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熙忙着赶稿子,三天三夜没有睡觉,现在这一觉睡醒,已经到了次日傍晚日落的时候了。就像日落后活动的吸血鬼一样,容熙在晚霞的衬托中,慢慢地从床上起来了。
“哎哟……头疼,可能是睡得太久了。”
容熙把三天没有睡的觉一次睡足了,所以就算醒来也还是头疼。突然,她模模糊糊地记起睡觉之前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但是轻度低血压使她在起床后精神处于蒙状态,怎么也想不起来为了什么事情不愉快。
什么事情呢?
容熙冥思苦想了五分钟,依然没有结果,于是她放弃了现在就在大脑里搜索到关于那件事的记忆。如果是重要的事情呢,等会倒凉水煮面的时候自然会想起,如果不是什么大事,那想不起来也无所谓了。容熙决定先去舒舒服服地洗个澡。
容熙一个人住在这里,所以她毫无顾忌,脱掉了睡觉时穿的运动服和内衣,只围着条毛巾就摇摇晃晃地走向了浴室,她想念爽快的冲凉和痛快的水流了。但是……
哗哗哗……
容熙站在浴室门口,听到里边的水声,心中暗想:
“昨天我忘了关水龙头吗?这下水费可贵了。”
自言自语了半天,容熙拉开了门,顿时,变成了一尊石头。她的浴室里已经有人了,是“那小子”。
容熙向老天爷、向菩萨、向孔老夫子、向耶稣、向妈妈、向爸爸发誓,自己打开浴室门之前绝对没有想到会有一个一丝不挂、全身赤裸的男人在自己的家里,在自己的浴室里洗澡。
容熙透过浴室打开的门,最开始看到善宇时,确切地说,是看到善宇的裸体时,她出奇地镇静,这并不意味着她早有偷窥男人身体的预谋,只是自己睡得太久了,还以为是在做梦呢。
怎么净做些稀奇古怪的梦啊!
容熙眯起睡肿了的双眼,希望眼前的“幻影”赶快消失,但是眯起眼睛后“幻影”还是没有消失。
“幻影”仍然站在她的浴室里,依旧迎着冲凉的水流,依然一丝不挂,不同之处只是脸色逐渐变白。
好像不管怎样,“幻影”都不是“幻影”了,容熙意识到这一点后,双目圆睁,嘴巴大张。三秒后,容熙才作出了遇到这种事情时应该作出的最正常的反应。
“妈呀呀呀啊!”
她大声地惨叫,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于容熙,人生二十八年,发誓是头一次观赏到男人屁股的实物。信也好,不信也好。
——我老婆还没看过我的屁股呢!怎么能让你这种大婶先看到了呢?
刚冲掉了泡沫的善宇和只围着一条毛巾的容熙赶紧穿上各自的衣服,在屋里对视着。想到自己的屁股还没有对老婆公开过,就被大婶看到了,善宇火冒三丈,怒气冲冲地书写着责难的语句,递给了容熙:
如果不是三年前我发誓再也不开口说话,那我就会直接凑到你耳朵旁边怒吼!
容熙低头望着记事本,挠头发愣,忘记了这小子的存在确实是自己的失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真是的,怎么一睡醒记忆力就那么差啊?我是不是真的正在变老啊?
善宇还是一副恶狠狠的样子盯着容熙,容熙向他道歉,声音越来越小:
“对不起,我一下子没想起来你也在这……嗯,你结婚了吗?”
善宇使用的“老婆”的字眼勾起了容熙的好奇心,开始浮想联翩,谁让现在的孩子都早熟呢。面对容熙这种傻问题,不明就里的善宇想了半天才弄明白,于是,他在“老婆”这个词的前面添了三个字:
未·来·的!
这意味着现在还没有。
容熙看到记事本上的字觉得可爱得很,扑哧笑出了声。
“我明白了,关于你的屁股被我看到了的事情,我一定会对你未来的她保密。”
回想一下,真是个漂亮的屁股,但是善宇的下一个问题无情地打断了容熙得意的笑。善宇一脸坏笑,在记事本上潦草地写着什么,递给了容熙。
你的记忆力怎么会差到这种地步?你是不是对我早有预谋?
