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草编遮阳伞的缝隙看向蔚蓝晴空-地中海的夏日蓝天,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克里斯钦在我身边,在沙滩椅上大剌剌地躺着。我的丈夫,我那性感俊美的丈夫,打着赤膊,穿着剪短的牛仔裤,正在读一本预言西方金融体系崩盘的书,据说这本书相当引人入胜。我从来没看过他这么安静地坐着不动,看起来像个学生,而不像全美国顶尖自营企业之一的能干总裁。
在蜜月的最后一段时光,我们懒洋洋地躺在摩纳哥的海滩享受着下午的艳阳,这里是蒙地卡罗的「海滩广场酒店」,名字取得很贴切,但我们并不是这间酒店的房客。我睁开眼睛,看着停泊在港口的窈窕淑女号,我们住在那艘一九二八年打造的豪华游艇上,她正威风凛凛地在海面上摆荡,像个女王般傲视港口里的其他游艇。她看起来就像是小孩的发条玩具,但克里斯钦很爱她-我怀疑他很想买下她。哎,男人和他们的玩具。
我往后靠,听着新iPod内的克里斯钦.格雷精选播放清单,在下午的阳光下昏昏欲睡,迷迷糊糊地想起他的求婚。噢,他在船屋内那梦幻般的求婚……我几乎还可以闻到野花的香气……
「我们明天就结婚好不好?」克里斯钦在我耳边柔声说。我们在船屋那花团锦簇的卧室中,我正因为方才热情如火的欢爱而心满意足地趴在他身上。
「嗯哼。」
「这是表示答应吗?」我听到他满怀希望的惊呼。
「嗯哼。」
「不答应?」
「嗯哼。」
我感觉到他在笑。「史迪尔小姐,妳这是在呼拢我吗?」
我也笑起来。「嗯哼。」
他大笑着紧紧抱住我,吻了吻我的头顶。「拉斯维加斯,明天就去,说定了。」
我睡意朦胧地抬头。「我不认为这样做我爸妈会开心。」
他用指尖上下轻点我光裸的背,温柔地爱抚我。
「妳想怎么做,安娜塔希娅?去拉斯维加斯?还是一个华丽盛大的婚礼?告诉我。」
「不要盛大……只要朋友和家人参加就好。」我望向他,被他明亮银灰眼眸中的无言恳求打动。那他想要什么?
「好,」他点头。「在哪里办?」
我耸肩。
「我们可以在这里办吗?」他试探地问。
「你父母亲的家里?他们会不会介意?」
他嗤之以鼻。「我妈会开心得飞起来。」
「好,那就这里。我相信我妈和我爸也会喜欢这样的安排。」
他抚着我的发。我还能更快乐一点吗?
「那么,我们已经选好场地,现在要选日期了。」
「你应该先问一下你母亲。」
「嗯,」克里斯钦的微笑加深。「给她一个月准备,就这样。我太想要妳了,没办法等太久。」
「克里斯钦,你已经拥有我了,而且不是一两天。但好吧,就一个月啰。」我吻他的胸膛,一个轻柔不带杂念的吻,对他嫣然而笑-
「妳会晒焦的。」克里斯钦在我耳边低语,将打盹中的我惊醒。
「只有你能让我燃烧。1」我对他甜甜一笑。傍晚的夕阳渐渐西沉,我正沐浴在它的灿烂光芒之中。他扬起嘴角,一个俐落的动作就将我的沙滩椅拉进遮阳伞的庇荫之下。
「别被地中海的艳阳晒伤,格雷太太。」
「谢谢你如此为他人着想,格雷先生。」
「我的荣幸,格雷太太,但我也没那么为他人着想。如果妳晒伤了,我就无法碰妳了。」他挑起一道眉,眼里洋溢着欢乐,令我的心舒展。「但我想妳很清楚这一点,然后在心里笑我。」
「我会吗?」我惊呼,假装无辜。
「嗯,妳会,而且一定会,屡试不爽,但这也是我爱妳的众多原因之一。」他俯身吻我,淘气地咬着我的下唇。
「我本来希望你能帮我再多擦点防晒乳。」我抵着他的唇噘起嘴。
「格雷太太,这是个很棘手的工作……但我无法拒绝这样的提议。坐起来吧。」他声音粗哑地发号施令。我照他的话做,他慢条斯理地抚摸我,用灵活的手指帮我涂抹防晒霜。
