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收敛好船长三人的尸体,透找来一大桶水冲刷掉甲板上的血迹。水流把甲板缝隙间那个破损的八音盒卷了出来,透走过去拿起它,打开看到里面什麽都没有。他之前看到的在里面跳舞的零和海砂,还有它发出的命运之轮的乐声看来都是他的心魔。
海砂在船舱里点上了很多白色的蜡烛,把死去的船长丶大副和老船员的尸体都擦拭乾净。
「这些事让我来做吧。」
海砂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到是透,表情依旧尴尬,却还是让自己注视着他说:「我可以的。」
「海砂。」
「透。」海砂明白即便无法面对,她也必须让自己坚强起来,面对他。
「透,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知道我没有办法去回报你了,我只能谢谢你,谢谢你……」话说到中间,海砂哽咽起来,透自然地靠过来,让她靠到了他的肩膀上。
「不用说谢谢,如果不是对你的爱,我现在不会在这里,我不会有勇气走到现在。所以不用说谢谢,我们彼此都不用,不用道歉,也不用感谢。你,海砂。」他捧起海砂的脸,告诉她,「已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了,明白吗?」
说完,他轻轻地吻了下海砂的额头。
没有尴尬,自然到彷佛一体,海砂凝望着烛光中的他,紧紧地抱紧他。比亲人还要亲,比爱情还要美妙的感情,也许就是此刻这样,温暖得快要融化。
拥抱之後,透端着海砂的肩膀,仔细地看着她,忽然邪恶地笑起来说:「零知道一定会吃醋的,虽然他总是装出那副鬼脸。」
「零……」海砂轮起拳头给了他一下,「透,你很讨厌呢!」
「呵呵。」透再一次抱住她,此刻的拥抱已经不是为了情感,而是一起走到现在,呼吸与共的生命的需要。
「零,那个家伙什麽时候回来啊!」
「就是,我想他了。」
「我也是,我想他了。」
一夜的颠簸後,清晨的阳光打开了海砂疲惫的双眼,遥遥地一座矗立在海边的黄金城市浮现出来。
洛杉矶。
海砂还记得他们最初的旅程就是从这个城市开始的。那个时候零一个人拖着大箱子走上飞机,连睡着了的样子都是戒备警惕的。
第二次来到这座阳光之城,好多事都变了。海砂摸着她被海风吹得乾涩的面颊,眼泪流了那麽多,又干了那麽多,她的样子一定和上一次出现在这里时完全不同了吧。
科考船缓缓向码头驶去,看到陆地的欣慰感,让他们没有去多想那些早就该想的事情。他们的船是外国船只,入港是需要安检的,而且他们的船上还躺着三具尸体,这可不是容易说清楚的。
离港还很远就有海湾警卫队的白色冲浪船过来为他们引航,透和海琴这个时候才突然想起要怎麽解释他们船上的尸体。不过他们立刻就发现他们不用为此费心。
离港更近一些的时候,又有一条白色冲浪船赶了过来,紧靠着他们的左檐前行。再近点,是一艘更大的巡航船开了过来,很快围绕在他们身边的船只就远远超过了一艘入境船只的接待规格。
透想到什麽,立刻叫海琴打开船上的电视,果然CCN正在直播的节目就是他们的科考船靠岸的实况。
原来早在两天前,那条丹麦货船的船长和他船上那许多的目击者就已经将与他们相遇及後来发生的神迹向全世界做了广播。
现在全洛杉矶,不,是全美国的人都关注着他们,神的子民的靠岸。
遥远的,透就看到了岸上黑压压的人群以及阳光下闪烁不停的那些镜头反光。
海砂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其实船上不止她一个人对这座城市有无限感慨。透也想到了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的情景,那个时候的他做着梦都想让自己变强,让自己能被所有人依靠。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了吗?
「海砂,你放心。」
透突然说话,让海砂有些惊讶,她回过头看见朝阳的颜色写在透的额间,光芒四射充满力量。
「放心,我会在零回来前照顾好大家,照顾好所有人的。」
「透。」
「嗯。」透终於说出了那三个字:「相信我。」
「我相信你。」海砂握住了他的手,另一边海琴的手也被透用力地握住了。
「我为什麽要听你这个白痴的。」
「哈哈。」透笑着说:「也许白痴自有白痴的力量吧。」
「白痴透。」
「怕鬼的海琴。」
「白痴!」
「海琴弟弟!」
「真的好久没有听你说这两个字了呢。」透感叹着说。
海琴横了他一眼,努嘴道:「你什麽时候开始装深沉了。」
「我这样很深沉吗?」透说着突然摸了摸头,「深沉是什麽样子啊?」
「白痴!」
「你才白痴呢!」
「你们两个啊!」
一下子,三个人同时愣住了,又一下子三个人一齐笑了起来,真的好久没有这样过了。
Ⅱ.