看到这种荒唐而又露骨的问题,容熙的脸皱成了一团。
“预·谋?喂!你还在妈妈肚子里时,我都会跑了!看着可爱罢了!”
但是无论容熙怎样拼命解释,善宇只是用毛巾擦着脑袋,根本不听她的反驳之词。
容熙如果再和这小子相处一分钟,血压就会升高了,所以赶紧拿着毛巾走进了浴室。善宇好像报复容熙看到自己屁股似的,也把浴室的门哗地一下打开了,当然,为了防止事态扩大,浴室的门又被紧紧地关上了。
又过了三十分钟。
善宇第一眼看到容熙擦着长发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嘴上叼着的烟差一点掉到了地上。只见自然的及腰长发上面坠着水滴,和水嫩清秀的白皙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一个清纯佳人就这样突然登场了,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大婶哪儿去了?
如果不是善宇亲眼看到容熙走进浴室的话,他怎么也无法想像刚才的邋遢大婶和现在这个清新美女会是同一个人,虽然说女人沐浴后最漂亮,女人的这种变化没有任何过错,但是容熙的变化怎么会大到如此程度呢?
容熙摘掉了高度近视眼镜后,双瞳清澈透明,如同秋日的天空。就在这个时候,容熙却用那清澈的眼睛轻轻注视着善宇,面对容熙模糊的视线,善宇的心不由自主地扑通扑通乱跳,逐渐靠近男孩鼻尖的女人面孔白皙柔和,男孩望着她,望得直想抚摩她的脸庞,还想吻麻她的小嘴。
不过……
“当!”
刹那之间,善宇的眼前出现了满天星光。凑近善宇鼻尖的容熙送给他的礼物并非亲吻,而是爆栗子,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响声和几乎掉眼泪的疼痛。
清纯可人的美女变成了野蛮大婶,死死盯着头发裹起来了的男孩。
“室内禁止吸烟!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对于视力低下的容熙来说,如果不戴眼镜,就必须要凑到善宇的眼前,才能确认他是不是在室内吸烟。
清纯佳人只持续了五秒钟,就马上变回了魔女,善宇受到大婶惊声尖叫和痛打脑袋的双重打击,心中愤愤不平:
她不是清纯可人,是面目可憎!就算外表看起来不一样了,可大婶的脑袋还在!
所以,决不能认为大婶的思想已经消失了,不能放松警惕。不知不觉,夜空中升起了一轮明月。
现在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夜空中坠着银白色的月亮,但是容熙和善宇二人都没有一点心情去浪漫地赏月。
他们正坐在屋里的饭桌前进行严肃的协商,制订共同生活期间应该遵守的规章制度,但是面对不利于自己的条件,双方都不肯作出让步,所以讨论了很久,还是没有达成共识,他们谈判的样子好像比朝鲜半岛南北双方会谈更严峻。
协议书
房主于容熙和同住人,或者称其为寄生虫的明善宇共同制定了两人在共同生活期间必须遵守的规章制度,如下所示:
1.每天上午8点之前,晚上9点之后,房主于容熙在头三十分钟使用浴室,同住人明善宇在此后三十分钟使用,不许浪费水!(容熙暗自担心富家子奢侈浪费,所以添加了不许浪费的条款。)
2.双方每隔一天轮流做饭,彼此不得责难甚至拒食对方提供的饭菜,只要是能咀嚼能吞咽的饭菜即可,不过严禁烹调补身汤、蛇、青蛙等令人憎恶的食品!
3.不经对方同意,双方均不可把恋人甚至情人,或者其他客人带回家。
4.晚上6点以后听音乐时必须使用耳机!没有对方许可,严禁开大音量播放歌曲,以及喝酒载歌载舞。
5.绝·对不允许侵犯对方的空间。
……违反上述规定一次处罚金一万韩元,违反五次以上时寄生虫必须卷铺盖走人!