「妳真的很美丽动人,我是个幸运的男人。」他低喃,手指掠过我的胸将乳液推开。
「是的,没错,格雷先生。」我害羞地从睫毛下望着他。
「谦虚一点,格雷太太。转过身,我要擦妳的背。」
我微笑着翻过身,他解开我那贵得要命的比基尼背带。
「如果我也像海滩上其他女人一样走上空路线,你会有什么感觉?」我问。
「不开心,」他不假思索地说,「我现在看妳穿这么少就不是很高兴。」他俯身在我耳边低语:「不要得寸进尺。」
「这是挑战吗,格雷先生?」
「不,这是在陈述事实,格雷太太。」
我叹口气,摇摇头。噢,克里斯钦……我那占有欲强、爱吃醋又有控制癖的克里斯钦。
他擦完防晒霜,拍了一下我的屁股。
「擦好啦,小姑娘。」
他那永不离身也永不关机的黑莓机震动起来,我皱起眉头,他撇撇嘴。
「春光不准外泄,格雷太太。」他开玩笑地挑起一道眉警告我,接着又打了我的屁股一下,然后坐回他的沙滩椅去接电话。
我内心的女神低吼着。也许今晚我们可以来点余兴表演让他大饱眼福,她心照不宣地扬起嘴角,挑起一道眉。想到这里我笑起来,继续回到我的午后酣睡之中。
「小姐?我要一杯沛绿雅矿泉水,一杯健怡可乐给我太太,麻烦妳。吃的东西嘛……请给我看一下菜单。」
嗯……克里斯钦流利的法语唤醒了我。我在阳光下眨眨眼,发现克里斯钦正看着我,一位穿着制服的年轻女服务生刚离开,托盘拿得高高的,引人注目的金色马尾晃呀晃。
「渴吗?」他问。
「嗯。」我睡眼惺忪地回答。
「我可以看妳一整天都不会腻。累吗?」
我的脸泛红。「我昨晚没怎么睡。」
「我也是。」他笑着放下黑莓机站起身,身上的短裤下滑了些许,就这样……以那种方式挂在腰间,从裤头看得见穿在里面的游泳裤。克里斯钦脱下他的短裤,又踢掉脚上的人字拖,让我一时失了神。
「和我一起游泳,」他伸出手,我抬眼望着他,一脸茫然。「游泳?」他又说了一次,头微微偏向一侧,脸上露出一抹促狭,看我没回应,他缓缓摇了摇头。
「我想妳需要点刺激才能醒过来。」他突然扑过来抓住我,一把将我抱起,我尖声大叫,但是出于惊讶而非警戒。
「克里斯钦!放我下来!」我尖叫抗议。
他轻笑。「到海里再说,宝贝。」
海滩上一些正在做日光浴的泳客呆愣但漠不关心地看着我们,典型的法国人作风-我现在才知道,就这么任由克里斯钦一路哈哈大笑着涉水把我抱进海里。
我搂着他的脖子。「你不会吧?」我屏住气息,试图压抑住一串傻笑。
他咧开嘴。「哦,安娜,宝贝,在我们认识这段短短的时光中,妳什么都没学到吗?」他吻我,我抓紧机会,双手穿进他的发间紧紧抓牢,舌头探进他的口中回吻,他倒吸一口气,往后退开,眼里情欲朦胧但充满戒备。
「我知道妳的把戏。」他低语,慢慢带着我一起沉入那沁凉清澈的海水中,唇再次覆上我的。当我四肢缠在丈夫身上,早已将地中海海水的冷冽抛诸脑后了。
「我以为你想游泳。」我在他唇边轻声低语。
「妳让人无法专心,」克里斯钦轻咬我的下唇。「但我不确定是不是想让蒙地卡罗这一大群人都看到我老婆欲火焚身的样子。」
完全没把蒙地卡罗这一大群人放在眼里,我啄咬他的下巴,短短的胡碴刺得舌头痒痒的。
「安娜。」他闷吟着,将我的马尾绕在手腕上,轻轻往后拉使我仰起头,露出我的喉咙。他从我的耳畔一路洒下轻吻直到脖子。
「要我在海里占有妳吗?」他低问。
「嗯。」我小声回答。
克里斯钦稍微退开,低头望着我,眼神温暖、索求又促狭。「格雷太太,妳真是贪得无厌又厚脸皮,我到底创造了一个什么样的小怪物啊?」
「一个适合你的小怪物,你会用其他方式占有我吗?」
「我会用任何可能的方式占有妳,妳心知肚明。但不是现在,不要有观众在旁。」他把头往岸边一扭。
什么?