科考船在护航舰的引导下缓缓入港靠岸。岸上顿时一片闪光,照得透睁不开眼。
一大排的身穿SWAT字样的武装特警先行登船,透深吸了一口空气,左右问了两句:「准备好了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三个人在全副武装的特警保卫下一步步走下他们生活战斗了许久的科考船。
岸上更多的特警举着盾牌,端着武器维持着秩序,可是还是挡不住人流洪水冲击堤坝一样往透他们的身边挤。
一名西装革履联邦高官模样的人从特警的包围圈中走出来,向透他们亮了一下证件後说:「非常抱歉,不过为了美国国民的安全,你们上岸後一切的行动,都需要在我们FBI新成立的特别行动小组的配合下进行。请你们理解。」
「我能够理解。」透迅速进入状态,镇定下来一边将受伤的海琴和海砂保护到身後,一边对官员说,「我们也希望得到政府的帮助,但我们更需要一定的自由,这一点也请你体谅。」
官员表情放松了一些,一边指挥特警拨开人群,一边跟透继续说:「你的要求我能理解。我知道你们的任务关系到世界的安危,不过在你们开始行动前,我代表总统先生邀请你们先去白宫一趟,有些事情我们需要事先进行协商,我们必须对你们在美国要做的事情有一个大概的了解,看它们会不会触及敏感地带。你看……」
他话没说完,一个记者骑在同事的身上将话筒透过重重人群递了进来,大叫道:「请问你们是过来拯救世界的吗?」
几名防暴警察立刻将记者扑倒,不过另一边上千名抗议者的声音又响了起来:「神之子民!滚出去!地球不需要你们!让地球走自己的路!」
「请你们理解美国是言论自由的地方。」领路的官员一边解释,一边擦了把冷汗。他们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本来开阔的港口一时间聚集了爆炸性的上十万人,秩序的混乱程度大大超过了政府原来的预计。
这个时候船上的尸体开始下运,看到有尸体从船舱里运下来,人群那些不明真相的声音爆发出来:「凶手!刽子手!我们要平等,让我们选择自己的生活!神的子民滚出地球!我们不是棋子!」
「滚出去!」
「救救我们!救救地球!」
「请问透,你还会留在扬基队吗?」
「滚!」
「雪莉·拉斐尔在哪里?她怎麽……」
越发混乱的局势下,更多的记者越过警戒线将话筒递了过来,冲透大吼:
「请问你们和卡斯蒙有什麽关系?」
「请问你们现在要执行什麽计划?」
「政府,怎麽看待这个事件,我们要拯救世界吗?」
「世界还有多少天毁灭?」
再多的防暴警察和特警渐渐都不管用,就像堤坝出现裂缝後,再多的沙袋也阻止不了洪水的肆虐。
前进的道路变得越来越窄,越来越不能通行。
「总统先生希望您能够优先考虑我国利益……」领路的官员还在絮絮叨叨地跟透谈条件。
透突然一把将他拉近身边,低头道:「你以为我们在做的事情是可以谈条件的吗?」
那位官员根本没想到孩子样的透会有这样的强硬态度,嘴巴张合了几下,结巴道:「那麽我们需要追究你们船上有……」
「任何条件,先把我们弄出去再说。」透不等他反应直接对身旁的SWAT领队说:「有没有空中直升机,让飞机把我们接出去。」
「没关系,我们会把路打开的。」
「可是我们没有时间等你们把路打开。」透说完,又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了一遍:「我们没有时间等你们决定好最好的方案,我们需要时间,我们身负责任,你想像不到的责任!听明白了吗?」
领队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名官员,拿起了对讲机:「空中飞队吗?派直升机过来,放下旋梯。」
轰鸣声顿时从远方的天空靠近,螺旋桨的巨大旋流将太阳的光线在天空中扭曲,透抬头看到一条旋梯从空中降了下来。
「海砂,你先上。海琴,你跟上,离开这里。」他四周扫视了一圈,人群已经不受控制,「这里马上就要失去控制了。」
「是吗?」
「是的!」透肯定道,忽然惊得呆住了,刚才那个「是吗?」是有人在他心里问出来的,而那个人的声音是——
零!
