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1
户外游泳池的水温很凉,虽是炎炎夏日,又属于热带,水却过分的凉,小奶包一身是伤,浸泡在这样的水里感觉还是非常的难受。
就好像是冰块渗入他的伤口,酸酸的疼,因为许诺那毫不留情的一招,宁宁胸口和腹部的伤口裂开了,鲜血一直涌出,灼热和冰冷交织,这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他真想一脚的踩死许诺。
瞧她站在岸边,一身火红,眸光冰冷,眉梢带着不屑和挑衅,小奶包想起叶薇曾经给看她看一个某某不纯洁网站,那会据说他还不怎么了解路易斯这好SM是怎么一回事,叶薇笑眯眯地说她教他。
本来他就对这姑姑不怎么信任,但他还是好奇之下在叶薇的指导下去看了,那里有个画面他特别深刻,就是一个身穿火红色紧身衣的艳丽女子穿着光得发亮的皮鞋,手握一根软鞭,非常威武,非常SM的画面。
组合在脑海里就是一副女王穿皮鞋,挥皮鞭的威武画面,他觉得现在的许诺和那画面颇有点异曲同工之妙,小奶包还笑着打趣要是她妈咪这样爹地肯定把反SM回去。
所以他印象很深刻,他不禁磨牙了,路易斯手下的,果然个个变态。
“叶宁远,你是挨揍挨得不够吗?”许诺拳头握紧,以一副唯我独尊的姿态斜睨他,粉唇轻启,下命令,“洗澡!”
清澈的池水变得有点红了,凉凉地刺着他的伤口,宁宁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真是丢尽男儿的脸,虽然年纪小,不过这孩子的心理年龄早就不知道是N岁了,自尊特强。更何况他可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轻视过呢,许诺站在岸边,他在泳池中,许诺还比他高。
这气势上他就输得一塌糊涂了,这让一贯气势取胜,智力为辅的小奶包很吃瘪,很郁闷,很纠结,他琢磨着怎么扳回一局,可往上瞧许诺的脸色,他又觉得这可能性非一般的渺小。
他就一个电脑技术和一个脑子挂着好看,可人家许诺很显然就靠拳头说话,武力镇压的,瞧瞧她那鄙视的眼神,程宝贝暗暗发誓,这一次脱身之后他二话不说就奔楚离去,看几年以后怎么修理她。
所以说,我们家小奶包以后能拥有无人可敌的诡异身手都要归功于许诺,她把他的潜能全给挖掘了,这乃后话。
“喂,你愣得和石头似得想干嘛?”许诺顺脚扫起一块石头就砸向小奶包,宁宁这回聪明了,立刻躲到水里去,许诺看他狼狈的样子,唇角滑过一丝笑意。
她的玩具似乎很有趣。
呼啦一声,宁宁又浮起来,许诺道:“我以后就叫你石头了,长得也挺像石头的。”
“你长的才像木头。”宁宁忍不住反驳,粉嫩的脸气得通红,他哪儿像石头了?
“再说一次!”许诺霸道一哼,小小的脸蛋一脸犯我者死的表情,宁宁把程安雅的识时务学得非常成功,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忍。
说到洗澡,宁宁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许诺抽得烂了,虽然不愿意以衣不蔽体来形容自己现在的狼狈,但他不得不承认,的确是衣不蔽体。
再看看遮阳伞下的藤椅上有一套崭新的衣服,小奶包暗忖着,那琢磨着是这小丫头给他穿的,他身上的血迹颇多,衣服肯定要脱了,可是……
“你怎么不走?”小奶包沉声问,他现在已经没什么风度去和许诺装优雅了,什么绅士风度,见鬼去吧,就他们两人,没必要装模作样的。
他突然想起他爹地曾经说过一句话,世上总有一个女孩,是无需你对他展现风度的,所以你不必特意绅士,小奶包顿时觉得他的世界黑暗了……
他的心理扭曲了,他的脸色也狰狞了。
许诺不痛不痒地坐下来,无视他狰狞的脸色,好似他说了什么玩笑话一样,“你是我放出来的,你要是不见了,我还得那命去抵,你以为我会让你离开我的眼皮底下吗?”
“嗤,那你放我出来做什么?”
“这么说,你是喜欢脏兮兮地在地下室待着?行啊,我满足你,上来,我带你回去。”许诺脸色下沉,顿时百里冰封,这池水好似都要结冰了。
宁宁冷冷一笑,“你不打我,我至于一身脏兮兮吗?”
“我不打你,现在你就是他们几个的禁脔,看起来你还蛮期待的嘛,真不好意思没实现你的愿望,要不我现在叫他们过来,要看见你水里保准饿狼扑羊就下去了。”许诺说得不痛不痒,那叫一个风轻云淡。
还带着一点讥诮的笑容,小奶包顿时噤声了。
说到斗嘴,他有两个这么彪悍的爹娘,自然口才也不差,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掐架也要有资本才能掐得起来。
他爹地之所以能肆意妄为,那是因为他有那个资本,没人敢惹他,小奶包深深地意识到,实力,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么多么的重要。
这是他巩固地位最基本的条件,所以光是在幕后,有那么多靠山,那是不行的。
“石头,洗澡,如果你不想冷死的话。”许诺才不管他有多少心思,她只要达到目的就成。
宁宁优雅微笑,“你不走我怎么洗?”
“你洗澡和我必须走有什么必然关系?”许诺面无表情反驳,宁宁笑得更迷人了,“原来你想看我洗澡?怪不得你三番两次救我呢,原来真如那少年所说,你看上我了?”
许诺笑了,小奶包倏地觉得池水更冰冷,他自醒来见到她就是一副冰霜模样,不然就是挑衅的倨傲模样,除了自报名字时一闪而过的微笑,他还没见过她笑呢。
很美,但……很危险,就像一朵养在毒液里的玫瑰,惊心动魄之余又有夺命之险。
“我说石头,你是在害羞吗?”许诺微笑的样子真的很美,脸颊两边还有一对非常精致的酒窝,“你也不瞧瞧你现在那模样,有什么可看的?女孩子和男孩子这个年龄差不多,我长得还比你好看,我要看你还不如对着镜子自己欣赏。”
够霸气,够自恋的许诺。
许诺的心理年龄也是N岁了,什么都懂,她来岛上几年,接受都是成人教育和训练,她IQ又高,还有一个可怕的本领,过目不忘。一个女孩子该懂的,不该懂的,她都懂了。
宁宁一开始就没把她当成普通女孩子看待,哪有谁家的七岁的女孩子会这么可怕的。
听她一说,素来非常冷静的小奶包还真觉得脸上有点燥热。
“再说了,我要看上也不看上你呀,瞧你的笑得虚伪的样,最重要的,你一个大男人软趴趴的,风吹就倒,被打了还没本事还手,我许诺还没出息要这么一个废品呢。”
废品?他?小奶包深呼吸,靠,他差一点又要爆出一连窜的国际粗话。
耻辱啊,耻辱,绝对是耻辱!
生平第一次他被人说是废品?小奶包那高得无以伦比的自尊,受伤了,被许诺打击重了,如同那星马流星拳揍过来来,他的自尊凌乱成碎片。
冷静,冷静,小人报仇,三年不晚。
他就不信他会一辈子被许诺压得死死的。
“石头,你的脸色,真扭曲。”许诺淡淡地说,平平板板的语调,没什么波动。
“你最好不要自打嘴巴。”宁宁优雅微笑,虽然这微笑怎么看怎么扭曲。
宁宁阴暗地想,扭曲的心理闪过好几副许诺被他甩的画面。
小奶包还真大大方方地把那身破烂的衣服给脱了,脱得身无寸缕,还正对着许诺,叶三少的儿子自然是有叶三少扭曲和叛逆的。
当然,必要的时候,自然也有叶三少的没脸没皮。
能屈能伸!
许诺眉梢一挑,宁宁的身上让她抽了不少鞭子,一条一条的分外醒目,她下手可一点都没留情,白嫩的身子上都是鞭痕,伤口碰了水,凝结的血迹晕开,一池微红。
宁宁面不改色地擦洗去身上的痕迹,许诺慵懒地坐着,翘着腿,凉凉地看着。
面不改色欣赏,一点难为情都没有。
宁宁抬眸看了一眼觉得自己和她赌气真是太白痴了,白白便宜了她,他要是期待她有什么内疚的心情那就更蠢了。
“石头,你是不是没晒过太阳,男孩子竟然也这么娇气。”他洗好一上来,许诺从上观赏到下,突然冒出一句,小奶包这胃里的火一直冒?
娇气?
他娇气?息怒,息怒,发怒太浪费表情了,他沉默不语地拿过她准备的衣服,穿上,刚穿上内裤许诺就丢过来一瓶药,“擦了再穿衣服。”
这丫头不会放毒吧?宁宁一边擦药一边腹诽,很快擦了药,许诺又丢过来绷带,宁宁笨手笨脚地绕,总是绕不好,许诺唰一声站起来。
“白痴!”她拍落小奶包的手,熟练地帮他包扎,宁宁暗忖着,她这动作也太熟练了,好似……
经常做的事,而背后的意义,他倏地想起那天在地下室,墨色的发间,一边脸颊红肿着……
风轻轻地吹,许诺垂下的发飘在鼻尖,宁宁,伸手,想要拂去,倏又停下,一时无话。
光影斑驳,如梦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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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利索地帮他包扎好,宁宁看她一会儿,沉默地把她准备的衣服穿上,这是一套浅灰色的休闲装,衣服上有一股新衣服的味儿,是新衣,穿着非常合适。
那些膏药也不知是什么制作的,抹在身上冰凉透骨,那些灼热的伤痕好似火碰见水,不再火辣地疼,非常舒服。这些地方本来奇珍异物就不少,受训的孩子受伤是家常便饭,为了尽快养好身子参与训练,伤药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
她,为何突然放他出来了?
小奶包眉心进拧,百般思考却无果,忍不住问许诺,“你怎么会突然放我出来?”
“我心情好!”许诺答得干脆,拂袖,一道火红闪过,缭乱了谁的眼睛,霸气的小姑年童稚的声音中夹着任性和骄傲,小奶包冷冷地看她。
心情好?每一处都有每一处的闺规矩,像她身处这样的组织,规定一定很严,哪会由她胡来,再说,他见她总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不是冷眸直视就是挥鞭抽他,她的心情何时好过?
许诺知他疑惑,也不说话,沉声问:“你和墨二哥什么关系?”
“墨二哥?”宁宁颇为不解,转而明白,她说的是墨玦吧,那日她说过是若不是墨二哥送来的,她不会管他死活,“没关系。”
小奶包尚记得一些画面,他中迷药又不全部失去意识,兴许是他是孩子,不似姑姑和十一身手那般厉害,墨晔和墨玦一开始就对他防备不深,并没在他身上打起来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犹记得海上的颠簸,墨玦为姑姑擦汗的画面,当时心中就明白,是墨晔和墨玦带走他们,这世上恐怕也只有双墨兄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他家别墅的红外警报,带他们离开。
许诺看他一眼,转身往外走,小奶包迅速跟上,这岛屿神秘莫测,透着诡谲,许诺心狠,他却不会害怕,唯恐只有她,才能保他在岛上周全。
骄阳似火,这天气,海风,他暗自琢磨着位置,一路从别墅到海边,有无数的监视器在闪动,不远处的高塔上有高大的男人持枪防守。
戒备森严,想要逃离,难上加难。
这岛屿不知有没通讯器等设备,他在地下室中迷糊听动静知道,每天都有直升机降落,离开这儿唯一的方式恐怕是要盗一辆直升机。
要命啊,他不会开。
他突然想起一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不无道理。
许诺一直带小奶包到岸边,一路上没遇见什么人,只有盛开的白茶花,小奶包搜寻着脑海里的资料,漫山遍野都是白茶花的岛屿,似乎他没什么印象。
沙滩上伫立着不少遮阳伞,伞下有躺椅,许诺坐下,小奶包自也不客气,在另外一边坐下,许诺这丫头心思很细致,或许是常年处在这样的环境吧。
也只有这边说话,才不会被人窃听。
“石头,为什么墨二哥会把你送来?”许诺问。
昨日,墨玦特意到岛上问他的情况,许诺毫不隐瞒,墨玦反应不大,连看都不去看一下,只是丢下一句,让他完好。
匆匆又走了。
许诺暗自琢磨半响,是要他伤势完好,还是一直完好?
