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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努努书坊->《1%的恋爱机会》->正文
9.仲夏夜之梦:爱情的开始

    音乐会持续了两个小时,多贤始终保持着清醒,虽然做到这一点需要顽强的意志力,不过幸亏这场小标题为“仲夏夜之梦”的音乐会还有几首多贤喜欢的曲子。听音乐的过程中在仁总是时不时地看多贤一眼,而多贤每次均还以微笑。

    “看起来你不是很无聊哦?”

    音乐会结束时,在仁在多贤耳边小声说。

    “你是不知道才那样说,开始的20分钟我还在听,后来的20分钟我开始想别的事,再后来的20分钟我一直在咬牙。”

    “那剩下的时间呢?”在仁十分纳闷。

    多贤像是要告诉他一个秘密似的凑近在仁说道:

    “我睁着眼睛也能睡得很香哦!”

    在仁微微颔首笑着说:

    “下次我会记住的。”

    “可以的话,您还是记住我不适合听音乐会好了。”

    在仁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点点头说道:

    “这个我也不会忘记的。”

    在仁和多贤的身影,牢牢吸引了贵宾席上几个人的目光,尤其是在仁愉快地对着她窃窃私语、有说有笑时。

    “现在几点了?”

    多贤一上车就开始问时间。

    “不到9点半,还不是很晚。”

    在仁一直很自然地对多贤使用非敬语,起初多贤还觉得不习惯,慢慢也就接受了。

    “知道,可是今天不一样。刚才不是说过嘛,我下午2点钟见过一个人,妈妈可能以为我现在还跟他在一块儿呢。”

    千万不能让妈妈有错觉呀,多贤心想。

    “一起待到很晚的人,或许会很危险哦。”

    “不是的,哎,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妈妈可不那么想。”

    妈妈见女儿现在还没有回家,说不定已经打算为女儿挑选结婚礼服了。不行,一定得告诉妈妈晚上跟别人约会了

    “那就打个电话吧,免得你妈妈担心。”

    在仁没理解多贤的顾虑,边说边把手机递给她让她打电话。多贤怔怔地看着手机,心想:不管怎么样,给家里打个电话或许没错。不过,她还不太会用手机呢!以前贤贞和朋友们也开玩笑说过,说这个信息发达的时代,多贤居然没有手机,她简直就是大韩民国惟一的异类,可是多贤并不这么认为。首先她觉得没有必要,其次她也觉得熟悉手机各项功能比较麻烦,所以一直对手机不感兴趣。

    “谢谢。”

    多贤接过手机。

    “喂……嗯,妈妈,我是多多……不是……不是那样……说过不是了嘛。”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不是那样,晚上跟朋友有个约会……嗯……和那个人晚饭前就分开了……嗯……现在正在回去的路上……别担心……哦,不是,朋友开车送我回去……嗯……到家再说吧……知道了,那我先挂了。”

    “多多是谁?”

    在仁一边接过手机一边问。

    “偷听别人电话并不是什么好习惯。”

    “在一辆车里明明听到了却装作没听到,我觉得这样更虚伪。你就是多多?”

    “嗯,我就是。家里人不叫我多贤,都叫我多多。”

    “为什么叫多多?那是什么意思?”

    “俊贤……我家最小的弟弟上学前说话有点结巴,可能看我比较柔弱吧所以一直缠着我。我告诉他好多遍要叫我多贤姐姐,可他就是发不好这个音,最后说出来的就是多多姐。从那时候开始,家里都叫我多多,因为一叫我别的名字,弟弟立刻就会号啕大哭。”

    在仁自言自语似的嘀咕着这个名字,点点头说:

    “多多,倒是很适合你呢。”

    多贤理所当然似的说道:

    “我天生就这么漂亮,什么名字不适合我呀?”

    她的眼睛里充满笑意,在仁也忍不住“噗哧”笑了一下。

    “对了,我也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因为红灯的缘故,在仁停下车,然后转过脸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

    “你今年多大了?”

    车内一片漆黑,多贤的眼睛显得更加明亮。

    “既然我们两个人是在真心交往,年龄这种小事情我总该知道吧。”

    在仁对多贤的话表示同意。

    “32岁。”

    多贤点着头,一脸真诚地说:

    “32岁的话,跟我差6岁。嗯,这种程度还可以克服。”

    在仁饶有兴趣地追问道:

    “克服什么?”

