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小贼当即商量,打算连夜混出城去,可想到全城戒严,恐怕从城门出去已经不行,但等到天亮再走,又怕夜长梦多。
潘子琢磨了一番,想起城南偏僻处有一段残墙,年久失修,不见有什么警卫,应该能翻出城去。
两人商量定,便由潘子带路,偷摸着去了城南,很快便找到残墙的位置,四周一片漆黑,的确见不到人。
火小邪暗叫:“出城的好地方!”两人没有多想,略一示意,都向上爬去。
火小邪所在的民国初年,已经不是冷兵器的时代,都是钢炮步枪,炸药厉害,所以旧时的城墙已经多多少少像个摆设,不少城镇的老旧城墙无人料理,渐渐荒废。像山西平度这种战事不扰的市镇,更是如此。
火小邪爬墙的本事,在奉天都是有名有号的,倒不是火小邪故意卖弄,而是习惯使然,一下子显出身手,在城墙上如同壁虎一样,簇溜溜爬得飞快,身子毫无停滞,把潘子甩在身后。
潘子见火小邪爬墙如此迅速,比自己快了一倍,眼睛都瞪圆了,不敢怠慢,加劲跟着火小邪攀爬。
火小邪爬上墙头,四下打量了一下,不见人迹,回来拉了潘子一把,将潘子拉上来。
潘子一上来就低声道:“火小邪,你就是不简单,我觉得没看错,你爬墙真是厉害,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爬得这么快的,和走路差不多啊。火小邪,你不会是高人不露相吧。”
火小邪轻笑了一下,说道:“潘子,你是没有做贼的师父教你,爬墙可是做贼的基本功之一。”
潘子说道:“火小邪,你真的和我是同行啊?你也是贼啊?”
火小邪自嘲地笑了声,点了点头,不再多说,带着潘子来到墙头另一边,寻了一处方便爬下去的地方,略略指点了一下几个踩踏之处,让潘子先下,自己断后。
潘子已经认定火小邪本事比自己高,便先行爬下,火小邪则蹲在墙头,看着潘子慢慢爬下去。
潘子爬下几步,就向上看一眼火小邪,生怕火小邪跑了。火小邪不住地向潘子示意,让他放心。
潘子爬到了中途,又抬头看火小邪,可突然之间,潘子整个人都愣住了,张着嘴要叫,却一下子叫不出来。
火小邪觉得潘子神色奇怪,好像正看着自己的身后。
火小邪一个激灵,头皮猛的一麻,余光扫过去,的确看到一个人无声无息地站在自己的身后!
潘子叫出了声:“有人!”
火小邪猛地转头,就想避开,他心中惊恐万分,想着自己一路留神,身后到底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来!竟然毫无察觉!
火小邪就地一滚,可还没滚出去,脖梗子已经被一双戴着手套的手一把捏住,快如闪电,手套冰冷刺骨,一捏上火小邪的脖子,火小邪全身鸡皮疙瘩爆起密密一层。
火小邪想挣扎着看到底是什么人对自己出手,可脑袋还没转过来,那人已经一把将火小邪按倒在地,另一只手拿住了火小邪的胳膊,用力一拧,关节疼得钻心,根本无法反抗。
火小邪怒哼了一声,嘴巴顶在地上不住吃土,极力骂道:“操你祖宗的!”
潘子见火小邪被按住,拼了命向上爬,但仍然不敢大喊大叫,只是沉声厉哼道:“龟儿子,放开我兄弟,老子是八脚张,放开他,不然我要你的命!”