即便是世界发生核战,几亿人命死在眼里,墨玦也会无动于衷,可他却特意赶来,让她保他完好,这份心意让许诺很吃惊。
宛如天方夜谭。
所以她第二天就让他梳洗,擦药,这是墨二哥的交代。
“你的主子不是路易斯么?”小奶包冷笑。
许诺眉梢一挑,笑意更冷,“是或不是,你能奈何?”
小奶包微怔,没想到她会如此问。
许诺很显然不想在此问题上多说什么,眸光一沉,“我问你话,回答。”
她有些许蛮横,小奶包优雅地笑,“也许你的墨二哥想当我姑父,所以讨好我。”
“笑话。”许诺冷哼,显然不信,“石头,别挑战我的耐性,我能让你伤好,也能让你残废。”
一字一顿,甚狠。
“我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心思为何如此阴暗?我说的明明是实话。”小奶包忍不住笑,心中却琢磨着,墨玦离他们应不远,既然他不远,那么……
姑姑和十一也不远。
他大胆地猜测,附近不止一处岛屿,或许他们被分散的各处,许诺话中没有透露蛛丝马迹,他心中却很明了,能细致地分析环境。
那,妈咪呢?他最担心的就是妈咪了。
“别动你的蠢念头,如果没有我带着,走不到海边就被打成马蜂窝。”许诺冷若冰霜,燥热的海风都被这一抹冷色吹冰了。
风扬起,海水汹涌。
宁宁知道,她说的是实话。
“许诺,你没想过离开吗?”小奶包突然问,偏头,微笑问,脸上尽是真诚。
虚伪!
许诺心中冷笑,他想利用她,石头,墨二哥说,你是天才,所以,你当所有人都是笨蛋么?连真诚和虚伪都看不出来?
“不想。”许诺断然回答,铿锵有力。
宁宁神色一凝,直直看她,回答太快,太绝对,他不信,她口是心非,这地狱一般的岛屿,他不信她有眷恋。
“也许有一天,墨玦也会离开这儿。”宁宁道,“你也死守不离?”
“石头,别试图去相信一些你都无法相信的事,否则,你会付出惨痛的代价。”许诺若有所思道,这圈圈套套的,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唯恐自己都不知。
他人赌这么一半的几率,也许会体无完肤,一无所有。
小奶包是多聪敏的人,一听就察觉不对,唰的站起来,眸光狠厉如刀,“什么意思?”
许诺也不是怯弱之人,微笑欣赏他动怒的薄红脸色,“你慌什么?我什么也没说。”
是,他什么也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仿佛是一种预知。
墨玦和墨晔……设了什么圈套?
“坐下。”许诺看着他,沉声说道,沙滩上,一排武装持枪男人踏步而过,宁宁的眼睛如装了一头厉鬼,“许诺,墨玦墨晔在哪?”
风度已失,惊慌跌至。
他极怒,按捺性子坐下,许诺冷冷瞥他一眼,讥诮,“自不量力,你有何资本和墨家哥哥斗?你已自顾不暇,还有闲心管他人?”
若不是墨二哥让她保他周全,她何须管他?而这个保他周全的背后还有一个意思,监视他,不许让他离开这座岛屿,不惜任何代价。
她原先还不怎么明白为何,后来查了他的背景方知为何要忌惮他,手无缚鸡之力,看不出来的第一恐怖组织的未来继承人。
这身份要是让师父知道了,许诺打赌,他立刻会变成狼群的晚餐。
小奶包冷了眸,“许诺,你从未有过关心之人吗?”
“无人关心我,我又何须关心别人?”许诺冷笑反问,神色讥诮,把玩着手上的火玫瑰,怔怔出神,微垂的眸,不见颜色。
宁宁瞬间后悔了,不该问她此般问题。
他心本极狠,他不在乎之人,生死和他无关,但许诺……好歹是女孩子,孤身一人,想必所受苦难不少,他再戳她痛处,非男子所为。
一时两人无话,四周安宁。
半晌,许诺道:“石头,你若安分一点,我保你平安,不会受辱,若你不知好歹,强硬逃离,那么,别怪我心狠手辣,这岛上,多的是让你崩溃的手段,鞭伤,实在是轻了。”
“你威胁我?”小奶包冷笑,他天生反骨,越是有难度的事,他越是挑战,这座岛屿,他闯不出去,他就不信他没法和外界联系。
“威胁你又如何?”许诺冷漠道,“石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愚不可及,从今日开始,24小时都由我全程监视你。”
小奶包为之色变,许诺无所谓起身,倏地被他抓住,她本可躲开,却没去躲,五指相触,她的手心微有薄茧,他却滑腻如脂。
许诺心生几分不悦,想要挣脱,宁宁却死命握住,“帮我。”
此生,第一次求人。
许诺眉心冷淡,手腕巧劲一转,十指分开,冰冷吐出两字,“做梦!”
程安雅受病毒之苦,每日发作两次,疼得她几乎崩溃,浑身力量抽离,太过严重时,高烧昏迷不醒,身子变得极差,她身体的免疫力被这一股病毒冲毁了。
好几次,她似能看见阎王招手的逼真画面。
也许用不了一个月,她就会命丧九泉。
死,不可怕,只是此生爱得太深,遗憾颇多,她心有不舍罢了,靠着毅力忍过一波一波苦痛,程安雅在地狱间,不停地挣扎徘徊。
路易斯欣赏够了她的狼狈,又给她注射试剂,针管刺在血管里,冰冷的温度一直透到心里,程安雅从未觉得如此难受,心脏都被针管刺破了。
她不知道是什么,她也不能反抗,她这破身子,在那几天里疼得没有一点力气,被打了试剂后,她的神经奇异的舒缓了,疼痛消失。
她知道,这不是解药,只是他为了控制她的手段。
就像是吸毒,毒瘾发作,再给毒品,再发作,再给毒品,一直循环,没完没了,知道她死亡,才能逃过这一场劫难。
程安雅心中大恸,曾经想要奋力反抗,揭开医生的隔离衣,触摸他的肌肤,她想他们统统死掉。
然,程安雅毕竟不是心狠之人,这些医生看她的眼神很恐惧,程安雅看他们的眼神很悲哀,他们也是迫于无奈,她又何必再造杀孽,一个张波,她已愧疚一生。
这双手,因愤怒而染上鲜血,她不要。
这一日她精神甚好,路易斯硬是把她拽到二楼的监控室中,给她看一副令她崩溃的画面。
那是张波,一个人在被关在密室中隔离,痛苦地卷缩身子,拼命地哭嚎,孩子的声音已嘶哑,破碎地在喉咙间漫溢,浑身上下都是因极痛而自残的伤痕。
白嫩的脸,一片惨白,正是病毒发作期间,他状若疯狂,用自己的头去撞着墙壁,血舞四溅。
她能听到骨头和墙壁撞击的声音。
一声,又一声,击碎她的心脏。
程安雅身子一个趔趄,死死地撑着书桌不让自己昏过去,好残忍的画面,她眸子睁到极限,墨色极深,手指骨节凸起,极力隐忍。
“好看吗?”路易斯轻声问,温柔地为程小姐擦拭额上汗水,喃呢如情人。
她抖得厉害,几乎站不住,她想逃离这里,却被他按住肩膀,扣住下巴,然她的视线直直地落入画面中,她即便闭上眼睛,也能听到张波稚嫩又沙哑的惨叫声……
鞭策着她!
程安雅心中住了一头魔鬼,一头名唤内疚的魔鬼,她也是一位母亲,她知道为人母的心情,将心比心,倘若里头是她的宝贝……
张波是因她,传染,痛苦,因为她的疏忽,才导致这一场惨剧。
路易斯,如果你想让我哭,那你成功了。
她快要疯了!
“解药,路易斯,给他解药,我什么都答应你。”程安雅听到自己苍白的声音,脸色绝望得令人不忍去看。
路易斯轻笑,一手扣着程安雅的腰,绿眸如魔,“什么都答应?安雅,你说的可是实话?”
“是!”程安雅沉声道,睁开眼睛,近在咫尺,她很冷静,重复,“我什么都答应你。”
“包括陪我上、床?”路易斯修长的指,滑过她的脸,笑意加深,“不悔?”
所有悲苦绕上舌尖,滚烫地疼,程安雅太过压抑,鲜血上涌,喉腥甜,她死死忍住,一个女子受辱,换一个孩子生命,有何不可?
何况,张波是她的错!
“是!”程安雅闭上眼睛,把自己的灵魂关进暗无天日的牢狱。
耳边净是路易斯的笑声,低沉,富有磁性,又带着得意,“心这么软,可怎么办才好,安雅,你不是很有骨气么?”
她沉默,骨气和一个孩子的生命比起来,太微不足道。
所以,她不要了。
路易斯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她怎会如此天真,以为他不能bo起就觉得自己安全。
“来,安雅,跪着求我,求我上你。”路易斯声音甚柔。
程安雅倍感羞辱,喉间腥甜之气大盛,红了惨白的唇。
她,微退,闭眼。
软了双膝,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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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雅心绪极不稳,张波的惨叫声在她脑海里盘旋,声声刺着她的神经,这种痛苦不亚于宁宁在惨叫对她的折磨,喉间更为腥甜了。
因极度的忍耐,她喉间疼痛难忍。
路易斯本是太过极端之人,见她顺从难免扫兴,恨不得程安雅能处处和他做对,他知道他捏住她的软肋,女人不过是女人,心太软,总是容易被心伤所扰。
他大感快意,“求我啊。”
模样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宛如九天之上肆意凌辱命运的神,翡翠绿的眸,漫溢点滴疯狂,渐渐的,到了极致,似已迫不及待要欣赏她此刻的狼狈。
程安雅本是极为隐忍之人,即便心伤过甚,疼痛难忍,她都能咬住牙关,一语不发,否则那日也受不住路易斯那么多重拳。
也因太过隐忍,情绪内敛,过于绝望痛苦的情绪在心胸爆发,气闷难忍,伤了心肺,那一口一口鲜血上涌,又被她生生地咽下去。
她只觉得喉间太过腥甜,嗓子被尖刀磨过,极是难受,最伤她的,还是张波的惨叫声。
“求你……”程安雅牙关一松,鲜血涌出,她一手撑地,身子软下来,大口大口的鲜血漫溢而出,那句话,怎么也喊不出来。
说是不要骨气,很是简单,真是要做起来,真是要人命,此般屈辱性的话,由一个女子说出口,该是多大的羞辱,她总需要一些自尊的。
程安雅心伤至极,捂着胸口阵阵地咯血,地板瞬间一片猩红,这和常年郁结的之人咳血不一样,她是悲伤太过,伤了心脉。
那一声声,似要咳出来的痛,闻者落泪,偏生路易斯无动于衷,她的惨状无关他的情绪,他只要达到他的目的即可。
“解药,你说没有。”程安雅一手撑地,一手捂着涌出来的鲜血,片刻,指缝猩红,犹记得他说此话时的决绝,是真没有,还是故意诓她?
路易斯此人行事作风,很是诡异,不能以常理推断,若他真有解药,那她来换张波的命,值得。
“你倒记得清楚,还记了什么?”路易斯冷笑,双手交剪在后,盛气凌人,“如今你有求于我,就这么一个机会,看你赌还是不赌。”
程安雅苦笑,路易斯明知,即便是要了她的命去换张波,此刻她也赌,何况是受辱。
“只要张波没事,我……”她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屏幕中一声极为惨烈的吼声,稚童的声音很细嫩,即便是沙哑至极也有几分清亮的幼嫩之气,这一声吼着极像幼兽的悲鸣。
张波猛地一头狠狠地撞在墙壁上,血舞大溅,满身是血的孩子,就这么软软地摊在地上,一地妖红,那些鲜血从他的头上,缓缓地溢出……
几乎流成河,孩子的身体如秋天的落叶般,枯萎了。
程安雅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死在她面前,程安雅目赤欲裂,路易斯似也没想到一个孩子会那么决绝,他微微挑眉……
程安雅瞬间疯狂……
“不……”女子的凄婉的尖叫,响彻这一片翠碧的天空。
海边,程安雅抱着张波,呆傻地坐着,双眸空洞得可怕,眼泪一滴一滴地落,被路易斯打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她尚且不哭,却无法不在意一条脆弱的小生命。
她求了路易斯很久,才让她把张波抱出来,近日路易斯不知在她身体里打了什么,四肢有力多了,和往常无异,张波年岁比宁宁略小,抱着他,程安雅虽有点吃力,但坚持住了。
这孩子,还未断气,残余一丝呼吸,但她很明白,他挨不过一个小时了,撞得那么厉害,他是铁了心寻死,他流了很多血,程安雅试图捂住她的伤口,不让他流,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指缝漏出妖红。
他的生命在流逝。
“张波,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程安雅大恸,哭得不能自己,她怨天怨地怨自己,她那天不该碰他,她无心,却害死了他。
“姐姐,我……没关系,你别哭……反正离开不了,早死了,也好。”张波气若浮丝,话说得也不甚利索,程安雅擦了眼泪细细地听,尚听得清楚,因听清,她心中更痛。
“姐姐,你别忘了……帮我捎信回去……”张波五指紧紧地揪着程安雅的衣摆,“A市,张司令……”
程安雅迷迷糊糊中,大震,上次张波说了一个地址,程安雅因心绪不稳浮躁,并不多想,如今一回忆,大惊,那地方,似是张公馆的地址。
A市城南的张公馆,他一说张司令,程安雅心中顿时明白了。
“张波,你是张司令的曾孙?”
