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成亲时,萧楚翊每日归来,也是一身大汗。
不过他会先去偏屋洗干净,再来找云曦。
其实萧楚翊身上没汗味,在雨里忙活了一整日,身上带了点淡淡的潮意。
更衣这种事,云曦以前也做过。
现在再帮萧楚翊脱衣裳,没有以往那么熟练,磕磕碰碰间,惊觉萧楚翊的身子烫得惊人。
“将军可是着凉了?”云曦问完,又马上低下头,心想自己多事了。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萧楚翊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开,他说没有,“表嫂与我靠得太近,难免想到以往的**。”
**,云雨之乐,萧楚翊说起来,半点都不觉得羞涩。
云曦却是立马红了脸,帮萧楚翊脱掉最后一件衣裳,正要放到一边时,突然看到萧楚翊身上的诸多伤痕。
萧楚翊等了半天,没等到云曦再过来,回头时,才发现云曦看愣住。
烛火已灭,屋内只有暗沉的微光,落在萧楚翊的侧身上,让狰狞的疤痕淡了一些,却还是让云曦触目惊心。
三年里,萧楚翊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云曦刚想到这里,就听到萧楚翊不悦地哼了声,“若是你再不快点,我真要病了。”
“好。”云曦忙拿出衣裳,又给萧楚翊换上。
等她做完这些,便不知道萧楚翊接下来要做什么。
是沐浴?
还是……
还不及深想,萧楚翊突然开门出去。
“没见到表哥,表嫂一副心不在焉,让人了无生趣。”萧楚翊单手负背,眸光黯晦不明,“不过你要记得今儿的话,若是忘了,我不介意提醒一二。”
他给云曦让出位置,并没有再说其他,云曦很是意外,心中有些奇怪,但不及她多想,翠喜小跑着进来。
看翠喜一脸焦急,云曦和萧楚翊虚虚行礼,便带着翠喜回去了。
她一夜未归,成嬷嬷守了一整晚的侧门,见她换了衣裳回来,进屋后当即无力地扶墙。
“嬷嬷。”翠喜过去搀扶,成嬷嬷却是摇头,“前头备了热水,待会二奶奶可能会过来,翠喜你帮三奶奶上个妆吧。”
听到成嬷嬷这话,云曦懂得成嬷嬷的提醒,就是在她心腹这里,也都觉得萧楚翊把她怎么了,更不能让人知道昨晚她去找了萧楚翊。
梳洗过后,云曦换了衣裳,听杏儿在外边喊二奶奶来了,紧接着,二顺激动地说三爷被送回来了。
听到这话,云曦赶忙跑出屋子。
曾氏停在天井下,看着朝云背着周彦玉进来。
周彦玉面白如纸,还有几块青色,头发凌乱地垂下。
二顺在一旁道,“方才萧将军的下属把三爷给背回来,说昨儿在山里打猎,突然下了大雨,就找个山洞躲雨,不曾想遇到了三爷。今早雨小了后,便抬着三爷过来了。”
听到是萧楚翊的下属,曾氏不由看了眼云曦,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
不过曾氏没有多问其他,毕竟现在,她的立场不太一样,就是想要打探些什么,也得等会。
云曦让人去请大夫,等周彦玉被放到**后,立马摸了摸周彦玉的额头,见周彦玉没发热,才松一口气。
昨日庄子里的小厮都跑出去找人,今日周彦玉又是萧楚翊的下属送回来,如此兴师动众,云曦想要瞒也瞒不住老夫人,只求周彦玉不要有什么事,不然好不容易松快点的日子,又要喘不过气来。
她在床头亲自守着,熬到夜里,周彦玉才醒来一会,只是没说两句话,便又沉沉睡去。
到了次日,云曦的脸色憔悴许多,等翠喜进来时,她还趴在床沿休息。
而周彦玉已经醒来有一会儿,他嗓子喊得沙哑,喝了两口温水,还是像被刀子划过一般,只能红着眼睛和云曦摇头。
“三爷好生养着,大夫说了没大事,不必担心。”云曦没敢说太多,大夫还说周彦玉身子太弱,经此一事,往后可能时常会喘。
周彦玉咳了两声,用手指在床褥上写了个“谁”字。
“官府的人也去找了,说是不好查,除非三爷还记得作案人的脸。”云曦心里的猜测,她觉得周彦玉也能想到,只是萧楚翊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他们没有证据,反而还会被倒打一耙。
如今周彦玉是被萧楚翊下属救的,他们不仅怪不了萧楚翊,还得和萧楚翊说谢谢。
能干出这种混账事的,也就只有萧楚翊了吧。
在云曦说完后,周彦玉便不比划了,云曦看他也累了,让他躺下继续休息。
从里屋出来时,遇到了来送药材的曾氏。
曾氏拉着云曦坐下,担忧道,“虽说三爷没事,但这事瞒不过老夫人,你可要想好说辞。”
云曦觉得,什么样的解释都没用,周老夫人把周彦玉视如珍宝,想再多的理由都苍白无力。
“多谢二嫂,我会想想的。”她还是和曾氏感谢道。
周彦玉的身体太弱,养了五日才能下床,而京都那也来了口信,老夫人知道周彦玉被贼人绑走,勃然大怒,过几日便会来庄子里。
“咳咳。”周彦玉坐在软榻上,和云曦摆摆手,“不喝了,一碗一碗的药喝下去,也不见得有多好的效果。少喝一碗,也不会死。”
云曦听得皱眉,劝道,“还是喝了吧,若是嘴里苦,含一颗糖便好。”
周彦玉和她笑了下,温润如清泉,“罢了,还是听你的。”喝完药后,他却拒绝了云曦给的糖,“等母亲来庄子里,我会与她解释,此事与你无关,是我自己运气不好。”
说完,不等云曦再开口,便说累了,云曦只好扶着他去**。
在周老夫人来的前一天,云曦翻来覆去睡不着,周彦玉本就觉轻,听着竹床“吱,吱”地响,他掀开一些床帐。
“云儿,你可是认床睡不着?”周彦玉问。
屋内伸手不见五指,云曦看不到周彦玉的脸,在她还没回答之前,听周彦玉突然提议,“不如你上床来睡,反正我是一个废人,做不了什么。”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失落,“还是说,你心里是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