协商的最后,容熙眼望着制订好的协议书,善宇的视线却停留在最后一条上,眉头紧皱。
绝对不允许侵犯对方的空间?可是在这里哪有我的空间?
事实上,善宇的反应是合理的,昨天晚上,善宇就是蜷缩着魁梧的身体在狭小的沙发上过了一夜,他现在有所不满也不是无理取闹。但是,容熙的房子总共只有十三坪,对于住惯了二百坪豪宅的少爷来说,这么狭窄的房子就像是鸡窝。而且房子一共有两间,一间是容熙卧室,另一间权当仓库兼工作间。
两间房子很难放弃其中任何一间,最后,容熙决定让出仓库兼工作间。这小子再怎么可恶,总归是短时期内要住在自己家里的客人,况且他还是镇宇拜托我照顾的亲弟弟,现在虽然不清楚他要住多久,不过,他在这住一天,就不能让人家蜷缩在小沙发上过夜呀。
容熙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向坐在桌前抬头望着自己的善宇打了个手势。
“跟我来,清理一下工作间的东西,从今天开始,你住在那里!喂!只准搬我叫你搬的东西!其他东西一概不许动!听到了没有?”
善宇不耐烦容熙的嗦,但是对于不用再睡她的小沙发,善宇还是挺满意的。但是,善宇跟在容熙屁股后面,看到工作间门打开后的景象时,他睁大了嘴无法合拢。
这,这些……这些全要搬走?
只见两坪多的小房子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和漫画书,就算是能缩着身子睡,可是睡觉时如果那些书掉到脑袋上,那我可能就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暗杀了啊。
善宇经过深思熟虑,在记事本上写了一个新的提议,递给了容熙:
不如让我和大婶同住一个房间吧,好不好?我睡觉很斯文的。
对于男孩子这种厚颜无耻的提议,容熙作出的全部回答就是“当”的一个爆栗子。于是,善宇就像是在月夜做广播体操一样,开始嘀咕着搬运如此之多的东西,接着,善宇在小屋的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很旧的速写本,本上从头至尾画的都是自己的哥哥——镇宇。
1993年。
沾满灰尘的速写本封皮上用幼圆字体写着这样的日期。善宇随手翻了翻速写本,竟然大吃一惊,从第一页开始就是和自己相处了二十二年,也讨厌了二十二年的哥哥的面孔,刻画得是如此逼真,如同照片一般。
这大概是镇宇二十二岁时的面孔,下一页也是他,再下一页还是他,画了他微笑的面孔,还有看书或者踢球的模样。直到翻开最后一页之前,几乎整本速写全都是在刻画哥哥的面孔,善宇的心情有些复杂。
画里面的哥哥不是善宇熟悉的那个严肃生硬的哥哥,镇宇二十二岁时的笑容好像比善宇印象中的多得多,至少在画这些画的容熙面前是这样。
真够可以的,她可真是没少画。
像哥哥这种人,是不可能在屋里老老实实呆几个小时当模特的,这个女人没有对着哥哥的面,就能把哥哥的面孔描绘得比照片还细致,她对哥哥的感情可见一斑。
“那哥哥呢?”善宇心想。
哥哥两周后订婚,两个月后就会和其他女人结婚了,他的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他们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朋友,交往甚密,哥哥会不知道这个女人对他的感情吗?
善宇有些苦涩地翻开了最后一页,看到了最后一页的善宇一下子睁大了自己的双眼。
这……
此时,善宇手里的速写本突然消失了,善宇抬起头,视线正好迎上了容熙那刀子般的目光,她的手里正攥着那个速写本,恼火令容熙怒目而视,同时也使她的音量升高了。
“我不是说过不许乱动我的东西吗?你耳朵也聋了吗?”
但是善宇根本不理睬容熙严肃的表情,还有那刺耳的嗓音,他又在记事本上写了什么:
喂,你都到了这把年纪,难道还从来没有接过吻吗?
看到本上的这种弱智问题,容熙顿时惊慌失措,他,他怎么知道这些的?
