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先生!!”
有珍站成大字型的样子,挡在刚要开走的公车前面,司机先生吓了一跳,车子也无法继续前进,只好把门给打开了。
“同学!你是流氓啊?”
司机对着上车的有珍生气地喊着。有珍有点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说道。
“谢谢。”
公车里的其他乘客看着有珍,窃窃私语,有珍走到最后面坐下来。然而旁边坐着一个男学生,是江俊祥。知道大家都在看着自己的有珍,一副装蒜的表情,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坐在公车最后面的两人,好似陌生人般的保持着沉默,很久之后,俊祥从位子上站起来,下一站就是学校了。
站起身的俊祥看了有珍一眼,有珍正沉沉地睡着,睡得很熟的有珍表情很安详,俊想心里犹豫了一下,考虑着是否要把她叫起来然后一起下车,不过俊祥没叫醒她就这么下车了。
俊祥下了车“吭”的一声敲了有珍旁的窗户,被那声音惊醒的有珍猛然从位子上站起来,公车也突然刹车。
下了公车的有珍推了一下俊祥的肩膀,然后快步地往学校走去。有珍走到学校的时候,魔头已经在处罚着迟到的学生,躲在一旁的有珍心里想着要怎么样躲过这场灾难,她看到俊祥正往这边走过来,很快地把俊祥拉了过来。
“嘘!来!过来!”
有珍躲开魔头的视线,把俊祥拉到围墙那里去。俊祥莫名其妙地看着有珍。
“我先上去,然后我会再把你拉上来,我们互相帮助,知道了吗?快点弯下去,快点!”
俊祥无动于衷地看着有珍,然后马上弯下腰去让有珍踩,有珍把鞋子脱掉,也不管自己穿着裙子,一脚就踩上俊祥的背。俊祥偷偷地想抬起头,不过有珍马上就说道。
“不要抬头!”
“你那么重,我的头怎么抬得起来。”
俊祥话一说完,有珍就爬上了围墙,之后把手伸向俊祥。
“来,上来吧。”
看着把手伸出来的有珍,俊祥偷笑了一下,然后把有珍的鞋子和书包丢过去,自己很俐落的爬上围墙翻了过去。有珍坐在围墙上惊讶地看着一下就翻上来的俊祥,想往运动场跳下去,不过围墙比想像中的还要高。看着有珍颤抖着不敢下去,俊祥把手伸向有珍。
“你不是说要互相帮忙吗?”
“够了。”
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把手给他的有珍拒绝了俊祥。俊祥二话不说拿起自己的书包就走了,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有珍看了看周围,没有可以求救的人。心里想着“我没有办法就这样在围墙上坐一整天啊”,她试着叫住俊祥。
“江俊祥!喂——”
看着有珍可怜的表情,甚至一直向自己招着手,俊祥看到有珍的样子觉得好可爱,开朗地笑着的俊祥走向有珍,把有珍的鞋子从地上捡起来,然后帮有珍穿上鞋子。
看到俊祥这个模样,有珍的心里起了变化,心里暖了起来。
俊祥伸手接住有珍的腰让有珍跳下来,有珍弯着腰靠在俊祥的身上,一时重心不稳,有珍叫着摔倒在地上。不好意思而红着脸的有珍很快地站起来,整理一下书包对着俊祥说道。
“今天是你要广播,知道了没?不要迟到。”
“郑有珍!”
俊祥叫住有珍。
“拉链开了。”
有珍突然吓一跳摸着制服的腰那里。
“我说的是你的书包。”
“你,你实在是……”
有珍气冲冲地也不往后走,就直直地站在那里,俊祥看到她的样子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钟声响了,是中午吃饭的时间。有珍在广播室里等待着俊祥,午餐时间已经开始很久了,俊祥却一直都没出现。
“好,算你狠,你就是不来就对了,我们等着瞧,江俊祥!”
