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刚回到家,就被太太叫了过去,孟洁委婉地问了安芷怎么看待最近的流言。
“在你出门的时候,你父亲已经去裴家商议你的亲事。”孟洁道,“我说这些话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大家一起先有个心理准备。”
安芷点头说知道,眸光顾盼,“太太的意思我明白,咱们是一家人,我的名声出了问题,你们也会受到牵连。眼下这事出了,如果裴家因此后悔提亲,太太也不必担忧,我会自个儿去城外捐香油当姑子去,必定不会连累安府的名声。”
虽说安芷觉得裴阙不会反悔,但她也想过了,如果裴阙真的反悔,那她先去城外的尼姑庵住两年多等这件事情淡去,她再死遁去游历。
孟洁就算有心让安芷去当尼姑,她也不敢在这会说出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如果裴家真的反悔,那咱们家是不是可以和裴家打个商量?”
安芷摇头,“太太,真没那个必要。如果裴阙当真反悔,不管我们再怎么商量,日后我在京都的交际圈也混不下去,更别说嫁人了。当尼姑没什么不好,清茶淡饭也是一种生活。”
她顿了下,浅笑道,“而且我觉得,裴阙是不会反悔的。”
不管是从直觉,还是其他方面,安芷都是这么觉得。
孟洁听安芷那么笃定,她就算犹豫着,也不好多说什么,听到院子外的丫鬟喊老爷,她迫不及待地起身,想到安芷也在,又忙坐下,讪讪笑了下,便看到老爷从帘子后走进来。
安成邺笑得合不拢嘴,看到女儿也在,拍手说正好,“芷儿啊,裴阙真是个不错的人,本来裴家其他人还有一点疑虑,但裴阙霸气说他父亲都说好,其他人就不用多管了。所以你这婚事,算是定下来啦!”
听到父亲说定下来,安芷的脸上才浮现出真的轻松,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问,“那商议得如何了?”
孟洁也伸长脖子在看老爷,只要婚事还在,不管别人怎么说,于安府的人而言,就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安成邺搓着手道,“裴老爷说,先让咱们两家交换生辰八字,等明儿算出好日子了,裴家会挑个好日子,正式上门和咱们家定亲。真的是祖宗保佑,才让咱们家今年走大运了哦!”
安旭娶郡主的时候,安成邺都没现在高兴,毕竟郡主背后是长公主,他得不到太多好处。可裴阙不一样,裴阙是他顶头上司,以后他摸鱼偷懒,谁还敢说他。
想到今后的快乐日子,安成邺就笑得更欢了。
“对了,裴家说了,在这两日便会来定亲。”安成邺看着座位上含羞带怯的女儿,越发满意,“芷儿啊,接下来的时间,不是特别重要的宴席,你就别出门了。虽说有太太帮你准备嫁妆,但我听裴阙的意思,不会把婚期拖太久,所以你就在家和太太一起好好准备嫁妆。咱们家门第比不上裴家,所以嫁妆一定要办好。”
这话安成邺已经和孟洁说了一次,他现在是为了叮嘱女儿,才特意说。
其实如果不是不方便,安成邺都想问问女儿是不是真的和裴阙暗结珠胎,不然裴阙怎么那么心急。不过就算是真的,他也不在意,反正女儿是高嫁了,以后的荣华富贵都在和他招手。
安芷点头说知道了,她有了确切的消息就行,起身告退。
安成邺以为女儿是害羞,没再多说其他,让女儿先回去好好休息。
安芷出了正院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边上的冰露也是一样地拍着胸口深呼吸,最后得意地挑眉道,“小姐,我就说裴四爷是个好的,他能为您做到这么多,等日后你们成婚了,必定会婚姻美满呢!”
“小丫头你说什么呢。”安芷嗔了冰露一句,提醒道,“园子那么多人,你就不怕被人听去吗?”
虽说事情已经定下,但还没有过明路的事,就不好这样说出来。
冰露知道自个儿大意了,忙捂住嘴。
两人一起回了院子,安芷看福生候在长廊下,就知道福生有话要说,便让福生跟着进屋。
福生行礼道,“小姐,裴四爷让小的给您传几句话,他让您安心待嫁就行,不管什么事都有他在。林家小姐的事,裴四爷也处理了,让您不必担忧,用不了几日,人们就会再想现在的流言。”
安芷好奇,“他有说怎么处理林书瑶吗?”
福生摇头,“顺子哥来传话时就说了这么些,再有其他,小的便不知道了。不过裴四爷都这么说了,肯定是胸有成竹,您不用操心,只等着看林小姐的结局就行。”
安芷点头说好,让福生退下。
她信得过裴阙的办事能力,但她也知道裴阙有多记仇,她是怕裴阙下手太狠了呀。
其实裴阙做的,是林书瑶对安芷做的同样的事,只不过裴阙更有谋略一点,传流言的时候说了更容易让人信服的话。
以前的裴钰可是和安芷有婚约的,而林书瑶竟然觊觎有婚约的裴钰,还做了许多小动作。之前安芷有传了这么一次,可那会林家很快就压下来了。但这次是裴家在传,速度和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所以在林书瑶落水后的次日,林书瑶的嫂嫂出门做客时,就听到了有人说林书瑶不检点,还心思歹毒,回来问魏氏怎么回事。
魏氏听到有人敢这么说女儿,顿时气到不行,立马派人去截断流言,却发现是裴阙的人在传,她根本截不了。
等外头传的人多了,让林尚书听到时,八皇子那也知道了。
八皇子本来就因为刺杀的事而郁结,现在骤然听到马上要过门的妻子是坏女人,而且早就心仪其他男人,立即气到吐血。本来已经有了一点血气的面色,又更苍白了。
等八皇子再次醒来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林家,问林书瑶的事是不是真的,还是说林家看他重伤,打算悔婚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