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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铜雀鸣(长乐曲) 卷四 长安铜雀鸣 第354章 长安铜雀鸣8

    第354章长安铜雀鸣8

    当值结束归家,朱颜心头还惦记着此事,又想找沈渡商量下归宁的事宜,他们回京城有几日了,风波不断,竟是将回娘家这事儿给忘个干净,自然不妥当。

    可问过管家,沈渡这几日脚不沾地,早出晚归,一夜未归都是有的,根本见不到人。

    “这麽忙?”也没听沈渡说有新任务,怎得这般繁忙。

    朱颜心绪烦乱,匆忙洗漱后躺下,管家贴心烧了地龙,房间裏温暖如春,窗外寒风呼啸,屋内朱颜盖着锦被被热气笼罩,没多时坠入梦乡。

    从营州归来就没好好休息,才退了婚又要去刑部应卯,朱颜疲累的很,这一觉本该睡的深沉,可她却睡的极不安稳,睡梦裏俱是那些被割耳破面的人,一个个跑至她跟前诉说自己的冤屈,她被围的喘不过气,跌倒在地,然后那些人七窍流血,瞪着一双血窟窿的眼珠子围拢过来。

    正擡手遮面心头绝望,有动静将她吵醒。

    全身被冷汗浸透,朱颜揉着脑袋起身掀开一点窗棂,外面的寒气扑面而来,庭院中的冬青树叶上覆上一层白霜,天光大亮,照射的银光粲粲。

    沈渡披着狐裘斗篷,长身玉立,立于衆人前,自有种泰山压顶的淩然之势,与这一院子的白霜映照鲜明,更衬托的气宇轩昂,冷峻不羁。

    朱颜也不知他是才回来要出去还是歇一夜要出门,正不知该不该打招呼,倏然沈渡似有感应朝这边望来,与朱颜视线撞在一起。

    朱颜心头乱跳,可沈渡墨瞳泛冷,匆匆一瞥收回目光,径自大跨步离开院落。

    摸摸鼻子,朱颜心头莫名,不知晓为何沈渡这般神色,又怜惜沈渡在朝中重重危难,怕是遇到了什麽难解的麻烦,遂也不多想,只是可惜大约又要她自己找机会回娘家了,到时候免不得又要替沈渡解释一二。

    还是三姐好,招了韩世元入赘可以不用离家不说,那韩世元如今在弘文馆供职,可时时归家,夫妻二人琴瑟和鸣,羡煞旁人。

    思及此,朱颜也睡意全无,起身写了封信着管家叫人送去朱府,挽上发髻换上官服去刑部应卯。

    下一个休沐日準时归宁。

    她拼命克制自己不去管无关之事,可陆垂垂跑来找她,说是要去刑部大牢就喀那其瑟罗将军一案记载典籍入册。

    这本就是书令史的职责,但陆垂垂说昨日看过那般惨状有些不敢,求了朱颜一起去。

    “你向来胆大,验尸剖尸也不在话下,你陪我去吧。”

    挨不过陆垂垂苦苦相求,朱颜只得同她一起,熟门熟路入了刑部大牢最深处的地牢。

    大理寺所审理基本都是皇亲国戚,牢狱审理不同于刑部,这也是大理寺卿唐正敢不审理直接将喀那其瑟罗将军一案移交刑部的原因。

    原本来罗织的意思是在大理寺秘密审理,神不知鬼不觉杀人就算了,但这麽一来,百姓们都提早知道了。

    但来罗织暂时不敢动大理寺卿唐正,只因这唐正与朝阳公主家沾亲带故,不是他能随便动的。

    朝阳公主可是比太子李重还有希望继承大统的人,天下皆知。

    站在地牢牢门前,朱颜不由皱眉。

    地牢内阴暗潮湿,终年不见日光,又因建在地下,一只虫都飞不进来,寻常也无人看管,万籁俱寂,犯人们一开始都熬得过,可不知岁月只余黑暗,不多几日就熬不住都交代了。

    眼下这最裏间关押的便是喀那其瑟罗将军,朱颜并未见过,衙役将墙壁上油灯点燃,露出他的面目来。

    喀那其瑟罗将军面色黝黑,头发卷曲,眼窝深陷,瞳仁呈黄棕色,看着来人时炯炯有神,他身上穿着常服,身上、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鞭痕,被抽到的地方皆皮肉外翻,露出血肉,有些甚至深可见骨,可见对方置其死地的决心。

    衣服碎成条状披在身上,可依旧能见其身形虽不够高大,但绝对健硕强壮,气势迫人,依稀有武将战过沙场的风骨。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朱颜吩咐:“打开牢门。”

    衙役有些犹豫,好言劝道:“朱主事有所不知,这犯人带来时发起疯来险些伤了几个衙役,堪堪捉拿住,主事还是在牢门外问话便可。”

    这一点朱颜看得出,喀那其瑟罗将军全身都被拷上了镣铐,大约是连遭大难,颓然认命一般坐在破烂草席上,甚至有鼠啃食他脚背他都不在意。

    朱颜不由得感叹,喀那其瑟罗将军原先是西南部落首领,他骁勇善战,又向往大周文化,于是主动投靠,愿臣服大周为大周永生永世效力,其后女皇封喀那其瑟罗为骁勇将军上阵杀敌收複西南各部落,建立了州郡,也算功勋无数。

    可如今就因为几个暹罗婢女被来罗织陷害入狱,女皇不闻不问,饶是换做朱颜,她都无法平常心对待。

    “打开!”

    衙役无法,只得打开,陆垂垂紧跟在朱颜身后进去,一直离喀那其瑟罗将军远远的。

    察觉陆垂垂双手发抖,朱颜接过来薄册,例行公事道:

    “喀那其瑟罗,贪墨官银,私设矿场,意图谋反,你可认罪?”

    好半晌没有动静,朱颜才擡起步子,便听见镣铐“哗啦啦”响,不由得心头一惊,衣角就被陆垂垂捏紧。

    喀那其瑟罗擡起头来看了眼朱颜,声音像破风箱裏拉出来的,支离破碎:

    “你是沈渡的那位女官妻子?”

    朱颜纳闷:“你怎看出来的?”

    喀那其瑟罗抿唇,黄棕色瞳仁微缩了缩:“刑部女官只两位,其中要数那沈夫人有些本事,会断案会剖验,看着腐烂见白骨的尸首都能面不变色,而另一位……”

    喀那其瑟罗不说,自也明了。

    陆垂垂撇嘴,小声道:“赶紧问,问完了赶紧出去吧。”

    朱颜点头,踏出去一步,蹲下身来,好言相劝:

    “你还是认了罪吧,这样死的能痛快点,你要知道,入了这死牢,也就等于判了死刑,你活不成了,还要为你的子女们着想。”

    听到提到家人,喀那其瑟罗猛擡首死盯着朱颜……

    从地牢出来,朱颜将加载的册子交给了陆垂垂:“你速速交给高侍郎交差,我出去一下。”

    “你要去哪?”

    朱颜神思不属,随口道:“我去置办一点回娘家的物件,总不好空手。”

    陆垂垂了然:“可要我与你同去?”

    “不用,正事要紧,你快去吧。”

    朱颜镇定撒了个慌,二人在刑部门口分别,各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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