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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下贵婿 正文 第116章 两全齐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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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末,在连续下了几天雨后,暑热忽然扑了来,白花花的太阳照着大地。

    汴京城和往日并无两样,川流不息的人流,不绝于耳的叫卖吆喝,开遍大街小巷的香饮铺子与小食……明舒喜欢汴京,喜欢这个城市独有的人情味与繁华,仿佛一场永远不会凋零的烟火。

    她在这座城市经历了许多事,认识了很多人,有好的,也有不好的,但这一切都不妨碍她对这座城市的喜爱。

    “有什么好看的?看得这么入『迷』!”闻安从后面走上来,陪着她趴在沿街的扶栏上。

    今日是明舒做东,在丰楼置席请闻安与殷淑君,顺便商量满堂辉的事。

    明舒转身,背靠扶栏面对二人,淡笑:“我喜欢看街上的行人,喜欢看汴京城的热闹,记得我与陆徜抵京第一天,在城门口处看到一队迎亲的队伍,就看『迷』了。”

    她回忆起那日与陆徜共马,胸口似乎还留有那天的雄心壮志——阿兄高中,她赚银子。

    其实都实现了,不是吗?

    “天天不都这样,有什么可喜欢的。”淑君也过来,手拿着杯卤梅汁,递予二人。她可理解不了明舒的爱好。

    明舒也不反驳,只笑:“认识你们这么久,老想请你们吃个饭,不过总无机会,没想到临散伙了,这顿饭才补上。”

    从前和闻安、淑君出门,她二人知道她家境况,从来不会让明舒破费,即便淑君成天嚷嚷月例不够花销要被她们掏空,也不过嘴上说说。虽然明舒帮过她二人,但到后来,也不知是谁帮谁更多一点了。

    “什么散伙,这话我不爱听。”闻安“哼”了声,扭着腰进屋,声音从雅间里传出,“我与殷娘不擅打理生意,满堂辉是你一手建起来的,你想撂挑子我是不让。铺子我和殷娘给你撑着,待你事办妥回来仍要交给你打理。”

    明舒是简家女的事并不瞒人,如今已经传开,整个京城都知道了,闻安和淑君也不例外。明舒提出要撤股分红时,她们并没怪她,也没问她要做什么。

    “拿着!”在明舒开口之前,闻安又从屋走回来,塞给明舒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明舒一『摸』,竟是包银子。

    “这是我与闻安的一点心意,你拿着吧。虽不知你想做什么,但我们知道你肯定急钱。你家的事,我们帮不上忙,也就这些身外物还能凑上一点给你。你莫嫌弃。”淑君知道闻安那不爱解释不喜粘腻的『性』子,便解释。

    “借你的!满堂辉的红利,你照样拿去,就当提前领了,过了年回来给我补上。江宁简家的大小姐,做的金铺买卖,定不会欠我们这点银子吧。”闻安这才补充。

    明舒攥紧那包银子,隔了许久,才开口:“谢谢。”

    “行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今儿难得出来,不谈扫兴的。”闻安亦望向人来人往的街,仰头饮尽手中卤梅汁。

    酸酸甜甜的滋味,不知怎地有些冲眼。

    明舒也随她饮了一杯,收拾心复又问道:“殷娘,我前些日子去金坊那边打样时遇到五哥,他说陶家来信要他去,准备年内动身?”

    明舒口中这位五哥,就是殷淑君的表哥,临安商号陶家的小少爷陶以谦。

    “是有这事,他在京城也呆了大半年,我姨母挂念得紧,连来三封信要他去,他应该会在八月初和商队一临安,正好赶得及家过中秋。”殷淑君想了想回。

    明舒点点头,不多问。

    ————

    这场小宴吃到傍晚才散,明舒了魏府。

    那包银子沉甸甸地揣在怀中,殷淑君和闻安竟给她凑了整整七百两银子,加上满堂辉的,她如今共有三千两银子。这个数字若搁从前,她不会放在眼中,但如今却是她全副身家了。

    她心事沉沉地回到魏府,恰逢魏卓来看望曾氏,屋站了不人,正在说话。在魏府住了这些日子,曾氏与魏卓接触得多了也不拘谨,二人间确有些脉脉意,只是不曾挑明。魏卓并不急切,细水长流地处着,很有润物无声的意味。

    曾氏这样的女子,要想彻底打开她的心房并不容易,很可能一就是一辈子……但那也值得。

    魏卓今日过来,是因陆徜昨天提出要搬回状元府之事。

    他们总在魏府借住也不是事儿,迟早都要搬回去,魏卓没有阻止的理,所以来看看曾氏的安排,好能给她帮些忙。

    “魏叔,曾姨!”