原来如此。一些做日光浴的泳客已经收起他们的漠不关心,兴致勃勃地看着我们。克里斯钦忽然抓住我的腰,把我高高举起抛到海中,跌进浪花和底下柔软的沙堆里,我浮上水面,一边咳着水一边格格傻笑。
「克里斯钦!」我瞪着他怒斥。我以为我们要在海里做爱……来场不一样的初体验。他咬着下唇想掩饰笑意,我用水泼他,他也立刻回击。
「我们还有整个晚上,」他说,笑得像个傻瓜。「晚点再说,宝贝。」他潜进水中,在离我三英呎远的地方冒出头来,接着一个流畅优雅的翻身往外游去,离我和海岸远远的。
哦!调皮又惹人心烦的五十道阴影先生!我用手遮在眼睛上方,看着他游开。他真是诱人……我该做些什么引他回来?我往岸边游去,细想有哪些方法可行。我们的饮料已经送到沙滩椅旁,我很快喝一口可乐。从这个距离看去,克里斯钦变成了模糊的小点。
嗯……我俯卧,笨手笨脚地拉扯系带,将我的比基尼上衣脱下,随意往克里斯钦的沙滩椅丢去。搞定……看看我的脸皮能有多厚啰,格雷先生,你自己考虑考虑,接受事实吧。我闭上眼睛,任由阳光温暖我的肌肤……暖意沁入骨髓,我在热力之下再次昏昏欲睡,思绪回到婚礼那一日……
「你可以吻新娘了。」华许牧师宣布-
我对我的丈夫扬唇而笑。
「妳终于是我的人了。」他低语,接着拉我入怀,在我唇上印下纯洁的一吻。
我结婚了,我现在是克里斯钦.格雷太太。我乐不可支。
「妳看起来好美,安娜。」他微笑着轻声说,眼眸因爱意而闪亮……还带了些幽暗火热的东西。「除了我以外,不准让任何人帮妳脱这件礼服,知道吗?」他的微笑散发出几百瓦的电力,手指滑过我的脸颊点燃了我的血液。
真要命……旁边有这么多人正盯着我们看,他怎么做到的?
我默默点头。哎,我希望没人听见我们的话。幸好华许牧师识相地往后退了几步,我瞥了一眼盛装出席的大伙儿:我妈、雷伊、包柏,还有格雷一家人全都在鼓掌,还有我那穿了一身浅粉红色、美丽动人的伴娘凯特,以及她身边的克里斯钦的伴郎-哥哥艾立欧也加入了。谁能想到艾立欧穿上西装也这么帅?每个人脸上都是大大的、灿烂的笑容-除了葛蕾丝,她正优雅地用白手帕擦拭眼角。
「准备开始狂欢了吗,格雷太太?」克里斯钦低问,对我腼腆一笑,我融化了。穿着简单黑色燕尾服、银色背心和领带的他看起来有如天神下凡,很……潇洒迷人。
「一如既往,随时待命。」我咧开嘴,脸上是愚蠢到家的笑。
婚礼宴席稍后正式展开。凯瑞克和葛蕾丝真的下了很多工夫,他们又搭起了大帐篷,以美丽的浅粉红、银色和象牙白装饰,帐篷两侧拉开面对着海湾。天公作美让我们拥有晴朗的天气,傍晚的阳光映得海面波光粼粼。帐篷的一端是舞池,丰盛的自助餐点安排在另一侧。
雷伊和我妈正在跳舞,两人有说有笑。看到他们俩在一起让我有些感伤,默默希望克里斯钦和我能白头偕老,如果他离开我,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结婚太急,后悔莫及,这句老话出现在我脑中。
凯特在我身旁,一身曳地丝质长礼服让她看起来美呆了。她瞥我一眼,皱起眉头。「嘿,这应该是妳这辈子最开心的一天才对。」她轻斥。
「是呀。」我低语。
「噢,安娜,怎么回事?妳在看妳妈和雷伊吗?」
我伤感地点点头。
「他们很开心。」
「分开以后更开心。」
「妳失去信心了?」凯特警觉地问。
「不,完全不是。只是……我这么爱他。」我僵住,不愿或不想明白说出我的恐惧。
「安娜,他很明显全心爱着妳。我知道你们的关系是以一种非常特别的方式开始,但我也看得出过去这一个月你们是多么快乐。」她握住我的手捏了捏,「况且,现在也来不及了。」她笑着补充。
我格格笑起来,凯特总是能指出重点。她拥我入怀,给我一个凯瑟琳.卡凡纳的独家拥抱。「安娜,妳会没事的。如果他敢伤害妳一根头发,可得先过我这一关。」她放开我,对我身后不知是何方神圣笑了笑。
「嗨,宝贝。」克里斯钦搂住我,吓了我一跳,接着吻吻我的太阳穴。「凯特。」他打个招呼,都过了六个星期了,他对她还是冷冷淡淡。
「又见面了,克里斯钦。我正准备去找你的伴郎,刚好也是我的最佳男伴。2」对我们嫣然一笑之后,她走向艾立欧,他正和凯特的哥哥伊森以及我们的好友荷西一起喝酒聊天。