“你认识我曾爷爷?”张波的身子逐渐转冷了,血还不停地涌出,他的唇角带着一丝笑,“那很好了,我不见了这么久,曾爷爷,爷爷……一定伤心透了。”
程安雅刚回A市不久,对A市的形势并不是很明朗,知道张司令是有一次,他在商界的儿子和叶琛有一笔合作案,素来桀骜不驯的叶琛对他甚是恭敬,言词之间,谦卑有礼,程安雅好奇一问才知道。
张司令是位老将军了,位高权重,是政坛赫赫有名的风云人物,黑道白道莫不忌讳三分,是当红当专的要政人物,可以说是A市权字的代表。他有两位儿子,一位从政,一位从商,从政的大儿子在政坛也叱咤风云的人物,从商的小儿子在商界的影响力也不容小觑。
可以说,张家的人挡在A市的公路上,市长都要绕道走。
她早就觉得张波这孩子不似普通人家长大的孩子,文雅有礼,落落大方,这么小的年纪能有这样的教养,家庭力量不可小觑,只是没想到……
如此的厉害。
张波失踪一年多,张家出动黑白两道的力量搜寻,一直没有放弃,程安雅对此事并无耳闻,因为张家和叶家的生意往来不算太频繁,张家的家事她知道不多。
她只知张家兄弟很团结,共进退,所以张家的权,放眼A市,叶三少及不上。
程安雅根据已有的记忆回想,张司令膝下有3孙子,4孙女,可曾孙这一辈的,张波是长曾孙,在家里定是备受宠爱。
路易斯,好大的胆子,连这样背景的孩子也敢拐来。
“张波……”程安雅心知他将要去了,心口更是难受极了,这样背景下的孩子,前途一片光明,不管从商,还是从政,他一生都会顺利,功成名就。
这孩子的性子又是甚好,可惜……
“我会转达的,你放心,我会帮你转达的,到时候,我亲自去张家领罪。”
路易斯,他琢磨着不知道这孩子的背景,底下人办事,又是训练选材之事,不用事事都通过他,程安雅暗暗落泪,张波倒平静。
这么年幼的孩子面对死亡如此坦然,这和他温淡的性子有关,但更多的来自于这一年多来地狱般折磨,每天都有人死亡的恐惧。
他是看淡了。
“真好,这么久了,第一次有人抱我……终于结束了……”张波笑着,轻声喃呢,“终于……结束了……”
尾音已淡得听不见,紧扣着她衣摆的五指松开,软软地落在沙滩上。
“孩子,你累了,好好地睡吧,你的灵魂会回到A市的,回到你家人身边,别怕……一路走好。”程安雅眼泪滚滚而下,面对死亡,她太过无力。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断气,感受着他的身体变冰冷。
其实,张波他不想死的,虽然很累,很苦,可他并不想死,他若寻死,多的是办法寻死,他只是迫于无奈了,想起这孩子唇角的笑容,程安雅大恸,痛哭出声。
如果可以,她会宁愿让宁宁代替张波,克尽孝道。
这一切,都怨她。
程安雅心口宛如被人挖了一块,又咳出点滴鲜血,头阵阵巨痛,恨不得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只是梦一场,只是梦一场……
可现实是那么的残酷,逼得人不得已勇敢地站起来,程安雅比谁都明白,死去的人死了,活着的人,磨难还在继续,路易斯,因果循环,你会有报应的。
因张波是染了病毒死亡,岛上人人忌讳莫深,丢在海里随海浪吹走,不知飘去何处,她说什么也不愿,程安雅亲自把张波火化了。
程安雅把他的骨灰小心翼翼地装好,封在瓶子里,连同张波手上那一枚湛蓝色的宝石戒指一同,放到她房间里,路易斯还不至于连一瓶骨灰都容不下。
程安雅经此一事,整个人七魂如掉了六魂,人变得沉静了,终日坐在窗边,看起伏的海水,脸色一片木然,路易斯几欲以为,她会疯了。
可她熬过来了,身体大损,多半时候,缠绵病榻。
路易斯偷鸡不成蚀把米,甚怒,不管他多么疯狂地拍打,嘶吼,程安雅始终不给他一点反应,他每次一来,总会疯狂大喊大叫一番,程安雅便会一身伤痕。
心理和生理都有严重的创伤,程安雅的身体迅速消瘦下去,巴掌大的脸蛋上,那一双眼睛大得惊人,可也空洞得令人不忍去看。
另外一座岛屿上,夏日凉风大吹,叶薇学得乖精了,鲜少再去惹墨玦,收敛她的爪牙,开始走淑女路线,撇开她现在浑身无力,受制于人,外加不去想她三哥一家的情况,叶薇觉得这日子过得还算是滋润。
墨玦此人性情诡谲,喜怒不形于色,唯独对叶薇能有几分真性情,会怒,会吼,会砸杯子捶桌子,叶薇倒是很喜欢逗他,既然注定已是囚犯,硬碰硬已是僵局,她就试着走别的路线,在一条不归路上走到黑一贯不是叶薇美女的风格,她更喜欢多方挑战。
她性子不喜静,墨玦偏喜静,叶薇总不会如他所愿,他防她防得很紧,他知道不管他怎么绑着她,叶薇总有法子挣开,墨玦干脆就把她关在什么都没有的地下室。
门,还是密码锁。
叶薇尝试过解码,但很悲哀的是,每次都差不多到时候,墨玦他就回来了,她觉得墨玦是故意玩她,掐着时间回来的,不然怎会此般准确。
于是他在的时候,叶薇便不让他清静,一直在他耳边吵个不停,叽叽喳喳地套话,这些手段她用得很巧妙,但墨玦也不是省油的灯,棋逢对手,叶薇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知道的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她不感兴趣,在这海岛上过得不知外界情况的日子,叶薇终是烦躁了,情绪低沉,淑女路线又走不通,她走悲情路线。
墨玦很享受和叶薇相处的这段日子。
他觉得这女子的脸部表情很丰富,上一秒她还笑眯眯的,下一秒又能冰冷肃杀,偶尔柔情似火,眨眼间又是狠戾无情,他觉得很新奇。
对墨玦这样的面瘫来说,他觉得这么连续换表情实在是一种高难度的动作,他一直暗暗观察叶薇的表情。
他知道她一直想要出去,一直想要知道程安雅和程宁远的下落,但他不告诉她,虽不喜他们占据她太多心思,但很喜欢她琢磨着心思和他较量。
这样代表,她有在想他,琢磨他,很不错,很好。
因她一句日后我侄子有个三长两短,今生我叶薇和你势不两立,他迫不得已,特意去让许诺照看程宁远,那对母子占据她太多心思,他倒想一掌劈死他们一了百了,但却做了蠢事。
那日回来,墨晔问,去哪儿了。
他诚实回答,哥哥骂他得了失心疯,嗯,也许,有点,但还不够,他一个人失心疯没意思,要疯,大家一起疯。
“大白,让我出去透透气行不行?”叶薇软着声音央求着,大白是她新给他起的外号,墨玦美人她叫腻了,看外面阳光多好啊,最主要是她知道,楚离一定会透过卫星找她们,一旦有机会在阳光底下,被扫描的概率要多一些,起码比躲在屋里要强。
“不行!”墨玦断然拒绝,“楚离在用卫星找你们,你以为我们不知道。”
“靠!”叶薇不禁大怒,拎起桌上一个杯子狠狠地砸向墨玦,被他风轻云淡接住,又放了回去,叶薇怒极,“你是不是第一恐怖组织的间谍啊,这种事你也知道。”
墨玦一身诡谲,静默,半晌道:“因为楚离发出命令的时候,我看见了。”
他正巧在监视着第一恐怖组织的顶级机密主机命令,卫星搜索一启动他就知道了,但他还有法子,让这几处岛屿,神不知鬼不觉地划分在扫描范围外。
他觉得这个消息要是告诉叶薇,她一定又要发怒了,不让她出去,只是希望两人多在一处相处,不想去外头,他讨厌,所以找了一个借口。
叶薇感慨着网络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墨玦估计把第一恐怖组织的军用系统都控制了,说不定还能模仿楚离和黑J,杰森的口气下命令,真是太可怕的。
“你乖一点。”墨玦冷冷地道,情人间的喃呢和温柔话音由他出口就变了模样,和温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一个春,一个冬。
差得甚远。
叶薇很无奈,出去走一趟对她来说,已经变得这么艰难了,困于囹圄的感觉,真她爷爷的糟糕,这辈子唯一一次,绝不会有下一次了。
什么办法都用尽了,都不管用,到底他吃什么呢?似是软硬都不吃的。
叶薇倏地妖娆一笑,好吧,美人计就美人计,她媚笑着过去,搂着墨玦的脖子娇滴滴地说,“大白,植物不晒阳光都会死,何况是人,我真的闷坏了,你带我出去走一走行不行?反正有你跟着,我现在一点攻击力都没有,你也太不够一丝了,这么防我做什么?”
墨玦紫眸一片深沉,冷了颜色,“叶薇,别对我耍心机。”
他极不喜欢。
丫丫的呸,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自己对我耍心机怎么没说?叶薇一肚子闷火没处发泄,但她没笨得去挑衅墨玦,那绝对会死得很难看。
“耍心机怎么了?偶尔来点小心机这才是情趣,懂吗?”叶薇在他耳蜗处吐气如兰,甚是诱惑,“我要是死死板板,你还看不上眼呢?是不是啊,大白。”
每次叫他大白他都很不高兴,但却诡异地没有纠正她,叶薇叫着叫着也习惯了。
“不准!”墨玦维持原判,不为女色所惑,一张平板的脸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紫眸一片深沉,看不出一丝情绪来。
叶薇在他大腿上磨蹭着,修长的手指挑逗墨玦突出的喉结,笑得如狐狸精转世,魅惑苍生,“大白,说准了。”
“不准!”
“准了!”
“不准!”
“你奶奶的……”叶薇风度全失,勾着墨玦的唇就亲上去,狠狠地吻,不算是吻,已算是咬了,贝齿在他红唇上咬出一丝咸。
流了血,有了印记。
墨玦本是无动于衷,叶薇上下其手,点火的手调皮地在他身上游走,掐着他的腰一拧,墨玦紫眸由温水转沸,紫眸如燃起一簇花苗,燎原燃烧。
白玉般的脸,浮上潮红,叶薇磨蹭,妖精地笑,“准了!”
“不准!”一片意乱情迷,墨玦的理智却很清晰,灼热的眸盯着她的两片樱唇,火光四射,扣着叶薇腰间的手,劲度加大,她感觉疼了,他准掐出淤痕来了。
“靠,你XXXOOO的,你怎么比苏曼还难搞。”叶薇忍不住发飙,想当年,她追了苏曼一年无怨无悔,什么招数都用上了,苏曼这丫的目不斜视,太过分的时候还会清清嗓子告诉她,她给挡路了。
反观这位仁兄,那是什么态度,送上门去让他啃他很不客气地亲,说话却滴水不漏的,真真令人恼火,被占了便宜没得到好处让叶薇很不甘心。
墨玦的眸,顿时杀气四溅,“你这样对待别的男人?”
