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楚翊站在风口,冬日的寒风呼呼刮到脸上,都不觉得冷。
他朝着云曦走过去,身后的来福冲夏雪使了个眼色,夏雪才退到一边。
“我哪有表嫂惹人爱,我刚死,就有不少人给你提亲,说起香饽饽,还真不如你。”萧楚翊说完后,又哼了一声,转身往内院走去。
云曦看他不去前厅,踌躇片刻,才追上去。
夏雪看到主子走了,知道主子不会见杨氏母女,去前厅传了话,“将军说了,几本书而已,算不上什么。张小姐是姑娘家,他不好过来会客,免得带累了张小姐的名声。若是夫人小姐不嫌弃,就留下多喝几盏茶。”
听到这话,张瑞芳瞬间红了脸。
她对萧楚翊的心思,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作为太守府的嫡长女,打小就备受追捧,从她及笄后,媒人更是踏破她家门槛。
那日萧楚翊凯旋归来,骑马打街边飞驰而过,一身盔甲威风凛凛,是她见过最俊朗的男子,一见倾心。
可萧楚翊却不为所动,不管是她自个,还是父亲利诱,都无法让萧楚翊动心。
作为姑娘家,今日主动上门来,萧楚翊连见都不见。
可见萧楚翊的态度。
张瑞芳的一张脸,红得能滴血。
杨氏的表情也不太好看,夫君再三强调,他们与萧楚翊不是一路人,但为了女儿的未来,才带着女儿过来。
杨氏僵着脸道,“既然将军没空,我们也不打扰了。将军府的茶水是好,但我们无福了。”
夏冰送走杨氏母女后,再把妹妹叫到一旁,得知将军没说那些话,揪起妹妹的耳朵道,“你个死丫头,越发大胆,这样的话都敢乱说?”
“疼,真的疼!”夏雪踮着脚,“将军虽然没直说,但他就是这个意思。姐你快松手,我的耳朵要掉下来啦!”
“疼死你也活该,我可告诉你,不该有的心思别有。将军是咱们的救命恩人,你若是有什么心思,趁早打消,想想云氏那张脸,再照照镜子吧。”说到最后,夏冰有些无奈,妹妹的心思,她早就知道。但她也明白,将军对她们姐妹没有其他心思。
“我知道。”夏雪哼了一声,“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看将军好。”
姐妹俩的目光对上,又一起叹气。
她们的家被匈奴人烧毁,父母亲人也都死光,如果不是将军经过救下她们,那日她们便要被凌辱致死。
姐妹俩都对将军忠心耿耿,但她们到底是青春正好的姑娘,夏雪会动心也是正常。
夏冰再三地叮嘱妹妹后,才往正院去。
等她到正院,看到翠喜站在外屋,敲了眼紧闭的房门,小声问,“将军和夫人都在里面?”
“在呢。”翠喜有些担忧,“进去好一会儿了,只要了热水,说是换药,却没有半点声音。”
来了幽州后,翠喜日日都提着一颗心,怕将军伤了主子,又怕将军要丢弃她们主仆。
她看不透将军的心思,更猜不到将军为什么这样做,只是在幽州待久了,隐隐约约地多了个期待,希望主子能和将军和好。
但事与愿违,主子和将军见面就吵,好话说不到三句。
“哎。”
外屋的翠喜在叹气,里屋的云曦也在叹气。
看着萧楚翊又裂开的伤口,云曦眉头紧皱,“不是让你别乱动,怎就还舞枪弄棒?若是你再这样下去,伤口得化脓了。”
萧楚翊清早去了军营,正巧遇到了张成言,便和张成言的人比试一番。他受伤的事,并没有几个人知道,因为他怀疑身边有恭王的眼线。
云曦给萧楚翊换完药,见萧楚翊抿着唇不说话,撇了撇嘴,坐到了另一边去。
她手里拿着针线,缝了几针后,又停下呆住。
萧楚翊看云曦心事满满,以为云曦在想张瑞芳的事,轻咳一声后道,“张成言是恭王的人,我与张瑞芳绝无可能。”
“那张姑娘的一片芳心,倒是可惜了。”云曦下意识地接了一句,但她刚说完,才发现萧楚翊的眸子冷得像冰。
“可惜?表嫂这就可惜上了?”萧楚翊没好气地道了句。
云曦算是发现一件事,只要萧楚翊对她生气,就会喊她表嫂。
表嫂表嫂地喊,不就是故意地膈应她?
这人也是好生厚脸皮,白日里喊着表嫂,夜里却要搂着她睡。
想到这个,云曦的脸又“刷”地红了。
“我不过随口一说。”云曦小小声地道,“将军不愿意便不愿意,我又做不了你的主。如今我是你的掌中雀,你要如何戏耍都行。不过我能不能拜托你,往京都去一封信,我想知道澈儿怎么样了,行吗?”
她言辞切切,极力放低身段。
云曦也知道,在萧楚翊气没消之前,绝不会放她走。
但她才和澈儿相处多一点,现在却突然分开,周府又事太多,若是周家人因此牵连澈儿,又该怎么办?
每每想到澈儿,她便忧心不已。
萧楚翊却是沉着一张脸,他以为云曦是在意张瑞芳的事,不曾想是惦记着那个小杂种。
“周彦玉就那么一个儿子,总不会亏待了他。与其担心别人,不如想想你自己,真以为我是让你来北境享福的吗?”萧楚翊站了起来,走到门口,“过两日我要去边关巡查,你也一起去。”
说完,萧楚翊便开门走了。
云曦咬牙看着萧楚翊离开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衣裳,生气地丢到一旁。
还帮他补衣裳,何必呢!
气咻咻地放下针线,云曦赌气地让翠喜拿来一壶酒,一口接一口,不一会儿就醉了。
夜里萧楚翊回来时,便看到躺着熟睡的云曦。
云曦的面颊红扑扑的,精致小巧的鼻子很是好看,薄唇莹润,看着很好亲的样子。
萧楚翊想了想,确实软而微甜,是他喜欢的。
小心翼翼地上了床,躺下后,看到云曦侧身对着自个,萧楚翊的身子不由僵住,而云曦的手又搭在他身上,还颇有规律地揉了揉。
该死!
萧楚翊在心里骂了句,心口扑通扑通跳,那点睡意也全然没了。
但过了许久,他依旧没舍得推开云曦的手,而是一动不动地平坦,由着云曦楼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