「该走了。」克里斯钦低语。
「这么快?这是我第一次出席一个并不介意自己成为主角的派对呢。」我在他怀里转身面对他。
「妳值得成为目光焦点,妳看起来美极了,安娜塔希娅。」
「你也是。」
他微笑,表情热切。「这件美丽的礼服很配妳。」
「这件老东西?」我羞红了脸,拉了拉这件简单合身的白纱礼服上细致的蕾丝滚边,这是凯特的母亲为我设计的。我喜欢齐肩式领口,上缘的蕾丝刚好能露出我的肩膀,端庄之中又带点诱惑,希望是如此。
他弯身吻我。「走吧,我不想再和这么多人分享妳了。」
「我们可以离开自己的婚礼吗?」
「宝贝,这是为我们而开的派对,我们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们已经切完蛋糕啦,现在,我只想快速把妳带开,让妳完全属于我。」
我格格笑。「我一生一世都是你的人,格雷先生。」
「很高兴听妳这么说,格雷太太。」
「哦,你们两个在这里!真是一对恩爱佳侣。」
我在心里低吟一声……葛蕾丝的母亲找到我们了。
「克里斯钦,亲爱的,再陪你外婆跳支舞吧?」
克里斯钦扁扁嘴。「当然好,外婆。」
「至于妳,美丽的安娜塔希娅,去让一位老先生开开心吧,去陪塞奥跳支舞。」
「塞奥是谁,崔佛莲太太?」
「就是崔佛莲外公,而且我想妳该叫我外婆了。现在,你们俩要认认真真帮我生几个曾孙辈出来,我的来日可不太多了。」她对我们露出一个贼贼的笑。
克里斯钦惊恐地对她眨眨眼。「走吧,外婆。」他很快地牵起她的手,带她走进舞池。他回头看我一眼,基本上还是噘着嘴,然后翻了个白眼。「待会儿见,宝贝。」
我走向崔佛莲外公时,荷西过来打招呼。
「我不会要求妳陪我再跳一支舞,我想我刚才在舞池里已经独占妳太多时间……看到妳快乐我很开心,我是说真的,安娜。我永远都在……如果妳需要我的话。」
「荷西,谢谢你。你是个好朋友。」
「我是认真的。」他的深色眼眸里闪着真挚。
「我知道,谢谢你,荷西。现在请恕我暂时离开,我和一位老先生有约呢。」
他困惑地皱起眉。
「克里斯钦的外公。」我解释。
他笑起来。「那就祝妳好运啰,小安,也祝妳一切都顺顺利利。」
「谢谢,荷西。」
在我和克里斯钦非常有魅力的外公共舞之后,我站在法式双扇门边,看着西雅图的夕阳缓缓西沉,沿着海湾洒下一片橙红靛蓝交织的光影。
「我们走。」克里斯钦催我。
「我要先换衣服。」我抓着他的手,打算拉他到门的这一边和我一起上楼,但他蹙眉,不懂我的用意,轻轻扯了我一下,阻止我的动作。
「我以为你想当帮我脱下礼服的那个人。」我解释,他的眼睛一亮。
「没错,」他充满欲望地对我笑。「但我不要在这里帮妳脱。我们要等到……我也不确定……」他修长的大手挥了挥,话虽然没讲完但含意非常明显。
我脸红着放开他的手。
「暂时也不要放下妳的头发。」他沉声低语。
「但是-」
「没有但是,安娜塔希娅。妳看起来好美,我想成为帮妳宽衣解带的那个人。」
噢。我蹙起眉。
「去准备两件替换的衣服,」他指示。「妳会用上的。主要的行李都在泰勒那里。」
「好。」他打算做什么?他没有告诉我我们要去哪里,事实上,我也不认为其他人知道我们要去哪里,蜜雅和凯特都无法从他嘴里套出讯息。我往我妈和凯特正聊天的角落走去。
「我不换衣服了。」
「什么?」我妈问。
「克里斯钦希望我先不要换。」我耸耸肩,好像这就可以解释一切,她的眉头很快地蹙了一下。
「妳并没有承诺要服从。」她圆滑地提醒我,凯特试图用咳嗽来掩盖她的轻哼,我对她瞇起眼睛。她和我妈都不知道克里斯钦和我曾经针对这点吵过一架,我不想再去翻旧帐了。哎,我的五十道阴影先生可是会生闷气……还会做恶梦的,想到这里让我心头一凛。
「我知道,妈,但他喜欢这件礼服,我想让他开心。」
她的表情柔和下来,凯特翻个白眼,很有技巧地离开让我们母女独处。
「妳看起来好美,亲爱的。」珂菈轻拉一绺我松开的发丝,抚着我的脸颊。「我真为妳感到骄傲,蜜糖。妳会让克里斯钦成为非常幸福的男人。」她拥我入怀。
噢,妈!