可是善宇已经从容熙变绿了的脸上读出了答案,扑哧一声笑了,然后指着容熙拿着的最后一张纸。
这种角度是不可能接吻的,你的画百分之百是虚构的。
是的,速写本最后一页纸上的确画着镇宇和容熙接吻的场面,事实上那正是容熙画的“想像画”,完美的场面,而且在这八年里,除了容熙自己,没有任何人看到过,那是只属于容熙自己的圣域。
容熙没有想到自己保守了八年的秘密,这种隐秘的想像,竟然会在今天,被眼前的这个毛孩子一下子给揭了个底朝天,额头上不停地冒冷汗。
看到容熙惊恐不安的模样,善宇不知怎的,反而觉得她这么大的人了,竟然非常可爱。容熙越慌乱,善宇就越想捉弄她,他又潦草地写了些字递给了容熙。
容熙现在很怕接过善宇的记事本,直打哆嗦,但还是不得不接了过来,不知道这一次又写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要不要我教你接吻?我是职业的接吻高手,免收学费哟。
刹那之间,二十八岁的容熙脸红到了耳朵根,她非常气愤这个比自己小六岁的小鬼如此戏弄自己,“刷刷”,把记事本刚才写字的部分撕了个粉碎,朝那个傲慢的小鬼脸上扔了过去,然后按捺不住气愤,呼呼地喘着粗气大喊大叫:
“你不用笑!我接吻次数多得嘴都麻了!如果把我吻过的男人排成队数一数,那从汉城到金刚山也排不下!这是我二十岁时画的东西!谁告诉你八年时间里我就从来没有接吻过?我也接过吻!甚至吻到了嘴唇肿胀,呼吸困难的程度!听到没有?你·这·个·小·鬼!”
但是容熙越是吵吵闹闹,善宇注视着她的表情就越平静。等到容熙竭尽所能地大吵大闹后,自己筋疲力尽闭上嘴的时候,善宇在记事本上写了一个单词驳斥她的辩解,白纸上赫然写着两个粗体字:
撒·谎!
善宇坚决地把容熙的解释归为谎言,容熙吃惊之余,像看个怪物似的盯着善宇。
“你有测谎仪吗?”
你的脸是一张不会撒谎的脸,心里想的事情立刻挂在脸上,我说的对吧?
容熙不喜欢这个才二十二岁的毛头小鬼,好像天底下的事情他都知道似的,容熙可是比他大六岁的大人,他理应尊重年长者才对,但是这小子却只有在戏称自己是大婶时才承认容熙年龄比自己大,根本没有尊敬容熙之意。到目前为止是这样,以后也还会是这样。
而且,这小子嘲笑容熙到了这个年纪还没有接过吻,这更是让容熙非常不爽,容熙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对善宇说道:
“就算是不接吻,活着也没什么影响。我是个健康的人,像你这种不良少年就不同……”
容熙没法把自己的话说完了,因为善宇的脸突然凑到了她的眼前。面对贴在自己眼前的男人面孔,容熙大惊失色,就算是镇宇,容熙也没有如此近距离地和他面对面。虽然这种情形经常出现在自己的漫画里。一般在漫画里,男主人公要吻女主人公时都是这样靠近的。
但是这小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容熙愣住了,善宇摘掉了她的近视眼镜,然后双手抱住比自己矮得多的容熙,把她举到和自己身高一样的位置,接着把自己的嘴唇贴在了她的嘴唇上。
突然的打嘣让容熙大吃一惊,如同晴天霹雳。容熙本能地想推开善宇,但善宇虽说是毛头小鬼,却依然拥有男人的臂膀,容熙无法抵抗他的臂力。容熙想推开他,这小子却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饥渴难耐地吸吮容熙的嘴唇。
善宇想把自己的舌头送进容熙口中,可是容熙不肯张开嘴,双眼瞪着善宇,容熙不愿意接受他这种突然的亲吻。男孩意识到这一点后,顿时意兴阑珊,松开了抓紧的手腕,面对急红了眼睛瞪着自己,想吃了自己的女人,善宇实在没心情再和她接吻了。
善宇可能以为就算自己对容熙这样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他想错了,应该快一点离开她才对,因为容熙的双手和嘴唇一旦自由,就使出全身力气给了善宇一记耳光。
啪!