有珍一个人喃喃自语的,一副不能再等下去的样子,独自开始了今天的广播。
“各位同学午安!这里是CHBS,今天的广播即将开始,我们今天想和各位同学聊聊责任感的话题,……今天有同学约好要来一起录音,但是这个同学没有遵守约定,我们虽然不会公布他的名字,不过如果他听到现在的广播的话,一定会觉得良心不安吧,就因为自己的自私而连累到其他的人,……哦,你说我利用广播来舒缓私人的情绪吗?请大家原谅,那么我先放一首歌给大家听,由ABBA唱的DancingQueen。”
音乐一放,在屋顶上听着广播的俊祥不禁笑了出来,他从屋顶走下来往广播室走去。
看到在播音室里的有珍,他停下了脚步。沉醉在音乐里的有珍摆动着身体,努力地跳着舞。这样还不过瘾,甚至抓起了麦克风跟着音乐唱着。俊祥看着这样的有珍,脚步无法继续往广播室里移动,映在俊祥眼帘有珍活泼的样子,觉得好可爱。他好像爱上她了一样。
有珍想也想不到会有人正在看着自己,沉醉地跟着歌曲哼唱着。唱着唱着视线一转,猛然发现了俊祥正看着自己。
有珍的呼吸紧促了起来,巴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俊祥假装没看到一样走进播音室,有珍不自然地重复着把唱片拿起来又放下,一副想逃跑的样子。一直避免与坐在播音室的玻璃边的俊祥视线交错,只要一不小心和俊祥对看,就一直转动自己的头想迅速地避开。
俊祥拿起放在有珍书包旁的素描簿,一页一页的翻着素描簿看着有珍画的画。画得相当不错。躲避着俊祥的眼神,有珍偷偷的抬起头,发现俊祥正看着自己的素描簿,她吓了一跳。
“不要看啦,江俊祥,我说不能看啦!”
俊祥当作没听到有珍的话,继续翻着素描簿,有珍偷偷地拿起麦克风,把声音调大声。
“喂!”
有珍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喊道。这时在教室里正专心吃着饭的学生们,被这突然传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每个人都盯着声音传出的喇叭看着。翔赫和勇国对看了一下,一脸“广播意外”的表情,以为广播室发生了什么意外,同时迅速地站起来往广播室跑去。快要到广播室的时候,看到有珍得意地拿着素描簿,满意地走过来。
“有珍,发生什么事?”
“不知道。”
有珍一副也很难过的样子,回了翔赫的话往外面走出去。翔赫和勇国推开广播室的门往里面一看,正在放唱片的俊祥一脸安然地笑着,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真淑,有珍对于刚刚广播时发生的事,一句话也没和你说吗?”
下课时往音乐教室移动的勇国,对着假装正在弹钢琴的真淑问道。
“没有啊。”
“刚才明明就有发生了什么事。你不觉得有珍和俊祥好像在八字上相克一样吗?再相克下去的话就不得了了。”
“格格不入不是不好的事吗?”
听了勇国的话,真淑皱着眉头问道。
“也不是啦,我的意思是说,通常一开始不合,最后不都会变得越来越喜欢对方吗?我有不好的预感,你觉得要不要和翔赫说啊?”
“干翔赫什么事?”
“你明明知道还问?翔赫和有珍不是互相喜欢吗?”
“唉呦,有珍只把翔赫当朋友啊……”
“你怎么那么笨,现在是翔赫比较喜欢有珍,女生怎么会承认自己比较喜欢对方……我们就等着看吧!”
真淑一副勇国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频频点头。
“我怎么都可以知道别人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啊……原来这就是我的宿命啊!”
“那你觉得以我钢琴的技术可以拿到几分?”
真淑水汪汪的眼睛闪闪发光的盯着勇国问道。但是勇国看了看真淑的眼睛,忍着不说话。
“孔真淑,五分!!”
真淑坐在钢琴前,失望地看着老师。
“老师,让我再弹一遍啦。”
“好了,你回去好好练习下次再来。下一个是……江俊祥?”
俊祥应了声,坐到钢琴前面。
“好,《圣者的行进》,左手和右手一起!预备,开始!”
俊祥呆呆地坐在没有乐谱的钢琴前,有珍担心地看着他。
“你是怎么回事?你没有练习吗?江俊祥!”