    两人正谈到状元府的内宅安全时,外头传进明舒的声音。

    除了称呼略有不,明舒的语气和笑容看起来和过去没什么两样,初闻家难的痛苦似乎渐渐消散,她脸上又笑容——虽然淡,虽然少,但到底是有了笑容。

    “来了?!”曾氏忙起身招手让她过来,又让人倒绿豆汤,“煮了绿豆去暑气,你快喝点。”

    明舒应下,接过轻摇倒的绿豆汤,大口灌了一碗才罢手,笑:“还是曾姨的汤水最好喝,也最养人。”

    这嘴皮子,依旧是讨人喜欢的甜。

    曾氏『摸』『摸』她的头,她又笑了笑,把一包银子塞入曾氏怀中:“这是一千两银子,铺子的红利,曾姨收好。”

    曾氏微惊:“这么一大笔银子,给我做甚?”

    一千两银,是他们好几年的花销。

    “家用呀。”明舒,“曾姨存好就是,日后家中用钱的地方可多的是。我说过的……要给……陆徜赚聘金。”

    她能帮到他们的,从过去到现在,好像也只有银子。

    “明舒……”曾氏闻言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口,只又道,“那也用不了这许多,你还有那么大间的铺子要顾,这银子你拿回去。”

    “我那儿留了,这是单匀出来给曾姨的。”明舒推回曾氏的手,不愿在银子上头多做纠缠,看了眼魏卓,忽笑,“难得今天魏叔也在,曾姨,要不……请殿帅给咱们做个见证人,让我把头磕了,把茶敬了,认您做母亲?”

    曾氏又一愣,魏卓也是一怔——结为干亲倒是没什么,只不过如此一来,明舒和陆徜……

    “魏叔,可以吗?”明舒却显出这段时间来难得的兴致,睁着一双剪水瞳问魏卓。

    “我自然是没问题的,只不过这事,你不用等陆徜来再……再商量挑个吉日吉时吗?”魏卓看了眼曾氏,勉强找了个借口道。

    简家劫案彻底移交给刑部主理,开封府衙换了一位新的尹,陆徜忙着交接公务,今日不在家中。

    明舒兴致很高,:“择日不如撞日,现下正好。本来进京后我就一直是陆家女儿,如今也只是像从前一样而已。”

    名正言顺的女儿,名正言顺的妹妹,和从前没有任何分别。

    “明舒,你……可想好了?”曾氏沉默良久才开口。

    “我想好了。明舒已无亲人,所幸遇你与陆徜,也算上天最后垂怜,阿娘,兄长,是明舒最后的家人。”明舒答得毫无犹豫。

    她话已说到这般田地,谁都不忍拒绝。曾氏点下头,明舒便兴致勃勃地让人准备蒲团与茶水。

    天『色』微沉,只余天边一抹将散未散的霞光。这场认干亲的仪式虽然简单,却很郑。

    曾氏端坐堂中,禁军统领做证人,堂下的蒲团上跪着明舒。

    她看起来很高兴,向曾氏跪拜,三个响头磕得结结实实。

    “咚”的一声,倒把曾氏给心疼得不行。明舒直起背来,仍跪着,从轻摇手接过温茶,恭恭敬敬地奉过头顶,:“母亲大人在上,请喝茶。”

    三个响头,是她拜母之心,这杯茶,是曾氏认女之意。

    饮过她的敬茶,曾氏便算正式认下明舒这个女儿。

    “乖,明舒乖。”曾氏看着直挺挺跪在地上的人,眼里却有些酸涩。

    她正伸手接茶,眼见指尖已触及茶盏,却闻门外一声疾喝。

    “不许认!”