    “我的意思是,要结婚的话年纪是大了点儿,不过就真心交往而言,以我的能力还可以克服。”

    “差6岁刚刚好。”

    在仁突然有些不乐意。

    “老实说是老了点啦!不过别担心,反正我们又不结婚,只是真心交往而已嘛!”

    多贤笑眯眯地哄在仁,可是在仁感觉又被这小丫头将了一军,于是板着脸打开CD。一瞬间,开着空调,凉风习习的车内流淌出一阵柔和的钢琴声,接着就听见一声沉沉的叹息声。在仁瞥了多贤一眼,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立即关掉了音乐。

    “哦,对不起,我怎么给忘了?习惯成自然。”

    在仁刚解释完,多贤就笑着说:

    “哼哼,你是故意想让我睡觉吧。”

    “不是,绝对没有那个……”

    在仁急忙解释,说到中间时忽然发现是多贤故意捉弄他,只好无奈地笑了笑。

    “我也喜欢音乐,只是没有音乐细胞罢了。不过在仁君好像很喜欢古典音乐哦,肖邦的曲子刚听完又开始听。”

    “哦?你知道这曲子?”

    在仁刚刚打开又关掉的曲子的确是肖邦的钢琴曲。一提起高雅音乐就厌烦的她也知道这首曲子啊,看来她并不是地道的门外汉嘛。

    “别用那么惊讶的眼神看着我,人本来就对自己的弱点很在意嘛。不过托我的福,我们班的孩子们现在都成了古典音乐鉴赏家了。”

    “这跟你们班孩子有什么关系?”

    “我真的对音乐很白痴,特别是对古典音乐更厉害。记得有一段从电视广告中出来的背景音乐,我听了好多遍都记不住名字,弄得弟弟最后只好举手投降。”

    “什么曲子?”

    “舒伯特的《鳟鱼》。那是个咖啡广告,弟弟大概告诉我有十遍了吧,老实说,或许还不止十遍呢。”

    虽然看不清楚她皱眉的样子,不过想也想得出来。在仁觉得十分有趣,听得兴致勃勃。

    “弟弟告诉我好多遍那首曲子名叫《鳟鱼》,可是每次广告出来时弟弟问我‘姐姐,这是什么曲子?’,我还是想不起来,只是清楚地记得那是什么鱼来着……”

    多贤边说边摇头,好像一想起那件事就感到很绝望似的。

    “我能想起来的只有鲫鱼了。”

    在仁极力克制不笑出声,忍得面部肌肉阵阵发疼。看到在仁极力克制的样子,多贤微笑着说道:

    “那还是高中时候的事了,你可以笑的,有时我也觉得很好笑哦。”

    “我不想让我们班的孩子跟我有同样的遭遇,所以让他们在中午听古典音乐。他们因为我不得不在一周的时间里反复听同一首曲子,因为要配合我的水准,没办法呀。”

    “像你这样教书的,哦不,老师教的孩子很幸运啊,至少知道《鳟鱼》是什么。”

    在仁止住笑说道。

    “孩子们只听两天就记住是什么曲子了,可是我就不同喽。总之,我这方面真的学不来的。”

    在仁又忍不住笑了笑。多贤皱着鼻子灰着脸说道:

    “怎么办呢?无论如何我都不感兴趣。”

    “我也是。”在仁说。

    “好像不是吧,你别安慰我啦。刚才听了那么久现在还听的人,怎么可能不感兴趣呢?”

    “我只是喜欢听罢了,因为没歌词听起来不费劲儿,也不像流行歌曲那么吵,可以边听边思考,又有音乐可以听,省得一个人太无聊。我因为这个才听的,不是在这方面有什么特别爱好。”

    “那你可跟我不一样,我要是听这个,反而会觉得更无聊更难受。”

    多贤轻轻打了一个寒噤,好像一想到古典音乐就厌烦似的。看到她这可爱的样子,在仁又微笑起来。其实,他十分喜爱古典音乐。他长期收藏的CD就有一千多张,他在这方面的鉴赏能力恐怕也比一般专家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可以说是真心也可以说是假意。他喜欢音乐本身,为音乐的魅力所倾倒,但是他很讨厌那些希望借助古典音乐抬高身份、整天在他身边打转转的女人。在仁想把这些话告诉多贤,无奈多贤的话题总离不开音乐。