“笑话……”叶薇正想说,能让她这么费劲的就你丫的老大一个,但看他这么凶神恶煞,阎王绕道的摸样,她笑了,心中的不快不翼而飞。
“奴家当年还脱光了洗白白去给人暖被窝呢。”叶薇脸上硬生生地挤出几抹娇羞来,要多逼真就有多逼真,这眸光,极像回味无情。
墨玦大怒,一掌拍在手边的茶几上,顿时茶几碎裂,散了一地,杯瓶滚落一地,清脆作响,男子的脸,黑如泼黑,紫眸住了一支厉鬼,倏地五指张开,狠狠地掐在叶薇的脖颈上。
他手劲很大,叶薇细嫩的脖子被掐住,一时呼吸困难,墨玦忒狠,几欲真要把她掐死,眸中风暴加剧,“说,苏曼是谁?”
叶薇笑,风姿卓绝地笑,闭着眼睛不说话,墨玦,你真下的了手,你就再重一点,如感应到她的想法似的,墨玦加重手中力量,眸中厉鬼狂舞,当真就想这么掐死她。
她死了,他就解脱了。
无需为谁,患得患失,无需为谁,如火焚心,墨玦,还是墨玦,一切如黄粱一梦,梦醒了,曲终了,人也散了,就当她在梦里来过一回。
狂怒,加剧,风暴,扬起,墨玦心中住了一头魔。
叶薇,叶薇,初见她,她小心翼翼地在房间里查探,侧脸带着一股孤傲和霸气,他暗忖,女子能有此胆量的,不多,再见,她一反霸气,笑得妖娆,他心生不喜,这女人,太过妖了。
下水道里,一场互殴,他下得遍体鳞伤,她太不逊,很惹人生气,不教训是不行,那会还没意识到,他想要她。
而海边……毫不犹豫迎了她一枪,她周全,他很开心,同时也觉得怒,此女太狠,当真不留情,子弹差点要了他的命,可他自手术台醒来。
问哥哥的第一话,竟然是她是否有事?被哥哥狠狠地削了一顿。
哥说,此女不能留,必杀!
他冷漠的眸,有不可错辨的杀意,一旦缠上感情,万劫不复的,会是他,哥是担心了,他平板回应,她的命,他来取。
不容他人插手。
然,若真能下手,她早就死了,墨玦第一次明白,她是他的无可奈何,动不得手。
此刻,听闻她曾在别的男人面前如此绚烂过,唤醒他心中的魔,杀气狂飙,只想杀了那男人,强烈的占有欲,把他推到悬崖边缘。
情,的确动不得,他讨厌情绪为他人起伏,更讨厌因感情把自己置于危地。
杀她,是找回他唯一的方式。
可是,叶薇苍白的脸映入瞳眸,墨玦五指,一根一根地松开了……
舍不得!
可恶!
叶薇身子一软,扶着墨玦的肩,大口大口地呼吸,墨玦他,刚真想杀她,狠厉的眸,杀气四溅,她不会错认,吃个醋能吃成这样,他也真极品了。
咳嗽,一声喟叹无声无息滑出双唇。
叶薇,百转千回。
扬首,已恢复妖娆女子,掩饰眸中真实情绪,“大白,你真想杀了奴家啊?你舍得?”
墨玦厉色未褪,沉沉问,“苏曼是谁?”
“苏曼啊……”叶薇拉长了声音,笑得风华绝代,“你不是很强么?怎么没听过苏曼呢,阿拉伯苏曼,武器研究专家,病毒制造专家,812TYTR病毒的原作者,一夜之间亚瑟海生物无存,这么响当当的人物,你会不晓得?”
“我要杀了他!”墨玦冰冷道,透出一股独霸,苏曼是吧,他记住了。
“你可要小心哦,苏美人是出了名强悍,奴家当年在阿拉伯追了他一年多,宽衣解带,伺候得他服服帖帖的。”叶薇笑。
“住嘴!”墨玦大怒,扯过叶薇,狠狠地堵住这张恼人的嘴。
叶薇轻笑,去查吧,墨玦,只要你去查苏曼,他们就有救了,宁宁不见了,这是多大的事,第一恐怖组织怕是乱了套,他能操纵卫星避开岛屿,他像第一恐怖组织发出信息可以掩藏行踪。
可他去查苏曼……呵呵,那就不一定了,妒意冲昏头脑的男人,多能露出马脚。
不能说她太算计,只是……墨家兄弟太过滴水不漏,她别无他法。
苏曼和宁宁那是什么关系,多铁啊,不会袖手旁观。
高手过招,她就不信,墨玦他真能一点马脚也没有露,这不符合常理。
丫丫的,楚离,你这一次太菜了,老子出去后第一个揍扁你。
迷迷糊糊地琢磨着脱身之计,墨玦知她不专心,大怒,在她唇上狠狠一咬,叶薇默哀,流血了,巧合了,他唇也破了,那就半斤八两吧。
这男人的妒意,真奶奶的可怕。
“你囚禁不了我一辈子。”叶薇笑着,霸气优雅,“大白,你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我无需囚禁你一辈子。”墨玦沉声回答,“只要哥……”
他顿了顿,不再说话,叶薇算明白了,墨家兄弟,说话的是墨晔,她对墨晔的印象不深,只觉得他很冷漠,深沉,但很疼爱弟弟。
有慈兄,必定有孝弟,墨玦这人诡谲莫测,但很听墨晔的话。
“那你准我出去走一走,又何关系?”
墨玦沉默,不语,沉沉看叶薇,叶薇轻笑,回视,并无波动,半晌,他道:“准了。”
叶薇大喜,笑得灿烂,墨玦紫眸很深,算了,允了她一回,关系不大。
“我还是会杀了苏曼。”墨玦口气狠厉,叶薇笑,这和她已无关系,苏美人岂是那么容易杀的,墨玦你也太自负了。
久不见阳光,一晒暖烘烘的,很是舒服,墨玦死死牵着她,叶薇也没反抗,视线不由得飘向另外一幢别墅,不知十一如何了。
墨玦牵着叶薇,手劲有点紧,叶薇很想甩开来着,为什么呢?这兄弟的力度不是一般的大,她的手指都要让他给掐坏了,但最终是什么都没说。
让他牵着。
阳光明媚,沙滩洁白,海洋清澈,怎么看这座岛都很美,她瞧了瞧身边的男人,如果不看他们背景和关系,但看两人,保准了所有人都会认为他们是一对相爱至深的情侣。
牵手漫步沙滩,很浪漫的感觉呢。
叶薇的心口有片刻的温软,大白,大白,你有时候真的很白,就是不知道真白,还是假白,她尚不信他,这就是他们的问题所在。
“大白,你为什么要为路易斯工作?”
“不是!”墨玦实事求是,“我听哥的。”
那你哥听谁的?叶薇怒,你这丫的回答和没回答有什么两样?海边没有游艇,多半会有小型停机坪,如果她和十一能够……
现在这身体,也普通人还不如,走进几步就不行了,累得慌,可有一件事让她很玄幻了。
墨玦似乎也是一愣,眉梢挑起,他们两在海边散步晒太阳,竟然看见墨晔和十一……
两人坐在沙滩上,状态有点亲密,墨晔虽没什么表情,十一也没什么表情,但这气氛,怎么看都有点……很暧昧,很和谐啊。
“冰块对冰块?”叶薇仰头看天,今天阳光很灿烂,很好,可为什么会有一种很……天翻地覆的感觉呢。
我的十一,你丫的堕落了?竟然也用美人计?
墨玦看叶薇,叶薇看墨玦,他们两人有奸情,那是谁都知道的事,但墨晔和十一么……
玄幻了,玄幻了。
叶薇转而怒了,“靠,为什么你哥能带十一出来晒太阳,你不肯带我出来?”
不公平,不公平,这是歧视待遇,她要上诉。
叶薇一出生,墨晔回眸,十一也回眸,四人打了一个照面,竟然都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哥。”墨玦先是出了声,墨晔嗯了一声,眸光扫过那两人紧握的手,色微沉,叶薇冷笑,特意脚一软,墨玦伸手把她抱入怀里。
“十一啊,奴家可真是意外呐。”叶薇在墨玦怀里,笑了。
十一素来无表情,她想走过来,被墨晔一手拉住,两块大冰山发力,顿时天昏地暗,白雪皑皑,叶薇很形象地抖了抖,墨玦垂眸,“冷?”
叶薇怒,你丫的懂不懂什么叫冷幽默啊。
“大白,你的爸妈一定很伤心。”为毛会生出两个变态儿子呢,“你说冰山对冰山,谁的功力高一点?”
“我哥。”墨玦公私不分地认为,他哥是最强的。
“呸,铁汉还绕指柔呢。”叶薇反驳,当她家十一是吃素的?
“她不温柔。”墨玦更实事求是了,叶薇默,你家哥哥觉得我家十一温柔就可以,两人旁若无人的讨论,那边那对有人不满了。
十一,“薇薇,闭嘴!”
叶薇笑吟吟的,“区别待遇啊,大白他哥,你什么时候能好心放我们走?”
大白他哥?
墨晔冷眸一挑,扫向墨玦,墨玦竟面无表情,默认了这个称呼,墨晔眸一沉,冷哼,“出息!”
叶薇笑勾着墨玦,“大白,你哥骂你没出息。”
十一暗地摆了一个手势,叶薇笑得更甜了,果然,牺牲一下自己出来是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情,只要她和十一见面了,很多事就好办了。
墨晔冷声说道:“回去!”
叶薇妖娆地笑,“大白他哥,你和十一能出来走一走,我和大白为什么不能出来,你搞特殊啊?”
墨晔眸光一沉,扫过墨玦,墨玦道:“我带她去另外一边。”
不碰面不就没事了。
墨晔眯起眼睛,微怒,墨玦扯着牵着叶薇调头,十一冷哼,“你就这么怕我们见面?没出息。”
“闭嘴!”墨晔冷喝。
十一冷笑,顿时海边冰霜满天,冰山碰冰山,那是雪崩。
“你别去惹我哥。”墨玦警告道。
叶薇却想着另外一件事情,一时抿唇不语,十一和墨晔什么时候有一腿了,发展还挺快的,想到十一的手势,叶薇心情顿时大好。
走出这儿,不是问题。
脚下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墨玦赶紧抱着她,“你做什么?”
叶薇不理会他,踢了踢脚下,“这是什么?”
一扇地门,她踢到铁环了。
“地下酒窖。”墨玦冷声道,叶薇眸光一亮,“我要喝酒。”
地下酒窖下,温度很低,不算很大,却藏着一百来瓶朗姆酒,叶薇暗自惊奇,墨玦解释,“这是一名做生意的商人沉船后到了孤岛,刚好看见这个地窖就藏了货物。”
“看来是有些年代了。”叶薇伸手想去拿,微有不适,墨玦算是好心,给她定时解药,不似前几日那么难受,但还有点疼,手没力气。
“你喝酒做什么?”
“反正无聊!”叶薇挑眉,微笑,“你不喝?”
墨玦摇头,叶薇干脆抱起两瓶朗姆酒,“我要喝,拿回去泡海带吃,干巴巴的太难受。”
墨玦只是蹙眉,没什么意见,两人上来,好巧不巧又碰见十一和墨晔,墨晔眉心一压,“你们在干什么?”
“我要喝酒,你有意见?”叶薇冷哼。
墨晔看墨玦,墨玦摇摇头,他眸中戾气稍减,叶薇朝十一说道:“反正我们难得当一次阶下囚,十一,过来一酒方休。”
十一倒是想,可眼前的情况,哪儿容得她一醉方休。
墨晔不可能会让她们靠近。
叶薇觉得,她们四个的气氛有点度假了,这像是绑架和被绑架的关系么?乱套了。
四人保持着一前一后两米的距离走,叶琛暗忖着,这也许是她们唯一的机会,十一也想着同样的问题,可是,薇薇没有战斗力,她一个人斗不过墨家兄弟。
“麻药对你没用?”沉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叶薇背脊一凉,暗喊了一声糟糕,回身就见墨晔和十一打了起来。
“大白,你哥也太敏锐了吧?”叶薇绝望了,这一次凶多吉少了。
墨玦紫眸深沉,无视那边打你死我活的两人,“你也没事?”