「我无法相信妳现在都这么大了,就要开始一段新的人生……只要记住男人都是从另一个星球来的,妳就绝对没问题。」
我格格笑。克里斯钦甚至是从另一个宇宙来的呢,如果她知道内情的话。
「谢谢妳,妈。」
雷伊加入我们,温柔地对妈妈和我微笑。
「妳生了个美丽的小女孩,珂菈。」他说,眼里闪着骄傲。穿着一身黑色燕尾服和浅粉红色背心的他,看起来是如此风度翩翩。泪水在我眼底积聚,哦,不行……我一直努力忍着不哭的。
「但是你看顾她,帮助她长大成人的,雷伊。」珂菈的声音充满怀念。
「我爱那段时光的每一分钟。小安,妳是最美的新娘。」雷伊将那绺发拨到我耳后。
「哦,爸……」我压住一声啜泣,他以简短别扭的方式抱了抱我。
「妳也会是个最棒的太太。」他声音粗哑地低语。
当他放开我时,克里斯钦再次回到我身边。
雷伊亲热地和他握手。「好好照顾我的女儿,克里斯钦。」
「以我的全心全意,雷伊。珂菈。」他对我的继父点点头,轻吻我的母亲。
其余的婚礼宾客已经集体排出一道人形拱门,等着我们穿越,一路往大宅前门而去。
「准备好了?」克里斯钦问。
「嗯。」
牵起我的手,他带我穿过宾客们伸长手臂搭成的拱门,耳边听到大家喊叫着祝福和恭喜,同时往我们身上洒米粒;在拱门的尽头满脸笑等着我们的葛蕾丝和凯瑞克,轮流对我们献上拥抱和亲吻。我们匆匆向他们道别,葛蕾丝又再次情绪崩溃。
泰勒在奥迪休旅车旁等着把我们接走。克里斯钦帮我扶着车门,我转过身,将手上以白色和粉色玫瑰搭配而成的捧花往后方聚集的年轻女孩抛去,蜜雅成功地将它高高举在手中,笑得合不拢嘴。
蜜雅大胆抢花的举动让我一路笑着坐进休旅车,克里斯钦弯腰帮我拾起裙襬。等我坐稳后,他向等在一旁的大伙道别。
泰勒帮他扶着车门。「恭喜,先生。」
「谢谢你,泰勒。」克里斯钦回应,坐到我身边。
泰勒将车开出,我们的婚礼宾客还在对着车子洒米粒,克里斯钦握住我的手,吻着我的指节。
「目前为止还满意吗,格雷太太?」
「目前为止简直太完美了,格雷先生。我们要去哪里?」
「Sea-Tac机场。」他简单扼要地回答,露出一个谜般的微笑。
嗯……他有什么计划?
泰勒并没有如我预期的向出境大厅开去,我们穿过一个安检闸门,直接开到停机坪。什么?接着我就看到了她-克里斯钦的私人飞机,机身上用大大的蓝色字样写着格雷企业控股有限公司。
「别告诉我你又滥用公司资产!」
「哦,我也希望没有,安娜塔希娅。」克里斯钦笑。
泰勒将车停在登机阶梯旁,接着跳下奥迪车来帮克里斯钦开门。他们简短地交谈了一下,而后克里斯钦帮我开了门-但他却没有往后退开留点空间让我跨出车外,反而探进车内将我抱起来。
哇噢!「你在做什么?」我尖叫。
「抱妳进门呀。」他说。
「哦。」但这不是应该到家才做吗?
他轻松地抱着我走上阶梯,泰勒拎着我的小行李箱跟在后面,他将它放在机舱的入口,便转身回到奥迪车旁。进了机舱,我认出克里斯钦的飞机驾驶员、穿着制服的史帝凡。
「欢迎登机,先生,格雷太太。」他笑。
克里斯钦把我放下,和史帝凡握了手。史帝凡身边站了一位有着深色头发的女人,年纪大概……三十出头吧?她也同样穿着制服。
「恭喜两位。」史帝凡继续说。
「谢谢你,史帝凡。安娜塔希娅,妳见过史帝凡了,他是我们今天的机长,这位是副机长蓓丽。」
克里斯钦介绍她时,她的两颊绯红,双眼眨个不停。我很想翻白眼,又一个被我那帅到不可思议的老公迷昏的女人。
「很高兴见到您。」蓓丽迸出这一句,我亲切地对她微笑。不管怎样,他已是我的人。
「准备动作都完成了?」克里斯钦问他们俩,我则环顾机舱。内装全是用浅色的枫木和浅奶油色的皮革搭配而成,非常好看。另外一位穿着制服的年轻女郎站在机舱的另一端,是个很漂亮的棕发美人。
「我们全都检查过了,从这里到波士顿的天气都不错。」
波士顿?
「会有乱流吗?」
「到波士顿之前不会有。通过夏浓上方时会有一段不稳定的气流,可能会让我们颠簸一小段。」
夏浓?爱尔兰?