    聊着聊着就快到多贤家了,这时,多贤整理好随身物品,然后对在仁说:

    “我差点儿忘说了,谢谢你解决了敬恩的问题。”

    “哦,你怎么知道的?还以为放完假你才能知道呢。”

    “我今天为什么见在仁君?当然是已经知道啦。真心谢谢你,为这件事如此费心。”

    多贤真的十分感激。在仁对敬恩的资助,已经超出了她期待的范围。在仁轻轻摇了摇头并说道:

    “那孩子真的是个天才,你看得很准。况且这也是我们之间的交易,你没必要那么谢我,反正这是正当付出。”

    在仁还没来得下车,多贤已经自顾自推开车门走下去,然后彬彬有礼地对他说道:

    “不管怎么说都要谢谢你!下周见吧!小心开车!”

    在仁不免有些失落:哎,连个让我表现男人风度的机会都不给我!在仁只好摇下车窗,无可奈何地和她告别。

    “晚安……多多。”

    “今天他俩终于见面了。”

    “嗯,文化活动……哈哈,那小子又在跟我耍小聪明了,金秘书。”

    “当然有那个可能了,会长先生的要求本来就有一些强人所难。”

    金秘书耸了耸眉说道。老会长注视着这个和他风雨同舟三十年、也一样渐渐老去的金秘书,反问道:

    “强人所难,你那么认为?”

    “对大公子来说当然很难啊,毕竟他很像您。”

    “也是,那小子并不是什么都听的主儿。”

    “会长啊,您为什么那么喜欢那女孩?为了做大公子的配偶,有多少条件好人品也不错的女孩在排队等着啊!”

    “是啊,要是想找的话,比多贤好的女孩多得是。不过我是生意人,我对多贤那孩子有感觉。”

    “难道您只凭感觉就敢把那女孩推给在仁公子?”

    朋友的语气中略含些许的质问,老会长皱了皱眉,沉吟片刻说道:

    “呣……嗯,也不全是那样……不过感觉就像发现了一样想要的东西……你不是也详细看过那孩子的调查报告吗?”

    “是的,因为她是会长您只凭一个人名突然决定的孙媳妇人选,我当然更加好奇,所以我很仔细地看过。不过,我并没有弄明白会长选她的原因。”

    听了金秘书直率的回答,老会长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用一种真挚明亮的眼神注视着他说道:

    “现在比她条件好的大概都是家境富裕的女孩子,那些孩子的能力没得到过任何检验,为了迎合在仁,她们往往会使出浑身解数。只有在那小子面前堂堂正正做人的女孩,才会让在仁的眼睛睁开。”

    “那多贤小姐经过检验吗?”

    “这个嘛……与亲眼所见相比我更重视感觉。无论我是会长、生意人还是一个就快要跌倒的普通老头儿,多贤那孩子都会一视同仁地对待我,这一点很难得啊。或许很多人都会对会长身份的我献殷勤,可是对普通人李奎哲伸出手的只有她一个人哪。”

    “您那么认为?”

    老朋友的眼中隐隐透出失落感,语气和表情似乎都在问:那我算什么?会长一下子看出了老秘书的失落,急忙连连摆手道:

    “不是,至少那天是那样子。那天我从这里去仁川、然后又回公司总部,一路人没有任何人那样照顾和体谅我,除了多贤那孩子。”

    老会长的表情变得更加真挚。

    “那次是偶然呢还是她天生就具有好品性,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虽然这文件上形容她‘端庄有礼’。”

    老会长的目光再次转向金秘书,继续说道:

    “不过,我看过她的眼睛,那孩子是真心的,那是一种真心对待他人的眼神。就这一点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没有虚伪,你不是也知道吗,做到这点真的很难。”

    “是啊。可是他们俩能成吗?”

    “你不是说过嘛,在仁那小子跟我很像,其实他呀做生意比我还精明。当真正的宝石进入他视线里时,他是不可能视而不见的,要知道他可不是什么傻子。问题是多贤那姑娘……”

    听了会长的话,金秘书点头表示赞许。

    “快快如实招来!那男的怎么样?”

    “嗯,也没有想像的那么坏啦。”

    多贤歪着头答道。

    “喂!跟大韩民国年轻有为的大财阀约会,难道就这么一句感想?”