“老子要没事,你以为我会站着吗?”叶薇怒,她和十一体质不一样,十一幼年是以毒养身,刚开始的时候异常的痛苦,可后来,不管任何毒素对她不再管用,都会被她的血液溶解。
就算是毒品对她都没用。
可以说是百毒不侵。
刚刚就是在告诉她,等待时机,她能瞒着墨晔这么久不容易,没想到功亏一篑了。
墨晔,这丫的,也太……
近身肉搏,本是十一的强项,身上暗器早被墨晔搜刮完毕,只能空拳赤脚,但她和墨家老大的身手当真是有点距离的。
来回过几十招,叶薇就看明白了,墨晔和墨玦是一个档次的,她和十一是一个档次的,她不敌墨玦,那么十一也不敌墨晔。
但十一的临场应变比墨晔强多了,墨晔身手虽强,但实战经验远不如十一,所以十一取巧,墨晔一时也奈何不了她。
墨玦紫眸一沉,五指张开就要抓向十一,叶薇一急,一个墨晔已是难缠,再加一个墨玦,十一必败,她一急,抡起朗姆酒,也不顾手臂疼痛。
酒瓶砸向墨玦的后脑勺。
哐啷一声,墨玦对叶薇本就不设防,砸个正着,酒液顺着头发,流了一面,流进墨玦的双唇中……
“该死的,小玦!”墨晔大急,也顾不上十一了,冲了过来,墨玦缓缓地回身看着叶薇……
那眸光,说不上来的诡谲。
他一头酒液,顺着脸颊眼睛,好多都滴入唇间……
叶薇被他看得心口狂跳,倏地,墨玦嫣然一笑,“老婆……”
叶薇风中凌乱了……
墨玦倏地扑过来,抱着叶薇一直亲,如一个孩子般,“老婆,老婆……”
叶薇再一次,风中凌乱了……
十一也抽搐了。
墨晔一张脸,沉得如魔鬼。
“大白?”这个真是大白?真是墨玦?
瞧瞧他,笑得很甜,白玉般的脸很纯真,紫眸一片清澈,一看就是那种容易扑倒的小绵羊。
“小玦,过来!”墨晔沉声道。
墨玦抱着叶薇不撒手,“你是谁?我要我老婆,不要你。”
这个世界玄幻了!
饶是十一这么冷静的人,一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叶薇是何人,很快就绽放出老公我很爱很爱的深情神色,食指笔直指着墨晔,硬生生地挤出两滴眼泪,“大白,老婆被欺负了,给我揍他,往死里揍!”
334
墨晔的脸一下子阴了,深沉四海的眸掠过阴鸷,沉沉地锁在他弟弟纯真的脸上,拳头握紧,沉声道:“小玦,给我过来!”
冷厉之音,如魔,墨晔的眸,黑如泼墨,寒若冰霜。
十一唇角噙笑,观战,叶薇这反应也特快了,似有好戏看了。
墨玦看了看墨晔,又看看叶薇,粉嫩的唇勾起,疑惑,“老婆……”
叶薇秀出她被墨玦打伤的手腕,铁莲之伤虽然好了,但伤口没有全部愈合,叶薇童鞋早就在眨眼之间挑起伤痕,鲜血淋漓,只见她声带哭音,“大白,老婆这伤口一个月了还在流血,都是他打的,好痛好痛……”
十一抖了抖,还好痛好痛,她亲眼看见她弄出鲜血眼睛都不眨一下,再说,薇薇,你这口气也忒令人发酥了。
墨玦捧起薇薇的手腕,嫣红的唇嘟起,呼呼地吹,“老婆不痛,不痛,大白呼呼,呼呼哦……”
墨晔也抖了抖,咬牙切齿,你个没出息的笨蛋,这种白痴行为也做得出来。
怒气狂飙,恨不得一掌劈了墨玦。
叶薇看着墨玦,近在咫尺的他似乎全变了一个摸样,上一刻还狠厉如魔,这一刻却纯如天使,一个人气质变了,整个人都变了。
墨玦潋滟的紫眸中,盛满了疼惜。
叶薇真觉得,玄幻了。
这世界什么都变得浮云啊浮云,墨玦细细地擦着她手腕上的血迹,小心翼翼如这是他最疼惜的珍宝,舍不得有半点损伤。
“大白,老婆好痛,你去揍他,帮老婆报仇,不然老婆会一直痛,一直痛,会痛死的。”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但物尽其用是叶薇美女一贯的原则。
“好,老婆等着,大白这就给你报仇。”墨玦轻缓地放下叶薇的手,眸一扬,戾气大盛,扫向墨晔,似乎又变成了诡谲狠厉的墨玦,“伤我老婆者,死!”
紫眸阴戾,五指张开,高大的身子迅捷如电,扑向墨晔,二话不说,连连出掌,夹着凌厉的霸气,百里肃杀,墨晔迎掌相迎,大怒,“你个笨蛋,我是你哥哥。”
“伤我老婆,老子我也打!”墨玦出手,毫不留情。
“小玦!你他妈的给我醒来。”
墨晔又急又怒,只能和他过招,心中怨极叶薇,这小丫头片子,竟然能想出这么阴损的招。
“大白,揍他,揍死了也没关系。”叶薇大喊,为她家老公助威,墨晔墨玦是一路身死,她纯属是怕她家大白被墨晔给说动了。
十一戳了戳她的臂膀,凉凉道:“这事你也干得出来?不心虚啊?”
“心虚什么?”叶薇理直气壮反问,“他自投罗网我要放过他我就是笨蛋,大白加油,使劲打……十一,你说叫老公效果是不是好点?”
十一,“……”
她虽已习惯叶薇的彪悍,但还是感到无语中,深深为墨家兄弟默哀,叶薇妖娆地笑,“十一,你还愣着干什么,不去帮忙?”
墨玦和墨晔打得难解难分,两人是双胞胎,容貌像了十足,身手是一个师傅调教出来的,也像了十足,如同本尊和影子打架一样,分不出胜负来。
可若是再加入一个十一,墨晔他绝对败北。
“我还不如去找直升机。”十一说道,叶薇挑眉,“把墨晔打趴了,还怕找不到直升机?”
十一,“……”
叶薇挑眉,似笑非笑地睨着十一,“十一,你对墨家老大有意思?”
“没有!”十一断然否认。
墨晔一个闪神,被墨玦打中肩膀,一阵剧痛,他闷哼一声,如电的眸光狠厉扫向十一,还不等他缓过神来,墨玦第二拳又到了,墨晔因闪神,一连被墨玦打了好几拳。
十一面无表情,对他阴狠的眼神视若无睹,看他挨揍,更是淡定。
叶薇看墨晔,又看十一,笑意不明。
这出戏真是越来越精彩了。
谁都逃不过。
墨玦狠起来,那是六亲不认的主,何况这会儿他不认爹不认娘不认哥哥,只认老婆,这拳头打得要多重就有多重,墨晔唇角溢出点滴鲜血。
“大白,再使点劲,把他打趴!”叶薇笑,墨玦领命,脚下一扫,险险地擦过墨晔的小腹,兄弟两又扭打在一起,墨玦占了上风。
十一继续无语中,就这么兴风作浪看人家兄弟阅墙,这事也就叶薇能做得这么自然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叶薇问。
“崇拜你的表情。”十一难得开个玩笑。
叶薇笑了笑,实事求是,轻声道:“打架,不问过程,端看结果,有时候卑鄙是必须滴。”
十一,“真是……高见。”
墨晔毕竟疼墨玦,为了弟弟在沙滩上能丢了枪械,不惜送命,哪会真的用全力和墨玦打,可墨玦不一样,你把我老婆打出血了,我非打死你不可。
两人这心态就不一样,自然动起手来,一个用全力,一个才七八分力,效果很不一样。
“shit,小玦,你老婆是你自己打的,你找我干什么?”墨晔一巴掌就扇过去,墨玦因他的话一愣,手下一顿,没来得及防守,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墨晔那是多大的力气啊,一巴掌就把他扇出血来,脸颊高高地肿起来。
墨晔他自己也是一愣,叶薇脸上一阵灼热,好似自己被人打了一巴掌,心中那个叫气啊,“大白,你别听他妖言惑众,明明是他打的,大白这么乖,怎么会打老婆呢。”
墨玦眸中戾气又盛,“对,我不可能会打我老婆,我要打死你!”
话音刚落,发狠地朝墨晔攻来,墨晔哪敢轻敌,越打越退,叶薇暗道不好,正想追过去,却见墨玦一声闷哼,墨晔的身影迅速闪来,狠厉地扫过叶薇,又沉沉地落在十一脸上,片刻就闪身,消失在沙滩上。
“大白,你没事吧?”叶薇也不管墨晔去哪儿了,她本来就没那意思让墨晔死,十一要是对墨家老大有意思,死了就不好玩了。
墨晔很了解墨玦的招数,要下手牵制他很容易,端看他舍不舍得。
“没事。”墨玦动了动麻痹的手腕,墨晔终究是留了余地,墨玦下一瞬间又变成纯良的哈巴狗模样,长臂一展,抱着叶薇,“老婆,不痛了哦,大白打他了。大白在给你呼呼。”
看着此般墨玦,叶薇这才产生一咪咪点的内疚来,好像是有点过分了哦,她现在就是个拐卖白雪公主的坏后母,不过……叶薇上上下下把大白瞅了遍。
这丫的就是变成白痴也不是什么白雪公主。
十一看着墨晔消失的方向,丢下一句,“薇薇,你们待着,我去找直升机。”
墨晔恐怕会毁了交通工具,还不等叶薇回答,她迅速往墨晔消失的方向而去。
“老婆,你看着我做什么?”墨玦纯真地问,及肩的长发垂下,紫眸潋滟,一泓清水,澄澈的,纯洁的,童真的……美丽得不可方物,这双一双没有经过世俗污染过的眸子。
叶薇不得不敬赞起造物者的神奇。
“看大白漂亮啊。”叶薇轻笑,任由墨玦抱在怀里,她不禁端详着他,总觉得有点奇怪,又说不上来,不就是一个酒瓶么?
怎么就换了一个样子呢。
墨晔肯定是知道为什么,但他不会告诉他,叶薇一瞬间心思电转,该怎么物尽其用呢?
“老婆,大白要呼呼……”她正想得出神,就听耳边一身软音,墨玦那双紫眸有点润泽,左边脸颊高高地肿起,那摸样有一种纯真的可怜。
“大白好痛痛,老婆给呼呼。”
叶薇,被雷得内嫩外酥了,他被打中一枪也没见他吭声,怎么就这么点痛就要呼呼了,而且,呼呼……她囧,这是三岁孩子说的话吧,而且……他这样子,好像她不给他呼呼他就要哭了。
叶薇,真被雷得不轻。
墨玦大大的紫眸可怜兮兮地看她,叶薇吞了吞口水,难得温顺地给他吹一吹,“不痛,不痛了哦,老婆给你呼呼。”
瞧,她都变白痴了。
“舒服,老婆真香。”墨玦纯洁无暇地把脑袋往叶薇的胸口磨蹭,“娘子好软,好香,大白好喜欢。”
你丫的色胚!叶薇磨牙,这豆腐吃得真他爷爷的顺手,可问题是他竟然一脸纯洁的摸样,真的很令叶薇无语。
“大白,你怎么喊我老婆?”叶薇很好奇,他们两顶多也就是有点小暧昧吧?
“你本来就是我老婆。”
“谁说的?”
“我说的。”
叶薇,“……”
墨玦倏地抬起眸,眸光很纯,有一丝丝的恐慌,“老婆,你嫌弃大白吗?你不要大白了吗?老婆不要抛弃我,大白会很乖的。”
说着说着,眸光竟然有泪。
叶薇,又被雷了。
眼看墨玦真要哭了,叶薇有点坏心地想着,不知道这丫的哭起来是什么摸样,难得一见的情景呢,要是有个照相机拍下来真不错。
她想是这么想着,可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抱着墨玦,轻轻地拍着墨玦的背脊,柔声道:“大白乖,老婆不会不要你的,乖一点,不要哭,你要是哭了,老婆就不要你了。”
“嗯嗯,大白不哭。”墨玦开开心心地抱着叶薇,似要把她揉到骨血里,那叫一个兴奋啊,纯纯的音色都带着几分轻快,单纯的快乐。
墨玦很显然就把他老婆当成天了,老婆说的都是圣旨。
叶薇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在说什么啊,他一个人变白痴了,她也变成白痴了不成?明明不是这么想的,怎么说出来的话就变了样子?
