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星司之源起 正文 第八十九章 人心易变

    有人说，齐鲁豪门和汝南豪门的子弟们在泰山脚下打了一架。这些豪门公子斗富斗架的事儿常有，没人向官府报告，没有人知道死了那么多人，所以这事儿就只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一个谈资。

    异人出现的消息现在也无人知道，基本上掌握了异能的人，都被三方势力带走了。汝南世家一方，墨天机一方，邹阳一方，也许有零星散去，而这三方都还在对力量的掌握中，还没想清楚掌握了这力量，可以做些什么，做到什么程度。所以，外界无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也许有少数掌握了异能的人散去了民间，因为最近时有传说，某地出现了一个什么身居奇异能力的人，可是没见眼见为实，只是听人传说，大抵和听说某地有异人，入水三日不死。某地有樵夫，入山观两老者下棋，再出山时，世上已过千年的故事相仿，大家都当故事听的。

    邹阳一行人此时在前往青州的一座山里。

    他们几百号人呢，这般浩浩荡荡的，直接横行于市，必定引人注目。而邹阳需要一个稳定之地，一则让大家熟悉一下各自的异能，不然就如那位雷神似的，明明异能的杀伤力无比强大，却被一个沙化活活憋死，那未免太冤枉了些。

    另外，邹阳也需要了解，在这一行人中，都谁开启了异能，异能的种类包括哪些，以及掌握了异能的这些人的情况。他虽没带过兵，却也明白，总不能连自己有多少可用之兵，这些兵都拥有什么武器都不清楚。

    墨璇和杜若在这个过程中起了很大作用，攻击型、防御型、治疗型、斥侯型，迷蕊型，还有一些现在看不出能有什么作用或者对邹阳的大计来说确实没什么用的特殊类型。

    比如，有位一开始没发现自己拥有异能的人，忽然惊喜地发现他拥有了异能。而他的异能是让饭菜变得更美味。经过他手的食物，哪怕烤的有点焦了，还没放盐，也能叫人吃的馋涎欲滴。

    这位仁兄……已经不打算跟着邹阳继续走了，他想找个大城大阜去开个饭馆儿。

    还有一位仁兄开发出来的异能是让自己在夜里会发光，照得挺大一间屋子都亮堂堂的，但是没有丝毫的杀伤。

    更离谱的是有位仁兄，白天会变成女人，晚上会变成男人，除此之外，屁用没有，大家都很同情他，他自己也快疯了，于是他被踢出了队伍。因为他找到邹阳，苦苦哀求邹阳抹杀他的超能力。

    现在人人都知道，邹阳拥有抹杀他人超能力的异能，但是他的抹杀同时拌随着攫取，使自己拥有这一异能。邹阳虽然偌大年纪了，根本不会考虑嫁娶之事，也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女人。

    当然，大部分拥有异能的人，能力都是很酷炫的，所以虽然有忽男忽女那样的怪胎产生，那些没有产生异能的人还是羡慕不已。

    这是大家留在山中的第三天了，大家的基本情况已经摸清。但是对于未来如何行止，内部却有着严重分岐，邹阳也无法独断专行，大家只能坐下来一次次讨论。

    有人觉得，现在他们已经拥有两百多个异人，大可以此为根基，扯旗造反，汇聚兵马，夺取天下。也有人觉得当今朝廷正是国力鼎盛之时，两百多个异人固然了得，但若对上千军万马，也未必就能保证不败，不如直接摸去京城，来个擒贼先擒王。

    也有人觉得，战端一启，首先受苦的就是百姓。不如退出中原，去边塞之地，凭着这么强大的一股力量，大家可以利用关外广袤的土地自己建立一个国家，再渐渐吞食吞并，以平和的方式，直至拥有整个天下。

    何况，两百多个异人，其中还不全是战斗型的，只靠这股力量，也难以对抗数万、数十万的大军，去塞外，徐徐图之，二十一年后准备充份，再造一批异人。而且，大家那时繁衍的后代中也能产生一批异人，再想夺天下，也容易许多。

    总之，这一派的观点就是，凭着能力去塞外，赶走马匪，降服部落，然后就……生孩子，不停地生孩子。

    任何一种提议，如果形成方案，仔细推敲下去，都有一系列的问题。因为有太多的问题，根本不是异能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他们现在就相当于一支很强大的武装力量，可是没有地盘、没有根基、没有百姓织布耕作，奉养他们。难不成从此变成一群马匪，到处烧杀抢掠度日？

    这些，都是需人的智慧，需要人类文明去解决的，与武力的强横无关。所以，一连商量三日，如今还没一个头绪。

    墨璇巡视着临时搭建的简陋的营地，有些焦虑地站住了脚步。

    原本属于墨门的人还好些，时日还短，异能的产生没有让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膨胀起来，抛弃信念。可当初跟着剧太恒上山，最终留在他们队伍中的那些游侠儿，就叫人头痛的很了。

    他们格外的不安分，整日嚷嚷着要吃香的喝辣的，要仗着一身的神通要出去闯荡扬名立万。昨夜已经有几个人偷偷溜走了，再不定下行止出山，恐怕要有更多的人散了心思。

    还有就是，发现自己身具异能后，尤其是一些掌握了异能后，比起原来武功比他高明的人还要厉害几分的，如何可能不寻仇报复？所以私下里打架斗殴的事也是时有发生，闹得整个营地乌烟瘴气。

    异人内部是这样，异人和没有产生变异的普通人之间矛盾也越来越大。那些掌握了异能的人，原本大多也不是出敌多么高贵、受过什么教育的人，好勇斗狠乃是常态。

    如今他们拥有了远超常人的力量，难免就颐指气使地想差遣那些普通人，自觉高人一等。而那些普通的游侠和墨门弟子，当初在泰山顶上，大家一块儿拼死御敌，出的血流的汗不比你少。

    如今你拥有了异能，而我一无所有，心中本就不平衡了，还要让我伺候你？两者之间，也要发生争斗。异人占了上风，吃亏的不肯甘休，就会想法设法用偷袭、猝袭的方法泄恨。

    甚至有异人和普通人因此生命垂危，幸好队伍中还有主治疗型的异人，不然就已经出了人命了。

    墨璇站在那里，忧心忡忡。异人，是真的制造出来了，可是……邹先生描绘的光明前景，却一点儿影子都看不见。她心里的阴霾倒是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