“老师,江俊祥是转校生。”
有珍站出去想替俊祥说话。
“这样啊?那你要早说嘛……好,那么你练好下星期再来弹,如果那个时候还弹不出来的话,就零,鸭蛋了,知道吗?下一个是……”
俊祥站起来走回座位,和有珍对看了一下。有珍若无其事地走了。
下午的体育课。
男同学们打排球,女同学们则在绕着操场进行着比赛。一个男学生把球传给了翔赫。
“翔赫给你!”
俊祥冲了出来,抢了翔赫的机会,往对方打出了一个扣球。
“哇,金俊祥,好厉害的扣球啊。”
女同学们对着俊祥欢呼,尤其是彩琳最陶醉地大声喊叫着。男生有三个地方要守住,一个是热诚,一个是理性,另一个是感性,在彩琳大声的欢呼下,真淑在一旁附和的说着。
就在那个时候,球往彩琳的方向飞过来,“啊”的一声球几乎是正面迎来,差一点就要击中彩琳的脸时,俊祥一下把球打走。彩琳微张着嘴,好像失去魂魄似地看着俊祥。
俊祥又继续沉浸在打排球的乐趣中。不只如此,俊祥还老是把要传给翔赫的球,当作自己的球一样打出去,显然不把它当作团体运动看待。“myball!”即使翔赫喊出了是自己的球,俊祥一样硬是把他的球打了过去,到最后忍不住的翔赫举起了双手,喊了暂停。
“江俊祥!你不觉得你太过分了吗?”
“哪有!”
“这是个团体运动,你不能好像只有你在打一样!”
“我们的分数不是超前了吗?这样也不行啊?”
“过程比结果重要吧!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有谁会这样想?”
俊祥笑着问道。
“书里这么写的吗?写说过程比较重要,原来你还活在书本里啊……”
受不了这种污辱的翔赫抓住了俊祥的领子。
“你这家伙……”
“来啊,你打啊!怎么?课本教你不能打人所以你打不下去吗?你这个书呆子……”
俊祥甩开了紧抓自己领口不放的翔赫的手,把另一手拿着的球丢到远远的,往洗手台的方向走掉,有珍看着俊祥,手里拿着水壶跟着俊祥走去,俊祥正在洗脸,有珍一面用水壶接着他旁边水龙头的水,一面瞪着俊祥。然后叫了俊祥。
“江俊祥!”
“你对金翔赫有什么偏见?”
“……”
“我觉得你好像不是很喜欢翔赫的样子……我的朋友翔赫他是个不错的人。”
“所以呢?”
“所以呢?……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做得太过分了。”
“你们两个……在交往啊?”
俊祥抬起头问有珍。
“什么?”
有珍不知道要说什么。俊祥擦也不擦从脸上流下来的水,就这样走掉了,有珍恍惚地站在原地,看着俊祥的背影。
下午时分,有珍和翔赫慢慢地走着。翔赫的神色看起来很黯淡。
“怎么会有人不知道过程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管怎么样,你愿意相信过程比较重要的那份心意更是宝贵,我是这么认为的。”
“有珍,我真的那么像书呆子吗?”
“呵呵呵,没错,你是书呆子啊,好帅的书呆子……”
“别闹了,我说真的呢!”
“哦……这样啊……?”
有珍轻轻地打了一下翔赫的肩膀说道。心情转好的翔赫,边走边和有珍开着玩笑,在他们的后面,俊祥和彩琳一起走着。彩琳说道,
“怎么样?很像一对很合的蟑螂吧?”
“……”
“他们两个啊,真的是很好笑的人。从小时候就是朋友了……老是辩解着两个人没什么,你不觉得他们俩个很幼稚吗?”
“辩解?”
“就他们俩个啊……你不觉得他们俩个正在交往吗?”
俊祥好像对彩琳的话感到很在意,一直看着翔赫和有珍的背影。
“我啊,比起那些做作的人,还比较喜欢有话直说的人。”
“……”
“你喜欢我吧?”
“什么……?”