「我明白了。唔,我希望这一路都可以好好睡觉。」克里斯钦实际地说。
睡觉?
「我们该出发了,先生。」史帝凡说,「接下来由能干的娜塔丽为您们服务,她是您们的空服员。」克里斯钦看向她的方向,双眉微蹙,但接着转头对史帝凡一笑。
「非常好。」他说着牵起我的手,带我走向一张奢华的皮椅。总共大概有十二张左右。
「坐吧。」他脱下西装外套,解开精致的银色织锦背心。我们面对面各自坐进一张单人椅,中间有张光可鉴人的小桌子。
「欢迎登机,先生,小姐。也恭喜您们。」娜塔丽来到我们身边,递给我们一人一杯粉红香槟。
「谢谢。」克里斯钦说,她礼貌地对我们一笑后回到厨房。
「敬快乐的婚姻生活,安娜塔希娅。」克里斯钦向我举杯,我们碰了杯。香槟非常美味。
「Bollinger?」我问。
「老样子。」
「我第一次喝它时还是用茶杯呢。」我笑。
「我也记得那一天,妳的毕业典礼。」
「我们要去哪里?」我无法再克制我的好奇心了。
「夏浓。」克里斯钦眼里闪着兴奋,看起来像个小男孩。
「爱尔兰?」我们要去爱尔兰!
「去加油。」他补充,故意逗我。
「然后呢?」我追问。
他笑得更开心,摇摇头。
「克里斯钦!」
「伦敦。」他紧紧盯着我,研究我的反应。
我惊喘。老天啊,我以为我们是要去纽约或亚斯本,不然就是加勒比海。我几乎无法相信,我这辈子最想去的地方就是英国。我打从心底高兴起来,无与伦比的快乐。
「然后到巴黎。」
什么?
「接下来去南法。」
哇噢!
「我知道妳一直很想去欧洲,」他柔声说,「我想让妳的美梦成真,安娜塔希娅。」
「你就是我的美梦成真,克里斯钦。」
「彼此彼此,格雷太太。」他低语。
哦,我的天……
「扣上安全带。」
我欣然从命。
飞机开始在跑道上滑行,我们啜饮着香槟,傻傻地相视而笑。我简直不敢置信,在二十二岁的现在,我终于离开了美国,要往欧洲而去-去伦敦还有其他地方。
一等我们升空,娜塔丽又为我们斟上更多香槟,并准备我们的结婚飨宴。餐点的内容很不错:烟熏鲑鱼,接着是烤松鸡佐青豆沙拉和马铃薯千层派,全都是由超级能干的娜塔丽烹调和上菜。
「来些甜点吗,格雷先生?」她问。
他摇摇头,手指滑过下唇,询问地看着我,表情幽暗难以判读。
「不了,谢谢妳。」我轻声说,视线离不开他的双眸,他的唇微勾,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娜塔丽退下。
「很好,」他低喃,「我宁愿拿妳来当甜点。」
噢……在这里?
「来吧。」他说,从桌边站起来对我伸出手,带我走向机舱后方。
「这里有间浴室。」他指着一个小门,带我走过一个短短走廊,打开尽头的一扇门。
天……一间卧室。舱内同样是用米白与枫木装饰而成,小巧的双人床上堆着金色和灰褐色的靠枕,看起来十分舒适。
克里斯钦转身拥我入怀,低头望着我。
「我想我们可以在三十五万英呎的高空上度过新婚之夜,这也是我第一次这么做。」
要命……又一个初体验。我看着他,心脏怦怦跳个不停……「高空俱乐部」,我以前听说过。
「但首先我要把妳这身极美的礼服脱掉。」他的眼里闪着爱恋及其他幽暗的情绪,但我喜欢……那可以唤醒我内心的女神。他令我呼吸困难。
「转过身。」他的声音低沉、权威十足又该死的性感。他怎么能在简单几个字里注入这么多的承诺?我欣然应允,他的手抚上我的发,一个接一个轻轻拿下我的发夹,灵巧的手指很快就完成了工作,我的发一绺绺散下来披在肩上,遮覆上背部和胸前。我试着稳稳站好,不要乱动,但我好想要他的碰触。在经过如此冗长、疲倦又兴奋的一天之后,我想要他-全部的他。
「妳有很美的头发,安娜。」他的嘴凑近我耳边道,唇并没有碰到我,但我感觉得到他的呼吸。我的发夹已全部卸下,他用手指梳过发,轻轻按摩我的头皮……噢,老天……我闭上眼睛享受这感觉。他的手指往下滑,轻拉头发使我往后仰露出脖子。
「妳是我的。」他低声说,牙齿轻扯我的耳垂。
我呻吟。