狭小的房间里响起了手掌与面颊摩擦的响亮声音,容熙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把善宇打得背过脸去,嘴角还流了血,嘴里好像打破了。
受到惩罚的男孩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死命地盯着容熙,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只是喘着粗气,无法顺畅地呼吸。尽管如此,容熙仍然不依不饶:
“你疯了吗?头转过来!你这小子是不是一看到女人就想入非非啊?”
原本,善宇作好了接受惩罚的思想准备,可容熙的反应也太过强烈了。实际上,善宇的这种即兴接吻并不是第一次,至今为止自己吻过的女人大多会要求“Onemoretime(再来一次)”,吃耳光倒是第一次。这使善宇的自尊心严重受挫。
我想接吻的时候,就和想吻的女人接吻!
容熙听到善宇厚颜无耻的回答,气得说不出话来,善宇和镇宇长得如此相像,可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容熙愤愤不平地继续追问:
“那你总是骚扰刚认识没多久的女人吗?”
容熙差一点加上了下面的话:
“你把我当女人看吗?”
话到嘴边,容熙忍住了,谁知道那个讨厌的家伙又会回答什么讨厌的话,容熙有点怕他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想接吻的时候才接吻,我只和想吻的女人接吻,我不会和没情调的女人接吻!
容熙看到记事本上潦草的字迹直摇头。从一开始,容熙和善宇就是两类人,善宇属于N时代,而容熙却连X时代都够不上。事情已经乱到无法收拾,容熙托着刺痛的脑袋,调整呼吸,开始念咒语,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南无阿弥陀佛!老天保佑!请赶走野鬼!首先要镇静下来!就当是被疯狗咬了一口!
接着,容熙对“疯狗”发出了严正警告:
“如果你下次还敢这么做,我一定会把你赶出去,镇宇说什么也没有用!不,不光这样,我还会把你的舌头给你抽了!这是给你的警告!我说到做到!你这个没教养的狗东西,听·见·没·有?”
一般女人说不出口的脏话全被容熙骂了出来,善宇左耳进,右耳出,问了容熙一个自己很纳闷的问题,善宇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很明显,这个问题让可恶的大婶心情更坏了,可是善宇首先关心的是问题的答案,才不在乎容熙的心情呢。容熙看到记事本上的新问题,一下子愣住了,眼睛好像留在了本上:
你为什么没和我哥接吻呢?
记事本上的文字深深地刺痛了容熙的双眼。善宇和他哥哥长得如此相像,却能厚着脸皮说想吻就吻,容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种人,于是,她用缺少底气的嗓音回避了他的问题:
“……我可不愿意回答这种不是问题的问题。”
但善宇不会接受容熙这么没有诚意的回答,他抓住了想转过身离去的她。容熙对刚才男孩子的臂力记忆犹新,发狂似的粗鲁地甩开善宇的胳膊。
“不要碰我!”
此时此刻,容熙渴望这个不良少年能一下子从自己眼前消失,这小子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感受,无情地痛戳连自己都不敢去想的伤疤,容熙真是非常非常讨厌这个家伙。
“我认识你只有一天,凭什么回答你这种问题?”
善宇从容熙的脸上看出自己进入了不能踩踏的禁区,正往地雷阵里走,可是如果就此打住的话,那游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我不明白嘛,你怎么会这么活着呢?哥哥要和别的女人订婚结婚,你却用这么难看的眼镜遮住脸,住在这种潮湿阴暗的鸡窝里!你都到了这个年纪,还从来没有接过吻,连约会都没有!就像一·具·僵·尸!
容熙受不了善宇这种无情的追问,就大喊大叫打断他:
“我除了镇宇之外,谁都不喜欢!”
话一出口,容熙自己也大吃一惊,连忙用手捂住嘴,眼神复杂地凝视着善宇。
于是,两个人对视着,安静地,忧郁地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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