火小邪努力侧头,想看到底是什么人抓住了他,可余光所致,只能见到此人的肩膀衣裤是穿着普通的麻布长袍,却怎么都不能见到头脸。看来此人已经巧妙地避开了火小邪的视线,绝对不让火小邪看到自己的长相。
此人见潘子正向上爬,哼了一声,突然一只手抬起,手指一弹,一枚石子飞射而出,正中潘子的鼻头。
这一下打得潘子又酸又疼,顿时连眼睛都睁不开,手上一软,蹬不住墙面,哗啦就掉了下去。好在下面是软泥草丛,只摔得全身疼痛,身子并无大碍,可潘子鼻子疼得酸水直流,一落地便捂着脸满地打滚,嗷嗷闷哼。
抓住火小邪的人见打发掉了潘子,拎着火小邪的脖子,将火小邪悬空提了起来,背对着他。火小邪几欲窒息,双手紧紧抠住那只大力的手,以求活命。
此人把火小邪单手提起,另一只手把火小邪后背的衣服拽开,伸手探入后背,不断沿着火小邪的脊柱两侧按压,用力极大,似乎都是穴道之处,每按一下,火小邪都会全身触电一般抖动不止。
此人按了片刻,冷冷说道:“好!”随即一把将火小邪丢下。
火小邪差点丢了一条性命,但狠劲仍存,一落地就闷吼一声,抓起一块碎砖就反手猛击,可打了个空。火小邪用力太猛,胳膊带着自己又滚倒在地。
四周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在?抓住火小邪的人,无声无息地就消失了,如同鬼魅一般。
火小邪浑身发颤,又气又惧,急促喘息不停,足足喘了十来口才缓过劲来,这才觉得背上脊柱各个穴位又涨又疼又酸,身上的经脉都受了影响,不住突突地抽动不止。
火小邪惊魂未定,身上难受,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城墙下面传来喊叫声:“火小邪!火小邪!”
火小邪探头一看,只见潘子一只手掩着鼻子,焦急万分地正向上张望。
火小邪说不出话,无力地向下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火小邪又歇了片刻,才算能够活动,不敢再耽搁,缓缓爬下了城墙。
潘子赶忙迎上,接住火小邪。潘子鼻头通红,肿得老高,他流了不少鼻血,满脸都是鲜血。
潘子见火小邪全身瘫软,面色惨白,急问道:“火小邪,你怎么了!吓死我了!刚才你身后那人是谁,妈的乌龟王八蛋孙子畜生养的贱货操蛋玩意!再让老子碰到,一拳头将他鼻子打烂掉,妈的,让他打老子的鼻子!”
火小邪摆了摆手,难受地说道:“快走吧,快!”
潘子架着火小邪就走,远处有电筒的光芒照来,伴着人的叫声:“谁在那里!站住!”已是有巡城的警察发现火小邪这里有动静,正急急忙忙地赶来。
潘子低骂:“操蛋的玩意,刚才你怎么不来!”
两人顾不上这么多,慌不择路地向一侧林子里钻了过去。
火小邪、潘子两人钻进林子,都不认识路,一通乱跑,越钻越深。身后巡城的警察势单力薄,也不敢追进来,远远吆喝了几句,就此作罢。
火小邪、潘子不敢停留,互相搀扶着,走走停停。火小邪身子一直发麻,背上也火辣辣的胀痛,好在尚能行走,全凭一口气努力支撑着,咬紧牙关奋力前行。一直到天边泛白,两人见已经走到罕无人际的深山低谷之中,四周静寂无声,这才松了口气,寻了个乱石遮蔽的石梁下休息。
火小邪坐下一休息,更觉得周身难受不已,哎呀几声,紧紧抱住双臂,在地上蜷成一团,不住颤抖。
潘子抓耳挠腮,不知所措,抓着火小邪肩膀,急切地问道:“火小邪,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中毒了,还是受伤了,你说话啊,吓死我了,你可不能死啊。”潘子想起自己以前的兄弟,死在自己面前,好似光景重现,不禁声音发颤,几乎要哭出声音来。
火小邪紧闭双眼,乱哼道:“背!我的背上!”
潘子听了火小邪这番话语,赶忙把火小邪后背上的衣服撩起,定睛一看,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火小邪背上通红一片,皮肤下的血管都爆了出来,清晰可见,沿着火小邪的脊柱两侧,分布着十多个已经暗紫发青的印记,似乎是被重物击打所致。
潘子大叫:“是城墙上那个人干的吗?”