「小声些,」他警告我。他将我的头发从肩上拨开,一根指头从左肩到右肩,沿着礼服的蕾丝镶边画过我的后背,我则因期待而颤抖。他在我背后、礼服的第一个扣子上方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如此美丽,」他说,巧手解开第一个扣子。「妳今天使我成为世界上最快乐的男人。」以永恒般缓慢的速度,他解开了每一个扣子,一路直下我的背部。「我好爱妳。」从我的颈背一路吻到我的肩头,他在每个呢喃语句之间印下一个吻。「我、如、此、想、要、妳。我、想、要、在、妳、体、内。妳、是、属、于、我、的。」
每个字都如此醉人,我闭上眼睛,偏着头,让他能轻易接触我的脖子,我更加沉醉在克里斯钦.格雷-我丈夫的魅力之下。
「我的。」他再次呢喃,将我的礼服拉下肩头,让它滑落在我脚边,像一团由真丝和蕾丝组成的象牙白云朵。
「转过来。」他低语,声音瞬间变得沙哑。我照着做,他倒吸一口气。
我穿着紧身的浅粉色缎质连身马甲,下缘连接着吊袜带,成套的蕾丝底裤和白色真丝长袜。克里斯钦的双眼贪婪地打量我全身,不发一语,他只是看着我,大睁的眼里有着渴望。
「你喜欢吗?」我低语,感觉羞涩的红云偷偷爬上我的双颊。
「不只是喜欢,宝贝,妳着实令人难忘。过来。」他向我伸出手,牵着我跨出裙子。
「站好。」他低喃,深邃的双眸紧盯着我,中指沿着马甲上缘滑过我胸前。我的呼吸加速,他再次画过我的胸脯,惹人心痒的手指让我的脊椎送出一阵轻颤。他停下动作,食指在空中绕个圈,示意我转过身去。
此时此刻,我什么都愿意为他做。
「停下来。」他说。我正面对床铺,背对着他,他的手臂绕上我的腰拉我靠向他,接着用鼻子磨蹭我的脖子;他轻轻捧起我的胸部玩耍,拇指绕着我的乳尖画圈,让它们挺起紧抵着马甲。
「我的。」他低语。
「你的。」我小声回应。
离开我的胸前,他的手来到我的肚子,经过我的小腹,往下来到大腿,拇指掠过我的私处,我忍住一声呻吟。他的手指滑下两边的吊袜带,以他一贯的熟练手法同时解开长袜的吊勾,而后他的手来到我身后。
「我的。」他低语,双手抚过我的臀部,指间刷过我的私处。
「啊。」
「嘘。」他的手沿着我的大腿后侧往下,再次解起我的吊袜带。
弯下身,他掀开床罩。「坐下。」
我像他的女奴般听话,他跪在我脚边,轻巧帮我脱下白色JimmyChoo3婚礼鞋。他拉着我左脚长袜的顶端缓缓将它褪下,拇指画过我的腿……他对另一条腿也重复同样的动作。
「这就像在拆圣诞节的礼物一样。」他从浓密的长睫毛下对我一笑。
「一个你早已得到的礼物……」
他惊讶地蹙眉。「噢,不,宝贝,这一次才真真正正的属于我。」
「克里斯钦,从我说出我愿意之后,就一直都是你的人了。」我倾身向前,捧起他迷人的俊脸。「我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我亲爱的丈夫。现在,我认为你穿得太多了。」我弯腰吻他,他突然站起身吻住我,用手捧牢我的头,十指穿进我的发间。
「安娜,」他喘着气,「我的安娜。」他再次攫取我的唇瓣,舌头劝诱般地侵入我嘴里。
「衣服。」我低语,彼此的呼吸交织,我推开他的背心,他挣扎着脱下,暂时放开了我。他静止不动注视着我,两眼大睁,充满渴望。
「让我来,求你。」我声音温柔地诱哄。我想帮我的丈夫宽衣解带,我的五十道阴影先生。
他跪坐在脚跟上向前倾身,我抓住他的领带-他的银灰领带,我最爱的那条-轻轻地解开它,将它拉掉。他抬起下巴,让我处理他白衬衫最上方的钮扣,之后是他的袖扣。他戴着白金袖扣,刻着雕花字体的A和C,那是我送他的结婚礼物。当我除下它们,他从我手中拿过袖扣握在手中,接着吻了一下他的拳头,将它们收进裤袋里。
「格雷先生,好浪漫的举动。」
「为了妳,格雷太太-真心和鲜花,永远不缺。」
我牵起他的手,从睫毛底下望着他,吻了吻他的素面白金婚戒,他低吟一声闭上眼睛。
「安娜。」他低语,我的名字仿若祷词。
我伸向他的第二颗衬衫钮扣,模仿他稍早前的动作。我在他的胸膛印下一个轻吻。随着我解开每一个钮扣,我在亲吻之间呢喃着:「你、让、我、好、快、乐。我、爱、你。」
他呻吟,一个俐落的动作扶住我的腰,将我抬抱起至床上,随后自己也爬上来。他的唇找到了我的,大手扶稳我的头,我们的唇舌恣意交缠。突然,克里斯钦跪起身,留我躺在那儿气喘吁吁,想要更多。
