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辟又持刀冲到了苏暮雨的面前,长刀落下,斩出一道雷霆。苏暮雨仍然没有挥起右手之剑,点足往后一掠,避开了那长刀,随即左手一挥,那十几柄利刃再度飞下,冲着谢辟又砸了下去。谢辟又侧身闪过,微微一笑。
苏暮雨止身,微微垂首。
“方才那一刀……”苏昌河皱眉道。
“我明明躲过了。”苏暮雨看着自己的胸膛之上,出现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你的十八剑阵,我们已经见识过了。但是我的刀法,你还没有见过。”谢辟又先是俯身,随后急旋而起,将苏暮雨再次追上的利刃全都打开。
“谢家的旋地刀。”苏暮雨低喝一声。
一阵刀风吹过,谢辟又手持长刀又来到了苏暮雨的面前:“还不出剑?”
“出!”苏暮雨终于动了手中的细雨剑,但挥剑上前,在还未到谢辟又面前的时候就被挡了回来,他一惊,随后谢辟又的刀就挥了过来,苏暮雨一时之间来不及再出剑,便只能猛退,这一退刻意地比方才那一退又要往后了一步。
但方才的血痕还是又深了一分。
“很敏锐的年轻人。”谢辟又笑道。
“身在暗河,能活到我们这个年纪,都有这分敏锐。”苏暮雨沉声道。
“我知道了,那是谢家失传的刀法,影刃术。”苏昌河忽然说道。
“影刃术……”苏暮雨微微皱眉,他听说过这一门刀法,虽然持刀者只握一刀,但刀仿若有影,刀出之前是一道影,刀落之后又有一道,虽出一刀,却可见三刀之威。
“原来在如今的谢家,这门刀法已经失传了吗?不过也不奇怪,这门刀法本就不好练。”谢辟又朗声笑道,随后再出一刀,“再一刀,便能见你要的生死了。”
苏暮雨轻叹一声,随后细雨剑挥出,他这一剑也来得更加诡异,先挡住了第一重刀影,随后剑势又起,挡住了第二重实刀,然后又出了第三起剑势,将第三重刀影也化得一干二净。寻常剑势都是阵阵枯竭的,而苏暮雨的这一剑却越来越强。
宛若潮水,一浪高过一浪。
“这是……”慕浮生忍不住踏前一步。
苏昌河也挥着手中匕首往前一步,这三个人中,他能看出来最强的乃是慕浮生,只要他一动手,苏昌河便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帮助苏暮雨。
“这是春雨剑法,潮生。”苏子言厉声道,“小子,你究竟是谁?”
苏暮雨一剑化去谢辟又的刀法后,又接着直接一剑贯穿了谢辟又的肩膀:“你错了。这套刀法之所以在暗河失传,并不是因为它难练。”
“那是因为什么?”谢辟又问道。
“是因为它并不适合杀人。再精妙的刀法,若不是绝顶的杀人术,在暗河之中亦会被遗忘。”苏暮雨勾了勾左手,那些利刃飞袭过来。
“爷爷!”谢在野见苏子言和慕浮生都没有出手相助的意思,立刻拾起地上的羽箭,对着苏暮雨便射了出去。
苏暮雨微微皱眉,左手一挥,拦下了那些羽箭。谢辟又也得了一息喘息,立刻拔刀退了回去。谢在野立刻上前扶住了他:“没事吧,爷爷。”
“春雨剑法,潮生式!无剑城城主是你什么人!”谢辟又死死地盯着苏暮雨。
“这么看来……确实有几分相像。”慕浮生幽幽地说道。
苏子言也点了点头:“的确。没想到无剑城城主竟然还有后人,后人竟然还成为了暗河的无名者。着实有趣。”
“杀了他吧。”慕浮生上前一步,“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一掌挥向苏暮雨,掌间之上有红紫色的真气流转。
苏昌河冷笑一声,也向前一步,拦在了苏暮雨的面前,随即挥出一掌,掌间之上也有红紫色的真气。
两掌相撞,苏昌河稳固不动,而慕浮生则往后退了三步。
“你竟也会阎魔掌!”慕浮生惊骇道,“就算是暗河大家长能够练这门武功,可你成为大家长,也不过只有数月之久。”
苏昌河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笑道:“因为我早就为成为大家长的这一天而做准备了。”
“把偷练秘籍说得这般清新脱俗。”慕浮生冷笑道,“好。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几重功力在身上。”
“方才我一步未退,而你连退三步。你我之间的差距,难道还不够明显吗?”苏昌河说完之后便要上前一战,却被苏暮雨拉住,苏昌河转头,看到苏暮雨冲着自己轻轻摇头。
“昌河,你先退下。”苏暮雨缓缓道。
“这两个联手,你不好对付。”苏昌河皱眉道。
“只要我还站着,你便不需要动手。”苏暮雨持剑向前,“今夜我们还有最后一个敌人没有赶到,等他到来,你再出手与他一战。”
苏昌河愣了一下,最后还是摇头笑了笑:“罢了罢了,便听你的吧。”
“感觉被小瞧了啊。”慕浮生耸了耸肩。
“便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春雨剑法。”苏子言持剑攻来,他的剑法极为飘逸轻盈,一看便是苏家人的剑势。
苏暮雨对这样的剑势了如指掌,索性暂时弃了十八剑阵,只手持细雨剑与其对剑,苏子言出一剑,他也出一剑,两个人的剑招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
苏昌河看着看着便松了口气:“难怪暮雨这么有自信。”
“你用的是苏家的吹花剑法?你觉得光靠这门剑法便能赢过我?”苏子言冷笑道,“这门剑法,每日修习一遍,已整整练了六十年。”
“是嘛。”苏暮雨一剑划破了苏子言的衣袖。
苏子言微微皱眉:“你这不是吹花剑法?”
“天启城的三家,是否真的懂得杀人为何物呢?”苏暮雨剑势再变,瞬间就压制住了苏子言,“你们在天启城中养尊处优,钻研武道。一代又一代过去,你们不再是那黑暗中的影子,而是光芒之下的豪门贵族。杀人这件事,离你们已经太远了吧。”
“但它离我很近!虽然我自己也很讨厌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