“像你这样的人我非常了解,你绝对不会先说你喜欢别人吧?不是吗?……你加入广播社的原因不是就是因为我吗?还有上体育课的时候也……”
俊祥觉得好气又好笑。他对彩琳能说出这种话感到佩服不已,但是俊祥没有理由伤了彩琳,因为俊祥根本就不喜欢彩琳这样的女孩子。
“好吧!那我答应和你交往好了。”
彩琳不管俊祥的表情,自己高兴地说着。
“……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
俊祥忍不住的说出来。
“……”
“你不觉得你想的只有在小说里才会出现吗?”
俊祥觉得不能再和彩琳说下去了,一转眼就跑走了。怎么也想不到会被俊祥这样对待的彩琳,不知所措地颤抖着身体。总有一天,我也要加倍的还给你。还给俊祥你,还有有珍也是。
“姐,我的喉咙真的好痛,就做到这里好吗?”
熙珍侧着身,摆好姿势站着却快要倒下去的样子,身体扭曲着。
“再维持一下就好了,我已经快画完了。”
“我想要上厕所啦……!”
熙珍转过头可怜兮兮地说道。
“你已经忘了我帮你做作业的事情了吗?你再动的话我就重新再画一张。”
有珍走近熙珍,把她歪着的头移正,用威胁的口气和她说道。熙珍无奈地摆着姿势,这时电话声响起,熙珍好像遇到了救世主一样的告诉有珍,要有珍接电话,熙珍也趁机逮到机会的样子逃之夭夭。
“喂?妈……!我知道了,我马上去。”
有珍挂断妈妈的电话,随手拿了衣服,往妈妈的服装店赶去。有珍一到服装店,就看到妈妈和一个女人讨价还价着,那个女人拿了一件裤子,要妈妈便宜三千元卖给她,妈妈直说着这样会赔钱,没有办法照她所说的做,有珍看着妈妈的样子,感到有点难过。没有爸爸陪在身旁一个人独立支撑着这家店,又把自己和熙珍给拉扯长大,有珍看着妈妈的背影,心里觉得好心疼。
最后妈妈还是败在别人的手里被杀价成功,那个女人提着裤子走了。妈妈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个短短的气,不知道有珍在一旁看着自己。
“来了啊?”
妈妈一脸不知道有珍什么时候到的模样,神采奕奕地看着有珍笑着。
“叫我快点收拾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饭呢?”
“当然吃过了!”
有珍看着妈妈说道。
“总之我吃过了,你就不要担心快点进去了。”
“好啦,你衣服要穿厚一点,天气那么冷你穿的这是什么啊!”
“好了啦,我知道了啦!熙珍一定等很久了,快点走啦!”
有珍一直挥着手,直到看不到妈妈为止。心情很沉重,因为对妈妈感到怜惜,有珍离开妈妈的服装店,往家的方向走去,喝醉酒的路人醉醺醺地走向有珍。
“小姐!你要去哪里呀……?”
“不要这样子!”
有珍吓了一跳地往后站了几步,这时醉汉向有珍伸出手猛然握住了有珍的手。
“放开你的手!”
有珍急急忙忙的想甩开醉汉的手。
“小姐,一起玩嘛,我不是坏人啦。”
“你还不赶快放开手的话,我要叫了!”
“叫什么叫?我看你也很喜欢这样吧,不是吗?小姐!”
“郑有珍!”
这个时候有个人叫了有珍的名字。是很熟悉的声音,那个人用力拉开抓着有珍的手,那个人是俊祥。他正好在市场里的小吃店吃完饭正要出来。
“你在做什么?”
“你是谁啊?”
“手放开好吗?”
“你是这小姐的男朋友啊?”
醉汉对着俊祥朝他挥了一个拳头,俊祥迅速地避开了,醉汉则一直不停地朝他挥舞着拳头。
俊祥左避右避着他的拳头,心里想着在这样下去不行了,他朝着醉汉回了一记拳头,醉汉假装没事地挺住身,随即倒了下去,摸着在嘴边流着的血,好像一打打出了兴趣来了一样,又站了起来。
“你这个……他妈的……!”