火小邪微微点头,说不出话。
潘子伸手轻轻一按,并没有用什么力气,火小邪就疼得闷哼,潘子低声怒骂道:“好狠啊!背上的瘀青,都是穴道的位置。火小邪,你到底是谁啊,到底得罪了谁啊,这么折腾你。”
火小邪无力地说道:“我,我不知道。水,潘子,水……”
潘子擦了一下眼泪,连声应了,喝了声:“火小邪,你等我,我马上给你找水来。”
火小邪受了这种怪招,尽管难受,却神智清醒得很,耳聪目明,并无一点迷糊,听潘子这么说,默默点头。
潘子从石梁下钻出,向着低洼处钻去。好在天遂人愿,潘子没走多远,便见到一条小溪,潘子大喜过望,从一直斜挎着的布袋中取出水囊,满满的灌了,又怕不够,便把上衣也脱了,在水中浸透,忙不迭地跑了回去。
潘子钻回石梁,正要呼喊水来了,却张口结舌,水囊啪的一下掉在地上。
火小邪竟不见了。
潘子哪敢想自己去了这么一会的工夫,火小邪就飞了不成?要么是火小邪自己走了,要么是被人掳走,甚至可能是这片野山里的豺狼,成群结伙地把火小邪叼走了?潘子越想越糟糕,钻出来四处唤了一遍火小邪的名字,却听不见火小邪回应。
潘子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回到石梁下再细细打量,很快便发现还有第三个人的足迹,看来的确在自己离开火小邪去找水的工夫,有人来把火小邪扛走了。
潘子心中发毛,这种荒郊野地,他们两个刚来才没有多久,怎么就让人发现,还专门针对火小邪?
潘子连连抓头,又惧又怕,但一想起火小邪背上的惨状,义气之心涌起,定了定神,看清了地上足迹的行走方向,沿路寻了下去。
火小邪睁开眼睛,脑后胀痛,刚才自己紧闭双眼躺在石梁下,听见有人进来,本以为是潘子回来了,还没等睁开眼睛,就觉得进来的那人已经走到自己的身后,看了眼自己的后背,这人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后脑受了一记硬物的重击,顿时昏了过去。
火小邪晃了晃脑袋,清醒过来,自己正趴在一个破庙一角的杂草中。
火小邪立即翻身而起,四下张望,这破庙空无一人,蛛网密布,不知道废弃了多久。
火小邪身子一动,突然觉得自己全身经脉已经轻松了很多,再不像以前那样痛苦难忍了。火小邪半信半疑,不敢确定自己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低声叫道:“潘子!潘子!”
火小邪站起身来,小心翼翼走了两步,正要呼唤,只听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传出阴森森的人声:“你还是躺下吧,还不到你乱动的时候。”
火小邪大惊,啪的跳开几步,大喝道:“谁!出来!不要装神弄鬼的!”
“火小邪,你认识我,嘿嘿。”黑暗中的人又说道。
火小邪听到此人嘿嘿两声冷笑,非常的熟悉,一时不敢确认,稳住身子向黑暗中看去。
黑暗中缓缓有一人抬起头来,将满头满脸的黑纱摘下,露出面孔。
“甲丁乙!怎么是你!”火小邪失声惊叫道。
“嘿嘿,怎么就不能是我?小子,你运气不错。”甲丁乙动也不动,只是冷冷地看着火小邪。
火小邪见甲丁乙面无表情,眼神中还有一种隐隐的失落之意,心中缓了一缓,小心地问道:“甲丁乙,你救了我?”
