到嘴边,又补了一句:“毕竟赌国之策,对我们大周来说……并不划算,我们大周朝臣几乎都不同意,不过是陛下疼惜将士和百姓这才同意了谈一谈,谈不拢对我们大周来说也没有什么损失,不过就是晚打几天罢了。”
说完,柳如士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茶,仿佛并不在意,也不是特别想要谈成这赌国之事。
燕国使臣这边儿反倒是着了急,低声交头接耳,柳如士全当听不见。
王寒冰明白之前吕太尉温温吞吞坐在这里,见柔和的慢慢谈不行,柳如士一来便上硬的,也的确人家大周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打与不打……煎熬的都是燕国。
很快,王寒冰便做出反应,他抄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柳大人说二皇子不得太后和陛下欢心,这句话属王某人不敢苟同,二皇子虽然还未封王……但是我们燕国的得力战将,我们燕国太后和陛下如何能不喜?再说……与我们陛下一母同胞的大皇子也还未曾封王,难不成也是太后和陛下也是不喜大皇子?”
“至于谢将军,谢将军的父亲还是我燕国的文卷候,我们将谢将军质于大周又怎么会随意牺牲?”
王寒冰言语间,就见柳如士抬起头,合上了手中茶杯的杯盖,似乎是跃跃欲试想要和王寒冰较量一番。
王寒冰就是在此时大胆做出一个决定,抬眸望着柳如士说:“摄政王是决不能质于大周的,但……正如柳大人所言,如今大周占尽优势,想要我们燕国给诚意,那么……这个诚意我们燕国必须给,如此便将二皇子和谢将军质于大周的同事,将我们燕国太后亲生,与我们燕国皇帝一母同胞的大皇子也质于大周,能不能显示出我们燕国的诚意?”
王寒冰这件事没有和旁人商量,却早早在心里盘算了起来,陛下信中也说了……不论如何摄政王不能质于大周。
既然如此,那便将太后的亲儿子,皇帝的亲兄长推出来,总比摄政王质于大周来的强。
柳如士眉头一抬,将手中茶杯收紧,瞧着王寒冰。
何止柳如士,就连燕国使臣都惊到了,这王寒冰可没有和任何人商量,便直接将大皇子推了出来,这万一要是太后怪罪,这算谁的?
可偏偏,王寒冰这话一出,燕国使臣都不敢开口反驳。
毕竟坐在这里商谈桌上,两国之间互相讨价还价的要好处,自家人开口已经说出去了,他们燕国使臣自然不能拆台,更何况来之前他们便知道这一次和谈之事,是由王寒冰做主。
“大周担忧的无非就是,我们燕国这赌国之约乃是拖延之策,担心赌国之约一定,大周撤兵……燕国主力回燕,燕国便要毁约,既然如此……与其将我们摄政王质于大周,不如将我们太后亲子,陛下胞兄质于大周,比起摄政王……我们燕国皇帝的叔叔,更为有说服力。”王寒冰抬眸望着柳如士,“这诚意,大周觉得……足吗?”
柳如士其实心中清楚,到最后不论如何燕国也绝不会将摄政王质于大周,却没有想到大燕最后会将燕国太后亲生的大皇子推出来。
柳如士点了点头:“这个……倒算是燕国的诚意,可还有一人我大周也要留下……”
“柳大人放心,国舅爷钟大人……在护卫行刺柳大人的案子查清楚之前,定然是留在大周配合大周查案,这一点我们燕国心中还是有数的!”王寒冰缓缓开口。
“这就奇了怪了……”柳如士转头看了眼范玉甘,又看了眼吕凤琅,视线扫过其他同僚,“这燕国使臣团,不是很好说话嘛!怎么你们就谈不下来……”
“这……这是我们的不是!我们就是面太软了,关键时候还得看柳大人的!”范玉甘笑着道,那逢迎的姿态做的也是吕凤琅没眼睛看。
柳如士白了范玉甘一眼,接着道:“既然燕国如此诚意,那我们就来谈一谈,两国赌国的详细事宜,两国上下所有城池土地和百姓加在一起,盘算起来,怕是没有半年一年的盘算不完,便在两国的城池之中挑选十几座相连的城池划出来,如何?”
之前柳如士没有来,两国谈判一直打绊子,双方揪着这质人之事商谈了如此之久都谈不下来,如今柳如士一来,事情顺顺当当谈到了划出十几座城池来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