骂出脏话的醉汉一直挥舞着拳头,想还他一击,随手拿起了什么东西,是酒瓶。然后往俊祥丢过去,这时有珍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地朝他的手臂咬了下去……
警察局里一片混乱。大声地吵架着的醉汉,女人哭的声音,写报告书的警察也专心不下来,不时提高声音要他们安静。
有珍和俊祥坐在警察局的角落。在旁边的是和俊祥打架的醉汉,正在接受审问,有珍担心地看着俊祥的脸,被打破的嘴角流着血,有珍有点愧疚的拿出手帕要俊祥把嘴角的血迹擦拭掉,俊祥接过手帕,抿着嘴角,擦着没有流血的地方,有珍看不过去把手帕抢过来,把嘴角的血迹想帮他擦干净,俊祥则尴尬地避开了有珍的手。
“你坐着不要动。”
有珍还是伸过手去帮他擦血迹。
“你啊……不会打架还逞强,把血擦一下吧。”
又从有珍手里接过手帕的俊祥,无话可说的擦着自己的脸。
“哎呀,怎么办……糟糕了,要是被妈妈知道了怎么办才好,我死也不会叫妈妈来的,所以叫你们的妈妈来好不好?”
警员拿着椅子过来坐着说道。
“警察先生,不是我们的错,是那个先生先对我们动手的。”
“吵死了!快点叫你们的爸爸来,快点!”
警员用调查书扫了有珍的头一下,有珍摸着头,很无奈的对着警员笑着。
“我爸,不在了,妈妈忙着做生意也没有办法来……”
“那你呢?你打过电话了吗?”
警员看着俊祥。俊祥没有回答。
“喂!你这家伙!我没那么多时间,赶快打电话叫他们来!”
警员把电话推给俊祥,要他打电话,可是俊祥一动也不动没有任反应。
“你这个小子,耳朵塞住听不到了是不是?还是你听不懂韩文?监护人,我叫你叫你的监护人来!”
警员大声的喊着。
“我没有爸爸。”
那是没有混杂任何情感的干枯声音。有珍也吓了一跳看着俊祥。在他的脸上划过一道冷风。
一会儿折腾后,他们总算没什么事了,一起走了出来。有珍想应该要买点药来帮俊祥擦擦伤口。
“走吧,至少也买个药涂一下嘛。”
“够了。”
“你要不要看看镜子,看看你变成什么样了再说好不好?哦,有药店了,我买药来给你。”
有珍跑向药局里去,俊祥看着有珍的背影,一个人继续慢慢地往前走。过了一会儿,打开药店的门走回来的有珍,轻快地跑过来,拍了一下俊祥的肩膀说道。
“药也不擦你要走去哪?跟着我!”
有珍走到附近的公园,坐在长椅上,帮俊祥擦上了药膏。
“就叫你不要逞强……”
有珍担心地说道。俊祥还是一样的沉默。
“好了,……你没关系吧?”
“嗯,你没看到我脖子也贴了一块啊?”
两个人一阵子没话说,有珍先打破了沉默。
“我不知道你父亲也不在了……我爸爸也是生病过世了……你父亲呢?”
“……”
两个人的话少得可以。
“金翔赫……”
这次两个人一起打破了沉默。
“你是不是喜欢金翔赫?”
俊祥先问出口。
“我也是想说他的事,我和翔赫什么都不是,就朋友啊,我们的爸爸也都是朋友。”
“翔赫……翔赫的爸爸和你的爸爸?”
“从高中的时候开始,两个都是我们学校的老学长。”
“是吗?”
俊祥不得不惊讶起来,感到很意外。但是马上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站了起来。
“我该走了,很晚了。”
两个人一起站起来,开始走出公园外。充满好奇心的有珍,一直看着俊祥没头没脑地问道。
“你老实说,你是因为在之前的学校闯了祸,所以才转来的吧?”
俊祥没有回答,无声地笑了一下。
“不是啊?……不是因为那样的话,你为什么转来啊?”
“我来找人的。”
这是个有珍怎么想也想不到的问题。
“找谁?”
