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恭叔已经替张琼看完了,好在蛇毒不致命,所以没什么大事。
安芷在长廊里和李纪道谢后,听到屋子里说没事,邀请李纪留下来用饭,“今儿多谢王爷了,已经到饭点了,不如留下来吃点,正好裴阙和张大人也要到了。”
李纪鬓角蓄了短短的几根须发,已经褪去少年人的模样,他有许久没见到安芷,听到安芷留吃饭便没客气,下颚微微抬了点,“那就吃点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张槐安的说话声。
眨眼的功夫,张槐安就从拐角处跑过来,看到安芷也来不及打招呼,急忙冲进屋里。
随后裴阙也到了,他先和李纪笑了下,再问安芷怎么样了,得知张琼没有事之后,再看向李纪,“王爷是来附近打猎吗?”
李纪摇头,“我的庄子在附近,最近庄子附近有些可疑人,我才会上山的。”
一听可疑两个字,裴阙来了兴趣,但不等他多问,张槐安夫妇就出来了。
余姚性情中人,看到李纪立马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得知李纪还没成婚,模样又好,又更热情了。
一桌人用饭的时候,余姚更是和李纪说了好多话。
等把李纪送走后,余姚立马转身看向夫君,“老爷,永宁王可真不错啊。”
老夫老妻十几年,张槐安马上懂了夫人的意思,想到和陶家说好相看的事,忙提醒道,“你可别乱想,咱们既然和陶家说好,就不好再相看其他人家。”
余姚却不以为意,“都说货比三家,我们可以两家一起看嘛,又不是要同时霸着两家,不过是多条出路。万一琼儿不喜欢陶家小公子呢,有个永宁王一起相看,岂不是多一手准备。再说了,咱们又不会大张旗鼓地去宣传,谁又知道呢。”
事实上,余姚说得并没有错。和陶家只是说好相看,并没有其他承诺。就是媒婆上门说亲,也会带着好几家男儿的画像来。
张槐安不愿多争论这个,反正是他们先询问的陶家,就不能中途再看上别人,他就是那么古板的一个人。
不过他们夫妇的话,正好被边上的二女儿听到,跑去偷偷告诉长姐了。
张琼蛇毒已清,这会更多的是被咬的后怕。她虽胆大,但被蛇咬还是头一回,躺在**听完妹妹说的话,苍白的脸颊立即晕了一片红,“他们怎就如此着急让我嫁人!”
张瑜坐在床沿,她才十二,但也懂了男女婚嫁之事,听姐姐如此说,她笑道,“不让姐姐嫁人,难不成留姐姐一辈子么。我听裴大人说,陶家来的是嫡长孙,模样好,读书也好,且有胆识。今儿救了姐姐的永宁王,也很不错,难道英雄救美,姐姐一点心动都没有吗?”
李纪五官立体,常年带兵把皮肤晒成小麦色,手笔孔武有力,确实看着很不错。
张琼回想了下李纪的模样,英俊不说,还年少有为,说不心动是假的,但仅一面之缘,她又觉得自个这么轻易动心,来得太过随意了。
很矛盾,一方面张琼的本性不是轻易能被打动的人,但另一方面她又确实觉得李纪是个很不错的人。
张瑜看姐姐低着头不回答,便知道姐姐的心思,俏皮打趣道,“既然姐姐也有点意思,不妨以后多接触下,指不定就找到一个如意夫婿呢。”
“你一边去,小小年纪怎么就说这样的话,也不害臊!”张琼推开妹妹,脑海中却开始浮现李纪朝她奔来的画面,小女儿的羞涩涌上面颊,染红了好一片。
另一边,裴阙和张槐安本来打算今儿把人接回去的,但因为张琼被蛇咬了,便推迟一日。
到了次日,一行人下山后,余姚派人去李纪的庄子送了谢礼,顺便邀请李纪上门做客。
两家人分开乘马车,悦儿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等马车动了起来后,安芷低声道,“看来余姐姐对李纪很是满意。”
“陶家和李家都有爵位,但陶家人口多,就算家风严谨,也难免有各种是非。但李纪不一样,他就只有一个人,没有爹娘,也没有兄弟姐妹,嫁给李纪后,只要顾好李纪就行。”裴阙笑着道,“张嫂嫂是深知女儿的个性,就不适合在大宅院里过日子,所以面对家世简单的李纪,自然心动不已。不过啊,我看李纪根本就没这个意思。”
“怎么说?”安芷好奇问。
裴阙神秘一笑,握住安芷的手,“就是作为男人的直觉,以我对李纪的了解,他不喜欢张琼这个类型的姑娘。咱们就等着看吧,若是李纪愿意和张家联姻,自然会答应张家的邀请。”
安芷点点头说是,若是有意,便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事实上,李纪真的婉拒了余姚的邀请,并让下人传话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不是什么大事,张家的谢礼收下了,但为了张家姑娘的名节,这事以后就不要提了。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李纪没有想法,余姚收到回信后,连着叹了好几日的气。
安芷听到消息时,还特意去问裴阙怎么猜得到,但裴阙还是“直觉”两个字,不肯多说。
裴阙整顿完镇抚司后,没人上裴家送礼了,安芷的日子也就清闲了一些。
但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西陵就传来消息,说太后病重,急招重臣命妇去西陵祈福。
安芷想到之前薛贵太妃的提醒,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便特意带了朔风去西陵。
等到了西陵后,安芷看到病**的太后,却发现太后是真的面色极差,而不是装出来的病重。
跪在一群命妇的后边,听到永禄公公让她们去大雄宝殿祈福,安芷才缓缓起身。
到了大雄宝殿,薛贵太妃带着几位太妃已经在了,这会谁都好奇太后怎么突然病了,但没人敢在这个时候问。
命妇们按照诰命品级依次跪下,安芷跪在成夫人后面,她刚准备祈福,就感受道右后方有道注视的目光,等侧目看去,发现竟然是许久不见的成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