「妳真的好美……老婆。」他双手滑下我的腿,随后抓起我的左脚。「妳的腿也好美,我想要吻遍它们每一吋,从这里开始。」他在我的脚拇趾印下一个吻,接着轻啄起趾腹,我腰部以下的所有肌肉开始缩紧,他舔着我的脚背,牙齿轻咬我的脚跟,一路直上脚踝。他在我的小腿肚落下一串吻,轻柔濡湿,我在他身下扭动。
「别乱动,格雷太太。」他警告我,突然将我翻过身成俯卧姿势,接着继续用嘴惬意地一路吻上我的大腿、我的臀,而后停了下来,我呻吟出声。
「求求你……」
「我要妳一丝不挂。」他喃道,轻柔地解开我的马甲衣扣,一次一组。当它摊开在我的身侧,他的舌头沿着我的脊梁往上舔。
「克里斯钦,拜托。」
「妳想要什么,格雷太太?」他轻柔地在我耳边呢喃,几乎要趴在我身上……我可以感觉他的硬挺抵着我的臀部。
「你。」
「我对妳也是,我的爱,我的生命……」他低语,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又将我翻回仰躺姿势。他俐落地站起身,很有效率地迅速脱下长裤和底裤,全身赤裸的他养眼至极,蓄势待发地向我逼近。他眩目的俊美,以及对我的渴慕和欲求让小小的舱房黯然失色,他倾身脱下我的底裤,低头望着我。
「我的。」他用口型说。
「别这样。」我恳求着,他咧嘴而笑……一个肉欲、邪气、诱人、非常五十道阴影先生风格的笑容。
他回到床上,这次在我的右腿印下一串吻……直到抵达我的大腿根部。他轻推,将我的腿分开。
「啊……我的老婆。」他轻声说着吻上我的唇,我闭上眼睛,完全臣服在他灵巧过人的舌头之下。我抓住他的头发,臀部配合他的节奏摆动,在小小的床上拱起背。他扶着我的臀部固定住我……我很接近,就快要到达极限。
「克里斯钦。」我呜咽。
「等一下。」他喘息着说,在我身上移动,舌头探入我的肚脐。
「不!」该死!我能感觉到他在我的肚子上微笑,探索之旅继续往上。
「真没耐性,格雷太太。离我们降落翡翠岛4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他虔敬地吻上我的胸,含着我左边的乳尖轻拉,他边逗弄边抬眼看我,眼眸深邃如热带暴风雨。
哦,我的天……我几乎忘了,欧洲。
「老公,我想要你,求求你。」
他俯身在我上方,身体覆上我,用手肘撑起身体。他用鼻子磨蹭我的,我的双手沿着他强健但柔滑的背往下抚,来到他紧实美好的臀部。
「格雷太太……老婆,我们意在取悦,」他的唇刷过我的。「我爱妳。」
「我也爱你。」
「眼睛睁开,我想看妳。」
「克里斯钦……啊……」他缓缓进入我,我哭喊出声。
「安娜,哦,安娜。」他喘着气,开始律动……
「妳他妈的以为自己在做什么?」克里斯钦大吼,把我从极度愉悦的梦中唤醒。他全身湿答答-但依然俊美地站在我的沙滩椅前,低头瞪着我。
我做了什么?噢,不……我正肚子朝天躺在椅子上……糟糕,糟糕,糟糕,他发火了。惨了,他真的很生气。
此为双关语,原字为Burn,有晒伤、燃烧之意。
伴郎原文为BestMan,多半由新郎的挚友或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伙伴担任。凯特在此用了双关语。
JimmyChoo(周仰杰),为马来西亚华裔女鞋设计大师,曾是英国已故黛安娜王妃的御用鞋匠,其手工精制鞋款广受好莱坞女星爱戴。
翡翠岛(EmeraldIsle),爱尔兰的别名,因雨量丰沛,四季变换丰富,培育了绿意盎然的生息而得名。
1此为双关语,原字为Burn,有晒伤、燃烧之意。
2伴郎原文为BestMan,多半由新郎的挚友或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伙伴担任。凯特在此用了双关语。
3JimmyChoo(周仰杰),为马来西亚华裔女鞋设计大师,曾是英国已故黛安娜王妃的御用鞋匠,其手工精制鞋款广受好莱坞女星爱戴。
4翡翠岛(EmeraldIsle),爱尔兰的别名,因雨量丰沛,四季变换丰富,培育了绿意盎然的生息而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