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应如约放在心里揣摩了许久。
直到浴室的水声停下来。
手里的牛皮纸袋有些重,她高举着,不一会就累了,看他仍旧没有接的意思,垂手放在脚边,又一样样的重新拿出来。
摆在床沿,整整齐齐地在面前排成了一列。
她认真地把别墅钥匙收进口袋里,示意这样东西,她收下了。其余的……她素白的手指拿起卡包,从卡包里抽出他全部的储/蓄/卡,一一问他。
温景然沿着床沿坐下,边用干燥的毛巾揉搓着湿发边回答:“工资卡,通常日常花费都用它。”
应如约举起另一张:“这张呢?”
“里面是我大部分的积蓄,通常年底才有汇款记录,是我这些年投资的盈利。”他耐心的回答。
“这张……”他有些想不起她手里那张工/商银/行/卡是什么时候办下的,思忖了片刻,才道:“前些年买房交预定金,有预存优惠的活动,冻结了十万,解冻后一直没取。”
……
越问越心惊。
本来,存放在牛皮纸袋里的几本房产证就已经让她震惊他名下居然还有那么多房产,这会听他把卡里余额悉数报了一遍,只觉得轻便的牛皮纸袋沉重得她手腕都抬不起。
更不能要了,保管也不行。
她脸色渐渐有些凝重,把几本房产证推到他面前,无声询问。
头发已经半干,他随手把毛巾抛之床头柜上,逐本讲解:“这本是御山的。”
余下的几处房产,除了S市市中心有套一直闲置的公寓,还有其余城市或是黄金地段的门面房,或是旅游城市的度假海景房,还有A市一处房产,今年年初刚置办下来。
显然是也发觉自己的身家明显不像一个医生该有的,温景然自己也笑了,解释:“家里两位哥哥从商,生怕我拉低温家平均收入,闲时推荐稳赚不赔的投资项目,最热衷的是置办房产。”
温景然挨着床沿坐下。
他身上刚沐浴过的香气扑鼻而来,清爽又清冽。那种冷香,有一瞬的浓郁,又在他靠近时淡若清风。
应如约险些失神。
她看着眼前的房产证,想着他屋子里随意摆放的古玩摆设,忍不住吞咽了下,一时难以消化他居然这么……有钱。
结婚后才发现自己的先生是个隐形富豪……
现在不止手里的卡包有些烫手,连带着刚才她翻来覆去掂量研究的房产证也重如千斤。
也是此刻,应如约才意识到,婚前他说的“我敢把我拥有的全部都给你”这句话到底有多少分量。
那是她根本承担不起的承诺。
可难以抑制的,有欢腾窃喜的喜悦从角落里升起。
她搂着牛皮纸袋片刻,没有她惯常的遇事回避政策,她把牛皮纸袋推给他,眨了眨眼,试图缓和气氛:“我要钥匙就足够了。”
一句话太单薄,想了想,她又补充:“还有你。”
许是后半句话起了作用,他一直没什么情绪的眼里泛起涟漪,弯唇笑起来,没再坚持:“那就放回保险箱里,密码和你解屏密码一样,记住了?”
应如约乖巧点头,她害羞时,除了会脸颊飞红,耳根发烫以外,有时候不明显的,是她那双眼睛,像是突然点亮的天灯,眼里一片光华璀璨,像是夏天散去云层的天幕,满目星光。
他忽然低头,在她眼角轻轻啄吻:“承诺你的,我想一一兑现。”
他低声,低沉的声音犹如泛着奶香的咖啡,别具一格。
应如约闭起眼,他温热的唇从眼角覆上她的眼皮,眼皮有些单薄,他的温度就犹为灼热。
等她眼皮轻轻一颤,他已经游移到了眉间,深深落下一吻。
空气仿佛都因为他突然的深情变得甜蜜又温柔。
应如约睁开眼,小声嘀咕:“以后……别穿黑色了。”
温景然心猿意马,随口问道:“怎么了?”