    众人皆望去,只明舒没有转头。那声音,属于陆徜。

    陆徜额上微见汗,他疾步迈入堂中,从明舒高举过顶的手上夺过茶盏,“砰”一声用力按在桌案上。

    茶水溅,洒了满桌。

    “我不意!”他有些失控,脸『色』差到极致。

    场面因为陆徜的突然闯入而陷入僵局,曾氏和魏卓已经站起,曾氏劝:“陆徜,你别这样。”

    明舒依旧直挺挺跪着,:“我不明白,你为何不意?自我被你救下,随你赴京,你我便一直以兄妹相处,如今不过是让兄妹身份名正言顺而已,有何不好?”

    陆徜深呼吸了几次,才将胸中沸腾的火焰按下,勉强冷静:“这件事,日后再议,你先起来。”

    “为何要日后再议?今日不就可以?”明舒半步不退,咄咄『逼』人。

    陆徜看看她,又看看似被吓到的曾氏和无法『插』嘴的魏卓,还有站在堂上的所有下人,他攥了攥拳,:“你是要『逼』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原因?”

    明舒一听就想起那日在满堂辉他当着应寻面的歉——别提,陆徜真的干得出来这种事。

    她霍得站起身来:“不用,你不意就算了。”

    但这话说得晚了。

    “我这辈子都不想要你做妹妹,我想娶你为妻!”陆徜已然出口。

    明舒呼吸一滞,面『色』陡然泛红。

    这句话,如果是在江宁的时候听到,她该多开心,她阿爹又该多开心?

    “陆徜,当日我虽陷于昏睡,却也听得外界声音一二。‘对外便称她是你的女儿,我的亲妹子,省得她再生旁的心思。’这话可是你所说?”

    当时浑噩,虽然听到一两句,却也随着她醒转而搅进混『乱』的忆中,如今一切忆归来,那些混沌的东西,便随之一点点清晰。

    旁的心思?她还能有什么旁的心思?

    陆徜猛愕,竟反驳不了她。

    “我是真心实意要认曾姨为母亲,认你为兄,这不也是当初你的希望?”明舒盯着他问,“我遂你所愿,你成我所盼,我们两全其美不好吗?”

    “明舒……”陆徜被她反问得阵阵心抑。话是他亲口说过的,如今被她拿来质问,他就算后悔也无话可回。

    “你这也不愿那也不想,今日这事就作罢吧!我不强求。”明舒不欲多谈,转身就离。

    她走了两步,还没出门,手腕就被陆徜攥住。

    “你跟我出来!”他拉着她飞快出了屋子,离开众人视线。

    明舒不得不小跑跟上他的步伐,与他走到屋外长廊的无人处站定,他也未松手,仍握在掌心。

    “明舒,你我之间的事以后再说。”陆徜并不愿意在现在这况让她考虑感,适才太过冲动,冷静后斟酌,他忽然品出些微不对劲来。

    明舒绝非咄咄『逼』人不留余地之人,纵使她对他当初的冷漠无心存怨怼,也绝不会有这样的表现。

    “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明舒垂下头:“陆徜……”她唤了他的名字,“我打算去了。”

    “你要江宁?”陆徜毫无意外,“好,我陪你去,你给我几天时间把事务交接清楚。”

    “不用你陪,我自己去。”她道。

    她也只是想在回去以前,唤曾氏一母亲,叫他一声阿兄,这样,她便不算无亲无故孑然一人了。

    “你自己去?”陆徜的手劲顿紧,似乎生怕一松手,她就跑远,也追不来,“去做什么?”

    “自然是祭拜我爹和简家死去的人。我连我爹最后一面都没上,也没祭拜过他,连炷香都没为他上过……”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你撒谎!你江宁,不仅仅是为了祭拜你父亲,你是为了……报仇。”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报仇,我找谁去报仇?”

    “你在水仙庵外,听到名字的第三个人。”

    明舒微震,又听陆徜报出一个名字来:“那个人是曹海,我可有说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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