“我们还没熟到连这种话都可以说的地步吧?”
有珍更不解了。
“对,你说的对……不管怎么样,江俊祥,今天的事……”
“不用谢我也没关系,就算那个人不是你我也会帮的。”
“你说什么?”
“我先走一步了,再见。”
俊祥往前走去,有珍气的不得了,毕竟也是救了自己,不过心里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人,有珍还是叫住了俊祥说了一句话。
“喂!江俊祥!你一定要涂个药或什么的,一天三次,不要忘了啊!千万不要忘!”
有珍好像管家婆一样的叮咛俊祥,把药包“咻”的丢了过去,转身往回家的路上走去,手里接住药包的俊祥看着药包,然后看着有珍的背影,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许多学生一个个地往学校走去。其中俊祥和有珍也在里面,两个人看到对方脸上的伤,无法控制地笑了出来。
“有珍,你昨天去了哪里?”
翔赫对着走近教室正要坐下的有珍问道。
“啊?”
“我想问你物理的功课,打了好几次电话给你,结果都是熙珍接的!”
“哦……是妈妈叫我去帮她跑腿的时候吧……”
“是吗?那你的脖子怎么会这样?受伤啦?”
看到有珍脖子的胶布,翔赫惊讶的问道。
“呃……我很久没运动了,昨天心血来潮想做点运动,结果……”
有珍偷瞄了俊祥一眼。
“哦,江俊祥?你的脸又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在哪里摔倒了啊?你不觉得你伤得有点重吗?”
彩琳往俊祥身旁靠近。翔赫听到彩琳这么说也抬起头,看了看俊祥。
俊祥的脸也贴着胶布,俊祥看到翔赫在看自己,心里惊吓了一阵,但并没有避开翔赫的眼神。
“有珍,怎么连你也这样?好奇怪耶,你们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彩琳怀疑的看着有珍,眼里充满着疑问。翔赫也是盯着他们两个看,视线没有离开。在那时候,有珍和俊祥对看了一眼,有默契的用眼神表示这是他们两个的秘密,同时用打哈哈的样子对着其他人笑了一下。
“明明左手右手分开弹就会,为什么两手一起弹就是不行?”
下课时间,真淑画了一张钢琴的琴键,努力地练习着,不断地喃喃自语。
“不行吧?分数已经出来了。”
勇国看着真淑,真淑一副可怜死了的表情,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你看到了没?你看到了没?我不会再只得五分了吧?”
真淑对着勇国问道。
“真淑,你就接受你的钢琴在你的人生就只值五分吧!这样你的心里也会比较好过。”
“什么?”
有珍笑着看着气冲冲的真淑,然后看了看坐在角落的俊祥,走向俊祥。
“江俊祥,你出来一下好不好?”
有珍把俊祥带到摆着一台钢琴的音乐教室,两个人一起坐在钢琴前。
“来,把手这样放着,手要像握着一个鸡蛋的样子,然后手腕立起来,……”
有珍叫俊祥把手放到钢琴上。
“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你看了还不知道吗?我在教你钢琴啊!”
俊祥不解的看着有珍。
“你上次不是帮了我吗?……”
“所以呢?”
“我在还欠你的人情啊,因为你这次又不弹的话,你的成绩就会很惨。”
俊祥听了有珍的话笑了出来,不过有珍并不在意。
“音乐老师虽然说要给你鸭蛋,不过他如果感受到你是有心要练好的话,还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有珍努力地弹着钢琴,在俊祥的眼里,有珍实在可爱得不行了。有珍一直都那么活泼开朗,虽然觉得她是和自己截然不同的个性,不过正因为如此,牵动了俊祥的心,他静静地看着有珍专心地按着钢琴的琴键,俊祥心里涌出莫名的感觉,不确定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初恋。
有珍一直弹着钢琴,弹到一个地方就停了一下,又重复练习着,好像想不出来再要怎么弹的样子。然后吐了吐舌头,说自己不知道了。
这时俊祥伸出了右手,弹出有珍想不起来的部分。俊祥的手指是那么地熟练又轻盈,有珍睁大了眼睛。
“哇,你不是说你不会弹钢琴吗?”