Ⅲ.
「零!」
透大声喊出了他的名字。
「让开。」
不大的一声命令,却让近似崩溃的嘈杂陡然冷却。
因为他的声音和他这个人就是最後太阳纪的契机,这个世界真正绝对无与伦比的存在。
「请为我让开一条道路。」
所有人的行动都为之停止了。努力要挤开警察的记者们停了下来,甚至忘记去调照相机的焦距;抗议的人将手放了下来,甚至让制作好的旗帜掉到了地上;支持者的手臂停留在空气中,好像一个个矗立在地平线上的标杆。
人群缓缓打开,零微笑着,迎着晨光一步步踏过那些遗落在地面上分门别类的旗帜和武器,向透走了过来。
「透!虽然你直升飞机的主意很好,不过……」零走到他的身边,抬手让直升飞机离开他的头顶,让洛杉矶金子般的阳光能够充分照耀这一时刻。
「我更想和你好好散一下步,好吗?」
「当然。」透以为他会激动得流泪,没想到再一次看到零,他却是这样淡淡地微笑,就像久经沙场的战士看到焦土上同样伤痕累累的兄弟那样,没有激动没有拥抱,有的就是那份清淡如水却比血还浓渗透到对方身体内的微笑。
「那你还在等什麽?」零说着拉起了他的手,另一边海砂望着他,他低下头用另一只手拉住她的同时,吻了她的额头。
那一下,海砂记住了此时此刻洛杉矶金色的画面,到她老了,走不动了想起来还会激动得流泪。
「走吧。哦,海琴,你就自个跟上吧。」零转过身之际还不忘调侃海琴。
这就是零啊!面对着身边真枪实弹的特警,面对着周遭围得水泄不通上十万疯狂的人群,面对美国政府的高官,甚至是整个美国,还能够在潇洒离去之际拿海琴打趣的零,那个称自己为上帝的男子啊!
海琴没搭理他的调侃,四个人一起沿着零打开的通道,缓慢怡情地穿过包围圈,真的就这样在洛杉矶的早晨於十万双眼睛的注视下散起步来。
「总统先生为各位准备了沿路用的交通设备,你们的行动必须在美国政府的……」
「啊?」零转过头来,歪了下眉毛,可惜道:「可我天生热爱自由呢。」
「这位先生……」官员才开口就说不下去了,他不知道他面对的这个人是苍御零。
零抬起手,优雅地在天空中画下一道弧线。立刻一道闪电从晴空中降下,正好劈中了那位纠缠不休的官员。闪电过後,他惊吓得不行,却离奇地没有受伤,只不过他浑身都变成了黑色,诙谐有趣。
「哦。」零还是他那副惯用的调调,「虽然神之子民的称谓让我有诸多烦恼,比如孤独的童年,但是它还是有它的好处所在的,比如我用一切手段阻止任何人妨碍我的旅程,和我谈什麽优先利益考虑。」
「你……」官员不敢再多说什麽,他可不想再一次遭遇雷击,更让他震撼的还是亲身经历神迹的不可思议,原来那些听闻的东西都是真的。
「各位!」
零忽然大声,所有人都安静地将视线移到了零身上,信徒般虔诚地注视着他,似乎他身上有夺目的光环。
「我知道你们觉得痛苦,因为命运只能交给别人,被别人来左右,不能争取不能抗争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这也是我们正在做的,我们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能够再一次拥有机会,选择!争取!获得的机会!」
「那我们现在能做什麽?」忽然有人发问。
「我不知道你们能做什麽,我甚至不知道我能做什麽?」零说着,微笑起来,「但我相信我们能做到,我也相信你们能做到,只要相信,一切都有可能!只要相信,太阳就会再一次从东边升起!因为神创造这个太阳纪不是为了让它毁灭,而是……」
他顿了一下,朗声说:「让我们将他延续!」
许久,洛杉矶的晨光在港湾上宁静无比。许久,不知是谁率先将双臂伸过头顶,重重地拍了一下。
然後,整齐的掌声和呼唤声代替了疯狂的嘈杂,城市在晨光中苏醒了。
卡斯蒙看着电视机屏幕中从美国的另一端传来的画面,舒展地微笑起来。
他站起身,在他身後的房间里从左到右,依次是欲望天使维斯里丶空间守卫兹罗丶番尼之王冰室纯还有时光大帝尼禄和他的未婚妻绝望女神歌罗娜。
整个黑暗家族的英雄们也终於在美国的另一端拉斯维加斯之巅汇集了。
Ⅳ.