她的手攀上他胸前,轻轻攥住那件黑色长袖,有些棉柔的质感被她抓握在手心,应如约有些不好意思,可这种气氛下,说什么仿佛都是理所当然。
她仰起头,鼻尖碰到他的下巴,她像只猫一样轻蹭了蹭,凑近他耳边,悄悄话:“你穿黑色很好看。”
好看到她想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
和她预想的一样,无论是运动服还是黑色的长袖,他适合黑白这种冷色调的衣饰。
白色让他显得清冷又俊朗,像阳光。
黑色则冷峻又禁欲,有说不出来的魅惑,勾得她简直难以把持。
有些坐不住,她尝试着学他一样轻轻咬住他的耳垂,他的耳垂有些薄,第一回她不知轻重,磕疼了他,听他“嘶”了一声,闷笑着,放轻了力道。
她的亲吻含吮还有些生涩僵硬,像是一把圆规,有既定的圆点,就连弧线都是提前假设好的,偏偏直径内的填充却空白空洞。
但即使如此,温景然仍被她撩拨得喉结微滚,他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拉离寸许:“如约。”
他的声线,因为动情有些沙哑。
应如约迷茫着,望着他,轻“嗯?”了一声。
“晚上还要见人的话,别勾我,嗯?”他低了额头去碰触她的,看她眼里的迷雾散去,眼底清澈得如同清可见底的湖水一般,微微眯起眼,望得更深了些。
被警告的人,仿佛听不出这是最后的善意。
她环住他的脖颈,连笑起来都跟猫一样,慵懒又迷人:“那就不见了,你最重要。”
她想起高中毕业那晚的难以自持,直到今日仿佛还能想起那次的触感……
耳朵一下子,就跟烧红了一般,又热又烫。
她摸了摸耳朵,软声嘟囔:“你摸摸我耳朵,是不是又烫了?”
这句撒娇,就像是覆舟前最后一波浪潮,彻底压垮温景然所有的自制。
他低头,用力地吻上去,咬住她的唇瓣,抵开她的齿关,长驱直入。他的攻/势猛/烈又强/硬,明明是她先招惹的,最后气急败坏的人却意外的,变成了他。
她张嘴,舌尖故意缠住他的,诱得他把舌头扫进上颚,被她拖住舌尖含吮住,她一点一点,学着他,舔/舐他的嘴唇,轻咬他的舌尖,扫过他的上颚,一步一步加深这个吻。
情到烈时,如芳醇美酒,越熬越香。
被温景然压进柔软的被间,她闭上眼,脑子里浑浑噩噩只有一个想法:“洞房花烛夜……”
可天还没黑。
宽松的毛衣,被他拉扯着领口拖至肩侧,有些湿漉的吻沿着锁骨而下,落在她的肩侧。
她身上的没处弧线都很精致,是那种别人难以窥至的精致,骨节匀称,连带着胸型都格外漂亮。
内衣被推开时,她睁开眼,有些羞赫这无所遁形的日光,知道此时温景然兴到浓处不会轻易放过她,就小声哀求,喃喃嘀咕:“冷。”
他压下来,托着她的腰身,把她身下的棉被拎起,裹住她。
刚被拉高露出她胸前的毛衣被他潦草地扯下来,他拥着她,半干还有些湿意的头发贴着她的颈窝,有些凉。
他顺势钻进被窝里,扬高的被子一下遮掩住两个人,虽没有彻底沦入黑暗,却比刚才什么都无所遁形时,让应如约觉得安全不少。
她扬起头,被他捏着下巴吻住,两个人拥在被中纠缠,没一会,就满身是汗。
她呼吸间全是他沐浴后的清香,浓烈到她身上也全沾染了这种味道,湿热的被子和微微出汗的后背此刻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他压下来,寻到她的唇,断断续续的亲吻着,手指压住她的裤沿往下褪,穿过她的膝弯时,用力一扯,渐渐没了耐心。
温景然一手按住她的腰/胯,再贴近她时,已无一丝寸缕。
应如约这才有些慌,她睁开眼,满脸绯红,一双眼漾着水光,有些不安地看着他:“温景然。”
柔软的声音娇媚,比平时娇喝时多了几分嗔意。
他眼里噙着笑,慢下来,按住她腰/胯的手指该为握,贴近她,无一遮掩地让她感受他的热度和急切。
有些事,虽然能够克制,可实在隐藏不了。
他低头,亲吻她的嘴唇,被子里有些闷热,她的毛衣被他推到胸前,露出一览无遗的风景。
可等不了了,察觉到她的动情和湿意,他一点点靠近,握着她腰的手指游离着,忽然起了话头问她:“明天中午想吃什么?”
应如约迷茫,她分神思忖了几秒,推住他的肩膀,哑声问:“明天你不是要上班了吗?一起吃食堂?”
如果……不忙的话。
而且……为什么要先问中午,早餐她也没想好吃什么啊。
因为他时刻要进攻的姿态,她浑身紧绷,根本无法忽略虎视眈眈高举着长剑试图侵略的局面,只能顺着他的话接道:“但会不会不太好……”
不知道算不算高调秀恩爱?
她迷迷糊糊想着,被他分了心,终于放松下来。
就像烈酒入喉时,酒味辛辣,可当那口醇香入了喉,除了余点呛口的酒味,只有留香的酒意,渐熬渐浓。
应如约熬过最初酒意辛辣的时候,呜咽着,眼眶也湿润了,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红着鼻尖,仍不忘问他:“怎么不问明天早上吃什么?”
温景然鼻尖冒着汗,有片刻失神。
缓过那阵销魂蚀骨,他低声,微微沙哑的声线有着最浓烈的酒意:“明早?”
他低笑:“你起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