甲丁乙嘿嘿冷笑两声,说道:“我可没这个本事救你,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火小邪惊道:“这,这是什么意思。”
甲丁乙哼道:“坐下吧,火小邪,我能够在此处碰到你,算我们有缘。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火小邪犹犹豫豫,还是走近了两步,坐在甲丁乙身旁不远处。
“我那个朋友呢?潘子呢?”火小邪问道。
“那个瘦子?嘿嘿,他要是有本事的话,必能找过来。我哪知道他是什么人,是正是邪,会不会对我们不利,能带你走就不错了。”甲丁乙说道。
火小邪满肚子疑问,便捡了一个自己最想知道的先问道:“我,我到底怎么了?我被你带来这里之前,还是全身经脉难受得简直要爆炸了,怎么现在没什么事情了?”
“嘿嘿,火小邪,纳盗之关的时候,你是不是不怕虫鸣?”甲丁乙避而不答。
“这个……不是不怕,就是后来觉得虫鸣没那么难受了。”
“那就是了。嘿嘿。”
火小邪听得一头雾水,这个甲丁乙好像知道什么,但就是不肯说。
火小邪知道以甲丁乙的性子,追问他也是没有结果,于是轻叹一口气,问道:“甲丁乙,你怎么了?你怎么在这里?”
“嘿嘿,火小邪,那你怎么在这里?你是不是没有成为火家的弟子?”
火小邪咂了咂嘴,略有沮丧地说道:“我被火家逐出来了,没有人愿意收我为徒。”
“嘿嘿,怎么弄的?”
火小邪不想隐瞒,便把自己指责郑则道是杀人凶手的事情如实说了。
“哈哈哈!”甲丁乙脑袋向后一靠,笑了起来,显得十分痛快。
“有什么好笑的吗?”火小邪不悦道。
“火小邪啊火小邪,那个郑则道替火家出头,将我打败,成为火王严烈这厮的亲传弟子,已是火家的大红人,你还敢站出来说他的不是?而且你并无十足的证据!苦灯和尚又站出来自认!谁还敢收你为徒?现在的火家,都是些奴才走狗,貌合神离,不入火家也罢!嘿嘿,不过,你这样做,我倒很喜欢。嘿嘿嘿嘿!”
火小邪看着甲丁乙嘿嘿不断发笑,渐渐自己也觉得被火家逐出的事情可笑得很,呵呵跟着甲丁乙傻笑起来。
甲丁乙收住笑声,突然说道:“火小邪,你是不是想知道我怎么在这里?”
火小邪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很想知道,你不是被火家人抓走了吗?”
甲丁乙冷笑道:“火小邪,人世间最狠毒的手段,并不是一刀杀了你,而是夺走你拥有的一切,却还让你苟延残喘地活着。我身中三枚火曜针,一身本事尽数被封,除了还能使点蛮力以外,很多常人能做到的事情,我都已经无法做到,这比杀了我更让我痛苦难堪。我被火家人丢在荒野之中,任我自生自灭,我本想一死了之,枯坐在这个破庙中已有三日,以求化解一些抑郁之气,不要死得怨气冲天,化成了厉鬼作孽!可今天早晨从山上看到你被人连拖带拽地带来,鬼使神差,竟让我去找了你。嘿嘿,火小邪,实话告诉你,我见你以后,我突然不想死了!嘿嘿嘿嘿!”
火小邪惊讶道:“甲丁乙,是我能帮到你什么吗?”
甲丁乙扭头看着火小邪,脸上的伤疤更是触目惊心。
甲丁乙极有深意地看着火小邪,慢慢说道:“火小邪,老天爷让我在此处碰见你,并亲眼看到你自行化解了火家的扰筋乱脉术,必有深意!”
火小邪一愣,喃喃道:“扰筋乱脉术……我,我自行化解了?”
甲丁乙眼中发亮,沉声道:“正是!”