叶薇美女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口不对心。
懊悔啊,懊悔。
只不过,这个小白痴到底什么时候会恢复呢?恢复之前得好好把他当枪使,对付路易斯去,叶薇阴暗地琢磨着,有这么一个送上门的油菜花老公,她不利用她就不是叶薇。
“老婆,大白还痛痛。”墨玦揉着他的脸颊,一片灼热的痛,墨晔的了一巴掌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受得起的,何况墨玦还是细皮嫩肉的。
叶薇暗自把墨晔骂了好几遍,伸手帮他揉揉,这不是叶薇的作风,不过她手脚好像管不住似的,叶薇也觉得很无奈,面对这样的墨玦,恐怕哪个女人也受不住吧。
原来自己还是有点温柔细胞的,叶薇暗忖着。
“不痛了,下次见他一次揍一次,知道吗?”叶薇交代。
墨玦乖巧地点头,“嗯,知道了,老婆给大白亲亲。”
叶薇一顿,靠,丫的你得寸进尺啊,当姑娘真是你老婆不成,不过她更郁闷的是,她还没想完呢,扶着墨玦的肩膀跪在他身前,吻着他肿起来的脸颊。
靠,她一定是鬼上身了。
“不痛了,老婆给你亲亲。”叶薇柔声道,墨玦快乐地偎依在她怀里,他觉得他的人生圆满了。
叶薇叹息,这小白痴。
“大白,给老婆解药。”叶薇说道,这是最关紧的,没了解药,她很不方便,被欺负都不能还手。
“什么解药?”墨玦很迷茫。
叶薇磨牙,顿了顿,“你哥哥给我打了麻药,记得么?”
墨玦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很茫然,不记得了。
叶薇有种不好的预感,忐忑地问,“那你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大白。”
叶薇,“……大白?”
“老婆你不是叫我大白吗?难道我不叫大白?”
叶薇哑口无言,若不是看他一脸纯真的样子,叶薇严重怀疑这家伙绝对是扮猪吃老虎,丫的,这也太玄幻了吧?
“不是,你是叫大白。”叶薇果断说道,为了防止墨玦这个名字勾起他的回忆,叶薇自然会顺着他的话说。
“老婆,大白还有点痛痛,还要亲亲。”墨玦非常纯洁地秀出他红肿的脸蛋,凑在叶薇面前来。
叶薇无语问苍天,亲了好几口,她顿时火起,捧着墨玦的脸蛋对着他的唇亲下去,很狠,很猛的力度,这是叶薇早就想做的事情。
碍于墨玦实在太彪悍,定力又太好,一直没机会下手。
她敢打赌,墨玦此生肯定只有吻过她一个人,这个想法让她心情大好。
好一会儿双唇才分开。
叶薇气喘吁吁,片刻才缓。
“那你记得什么?”
“你是我老婆!”
“还有呢?”
“你是我老婆!”
叶薇,“……靠,他奶奶的。”
墨玦瞬间红了眼睛,紫眸一片水汽,“老婆,你好凶!”
335
程安雅自张波死后情绪一直低沉,路易斯的手段,她是怕了,暂时不想去惹她,不然在她身上用什么手段,她都预想不到,她是怕了。
疼痛对一个人的伤害远远要比自己想象的要深刻得多,不管意志多么坚强的人,都忍受不了持之以恒的疼痛折磨,疼痛会让你的意志大打折扣,这也是为什么会有逼打成招这个词。
程安雅很明白这个道理,既然她不想死,那就别去惹路易斯,起码她还能过几天快活日子。
身上的病毒,并没有那么折磨人了,路易斯给她打了缓解药,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成分,可她知道,这东西会让她上瘾,因为等到发作的时候,一次比一次要疼,而一打那些试剂,一次比一次要舒服。
程安雅暗忖着,这病毒多半是带有毒瘾的,路易斯想要借此控制她,她试着去套解药,可路易斯的态度让程安雅明白,这些病毒的的确确如他所说,没有解药。
她只有不到一个月的寿命了。
程安雅想过死,死了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知道了,路易斯也不能拿她来威胁叶三少,也不用担心她身上的病毒又害了谁,可她却迟迟没有动作。
其实,死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打破一个花瓶,割腕就成,不然从二楼的窗台跳下去也行,总归有的是办法寻死,可她都没有,反而是一天一天数着日子过。
她想她是不甘心吧,她还想见叶三少一面,最后一面,死了,她就见不到了,这多遗憾啊,程安雅每每想到这儿,鼻尖都有点酸涩。
被囚困的日子,真的很难熬,特别是她还要面对路易斯言语上的刺伤,这一切都让程安雅不可忍受。
没当她忍不住的时候,总是一遍一遍地回忆着他们一家三口过去和乐融融的画面,这些都是她的精神食粮,她一边回忆,一边笑,一边给自己打气。
总能忍受过去的,她要坚持!
她自己也矛盾的很,她身有病毒,会传染,不能肌肤相触,即便和叶三少见面了,也不能拥抱,不能亲吻,只能遥遥一眼,以解相思。
不然这些病毒会害了他,她不想他来,以叶三的性子,他是真的不会在乎的吧,那么,这就是他们的死期了。
可她在乎啊!
不想他来,可又想他来,没见到最后一眼,她没勇气放弃生命。
程安雅的信仰,从来不是轻生,不过面对什么困境,她都努力地生活,她比谁都珍惜她的命,努力地活着,可如果她活着会威胁到她最爱的人,她会选择死亡。
因叶三和宁宁不在眼前,她还可以享受呼吸的畅快,不用去做选择,也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他们能出去,能有人能解这种病毒,一切都会变好了。
程安雅很明白这种几率是非常的小,可她不放弃,只有希望,才能继续。
如果连希望都没有了,她还不如现在就去死了。
思念,成了她沉默时最大的快乐,她总是喜欢坐在窗台上,吹着海风,晒着阳光,回忆他们过往的一点一滴,程安雅想着,即便是这一次她失去生命,她这一生也值得了。
她全心全意爱过,也被那个人全心全意地爱过,还留给他一个儿子,不能白首偕老,可人生算是圆满了,没什么不满足的。
回忆,带着一丝丝甜蜜,她觉得人很奇怪,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心里眼里总是那个人的不好,他挑剔,他腹黑,他小气,他毒舌,他扭曲,他变态……这是她对叶三的认知,总是不予余力地和他做对,也就在叶三太过痛苦的时候才会怜惜,温柔,心里眼里,都是他的不好。
可如今,心境不一样了吧,也许是最后一次如此贪婪地思念他,回忆里,都是那个人的好处,海边时温柔的呵护,言语间别扭的关心,记者面前霸道的宠爱。生日时,他即便是很不愿意,也陪着她在不起眼的小街上流连忘返,不惜形象去骗小姑娘的项链,不惜形象去骗摊贩们,那晚的月光那么温柔,她还记得他捧着玫瑰,宛如童话中的白马王子,朝她蹁跹走来。
阿琛,阿琛……
真的好想他,想得她的眼睛都痛了,就连他调戏她时那色、情的脸,眸,她都觉得非常的可爱。
他说,小安雅,什么时候给我肉肉吃?我都饿了好几个月了。
他说,小安雅,我想要你,想要手都酸了……
……
那个色胚,这样流氓的话,也就只有她的阿琛能说得如此面不改色。程安雅想着,想着,忍不住扑哧而笑,眼泪也落了下来。
她发誓,这一次要是能脱险,她一定让他吃个够。
o╯□╰o!
她自己也被叶三少同化了,竟然想起这档子事了,心,涩涩地疼,一边抹泪,一边笑,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
阿琛……
阿琛……
她不禁在脑海里脑补一个小剧场,如果阿琛来救她,知道她身上有病毒,不能碰触她,他一定会抓狂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在想,完了,小安雅快死了,那我这一辈子还没吃到肉呢,太遗憾了。
然后在她只剩下七天寿命时,阿琛一定会不管不顾把她扒了吃了再说,哪会管什么病毒。
要死,我也上了再说。
程安雅笑出声来,很佩服自己的想象力,这事叶三少肯定做得出来,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反正都要死了,吃饱了死比当一个饿死鬼要强多了。
路易斯缓步进来,就看见程安雅在窗台又哭又笑的画面,男子拳头不动声色地握紧,翡翠绿的眸划过一丝危险,路易斯在想,她一定在想叶琛,一定是,这个认知让他极度愤怒。
海风轻吹,程安雅坐在窗台上,长长的发丝飘动着,露出完美的侧脸,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美丽,路易斯一直觉得,程安雅的侧脸比她的正脸更完美。
这个女人,很让他有挫败感。
察觉到路易斯的气息,程安雅抹去脸上的泪,她不会在路易斯面前哭,没那么必要,况且,这是幸福的泪水不是么?
她不痛苦,也不心酸。
瞥见柜子上张波的骨灰,程安雅眸光沉冷,张波死前的微笑闪过脑海,程安雅恨意深沉,这是她一生的遗憾,恐怕一辈子也挥不去这噩梦。
“给你,也许你想看。”路易斯笑着把手中的照片交给程安雅,唇角噙着笑容,程安雅本不想接,可一看照片中的人儿,她如遭雷击。
她的宝贝宁宁,如同叶三少收到的那几张一样,被打得很惨的宁宁,照片上每一个画面都极度的残忍,程安雅的手指几乎卷缩起来,青筋暴跳。
死死地摇着下唇才避免了哭声溢出。
好残忍的画面!
“没想到你儿子来头不小,第一恐怖组织未来的继承人,哼,墨晔要是没告诉我,我还不知道。”路易斯温柔地笑着,看程安雅脸色惨白。
“路易斯,你会有报应的。”程安雅沉声道,怒极反笑,她不生气,也不悲哀,她儿子一定能挺过来的,叶薇和十一曾说过墨家兄弟没有告知路易斯,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
照片上的宝贝让她肝肠寸断,那些伤无疑十倍百倍地凌迟着她,程安雅想哭,却没有眼泪。
极力隐忍着。
“你说我是杀了他,防范于未然呢,还是纵容他?”路易斯笑道。
程安雅冷笑,咬牙切齿,“最后死的一定会是你!”
“你这么肯定?”
“哼,人在做,天在看,路易斯,该报应的时候,你逃不了,你敢杀我儿子吗?你有资本和第一恐怖组织开战吗?”程安雅冷笑,“我儿子,薇薇和十一,三条人命,轰了你黑手党总部算轻了,你有本事你杀了试一试。”
路易斯眯眼,冷笑,“这么确定?安雅,先不说你儿子,你想知道十七年前,叶琛发生过什么吗?”
程安雅脸色一白,断然道:“不想!”
她一点也不想知道,所以,路易斯,你闭嘴!
“可我偏偏想要告诉你。”路易斯轻笑,程安雅眸光一沉,转而苦涩,他想做的事,她不想,又有何用?
正在这个时候,一名黑衣劲装的男子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句,路易斯脸色顿时一沉,抬眸看了程安雅一眼,快步出了房间。
意大利,黑手党总部。
叶琛一声令下,三枚导弹袭击黑手党总部,轰隆隆的巨大声响,黑夜升腾一股巨大的蘑菇云,楚离看着视频,命令手下开始定位搜寻。
叶三少,耐心尽失。
“路易斯,别以为老子不敢轰你老巢。”
336
一连那么多天,消息全无,叶三少已经彻底失去耐性,他懒得和路易斯玩猫捉老鼠的把戏,直接轰了意大利黑手党总部,一了百了。
唐四说,叶三,你疯了。
的确,他是疯了,自从路易斯把人带走,脑海闪过一幕幕惨烈的影像,他就觉得他疯了。
明知轰了黑手党总部会挑起龙门和黑手党之间的恩怨,会挑起北美黑道动乱,他有可能会失去龙门最重要的根据地,他想了又想,毕竟龙门是他们三人的,不能以他一人任性为之。
可终究是没忍住,还是轰了路易斯老窝。
林说,算了,随意吧,反正龙门也不是吃素的,单挑,打群架,比军火,他们一一奉陪,轰了就轰了。
有第一恐怖组织的军火友情赞助,何乐而不为,反正路易斯和叶三少之间的恩怨已经到了不能同时站在一个地球上的决绝,那么势必有一个要下地狱。
那就先下手为强。
这批导弹据说是楚离和黑J打算卖给塞尔维亚共和国王子的一批新型导弹,威力很猛,发射距离也有了很大的改进,最重要的是微控很好,能设置在一个范围内轰炸,不会累及无辜。几乎把西西里岛上黑手党范围内的建筑全部轰掉,叶三少狠起来,绝对是个疯子,丝毫不管这样一来会造成多少财产损失,还有黑手党内部的人员伤亡,这全不在叶三少的考虑范围之内了。他现在只有一个目标,逼出路易斯。
西西里岛黑手党总部伤口有十几辆直升机在盘旋,轰炸了黑手党总部之后,叶三少迅速下令撤退,这么一大动静,意大利警方一定会出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在不远处一家高楼上,叶三坐镇指挥,旁边是黑鹰等人,用望远镜能清楚地看见断壁残垣,黑烟四起,大火燎原,整个总部算是毁了。
这恐怕是黑手党史上的第一笔,被人灭了老巢,自从黑手党从西西里岛发迹以来,多少年了,还没有人敢有的胆子动过他的根基,因为没那勇气,没那魄力,绝对不敢。
叶三少这一次是兵行险招,孤注一掷,他就盼着路易斯赶紧献身。
“三少,就在这边一直等么?”黑鹰沉声问,警方已经开始行动了,十几辆军用战机追击刚刚离去的直升机,因为后方有接应,叶三少反倒不担心。
楚离这一次帮了大忙,把轰炸黑手党总部的责任扛起来,反正是黑吃黑,警方也无可奈何,第一恐怖组织和黑手党终于开战他们无法插手,最终只能调停,不然是幕后谈判了事。
牵扯不到叶三少和龙门。
他自然不担心,再说楚离办事很缜密,胆大心细,不过出什么问题,空气中似乎有了硝烟的味道,叶三少心中益发冷静,越是到最后一刻,他越是沉静。
“等。”沉沉一字,代表他的决心,他要等楚离的消息,一旦有行踪,立刻动身。
等待是最磨人的事情,叶三少等到楚离的电话时,已过了一个小时,唇角终于露出了消失了好几天的傲然笑容,掺和着一丝满足和宽慰。
程安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心口很闷,感觉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路易斯离去的身影太过匆忙,又太过阴狠,她有几分不安。
眼皮一直在跳动,是阿琛来了么?