“我没说过我不会弹。”
生气的有珍一副不理俊祥的样子,俊祥则继续弹起其他的曲子,明亮又美丽的旋律,让人不禁越听越沉醉在那美丽的旋律里,有珍也不知不觉地沉浸在其中。
“你弹得真的很好……不过,这手曲子叫什么名字啊?”
有珍惊叹得连嘴都闭不起来,直张着嘴问着曲子的名字。俊祥站了起来,往窗边走去。
“《第一次》,叫《第一次》。”
“是哦,叫《第一次》啊。”
有珍把想的起来的旋律片段试着要弹出来,但是断断续续的。这时俊祥看到翔赫走进来,翔赫问过真淑有没有看到有珍,然后找到这里来的,看着自己的俊祥眼神又露出莫名的敌意,有珍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郑有珍,你要不要换个方式还你欠我的债?”
换个方式……有珍不了解俊祥的意思。俊祥把有珍拉到外面,翔赫看着有珍想跟着他们出来,不过却被俊祥冷冷的眼光扫过,而动也不动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消失的翔赫觉得莫名其妙,好像有什么不幸的预感,正往自己冲过来一样,没有办法释怀。
走出学校的两个人正等着公车。不知道要去哪里的有珍,虽然一直看着俊祥,但是俊祥一点回答也没有。
公车来了。两个人坐到最后面的位子,觉得多少有点尴尬的有珍,只是望着前面的位子空空的看着。载着这样没说话的两个人的公车往前行驶着,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有珍,把贴在自己脸上的胶布撕下来,贴在前面位子的椅套上。怀疑地看着有珍这么做的俊祥,也把自己脸上的胶布撕了下来,贴在有珍贴的胶布旁边,不知道谁要先开口的两个人,就那样地笑着。
有珍打开了窗户。让凉爽的风吹进来,有珍的长发被风吹地飘逸着,发丝轻轻地在俊祥的肩膀及脸上抚着。
沉醉在用皮肤感受着有珍的秀发中,好像感受到了隐隐的怀念之情般,自己也不自觉的,对这某人温暖的香气,不,是有珍的香气,一边感受着,渐渐出了神,一会儿有珍把窗户给关了起来,香气慢慢地往俊祥的心沉浸下去,然后变成了潺潺的流水,形成了一条河蜿蜒着。
下了公车,搭上了船,两个人到达了小村庄边的湖畔。两个人沉默的绕着湖水旁的公园走着。
“你知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到了影之国的故事吗?”
先打开话匣子的是俊祥。
“你知道吗?”
“可是听说都没有人愿意和他说话。”
“然后呢?”
“然后他就觉得很寂寞,结束了。”
俊祥话一说完,有珍看着他大笑了出来。
“你到底为什么要说这个……?”
“没有为什么……就觉得好玩。”
“哪里好玩?”
“我一开始觉得你实在很奇怪,也不笑,每天一个人独来独往……我还以为你对这个社会有多大的不满。”
“什么?”
俊祥听了有珍的话,一副很生气的样子大声的对有珍说。随即又回复到之前的沉默,静静地走着。(有珍靠上了一旁倒下的树木)
“在我看来,你需要朋友。你和大家亲近对你也没什么坏处啊。”
“我不需要。”
“要不要我教你怎么交朋友啊?”
伸平着手试着维持住平衡的有珍,也不理睬俊祥的话,说着自己想要说的话。
“很简单,只要你往前跨一步就行啦,也不能就只向一个人跨步……要这样左脚,右脚……右脚,左脚……一步一步地往前跨,这样一个朋友一个朋友的接近,就可以啦。”
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的俊祥,只是默默地笑着跟着有珍的脚步走。一步一步,小心地移动着自己的脚步的有珍,再次失去了重心,身体左右摇晃着,试着找回重心。
“抓住吧。”
俊祥伸出了手。但是有珍只是用犹豫的眼光一直看着俊祥。
“你说要一步一步的靠近别人?”
