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课的刑警们分成两组开始行动,一组去张泰然的家,另一组去北汉江边的别墅。
负责逮捕张泰然的一组首先把张的电话号码报告给电话局,马上查出了他的地址,然后就迅速开始行动。找到他家后,二十名机动警察包围了房子,另外十名杀人课的刑警翻过围墙进入家中搜查。
院子里两头牧羊犬发狂地叫起来,管家跑了出来,刑警把他堵在墙上。
“我们是警察!张泰然在不在家?”
“张泰然?没有这个人。”管家吓得面如土色。
“就是你家主人!主人叫什么名字?”
“池……池……池冈表。”
“在不在?”
“不……不在。”
家里成了修罗场,在警察们搜查的时候,两名女佣、司机和管家,还有一个穿睡衣的女孩躲在客厅的一角发抖。睡到一半被叫醒,他们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后,刑警们擦擦汗疲惫地聚在客厅里。他们要找的人已经失去了踪影。
这时,有位刑警抱着个巨大的方便面箱子出来。
“我发现了这个!”
“是毒品。”
一打开方便面箱子,白色粉末就掉了出来。箱子里是一包包毒品。围观的刑警们显出惊讶的神色。
“这不是白粉吗?”
“看起来是,足足值几亿哪!”
刑警班长叫正在发抖的短发女孩坐在沙发上,女孩哭起来。
“不要哭,你是这家的小姐吗?”
女孩点点头。她身材高大,脸上长满了青春痘。
“你叫什么名字?”
“池……池南珠。”
“是学生吗?”
“是的,上高三。”
南珠抽泣着,用手背抹去鼻涕。
“你爸爸叫什么?”
“池冈表。”
“他的职业呢?”
“他做生意。”
“什么生意?”
“我不大清楚。”
刑警班长看看其他人,问道:
“有没有人知道?”
“我知道。”司机站了出来。
“他做房地产生意,在钟路有一家叫做第一建设的办公室。”
刑警打开影集,让南珠指出自己的爸爸。南珠指着一个秃头戴墨镜的男人,影集里有池冈表的二十多张照片,全是戴眼镜的。
“爸爸为什么戴这么深的眼镜拍照?”
“他一直戴眼镜的。”
“为什么?”
“他缺了一只眼睛。”
“是哪边……?”刑警们眼睛发亮。
“这边。”南珠用手指着左眼。
“你不知道爸爸去了哪里?”
“不知道。”
问了司机和管家也都答不知道。
“可能是急着要去哪里,他亲自开车出去了。”司机补充道。
刑警们就在池家潜伏下来,安装了电话窃听和录音设备开始等待。
另外,吴奉岩正和其他刑警们一起去北汉江边的别墅,当然是在安南英的带领下。
他们到达可以看见别墅的江对面时,看见有一艘摩托艇系在一棵树上,在波浪翻涌的江面上晃来晃去。
“他们用的就是这艘摩托艇。”安南英脸色苍白地说。
“是那个家伙吗?”
“对,就是它。”
吴刑警环顾四周,江边很寂静,月光洒在江面上,对岸树木间隐约可见别墅的灯光。
“灯亮着说明还有人没睡,小心点靠近……”
刑警们点点头,上了摩托艇。
没人懂得开摩托艇,只好让安南英开,她开过几次,虽然手艺不怎么样,但还是开动了。
安南英把一切都说出来后,反而变得自觉协助而且热心了。
摩托艇一次只能载四个人,所以包括吴刑警在内的三个刑警首先上去,等到了对岸后再回来带其他人。十名刑警中六名过了江,剩下四名在对岸接应。
六名刑警弯下腰向别墅接近,别墅笼罩在寂静中,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窗边也不见什么影子,只是灯光很明亮。
贴在围墙上守了好久,刑警们才一致拔出手枪闯入别墅,和预想的不一样,别墅里面完全空着。
“咱们好像晚了一步……”
看到地板上凌乱的脚步痕迹,吴刑警轻声说了一句。这时,负责外面的刑警敲着窗喊道:
“大家快出来看!”
吴刑警快步跑出来朝绝壁方向而去,一眼看到系在树枝上的一根绳子笔直地垂到绝壁下。
“你看看这里!”
年轻的刑警叫他朝手电筒照着的地方看,吴刑警一看之后吓得倒退了一步。
“快拉上来!”
他不知觉地高声喊道,两名刑警解开树枝上的绳子,把尸体拉了上来。
“真沉……”
刑警们吃力地把尸体拉了上来。鹰钩鼻的脸完全浮肿了,两只眼睛向外突出,傻傻地盯着天空,吴刑警忍不住吐出来。
“这次的杀人方法又不一样。”
一名刑警咽着唾沫低声说道。吴刑警掏出香烟,再一次为崔九感叹。
“还是晚了一步,安南英要是早点松口就好了……”
“可是崔九一个人怎么可能?他绑他手脚时,这家伙在干嘛?论力气,崔九不是他的对手。”
“你刚才没看到房间里的酒瓶?这家伙一个人喝得不省人事的时候,崔九出现了。连这个也想不清楚?”吴刑警瞥了年轻刑警一眼,重重吐出一口烟。
池冈表的全身都变得像刀锋一样尖锐锋利,所有的触觉都随时预防着敌人的接近。他藏身在汉城一个普通的公寓里,机敏的他,早就置了几处公寓,以备不时之需。
他现在被两个方面追杀,一方是崔九,一方是警察。崔九再怎么神出鬼没,一对一的话就不在话下。他刚才没有刺准,下次碰到一定能置他于死地。
问题在于警方,他感觉到警方现在肯定在搜查自己,对此,他不想否认。
房间里没有电话,不大方便,好在公寓前不远处就有公用电话亭。他下了三楼朝电话亭走去。拿起话筒投下硬币拨了号码,他打的是安南英家的电话。
过了好久,才听到一个老婆婆的带浓重口音的声音:
“谁啊?”
“对不起,安女士在吗?”
“不在。你是谁?”
“我是他认识的人,叫她接电话。”
“她不在。”
“不要这样,快叫她来接电话。”
“我说了不在,白天也有个男的来找她,就是你吗?”
池冈表“啪”地挂上电话,环顾四周。正是通禁时间,公寓区里死一般安静。
他犹豫了一会儿给家里打电话。
过了好久,电话才通了,是管家接的电话。管家和司机都住在偏屋,这个时间里不大可能在主屋里接电话的。
电话一般是女佣和女儿接的。家里共有两部电话,一部在他的卧室,只用在隐秘的事务上,
另外一部在客厅,是家里人一起用的。他现在拨的是客厅的号码,他奇怪地想了一想,沙哑的声音开了口:
“嗯,是我。怎么是你接的电话?发生了什么事?”
“是,这个……”
管家结结巴巴的,他更加起了疑心。
“快说,到底是什么事?”声音更加沙哑了。
“您不用太担心,就是小姐突然觉得肚子疼……”
“什么?你说什么?”他把话筒换到另一只手,捏紧拳头。“你给我说清楚!南珠到底怎么回事?”
“突然说肚子疼,送到医院一检查。说是盲肠破了。”
“什么?然后呢?”
“住院了。”
“医生说什么?”
“说很可能变成腹膜炎,应该快点动手术。”
“然后呢?”
“叫医生做手术了。”
他在这边疯了一样焦急,对方却是慢吞吞地娓娓道来,他勉强抑制住愤怒,喘了一口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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