是不是?
路易斯走后,程安雅激动地冲到窗台前,若是叶三来了,肯定有所暴动,可海风轻吹,一片平静,什么都看不出,程安雅心中一片茫然。
有些失落,不是阿琛来了啊。
心脏那一处涩涩地疼起来,如破了一个洞,失望的风一阵阵地灌进来,有点冷,转念一想,没来也是好的,那样也好。
片刻,她听到直升机盘旋的声音,程安雅暗忖着,路易斯离开了么?到底发生什么让他也能色变,这实在不太像路易斯的风格。
程安雅是担心的,忐忑的,惴惴不安地揣摩着所有的可能性,无奈头脑昏昏沉沉的,她自己都觉得一阵无力,自从打了这病毒之后,她的思维都变得迟钝了。
今晚的月光不错,带着几分凉意,几分柔白,程安雅看得出神。
路易斯联络墨玦和墨晔,信号显示无反应,他眯眼,这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抿唇,路易斯打了一个电话。
“喂,带程宁远转移,别留在岛上,记住,谁也别告诉,三天后没接到我的命令,杀了他。”路易斯沉声道,那边应了声,路易斯挂了电话。
眸光阴鸷。
岛上的夜很安静,许诺在复习功课,她的训练很全面,最近在学习药理和毒药,如何疗伤,如何制作毒药,她一一要学,所以有关的药材特征她要一一背熟。
许诺过目不忘,即便是一本几百万的书她只要看过一眼就能默写出来,这些药材对她来说不算难事,一些简单的药理和毒药的制作她已经有了窍门。
小奶包在床上看书,这间木屋别墅看似简单,却运用了中国最古老的五行八卦排阵,小奶包根本就出不去。许诺当真做到24小时随时随地监督,不让小奶包离开她的视线,连睡觉都是两个睡一张床。
他有生以来无比的郁闷,知道墨玦的电脑技术比他要强悍小奶包只觉得斗志激昂,可许诺却把他多年来的骄傲和自信一寸一寸地捏碎。
他这才意识到,他的实力是多么的弱小。
他本来是拒绝和许多睡一张床的,许诺也不逼他,让他一个人的书桌上趴着,可是,大半夜竟然有一堆毒蛇,毒蝎,毒蜘蛛爬进来,他本来想待许诺熟睡后逃跑的,结果没想到迎接他的惊人是这么多惊悚恶心的东西。
吓得宁宁不管三七二十一蹦上床去死死地抱着许诺不撒手,不是他胆小,而是十几条毒蛇就这么仰着头,伸出蛇信,蛇身还冒着绿幽幽的光这么惊悚地看着你,你能不吓死么?
这回给小奶包造成很可怕的阴影,晚上不抱着许诺他绝对不敢睡觉,就怕那些毒物又闯了进来。
说来也奇怪,这些毒物也就第一天晚上出来吓人,直接把他从书桌吓到床上,后来倒没出现过了,不过宁宁倒是怕了许诺的手段,没胆子再反抗。
这小丫头片子绝对是个变态人物,哪有人和毒物形影不离的,连睡觉还能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堆来。
他有时候抱着许诺睡就琢磨着,他要是一刀下去会不会被许诺丢到窗外喂蛇?
想着想着,他还是没动手,小奶包把这归结于,他不想当毒蛇的晚餐。
许诺圆满了!
收拾一个小奶包,她多的是手段。
“许诺,你不用学电脑技术吗?”宁宁问。
许诺头也不抬,冷漠道:“杀人用手,用脑,不用电脑。”
小奶包,“……不用这么彪悍吧。”
o╯□╰o!
他就奇怪,楚离他们哪个不是电脑技术一等一的好手,他们对电脑没什么天分,纯粹是后天训练出来的,干这一行的,什么都懂,精通是有必要的。
“你不用拐弯抹角,我知道你电脑技术很猛,省省吧。”许诺终于施舍他一个在我面前玩花招你还嫩的表情,小奶包忍不住揪着被子,我撕了你,撕了你。
表情非一般的扭曲可爱。
许诺一笑,继续看书,才一会儿就把一大本厚厚的药理书看完了,闭着眼前默念一遍,算是全部记住了。
小奶包不得不佩服,真丫的变态,哪有这么强的人,这么厚的书看一遍就能记住,找她这个速度,学什么都可以,看一遍就可以,果然人比人是要气死人的。
他是电脑天分和智力得天独厚,许诺似乎是什么都得天独厚。
收拾东西,上床,一脚把小奶包踢到一边去,“睡觉。”
她的生物钟很准时,十点就要上床睡觉,早上四点起来跑步,一直跑到六点,宁宁都习惯她的作息,白天陪她训练,吃饭,跑步,晚上陪她睡觉。
他觉得自己都成四陪少爷了。
他这娇生惯养的身子骨陪她跑了几个早上叫一个瘫啊,他跑半个多小时就不行了,偏生许诺一直说他娇气,就算是争一口气,他跑一个小时也就趴下了。
许诺一天两个小时,风雨不动,他想一想,其他她说得没错,他的确是娇气了。
唔……她很打击人。
小奶包很讨厌和别人分一个枕头睡觉,他很小就独立了,好几年都是自己一个人睡的,睡姿还特端正,可这几天可就不一样了,他已经习惯了抱着许诺睡,习惯了侧卧,就算一个人睡午觉等她也习惯了侧着身子。
“你看着我干什么?”
“没。”小奶包郁闷地丢了书,很纠结。
倏地电话铃声响起,这是专属岛屿使用的电话,只进不出,许诺听了电话,眉心拧了,看了小奶包一眼,“嗯,我知道了。”
337
小奶包被她看得心口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许诺的眼神很显然带几分犹豫,他看的懂,这通电话肯定和他有关,许诺放下电话,看了他一眼,道:“换衣服。”
“什么事?”他问,许诺眉心一冷,若无所思,并不理会小奶包,宁宁却见她从抽屉底层拿出一个掌上电脑打开,他眼睛圆了。
许诺撒谎,竟然说没电脑,瞧她那操作熟练得和什么似的,刚说的话都是放屁。
“二哥去哪了?”她喃喃自语,白玉般的脸一片沉凝,啪一声关上电脑丢回抽屉,回眸见小奶包无比眷恋地看她的电脑,许诺平板道:“换衣服。”
小奶包瞪她一眼,听话地换了衣服,许诺和小奶包都还算是孩子,没什么很成型的贞操观念,再说,他的裸体这小丫头都看过了,小奶包索性直接就在房间里换了。
时间很急,许诺也不避嫌,换上她时常穿的一身火红裙子,把软鞭当成腰带,小奶包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放肆,脸颊不禁微红,这死丫头还真是……
许诺银枪上膛,收好,犹豫一下,勾了勾手指,“过来。”
小奶包习惯了听她命令,许诺从柜子深处拿出一块玉坠,方形凤纹,很白润的颜色,她一把给小奶包戴上,藏在他脖子里,“石头,你戴着,别丢了。”
“这是什么?”宁宁惊诧,不懂许诺何意,只觉得此事不简单,无缘无故给他玉坠做什么?饶是他多淡定都有点摸不清许诺的心思,她不是想他死么?
“定情信物!”许诺漫不经心,再从柜子里收拾了一些小东西,根本就不管愣在那里如石头般的小奶包,等她收拾好了,小奶包还石化着,那粉嫩的一张脸简直就没法看。
定情信物?
这个玩笑起码是宇宙级别的。
这是一块暖玉,贴着胸口他觉得有段暖,因为太暖了,他觉得有点烫了,胸口很烫,那股热一直从胸口蔓延到脸上,红彤彤的。
眸前闪过一片红,迷离了程宁远的眸。
许诺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忍不住伸手揉揉他的脸颊,嗯,很烫,效果很不错,这孩子真纯情,“石头,原来你喜欢我啊,脸蛋这么红。”
小奶包像是被人踩到尾巴,一蹦三尺高,“你自恋,我又没有受虐倾向。”
“受虐倾向,我很虐你吗?”许诺平平板板地问,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那不是有句话叫,打是情,骂是爱吗?我虐你,说明我疼你。”
小奶包脸更红了,靠,什么歪理,你让我打试一试。
许诺淡定地拍拍小奶包的脸,“不要恼羞成怒,喜欢一个人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乖,我不会笑你的,你可以继续喜欢我。”
小奶包脸上更热了,恐怕也只有许诺能这么淡定地说这样的话,这功力连他妈咪和姑姑都及不上。
“走了。”许诺主动牵过他的手,小奶包正别扭着想要甩开她,许诺回眸一瞪,“石头,收了我的玉坠,以后你不准喜欢别人,不然……”
她笑眯眯的,“我杀了她,再做了你!”
小奶包哼了哼,没说话,许诺心情大好,那暖玉别有玄机,不过看他脸红的样子许诺觉得好玩,忍不住逗他玩了。
只是年幼的他们没想到,因她一句戏言,程宁远当真等她一生,九死不悔。
岛上停机坪,老者在等着他们,脸色微怒,“怎么这么迟?”
许诺冷然道:“抱歉,师父,他刚在洗澡,耽搁了一会儿。”
直升机已准备好了,有两名少年随行,许诺的心一下子沉了,这两少年便是那日想玩小奶包的其中两位,两人脸上都挂着得意的笑。
许诺冷若冰霜,小奶包的手不由得紧了紧,握得许诺生疼,其中一位少年戏谑道:“小师妹,你什么时候和这小子感情这么好了,还手拉手的。”
许诺眸光微冷,沉声道,“墨二哥的吩咐。”
两少年神色凛了凛,很显然很惧墨玦。
“带他上机。”老者吩咐,两位少年过来,许诺一把扯着小奶包往后,“师父,你要带他去哪?”
“许诺,这不是你该问的。”老者动怒,对许诺的反叛很不悦,脸上的皱纹一耸一耸的,看得人心惊。
许诺冷声道:“师父,墨二哥让他二十四小时不许离开我的视线,你要带走他,可以,我也要随行。”
“放肆!”老者扬手,小奶包第一反应就是反手把许诺拉到身后,自己接了老者一巴掌,白嫩的脸颊顿时通红了,小奶包的唇角裂开,鲜血溢出。
真疼,许诺经常被他打,都是脸不改色,他今日才知道有多疼。
真郁闷,他长这么大还没挨过巴掌呢,除了许诺给他几巴掌,今个儿又是为了许诺挨了一巴掌。
“石头。”许诺一惊,“师父,你做什么呢?”