    贤贞见多贤含糊其词地敷衍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她是多贤中学时代结下的好友,也是多贤最离不开、最珍贵的朋友。别看纤瘦的她长得文文静静,性格却豪爽热情。不知内情的男生总是被她娇小的外表迷惑,把她当成公主一样疼爱,其实他们全都错了。贤贞可是一个极其狡猾的小狐狸,她最会利用自己的长处攻击他人了。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让我看看?”

    “等等吧,我还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见面呢。”

    “我得帮你把把关呀?”

    读大学时,凡是跟多贤约会的男孩,贤贞都要见上一面,美其名曰为好友“把关”。如果那个男孩对她的美丽流露出哪怕一丝关心的眼神,那么,那一天就是他和多贤最后一次见面。用贤贞的话来说,这样的男人根本靠不住,假以时日他们必定会抛弃糟糠之妻。可是多贤有时却想,虽然贤贞自始至终一直开玩笑说对男人没什么兴趣,可是面对漂亮可人、笑眯眯讨人喜欢的贤贞,又有哪个男的不会被她诱惑呢。在仁也和那些男孩一样吗?不知为什么,多贤并不情愿让贤贞见他。一瞬间掠过多贤脸庞的疑问、犹豫以及深藏在她内心深处的对那个男人的好感,贤贞已经看得清清楚楚。看来好朋友这次真的是在劫难逃啦,贤贞轻轻地笑了。

    “哥,听说音乐会不错哦。”

    “节目比想像中的好。”

    “妈妈很想知道哦。”

    在仁越是答非所问,在善就越是穷追不舍。世界上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关于在仁和那个年轻女教师的传闻,此时已经成为大家关心的话题。想必大哥也有所耳闻了,只是故意顾左右而言他罢了。虽然在仁携其他女孩一同出席音乐会并不是第一次,但是在仁开心的表情以及那个大家从未见过的女孩还是引发了大家的好奇。更何况那天出席郑会长画廊开业仪式,在仁也是跟她一块儿去的,这无疑更加重了大家的好奇心。

    “哦……小婶婶她还好吗?”

    “嗯,她很激动,还以为你快要结婚了呢。”

    一听在善提到“结婚”这个字眼,在仁就有些不耐烦地低声警告道:

    “算了,还不一定呢,你可别给我煽风。”

    “反正这股风不是朝我吹的,而是朝你吹的!”在善笑嘻嘻地说道。

    在仁耸了耸眉毛,一时没有答话。

    “怎么会这样?听说音乐会时你光顾着看人家,开心得都合不上嘴了。”

    “反正能保证让爷爷知道就行了。”

    “那你是为了爷爷才傻笑成那样?”

    在善不相信地回嘴道:

    “你以为别人都是瞎子啊?郑会长画廊开业那天我也去了。”

    在仁仍然死不承认,抬起头问道:

    “那又如何?”

    在善死死地盯着在仁,直截了当地说道:

    “什么那又如何,虽然不知道她怎么样,反正你的眼睛一直都没挪窝。”

    “要是大家都这么以为,那可真都是瞎子了。”

    在善朝在仁的肋下轻轻捅了一下,问道:

    “你就招了吧,刚开始只是玩玩,现在不是了吧?”

    “你这家伙,我才跟她见过三次而已!虽然感觉她的确跟别人不一样,可是还没有到你说的那个地步!”

    “一见钟情就是那种热血直冲脑门的感觉,对了,就像你跟她那样!”

    “第一次你不是也在场嘛,我跟她简直就是冤家死对头。”

    我跟她?不晓得说这话的堂兄知不知道说“亲爱的”这个词?

    “谁知道呢?或许你们是一见钟情才那样呢,没听说过逆反应吗?”

    “你这话是经验之谈吗?”

    “当然不是了。”

    “那可真是万幸。”

    面对在善的穷追不舍,在仁表现得泰然自若。

    “哥,那你是说你现在还无所谓喽?”

    “不知道,反正她确实跟别的女孩不一样。”

    这倒是真话。虽然他还不十分了解多多,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多多的确与众不同。有时,当他忽然想起她时,会不自觉地笑出来。她富有情趣,个性鲜明,他是越来越喜欢和她见面了。当一丝微笑掠过在仁的脸庞时,在善会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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