火小邪正想再问,耳边却听到微响,余光一扫,只见一团巨大的黑乎乎的东西从破庙的断墙处跃了进来。
火小邪面色一滞,惊哼了一声,甲丁乙这才扭头顺着火小邪的目光看去,看来甲丁乙的五感敏锐程度,的确已是不如火小邪。
那团黑乎乎的巨物跳了跳了,身形如电,没等火小邪站起身,就已经一下子闪到甲丁乙和火小邪面前。
火小邪瞪大了眼睛,这不就是张四爷的豹子犬吗?而且应该是个头最大一只,唤作三嚼子。
三嚼子这只恶兽扎好了身子,恶狠狠地盯着甲丁乙和火小邪,低吼不断,但并不扑上,似乎对甲丁乙和火小邪都有所忌讳。
三嚼子曾被火小邪一脚踢中裆部,受伤不轻,也曾在围捕甲丁乙的时候,见过甲丁乙鞭杀大嚼子的手段。这种恶兽聪明得很,知道自己贸然上前,对方二人对付它一个,又都是厉害的角色,定讨不到什么好处。
这二人一犬顿时僵持在破庙中,谁也不敢妄动。
火小邪心中骂道:“真是见了鬼哦!不是冤家不碰头!怎么这个恶狗也来了!奶奶的,张四爷被人当贼抓,落魄得很,我和甲丁乙也都是半死不活的,怎么越是倒霉的人,就越要碰头吗?”
三嚼子低吼了一阵,见火小邪和甲丁乙不上前攻击,也觉得奇怪,大脑袋左右看了看,身子向前迈上了一步。火小邪领教过豹子犬的厉害,额头上冷汗直冒,心里清楚得很,三嚼子如果识破了他们两人没有还手能力,扑上来难有活命的机会。
火小邪微微侧头看了眼甲丁乙,甲丁乙凝神定视着三嚼子,尽管面无惊慌之色,但额头上也是挂满了细汗。
三嚼子呜呜两声,再向前迈进一步,说时迟那时快,甲丁乙肩膀一耸,一根黑芒便从衣下扫出,直奔三嚼子的脖子而来。
火小邪看得清楚,这次黑芒扫出,直来直去,只凭劲力,已没有以前甲丁乙挥舞黑芒时的那份灵动诡异。
三嚼子嗷的一声吼,大脑袋一偏,身子一跳,竟躲过了这一招。甲丁乙厉哼一声,手上一翻,带着黑芒又要去卷三嚼子,可这根黑芒长鞭,在空中顿了一顿,攻势已减,就连火小邪都有信心能够躲过。
三嚼子一纵身,用大脑袋一撞,就将黑芒撞开,一时间黑芒再无反复攻击的可能。
三嚼子躲过甲丁乙的两记攻击,已经明白这个甲丁乙不是以前那般厉害,眼中凶光大盛,恶吼如雷,巨大的身子一纵,张开大嘴,就向甲丁乙扑上来,那势头定要一口咬掉甲丁乙的脑袋。
甲丁乙没有了功力,不能施展,但头脑还是如常,身子就地一滚,避开了三嚼子的这一次猛攻。
甲丁乙厉声叫道:“火小邪,你快跑!”
火小邪哪里肯跑,手中早就摸到一截破庙屋顶掉下来的断木,腾地跳起来,趁三嚼子背对着自己,使足了力量,猛击在三嚼子的脑袋上。
“啪”的一声,那截木头应声而断,竟是朽烂了,根本吃不住力量。
火小邪心中一惊,暗叫糟糕,赶忙要往后退。
三嚼子不痛不痒,被火小邪这一下偷袭,顿时激起了狂性,大脑袋一转,箭一般地向火小邪扑上。
火小邪极力躲避,可身体尚未恢复,还是略有迟缓,大嚼子的腥风大口杀至,亢的一咬,尖牙贴着火小邪皮肉而过,把衣服撕下一大片来。
三嚼子一咬没有得手,哪里肯放,恶吼着站起半个身子,两只巴掌般大小的爪子,向火小邪肩头扫来。火小邪就算能避开三嚼子的大嘴,却避不开爪子,被爪子打中肩头。三嚼子力气极大,这一爪下去,如同大棒猛击,顿时把火小邪打得翻到在地。
三嚼子见火小邪已经丢了防御之势,血盆大口一张,这次定要咬断火小邪的咽喉。
火小邪心中惨呼:“这次死翘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