俊祥笑着看着有珍,有珍难为情的慢慢抓住俊祥的手。从俊祥手中传来的温暖,透过手传遍了有珍全身。
两个人好像忘了时间转动着一样,度过了一个甜蜜的下午。映着橘色的夕阳,两人骑着脚踏车走在湖边。他们珍惜着这短暂的时光,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再有一次的美好时光,和湖边的景色极为搭配的两个人,就好像一幅美丽无比的画一样。
然后黑暗渐渐笼罩了村庄。
“你的梦想是什么?”
走在湖边的有珍问道。俊祥想了一会儿,眼神转向有珍。
“我要不要来睡一下?像你一样来做个梦呢?”
笑了一下的有珍认真地问道。
“那……你要找的人找到了没啊?”
“嗯。”
“是谁啊?”
俊祥表情落寞地回答道。
“我父亲。”
“你父亲不是过世了吗?”
有珍惊讶的看着俊祥。有珍看着他脸,稍微斟酌了一下低低地问道。
“那你见到之后呢?”
“我不知道……一开始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哪里长的像他……我只是很好奇而已……”
“然后呢?”
“然后啊……他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认得我的样子……如果他记得我的话就好了……”
俊祥的话没有说完,有珍感到难过了起来。
“我想我还是很恨他吧?”
俊祥捡起了小石头往湖面丢了出去,溅起了一阵阵的水花,他吸了一口气发起了牢骚。
“俊祥,我不知道我这样说能不能安慰的了你,不管你多恨你爸爸,你能知道你爸爸还在世上也算是好事……还活在世上……”
有珍看着湖水的水花,脸上划过一道悲伤。俊祥看着有珍悲伤的脸,有点觉得抱歉的,头低低的。
就在那个时候,从远处传来的汽笛响起的声音,告诉人们船准备要开了。心里明白这是最后一班船的两人,开始沿着刚刚一路走来的路急急忙忙的跑了起来。好不容易搭上船的两个人,看着对方因跑步而流了一把汗的脸,两个人都笑了。
两个人走在已经暗下来的街道,慢慢地有珍的家到了。翔赫站在有珍家前面等着有珍,手里拿着帮有珍整理好的书包,看到了有珍后,把书包交给有珍。有珍觉得自己应该和翔赫说些什么,但是却说不出来。因为翔赫则先开了口。
“还好你没发生什么事,我还以为怎么了,如果我知道你和是俊祥出去的话,你们两个的书包我都会帮你们拿来……”
俊祥和翔赫交错的眼光,在黑暗中闪闪发光着,好像一条绳子马上就要断掉了一般,那个时候一台车子停在他们的面前,有个人走了出来,那是翔赫的爸爸金真佑。俊祥的脸顿时变得很冷淡。
“翔赫也来啦!我刚才为了准备有珍爸爸的祭祀,忙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金真佑的话让有珍着实的吓了一跳。那天正是有珍爸爸的忌日,有珍连忙迅速地往家里冲去,一边和俊祥打了招呼说明天再见。
有珍一跑进家里,俊祥若无其事地看了金真佑和翔赫一眼后,走向了黑暗的另一端。金真佑则看着俊祥消失的背影,对着翔赫问道。
“他是你们班的学生吗?”
“是啊,进去吧,爸爸!”
金真佑走进有珍家里的同时,又回过头往俊祥消失的那里看了一眼。
在祭祀的时候,熙珍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不停地翻着相簿。
“姐!这个阿姨是谁?怎么勾着爸爸的手啊?”
祭祀结束后,走进房间的有珍把相簿拿起来看,熙珍对着有珍一副想不通的样子,对着有珍问道。那个女人是江美熙。
“是爸爸的情人。”
有珍开玩笑地回答,一听到这个回答的熙珍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样子,直直盯着有珍的脸看着。
“像我和翔赫一样,他们以前都是同一个学校的朋友,这样可以了吧?走吧,去吃饭了。”
熙珍把相簿放下,照片里金真佑和江美熙的旁边,站着的是有珍的爸爸郑贤秀。江美熙的手正勾着郑贤秀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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