「好了!苍御零终於出现了,还和我们站到了同一片土地上,我……我……」看得出卡斯蒙的激动,一向流利的长篇大论也出现了停顿。
「我该怎样描述此刻此景呢?」他独自沉思了一下,抬起头微笑道:「巅峰对决?或者生死之战,该死的英语为什麽只有这少得可怜的词汇。哈哈……我已经等待太久,不论是最後太阳纪的推进还是零的选择,都太久了,是该一口气结束的时候了。神或者连人都做不了,无论如何,我都要一个结果!」
啪啪啪!
房间里响起寥寥的掌声。
卡斯蒙抬手让他们住手,走到尼禄身边。他脖子上的锁链依旧,也就是说他身边还套着雪莉,雪莉跟黑暗家族的其他人一起也在这个房间里。
她看上去心情不错,因为她刚刚得知她关心的人都还活着,只要如此,她现在的处境再糟糕也无所谓。
尼禄并不在刚才鼓掌的人之列,他冷冷地瞧着卡斯蒙,瞧着他的飞扬神色和得意微笑。
卡斯蒙保持着微笑,不过还是藏不住微微的不爽,毕竟这不是单独相见,在这麽多人面前,他不能姑息。
「尼禄,你是不是有什麽意见?」
「我没有意见。」尼禄拉起身边的雪莉,兀然打开一个大而怪的微笑,「不过,我不喜欢看电视,我想带我的宠物出去遛遛,你觉得怎样?」
雪莉从喜悦中缓过劲来,正要从这些黑暗家族的成员身上感受到恐惧,想不到尼禄就提出了这样美好的建议,心里不禁有强烈的情感在激撞。
「哦。」卡斯蒙愣了一下,忍不住要发作。
歌罗娜突然站了起来,走过去摸了摸尼禄的头,露出了她千年难得一遇的微笑。她的脸有些苍白,黑眼圈也似乎显得有些苍老,五官更是大气庄重,这样的一张脸其实是不太适合微笑的。
但在她微笑展开的刹那,好像洛杉矶的海风也吹到了这里,房间里窒闷的气息一扫而空,留下来的奇异感觉,也许只能用生机勃勃来形容。
「尼禄,去吧,只要你需要我。」她将一个水晶球交到尼禄手上,「任何事,没有钱了,或者想要天空晴朗起来,或者想下一场雪,我都在你身边。」
「歌罗娜。」尼禄唤出她的名字,不知道为何胸中忽地一阵酸楚。歌罗娜拥抱了他一下,推着他走了出去。
「去吧,尼禄。」
卡斯蒙眼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看着歌罗娜送走尼禄,又看着她回来,表情迅速变化了一番,忽然走过去抱住了她。
「还是你最明白我需要什麽,总是帮我解围,谢谢。」
「不用。」歌罗娜埋头在他怀里,卡斯蒙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需要我们……」兹罗怯生生地问,卡斯蒙一个手势,其他人悉数离开了房间。
「不明白为什麽你的封号会是绝望女神?」卡斯蒙抱着她,在她耳边轻柔地说,声线温柔地能让花朵睡去,「你是我的希望女神,永远都是。」
「我是你的歌罗娜。这是我的名字,也是我深入骨髓的命运。」
卡斯蒙拉过她的肩膀,深深地注视着她,缓缓道:「我知道你可以看见命运,我知道你爱我,告诉我,我会成功吗?我所有的赌注都会实现吗?」
「卡斯蒙。」歌罗娜抚摸着他的面颊,目光如水波般荡漾深情,「相信我,相信你会得到你要的一切,你真心想要的一切,你从过去就一直渴望见到的一切!相信我!」
「我相信!你是我的女神!」卡斯蒙不再说什麽,抱紧她,和她近到没有距离。这一次他也不知道是为了什麽去靠近她,温暖她,是为了让她做他的歌罗娜,还是因为他也终於有那麽一点点动真心了。
Ⅴ.
