缭绕的雾气迷迷蒙蒙,青莲双眼紧闭,身坐在莲花池的莲台上静静地打着坐。远远的便听见几个小宫娥叽叽喳喳的声音传来,她不禁蹙紧双眉。
平日里,她最烦有人打扰,这天宫比起须弥山,真的很吵。
她睁开双眸,只见几个身着紫衣的仙娥提着篮子从长桥上走下来,一人手中持着一根细长的玉竹杆。
为首的小仙娥扬着尖细的下颌,对她趾高气昂地命令道:“池中坐的可是莲花仙子?我们乃奉北帝之命前来取莲藕、莲子、莲叶,回去做莲花宴。”
“花期未至,没有他要的东西。”青莲看都没看那小仙娥一眼,收了功起身,翩然飞至池岸,往花药宫的方向步去。
莲池中,碧叶一片,嫩绿的色泽犹如碧玉一般,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只有少许的莲叶中冒出几朵粉嫩雪白的花骨朵。
那小仙娥厉声喝道:“站住!你一个小小莲花仙子竟然这般无礼,你可知我们北帝乃一神之下,万神之上的中天北极紫微大帝,胆敢如此怠慢?还不快快命令这一池莲花速速开花结子。”
青莲缓缓转过身,凝视这位小仙娥看了半晌,道:“身为司花之神,是不会滥用职权在莲花花期未至强行命令它们开花结子。”
素闻这个莲花仙子生性清冷孤傲,即使居住在花药宫内,却与百花仙子并无往来,成日独自一人守着天池里的莲花。据说整个天宫之内,她
谁的账都不买,也没有神仙敢得罪她。也不知这位莲花仙子是什么来头,如此嚣张。
“你是没听明白么?是北帝今夜要吃莲花宴,我们几位已经得天后娘娘恩准,前来采摘。”
青莲回道:“得天后娘娘恩准又如何?花期未至,别说是那位北帝,即便是天帝,也不可以。”
几个小宫娥个个倒吸了一口气。这小小的莲花仙子口气好大,不仅是北帝,竟连天帝天后也都不放在眼里。如此嚣张,这还了得?今日若采不了莲藕、莲子、莲叶回去做御膳,她们紫微宫的仙使们日后还怎么在天界混?
为首的小仙娥挥着手中的玉竹杆道:“姐妹们,北帝有令,今夜要吃莲花宴,都就给挖了这池下的莲藕回去做膳。”
“喏。”几个小仙娥一个个飞身纵跃,脚尖点踩在莲叶上,手中的玉竹杆瞬间化成长铲,直入池中,将池底只有巴掌的莲藕连根带叶一起刨了出来。
“放肆!”青莲眼见她的莲花被这几个无礼的小仙娥毁了,怒极,长袖挥舞,化做丝带,直卷向她们,紧紧缠着,将她们几个重重甩上池岸。
几个小仙娥纷纷跌落,还有两个挂在长桥的栏杆上,痛苦不堪。为首的那个依然牙尖嘴利:“你这个小小的莲花仙子,胆敢阻止我们,与我们紫微宫作对。”
散落在地玉竹杆忽地全部飞入青莲的手中,青莲当着她们的面,用仙力将这些玉竹杆一
一震断,扔在她们的面前,怒道:“滚!”
几个小仙娥决计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莲花仙子不仅不给他们面子,竟然敢折了她们紫微宫的宝物,这无疑是在打她们紫微宫主人的脸。
“你胆敢毁了我们紫微宫的宝物?!”
“你可知得罪我们紫微宫的下场?!”
“你给我们等着!”
青莲懒得同她们罗嗦,长袖一挥,浮在瑶池四周的云雾扑天盖地滚来,将整个瑶池盖住。
小仙娥们顿时看不清来时之路,一路跌跌撞撞,磕得头破血流,总算是出了瑶池仙境。她们万万没想着这个莲花仙子竟然这般无礼,不仅不让她们采摘莲藕,还将她们赶出瑶池仙境,弄得她们一个个狼狈不堪,负气回到紫微宫中。
听到传报,正在午休的玄遥从浅眠中醒来,双眉紧蹙,满脸不悦。他的脾气全宫上下都知道,但凡只要他休息,都不敢惊扰他,除非是哪个仙官、仙娥不想要命了。
他起身步入大殿之上,望着殿下跪着几个满脸是伤的宫娥,眉尾轻挑。
天界素来祥瑞和气,别说打架斗殴,就连口舌争执,争成面红耳赤的情况也鲜少,而今他紫微宫却突然这么多位仙娥们一起受了伤,还是被打受伤,这种情况到是头一次发生。
“方才星君来禀,说你们几位在瑶池被打了?谁来说说看,怎么回事?凌绾?”他的声音清清冷冷从殿上方飘来。
凌绾便是为首的仙
娥,只见她跪叩上前,道:“回禀北帝,确有其事。我等几位为莲花宴奉命前去瑶池采莲藕,事前已得天后娘娘恩准,可不想到了瑶池之后,看守莲池的莲花仙子极其无礼,以花期未至为由,不但不准我们几个采摘,还将我们几个打伤。”
凌绾向身后的其他仙娥睇了眼色,另一位仙娥将被青莲折断的玉竹杆全部捧了过来。
“她打了我们之后,不仅将我们采摘莲藕的工具全数折断,还故意将瑶池宫四周的云雾全部招来,盖住整个宫殿,令我们找不着回宫的路……”凌绾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详细说道。
玄遥听完,不禁轻勾起唇角。这位莲花仙子倒是有趣,与他的脾气倒是有几分相象。
他虽统御万星,执天地经纬,掌人间祸福善恶,率山川诸神,役使雷电鬼神,可却从不管这三十六重天里女仙们的杂事,尤其涉及这天庭的后宫。
不过,这莲花仙子的来头可不小,曾是西方须弥山佛主养的一朵青莲,并非原本就是他们天界的莲花仙子。适逢一年先帝寿诞,这朵青莲便随佛主赴宴径至,尔后留在了天宫,被先帝封了花神。因她身份特殊,先帝准许她无须事事遵从天宫里的规矩,恩准她小事可自作主张,不必上禀。
听闻这莲花仙子生性清冷,终日也只是守在瑶池,打理那一池子莲花,不与仙家来往,随心所欲却不逾矩。却不想今日仗着身份特殊及先帝的恩宠,到是敢欺到他的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