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饭后,安芷便和成婳去了正厅,安靖跟在她们身后,赵家兄弟还有他们的媳妇也候着了。
其中王氏话最多,她跟在安芷边上,一双眼珠往成婳那看了两眼,“成小姐模样真是标致,就是咱们这日头毒辣,待会可千万得站着树荫下。”
王氏娘家是附近的富户,她虽说是农家女儿,可寻常农活并不用她做,在未见过安芷之前,她可傲气了,但自从见过安芷的富贵生活后,才知道人外有人。今儿她又见了国公家的小姐,忍不住多看两眼,又多说两句。
成婳对王氏微微笑下,随即转头看向其他地方。
王氏得了个冷面,脸皮一僵,只好转头和她弟媳说话。
一行人行车到了小溪边,赵家兄弟先下河拉网。
安靖站在安芷身旁,激动道:“大姐,我听虎子说,下网能有比人还大的鱼呢。”
安芷掩嘴笑了下,没等她说话,边上的成婳先被逗乐了,“你瞧瞧这河水只到赵家兄弟腰间,若是有那么大的鱼,咱们岂不是一眼就能瞧见。”
听此,安靖目光看向小溪,愣愣地说了声是。
这时,安芷瞧见网被收了上来,里头蹦跶着一些鱼虾,有趣得紧。
她站一旁看着就很有意思,等她转头时,发现成婳已经走到箩筐边,帮忙抓鱼了。
“成小姐还真是随性。”冰露在一旁笑道,她这会是真怕她主子也去参一股。
安芷点点头,“她活得快活。”
今儿在安芷屋里时,成婳说了她定下的那门亲事,是成婳母亲许氏老家的远方,后生家里人口简单,只有一个妹妹,因为经营着当地的染房,所以日子不错。
当时安芷就问成婳怎么愿意嫁给商户,在世人眼中,商为末流,成婳说她才不在意那些末流不末流,日子是自己过的,又不是按着别人说道的去过。安芷一听这话,有如雷贯耳,心中一阵惋惜,若是她上辈子能认识成婳,必能开阔她的眼界,也不至于一心想着裴钰一个人。
安芷他们玩了一个半时辰,成文锦就找来了,说时候不早,再不回去天就要黑了。
安芷给成婳装了一篓鱼虾,看着成婳上了马车。
马车里,成婳脸颊红扑扑的,她拿袖子扇着风,“三哥,你这一天就不无聊吗?”
成文锦叹了口气,“我若说无聊,你就不会去河边玩吗?”
“不会。”成婳笑着摇头,她是觉得三哥没必要这样陪她,有小厮丫鬟跟着就行,免得浪费她三哥的时间,而且按三哥的耐性,陪她下一盘棋都不耐烦,今儿却硬生生在安家庄子等了她几个时辰,“三哥,你跟我说实话,你留在庄子里,是不是别有目的?安妹妹貌美如花,你是不是真的看上她了?”若是真的,她倒是很乐见其成。
成文锦奇怪地看了眼妹妹,“你整天都在乱想什么?”
他初见安芷,确实有些见色起意,毕竟美人在前,哪个男人能不动心。但他天生不拘小节,不甘愿只活在官场大宅中,而像安芷这样的官家小姐,是绝不可能陪着他一起游历世界的,所以冷静下来后,他便深知与安芷的不合适。
“其实,我留下来是真的别有目的。”成文锦觉得没必要瞒着妹妹,而且说了这事,也正好能给妹妹提个醒,省得整天没心没肺往外跑,“九夷王世子贺荀进京都的事,你知道吧?”
成婳点头,“我有听二哥提过,九夷王隶属我们晋朝,但这两年九夷屡次向外扩征土地,太子又病重,皇上怕太子有个万一时,像九夷这样的隶属国会出现叛乱,故而皇上以传教中原文化为理由,传召隶属国的世子进京都学习。”实际上就是用来做质子,这话成婳没说,因为她三哥肯定明白。
“没错。”成文锦虽没有官身,不大关注朝廷的事,但他家人在朝为官,他有时候就不得不为家人分忧而承担一些责任,“但你肯定不知,贺荀是由我们成家人去接的,而前几日,贺荀就在这附近被人伏击了,至今下落不明。”
世子关乎晋朝和九夷族的关系,若是世子在京都附近被伏击,这岂不是在打脸九夷,一旦这事传出去,九夷那肯定会因此不满,而负责迎接九夷的成家,就要遭受灭顶之灾,所以成家才会让没有官职的成文锦留下寻人。
成婳听到成文锦的话,手脚瞬间凉了许多,她出身世家望族,知道她三哥话中的意思。
“那三哥,抓到是谁派人伏击九夷世子的吗?”若是能抓到罪魁祸首,能平息不少皇上和九夷王的怒火。
但成文锦摇了摇头。
这事本是他们大哥去办的,如今大哥已经重伤在家养伤,这事成婳还不知道,因为那时候成婳已经被送到庄子上来了。成国公已经封锁了消息,若是成文锦五天里找不着贺荀,那他们成家不仅要被贬黜,脑袋都不一定能保住。
“我跟你说这事,不是要你做什么,就是想告诉你,眼下外头不太平,日后你还是少出去的为好,特别是像你和安小姐这样的女孩。”说着成文锦叹了一口气,他派出去的人只在山中找到贺荀的血衣,却没见到贺荀的尸体,这说明贺荀很有可能活着,但他怎么就找不到人呢?
头很痛。成文锦表示。
另一边,安芷回到屋子,刚换了干净的衣裳后,看守她昨日带回来男子的人说男子醒了,说想见见这家的主人。
安芷想着确实是她家马车撞了人,过去道个歉无可厚非,便让冰露去厨房准备些吃食,她带着福生往偏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