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机会,周氏感觉全身都摁不住激动起来,大周氏也是笑意盈盈的凑上前:“四小姐,还请让官爷看看你的伤口吧。”她的唇角是掌握一切的自信微笑。
寒雁冷眼看着眼前心怀鬼胎之人,他们全都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其实上一世,自己并没有与他们为敌,却也被她们毒害至此。这一世,历史似乎正在重演,只是他们的手段,比之上一世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些丑恶的嘴脸,如今被她刻在心底,总有一天,要她们血债血偿!
“如果寒雁说不,会怎么样?”她看着面前的药碗,神色未明。
那官兵头子已然发现寒雁与周氏姐妹的不对了,也乐得在一边看好戏,无论如何,那刺客只要有了一个交待,对他都是有利无害的。
“四小姐。”周氏的声音像是一尾阴毒的毒蛇:“你不能说不!”
“如此甚好。”寒雁毫不示弱,一扬袖子:“那便看吧!”
袖子挽开的地方,缠绕着一圈一圈的绷带,那绷带正在往外渗出点点血迹,殷红了一片。
周氏与大周氏对视一眼,显然是没有料到会有这般动作。庄语山想了想,笑着道:“四妹妹不如拆了绷带,如何?”
“你欺人太甚!”庄寒明愤怒异常,本来见寒雁受伤就已经心如刀绞,如今这周氏母女这般可恨,竟是要寒雁撕开伤口,只为了确认她的怀疑!
周氏看着寒雁,却见她的表情没有一丝漏洞,即看不出自信,亦看不出心虚,不由得有些茫然。一边的大周氏已经开口:“雁儿,反正也是要换药的,不如就撕了这条绷带好了。”
她心中断定,寒雁之前之所以遮挡,不愿意给众人看伤口,便是有原因的。如今庄语山的话虽然直接,却也是最好的办法。她直觉寒雁在说谎,至少一定见过那个刺客,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这样一个扳倒她的机会,若不除去,日后便更加难过了。况且,她看着寒雁满不在乎的神色,这个对手太过可怕,若不除去,日后必成心腹大患!
听见大周氏都这么说,周氏便也笑着道:“是呀,四小姐,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我们不能看的。”
寒雁也笑眯眯的看着她:“不是寒雁不给各位看,只是,怕各位看不起。”
“你什么意思?”庄语山狐疑道,寒雁的语气让她觉得有些后怕,可是又料定她没什么后招。
寒雁也笑:“没什么意思,只是……希望各位看了之后不要后悔,因为,后悔也没有用处了!”
周氏定了定神:“四小姐的话我们都是有些不懂了,不过,伤口是一定要看的,我们呀,可是真正的关心四小姐的身子。若是落下疤的话……”
寒雁唇角一勾,也不说话,一只手“哗啦”一下迅速撕开那绷带,雪白的绷带带着血丝被从皮肉伤强行撕开,庄寒明看着都忍不住咬了一下牙。寒雁却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扬手,那绷带便被扔到一边,只见她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周氏:“姨娘可满意了?”
见那绷带撕开的地方,全是一片血肉模糊。寒雁吩咐汲蓝:“去拿壶热酒来。”
那官兵平日里见过无数惨烈的模样,此刻见寒雁这般不把自己的伤口当回事,也忍不住有些惊讶,但凡女儿家,尤其是富贵人家的女儿,自然是娇气的,莫说直接将绷带从伤口处撕扯下来,但是跌倒了磕破点皮,也要自个儿躲在房里哭上半宿。可是这小姑娘,对待自己的狠意,让他有些胆寒。
汲蓝很快拿了一壶烫好的热酒,寒雁一把接过酒壶,眼都没眨的往那伤口处一浇,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遂咬了咬牙,顿了顿,才抬起头来笑了笑:“这下……官爷,周姨娘,周夫人,语山姐姐,可曾看清楚了?”
她一字一顿的将几个人的名字念了出来,不像是呼喊,倒像是要将这几个人的名字记在心中,日后报复回来一般。几人都是觉得脊背上一凉,见寒雁的伤口处被那热酒一浇,血迹褪去,竟是一道手指长的伤口,似乎是被利器划伤,皮肉都翻了出来,伤口竟是极深的模样。
寒雁笑着看着众人,不顾自己的伤口还在往下滴血:“诸位,眼下还有什么疑惑想要寒雁为你们解答?”
那官兵讪讪一笑:“误会,误会一场,原来此处并没有刺客。还望小姐体谅。”说完就要告辞离去,却听见寒雁一声轻飘飘的“站住。”脚步一僵,慢慢转过身来。
寒雁端详着自己的伤口,半晌抬起头来看着他,缓缓开口:“若我不体谅呢?”
那官兵闻言一怔,心中苦不堪言,这小丫头便是个不好对付的,当时自己只顾着看戏,竟然没有料到一旦无事,那丫头必定不会让自己好过,虽说自己一节官差头子,怕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怎么也说不过去。可是他知道,自己在人群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看人是极准的,这小姑娘,绝对有办法给自己难堪。
“这……”他有些为难。
周氏没有见到自己想看的一幕,尖声道:“四小姐怎么能这样同官爷说话,官爷也是奉了皇上的差事,难不成四小姐还要算账不成?”
寒雁冷笑:“我自然不敢与官爷说半个不是,可是,玄清王妃呢?”
此话一出,周氏立刻噤声,大周氏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寒雁的语气陡然严厉起来:“难道官爷便可以以搜寻刺客为名,逼着玄清王妃让出闺房,任人搜寻。难道官爷就可以咄咄逼人,非要寒雁露出伤口才罢休?”这话明着是说官兵,暗地里却是指周氏他们,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庄语山气的脸色发白,手里的帕子都快绞碎了。
寒雁的声音清亮,却带着若有若无的冷意传到众人耳朵:“我还未过门,本是闺阁女子,将自己的身子露在外人面前便是大忌,姨娘和周夫人都是嫁过人的,不至于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她瞟了那官兵头子一眼:“我是王爷未过门的妻子,遭受此侮辱,你们猜,王爷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