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一段白纱布和我的衣衫。”她本能的回答,但是话一出口,她便后悔的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看向立在门外的玄遥,立即改口道,“哦,没在找什么……”
玄遥的视线落在她正护着胸口的被子上,道:“不用找了,都被我扔了。”那白纱布是决计不能再裹,还有事已至此,她是女儿身的身份芋圆和奎河都已知晓,以后也不能再穿着男装和他们随意打打闹闹。
“什么?!被你扔了?!我的衣服也都被扔了么?”
玄遥将放在一旁的一套粉色衣裙丢给她,道:“以后就穿这身衣裳,之前的衣服就别再穿了。”
“为什么?”她抱着被子一脸不明所以。
“没有为什么!赶紧换衣服!”玄遥别过脸,她这副模样让他忍不住想起那天差点失控的晚上。
阿怜开始纠结,那东西缠在她胸前好好的,怎么会被解下?该不会昨夜那个春梦都是真的吧……她立即又甩了甩头,不会的,那只是个梦而已。
她下意识感受自己的身体有哪里不对,听花楼的姑娘们说,下半身会很酸痛,但是她好像没有这些症状。还有若是第一次,床上会有落红。她裹着被子故意挪了挪,在床上找寻印记,然而整张床上并没有所谓的落红。不过,她胸前的两团……轻轻触碰好像还是有些微微胀痛。
她背着他,悄悄解开被子,胸前白晳的肌肤上布满了细碎的红印,
有的已经淡的几乎看不出。这些都是什么?!脑海里倏然又浮现出玄遥的脸,以及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羞耻的画面……
耳根脸颊倏然热了起来,她害臊地看向玄遥,小声的道:“昨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玄遥一脸平静地道:“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睡得很熟。”
“是么……”阿怜满满的难以置信。那她胸前这些印记是哪里来的?难道是那个野狐留下的……
一想到野狐那张令人讨厌的脸,和浑身散发的恶心臭气,她的心便猛然沉了下去。她居然还在做春梦的时候,将那只野狐狸幻想成是玄遥,春梦果然就是春梦。只要一想着被野狐非礼了,难过的酸涩突然间从心底涌了上来。
玄遥转身方要离开,却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住,深蹙着眉心,略带尴尬地解释道:“不是昨晚,是大前天的晚上。”
阿怜一听,一直盘旋在她眼眶中的泪水抑制不住滚落出来。原来是在大前天晚上她就被那个野狐非礼了啊……
“对不起……”玄遥深感无力,“你若很介意这件事,我便娶你。”
阿怜眨巴着泪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玄遥,他的眉心紧蹙,面部紧绷的神情怎么看都像是十分为难的样子,是在为救她晚来而愧疚么?她被那只野狐狸非礼了,却要他来娶她,算什么呀?眼泪抑制不住的叭嗒叭嗒往下掉落。
很快,她又迅速抹了眼泪,强颜
欢笑:“没关系,我没事,方才不过是眼睛进了灰尘罢了。”
这个谎言有点烂……玄遥一眼便看穿了,不过并没有揭穿,莫名感到心口之处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隐隐作痛。
他沙哑着嗓音道:“你昏睡了三天三夜,我让奎河弄了点清淡的稀粥,起来吃点吧。”
原来睡了三天三夜啊……阿怜暗暗咬着嘴唇,微微蹙眉,又问:“对了,那只臭妖狐可抓到了么?”
玄遥点了点头,道:“抓到了。因为你一直昏迷,还没来及审问他。白颜轩在悦来客栈等了三天,我等一下就过去。”
“白颜轩……”好熟悉的名字,阿怜一时想不起来,“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悦来客栈。”
玄遥静静地望着她半晌。
“我就是想知道何大娘和何招娣母女是生是死,才会被那个叫胡乱的野狐狸抓去。如今抓到他,不弄清楚,我心有不甘。”阿怜强扯了抹笑容,“至少也得让我去揍那只害人的臭妖狐一顿吧。”
玄遥思忖片刻,点了点头,道:“我在膳厅等你,你先换衣服吧。”他眉头紧锁,心思凝重的走出屋子。
玄遥的身影一离开,阿怜心中的酸涩立即又涌了上来。她咬着嘴唇,抱着被子结结实实地又哭了一把。直到哭够了,她才抹干眼泪,将玄遥为她准备的漂亮衣裙穿上身。
摸着腰间别致的流苏和衣襟上精美的刺绣,她深吸了口气。就当做是身体受了伤
吧,比起曾经趴在有钱人家后巷翻吃剩食,会得痢疾,会全身瘙痒,会被划伤,其实也差不多吧。她能好命的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天对她的一种恩赐了。反正她这辈子也不会嫁人了。
想明白之后,她总算是可以松了口气。
阿怜走出寝室,到了膳厅,刚踏进门,奎河和芋圆一人一狐一瞧见她,四只眼睛都看直了。
奎河小脸一红,欣喜着道:“阿怜,原来你穿女孩子家的衣裳这么好看呀。比那万花楼里的姑娘们好看多了。”
阿怜嘴角抽搐。
芋圆跳起来用他的小短腿一脚踹在奎河的脸上,嘤嘤嘤地骂道:“会说人话么?难怪年纪一大把了,连个姑娘家都瞧不上你,就你这笨嘴。”
奎河摸了摸头,尴尬道:“好好好,我说错了,我说错了,咱阿怜比天界的仙女们都漂亮。”
芋圆道:“这还差不多!”
被这两人一闹腾,阿怜压在心头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嘴角也忍不住浮起淡淡笑容。不经意抬眸间,她刚好撞进玄遥幽黑深邃的眼眸里,似有惊艳,似有不在乎,甚至还夹杂着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玄遥很快便错开眼神,又恢复以往淡漠的神情,“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吧。”
奎河立即将热腾腾的青菜瘦肉粥端到她的面前,“阿怜,赶紧趁热吃吧。”
芋圆道:“你这一觉可是睡了整整三天三夜呢。”
睡了这么久,难怪一起来就觉得着很饿
很饿。阿怜捧着青菜瘦肉粥吃了起来。
芋圆转了转眼珠,嘤嘤嘤道:“你这三天三夜一定是累坏了,多吃点吧。奎河熬了一大锅。”
果然,玄遥的一张俊脸顿时黑了下来,目光锐利地直射向芋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