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射来得羽箭,让安旭瞳孔大狰,身体迅速往下倒,胸前紧紧贴在马背上。
“咻!”
羽箭划破安旭后背,衣服割出一道口子,皮肤顿时渗出血珠。
但好在划伤不深,这点疼还能忍受。
涂百户看到将军受伤,举起手里的弩箭对准瞭望台,连着发射完之后,听到将军说快走,才策马加速。
“将军,您到中间来!”涂百户道。
安旭看都没看涂百户,厉声道,“管好你自己,别老子还不用你来护着!”
吃过一箭后,安旭的警觉性提高许多。
等眼前能看到绿色的草地时,安旭也看到了对面涌起的漫天黄沙。
而黄沙的背后,正是白枫带着人来了。
安旭长吐一口气,当即调转马头,迎上追兵。
“都给老子把剑拔出来,谁怂谁是软蛋!”安旭一声令下,将士们刷刷拔剑,大家想到方才死去的弟兄,恨不得这会能把对方杀光。
在听到白枫喊自个名字时,安旭再次下令出击。
那些西凉兵追到半路,大概是没料到安旭会杀个回马枪,都有些错愕,但就在这个时间里,白枫的人马也追上了。
“撤!”西凉兵里发出喊声。
马蹄簌簌响起,西凉兵们齐齐转身。
可最后的西凉兵,已经跑不了了。
安旭的长剑射出凌冽的寒光,一剑刺下,便有一个西凉兵人头落地。
战场无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所有人都在竭尽全力厮杀。
白枫杀到安旭身边时,身上的铠甲已经被鲜血浸湿,“别追了,过了溪河就不受控制了。”
安旭看到逃跑掉的西凉兵,心里有些不甘心,但转头看到受了伤的弟兄们,皱眉嗯了一声,又下令道,“清点战场,看看有没有活口!”
安旭和白枫一起下马,涂百户过来道,“两位将军,没有一个活口留下,但属下发现了一件事,这些人好像不是西凉兵!”
涂百户带着安旭他们走到几具尸体边上,“你们看,他们身上的图腾不是西凉的雄鹰,更像是兖州的雪豹。”
兖州是西北东北方向的一个小国,因土地贫瘠,连畜养牛羊都不行,所以民风彪悍,是草原上比较有名的匪盗民族。他们靠四处抢劫为生,没有稳定的居所。
一个人身上的图腾,从刻上起,就不会有改变。
所以这些人,确实不是西凉兵。
但他们却穿着西凉兵的铠甲。
安旭眉头紧皱,“二表哥,我记得兖州人从不投降,就算被俘虏也会不吃不喝到死。所以这么多兖州人,应该不是被西凉俘虏,而是冒充西凉兵对我们的村落进行抢掠?”
白枫赞同道,“不过他们的目的不是抢劫村落,而是后面的埋伏,甚至不惜追出那么远来抓你。”
燕许关外的那条溪河就是一条分界线,进了溪河里的土地,都是晋朝的土地,所以在附近有瞭望台和驻守官兵。一旦有敌军跨过溪河,燕许关的支援在一个时辰内就会到。虽说瞭望台都被兖州人解决了,但他们应该能想到还有支援。
可兖州人还是坚持追紧追安旭。
这就像是饿了许多天的猛禽,看到唯一的食物,咬牙紧追的样子。
“也可能不仅仅是抓我,而是从燕许关出来的任何一个将领。”安旭道,“只是他们太心急,制造的马蹄印被我识破时,他们只要继续埋伏,还是有机会的。”
白枫起身望向兖州人逃跑的方向,“你先回燕许关,我带着人在附近搜寻被绑走的百姓。”看安旭摇头,抬手按住安旭的肩膀,“受伤就不要逞强,你知道的,在这会你回去报信才是最好的。”
安旭握紧拳头,不太甘心地点头说好,喊来涂百户,“咱们两个先回燕许关休整。”
安旭带着先前一起出来的人,一起往燕许关赶。
他要快点回去,若是白枫没找到百姓,还要从燕许关调兵出去。
可在快到燕许关的时候,安旭突然觉得头有些晕,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起来。
怎么回事?
就在安旭思索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两声“砰”。
他转头看去,有两位弟兄从马背上摔到地面上。
“大家先停下!”安旭大声下令。
一百多个人一起停下,其中好几个人下马的时候,都晕厥过去。
安旭自己也有些头晕。
涂百户看情况不对,忙过来问安旭怎么样。
“你快点回燕许关请大夫,同时找没受伤的去给白枫报信,方才那些兖州人的兵器有毒。”说到这里,安旭也有点撑不住了,膝盖一软,跪在地上,看涂百户没动,用尽所有的力气吼道,“去啊,还磨蹭什么!没有受伤的,带上受伤的,快速回燕许关!”
一百多人里,半数人受了伤,严重的先昏迷了,剩下的也有些反应。
等安旭一行到燕许关门口时,白骋亲自带着大夫从城门出来。
燕许关里所有的大夫一起上阵,花了大半个时辰查出了结果,幸好只是从瞭望台上射出的箭有毒,中毒的人一共有二十九人,其中中箭最深的几个,已经人事不省了。
安旭还有一点意识,但情况也不太好。
从入夜后,安旭就开始说胡话了,而大夫们还没搞清楚安旭他们中了什么毒。
这种毒药的毒性比较慢,并不会一下要了性命,大夫说,应该还有四五日的时间。但时间拖得越久,五脏六腑就会被侵蚀得越多,就算之后治好了,身体也会大不如从前。
白骋和夫人钱氏急得晚饭都没吃。
两人在院子里转了又转,钱氏一直在跺脚骂人,“天杀的兖州小王八蛋,他们就是存心想闹事。要是安旭他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老娘亲自带兵去踏平兖州!”
钱氏也有一身好武艺,上阵杀敌并不输给男人,她说要踏平,那是真的会那么做。
白骋比钱氏冷静一点,“夫人别冲动,咱们得先想想,怎么样才能解毒。军营里的大夫都没有头绪,我想着,不能光指望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