此时的零终於带着大家摆脱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跟随者。来到他预先订下的酒店的最上层。一进入那套被封锁保护住的大房子,所有人终於换来了激烈的一天中头一刻宁静和舒缓。没有言语,他们互相拥抱了彼此,拥抱过後都是淡淡的微笑。
感情浓过了最深的程度就会归於平静吧。
零看了看透,又看了看海砂和海琴,每个人都是一副想说话却不知道怎麽开口的样子。
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打破了此刻的冷场。
笑完後,他平静下来,把着调子悠悠地说:「你们知道我这几天发生了什麽吗?」
「想知道啊!」透立刻大叫。
「浑蛋!你不想先知道我们这几天发生了什麽吗?」海琴没那麽好脾气。
「哦!」零拍了下大腿,恍然大悟般说:「对了,你们发生了什麽,你怎麽又受伤了?」
「浑蛋!」海琴更加不爽,脸也一下子红透了,声音低了好几度:「其实我更想知道你发生了什麽,我担心……唉就是那样啦!」
「呵呵。」零笑起来,海琴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脚,心里却很没用地暖成一片。
「我啊……以後再也不能在白天使用月光通道了,那滋味……呵呵。」那一定是很痛苦的经历,不过零一笑了之,转移话题继续道:「最讨厌的是,我还被转移到了一个不知道叫什麽名字,不知道在什麽地方的岛上,并且一连好几天我的能量都得不到恢复。还好当地人都很和善地照顾着我……呵呵,这个以後再说。等我终於恢复了能量,我才知道你们已经来到了美国,而我被转移到的位置竟然离你们非常地近,就在美国和墨西哥交界的地方。想不到我苍御零居然不会说西班牙语,所以才一直没搞清楚我在哪,真是……果然神也不是完美的。」
「去死!臭美吧你!」海琴嘴里骂他,脸上却带着笑。
不过那笑容没保持多久,就黯淡了下去。
在这样美好的时刻,身边却少了一个人,也许他不该这麽多愁善感,也许他应该让零归来的喜悦持续更久的时间。可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幽幽地叹息了出来:「如果雪莉在就好了。」
零带着笑容的脸黯淡了一下,不过他立即又扬起了眉毛,拍着海琴的肩膀对他说:「贝海琴!你那是什麽样子,就算你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
「你?」海琴抬起头,面前的零光彩四射,似乎比以前更加强大了。
他一定比以前更加强大了吧。
「对!我比以前任何时刻都要强大!」零将他的心事说了出来,他就像一个绝对可靠的墙,暴风雨中屹立的灯塔,让每个人恍惚的心思都找到了归属的地方。
「嗯。」海琴迟疑了片刻,终於将手搭在零的上面,眸子里又充满了希望。海砂和透也将手搭了过来,大家互相依靠着对方,形成了一个稳固的圈。
正在他们信心满满之际,海砂听到异样的响声。
她找到响声的来源,那颗藏在她背袋里的水晶球。
她把它拿出来,发现上面用来形成大陆图案的磨砂小点竟然自行活动了起来。
「它们在动!」
海砂还没呼唤完,那些磨砂的小点就已经重新组成了新的地图,那是一个巨大的美国的地图,而那个光点的位置也更加清晰地显示在美国地图上。
它在美国的东海岸,遥远的繁华之都拉斯维加斯。
「第九启示在拉斯维加斯!」零惊呼出来。
於此同时透丶海琴丶海砂一齐回头,眨着小白的双眼望着他,齐声问道:「怎麽了?拉斯维加斯有什麽问题吗?」
零想说你们不知道拉斯维加斯是黑暗家族的大本营所在吗?不知道他们每一年聚会的地方就是拉斯维加斯?这个世界上黑暗成员最多的地方也正是拉斯维加斯吗?你们这群小白!
不过他什麽都没说。
谁叫这帮人就是他选择的夥伴呢?选择了,就要一起走下去啊!
所以他无所谓地笑了下,一边命令透去定去拉斯维加斯的飞机票,一边用轻松到不能再轻松的语气对他们说:「好了,想不到这麽快我就要重回卡斯蒙的怀抱了。」
「为什麽?」其他三个人果然如他所料尖叫到下巴都要掉了。
面对他们惊恐的表情,零反倒更加淡定了,装作比他们更惊讶的样子,大叫道:「你们不知道拉斯维加斯是卡斯蒙的老巢吗?」
「卡斯蒙的老巢!」尖叫声更加惊悚。
「哦,不对。」零好像顿悟了,眨眼道,「是整个黑暗家族的大本营,我没告诉你们吗?」
「黑暗家族的大本营!」尖叫声达到昏厥的边缘。
零笑了,这群人不管经历多少,都是原来的样子,都是原来一样可爱到不能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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