她师父多大的手劲她是知道的,石头这么娇气的,哪受得住。
“许诺,倒是我想问你,你要做什么?你听墨老二的,还是听我?”老者震怒,“这岛上是我说了算。”
“师父您别忘了,墨二哥走的时候说过,这岛上大事由我全权做主。”许诺紧握小奶包的手,一身火红,霸气凌然,“这两年你随意决定习惯了,恐怕忘记这岛的主人是我,忘忧岛是我许诺的。”
“你……”老者恼羞成怒,举,小奶包拉着许诺后退,许诺偏头看他,半边脸颊肿得吓人,她心中火起,她的人她怎么打都没关系,别人打就像打她脸上一样。
两少年见许诺和老者顶嘴,心头一乐,在一边煽风点火,许诺眸光一冷,警告似地看他两,两人态度收敛不少,这岛上大半是师父的人,她心知这一次护不住她的石头,只是……
“师父,我只要我能一起同行,没什么意思,你知道墨二哥的话我一直奉若圣旨,从未不听。”许诺淡淡道:“师父你要带走他,我又没反对,大家何不各让一步,我在出来之前已经开启了所有的军事作战系统,没我的允许,你们上空就会被导弹击落。”
宁宁心惊,老者怒气狂飙,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倏地许诺背后红光一闪,一枚麻醉弹击中许诺的背脊,她晃了晃,宁宁大惊,“许诺……”
“石头……”许诺神智一阵迷糊,她还说了句什么,小奶包太慌没听清楚,就见许诺软软地瘫在地上,失去意志,背后一名少年持枪而立,温润如玉。
“风,做得好,派人去关了程序。小丫头片子,让你狂。”老者忍不住踢向许诺。
宁宁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推开他的脚,冷声道:“倚老卖老。”
老者大怒,一阵拳打脚踢,宁宁护着许诺,随意他打,疼痛还是其次,此刻他最担心的,竟然是许诺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把他带上飞机。”老者打够了,挥手让两名少年上来,把伤得极重的小奶包扔上飞机,等告知程序已关闭,老者也随着上了飞机,让人开机,离开忘忧岛。
“许诺……”许诺,许诺……
宁宁有一种错觉,再见,恐怕难了,摸着心口她留给他的暖玉,小奶包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离别。
深夜的岛屿很安静,只有海啸的声不断地传来,程安雅听得心惊胆战,这个夜里的气氛很不寻常,岛上太过于安静了,紧绷,危险,隐约透出一股血腥。
程安雅惴惴不安,忍不住下楼去,别墅空无一人,但今夜有人守着她,她依旧能四处走动,但和平日不同的事,今天走动有了限制。
背后有一男一女,紧紧地看着她。
程安雅在海滩上吹着海风,总比在别墅里要好得多了,房间里过于压抑,如大石沉沉地压在心口,她无处可逃,闷得透不过气来。
她偶尔往后看,看守她的一男一女似乎也有一种不安的情绪,或许习惯了杀戮的人更能敏感地分辨出空气中的危险。
倏地听到直升机的声音,程安雅眸光一沉,今夜的月光很亮,视线极好,她能清楚地看见一辆直升机盘旋而来,顿时岛上想起了警铃声,发射塔上灯束直直扫向半空。
程安雅听到一片混乱的声音,有意大利语,有浓重口音的英语,交织成一片,她所住的那幢别墅最顶端倏地扫射出一束束蓝绿色的光,直直地射向直升机。
她不知道这些光什么鬼东西,但只见那辆直升机迅速避开,上上下下,四周颠倒,看得人心惊胆战。
“阿琛……”程安雅疯狂地跑向海边,阿琛,是你吗?是你来了吗?
磁波光由一化百,化千,化万……密密麻麻,如同一张巨大的网不停地在海岛伤口盘旋,任何生物都靠近不了海岛……
“阿琛……”程安雅大声地喊起来,可是太远了,因为避开磁波光,直升机离得远了些,她只模糊地看清机身的影子,看不到飞机里有人。
她可以确定,一定是叶琛来了,一定是。
引走了路易斯,调虎离山,然后他来了,可这座岛屿的防守实在是太严密了,他根本就无法靠近……
蓝绿色的磁波光映得这座岛屿透出诡谲的危险之气,倏地,火光滑过天空,一枚导弹射出,直直地击向直升机,程安雅看得目赤欲裂。
一颗心高高地吊起,太可怕了,她虽然不懂得武器,可也知道这些光束要是打到肯定粉碎了。
她从来不知道这座岛竟然这么厉害。
阿琛,别来了,求你了,别来了。
导弹击空了,在半空转了一圈又绕了回来,继续朝目标击去,直升机在半空连续翻滚,躲避,程安雅几乎要哭出声来,不要啊,不要啊……
整个半空弥漫着一股硝烟味。
倏然,四面八方的光束收拢,化成一道很强,很猛的波光,在直升机躲避导弹的瞬间,猛然发射,程安雅的眼睛睁到极限,心脏跳到嗓门口。
天啊……
两边突击,阿琛,你……
轰……
光束击中直升机,半空突然一亮,开出一朵极为妖娆的火花,飞机直接粉碎,落到海里……
光束停了,导弹也击入海中,轰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海面溅起十米高的水柱,又狠狠地落回海面,转而恢复了平静……
这一幕发生得很快,不到十秒钟的时间,等程安雅回过神来,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若不是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烟味,她会以为,这只是她的错觉……
程安雅整个人都傻了,眸光愣愣地看着那海面,倏地冲了过去,“阿琛……阿琛……”
别,千万不是他,千万不是……
程安雅显然快疯了,不管不顾地冲向海里,摔倒了又站起来,她身后的女子举起一把左轮手枪,一枚红色的子弹射出,程安雅还没到海里就被射中,昏倒在沙滩上。
女子淡淡地撇唇,声音不屑,“想要就靠近这里,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叶琛真是太天真了,死了活该。”
海面,波涛汹涌。
月,隐入云层,夜,浓如泼墨。
月光似不忍看这一幕,沉沉地退场了。
男子打了电话,让医生过来把程安雅抱回房间。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338
叶薇很郁闷,心情指数严重下降中。
墨晔是乘着直升机走了,这岛上只有一辆直升机,这是唯一的交通工具。叶薇和十一她们自小出身组织里,都有一个很严密的防护系统,避免资料泄露。所以所有的通讯系统都有一个自动关系功能,墨老大走后,很潇洒地关闭了岛屿上所有的通讯系统,别墅大门自动关闭,通风系统自动关闭,毒气蔓延。
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进入别墅里。
叶薇和十一也知道,这种自动关闭功能肯定留了一条很隐蔽的后路,十一和叶薇研究过岛上两座别墅的地下建筑和地上设计,这和他们组织惊人的相似,但隐蔽后路和他们的不一样。
问墨玦,墨玦很无辜说,老婆,我不明白,叶薇一瞪眼,墨玦紫眸一片水汽,控诉老婆你好凶,叶薇好几次想动手掐了他,还是十一淡定地告诉她,这厮还有价值。
墨玦当真是把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就是一身本事没忘,但本事没忘也要有平台让他发挥不是,所以叶薇很纠结。
十一百毒不侵,冒着危险从地下通道进入别墅给叶薇那解药,她毕竟懂得药理,出来的时候,两条胳膊都是血,叶薇大惊,十一摇头,里头机关设计太多了。
像她这样习惯了机关危险的人都会受伤,叶薇一边注射解药,一边暗忖着里头肯定层层防守,“靠,早知道让大白去了。”
这机关多半也是墨老大和墨玦设计的,虽然他白了,可本事还在,要是死在自己的机关下也算是他死得其所了,叶薇不免的阴暗地琢磨着。
她不用猜测都知道,里头一台控制全局的智能电脑。
这墨玦就是变态的设计者。
墨玦一听叶薇的话,长臂一展,把叶薇抱入怀里,容颜纯净,声音委屈,“老婆,你不疼我。”
叶薇眯眼,“老子……不是,老婆很疼你。”
本来要骂人的话触及到墨玦那双很纯净的紫眸,叶薇所有不文雅的话都收音了,她怎么就觉得自己被吃得死死的,要是被这个小白痴指挥她就枉活二十年了。
“大白,以后不准质疑老婆的话,听到没有。”叶薇拧着他的耳朵教训,“老婆是天,老婆是王,老婆说话就是圣旨,清楚了吗?”
可怜的墨玦不敢反抗彪悍女,可怜兮兮地喊疼,“老婆,轻点,好疼啊……大白知道了,大白知道了。”
声音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十一去想其他办法了,叶薇刚注射解药身体还没复原,留在原地休息,大白自然是老婆在哪,他也在哪儿的乖孩子,眼泪湿润地呼呼着叶薇的手。
很疼爱,很小心翼翼,还一边讨要亲亲。
叶薇很无语地看着他一脸纯真可爱的模样,似乎看见一只大型的苏格兰牧羊犬在博主人眷宠,她淡定了,这个世界无奇不有,所以什么都要淡定面对。
嗯,淡定,淡定,就是这样。
“老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墨玦给叶薇呼呼了一会儿,很委屈地问,眉目温顺,眸光含怯,声音带着一点可怜,叶薇也不知道这孩子现在心理年龄到底是几岁。
总觉得……很孩童,心思很敏感,他本是聪颖绝顶之人,即便是白了,心思也很敏锐,这点毋庸置疑。
“大白,老婆不是说过,不准质疑老婆的话吗?”叶薇摸着墨玦的脸,温柔着带着一丝危险。
墨玦抖了抖,叶薇囧了,她怎么觉得现在的角色有点颠倒了呢,她这模样还挺像当街强抢民女的恶霸,很风流,很邪恶,很爽快的感觉。
他这一抖,效果就更喜感了,叶薇终于明白,为毛恶霸强抢民女的时候都是不可一世的狂傲模样,当真是……很享受啊。
尤其是美人露出怯生生的眼神,那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
叶薇觉得圆满了。
墨玦也是个人才,他抖过之后,怯生生开口,“老婆,你又没有说过喜欢我,大白不算质疑你的话。”
叶薇,“……靠!”
要不是确定他白了,她肯定认为他在扮猪吃老虎,不带这么拐骗清纯少女的吧,虽然她离清纯有那么一段天和地的距离。
“老婆,你要温柔一点。”墨玦轻声道:“女孩子要温柔点,才会讨人喜欢。”
叶薇眼睛危险眯起,一把揪着墨玦的衣领,凶神恶煞,“说,哪家姑娘对你温柔过?你又喜欢谁了?”
墨玦惊恐摇头,连带着手都摇起来,“大白只喜欢老婆一个,真的,老婆,你要相信我。”
叶薇心情大好,赏赐般地亲亲他粉色的唇,“真乖。”
墨玦眉开眼笑,一脸满足,他小心翼翼地圈着叶薇,“老婆,你喜欢我吗?”
“我喜欢大白。”叶薇脑海迅速做出反应,她当真是很喜欢现在的墨玦,不过,他要是能和墨玦合二为一就好,偶尔挺想念墨玦一身诡谲的风华。
墨玦他也圆满了。
叶薇笑了,这厮现在真是好说话啊,这么一句话就能让他开心成这样,她看着有点酸酸的,墨玦,等你恢复了,你是否还记得这时候的你?
是否记得,你曾说过,我只喜欢老婆一个?
是否记得,你捧着我的手,满眼疼惜?
是否记得,你为我一句话,快乐萦怀?
她不知道,目前的情况也容不得她想得太多,他们已经在岛上逗留得太久了,一定要想法子离开,找到程安雅和宁宁宝贝。
外面估计已经翻天覆地了。
“大白,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么?你好好再想一想,这对老婆很重要,老婆有很重要的事要离开。”叶薇沉声道。
墨玦自动忽略叶薇前面的话,他就抓住叶薇后面那句了,心,微慌,“老婆要离开,去哪儿?不要丢下大白,不要离开大白。”
叶薇囧,忍不住想拧他耳朵让他跪算盘,丫丫的,“我说过要离开你,要丢下你了吗?要走当然一起走,老婆不会丢下你的。”
“真的?那就好。”
叶薇深深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她板正墨玦的脸,说道:“大白,你记住,只要你还是大白,老婆是不会离开你的,也不会丢下你,但是……从今以后,你不许再质疑我的话,我说什么,你要照做,有三条,第一,老婆让你去死你得立刻饮弹自尽,二,老婆让你杀人你立刻得上,三,老婆说话不准有疑问,一律照做。听见没有?”
墨玦吞了吞口水,“第一条,可不可以不要啊。”
墨玦他快哭了,他好想和老婆亲亲我我,不想死的说,叶薇断然否定,“不行!”
顿了顿,“当然,你老婆也不是这么霸道的人,无缘无故不会让你去死。”
墨玦很纠结,她还不霸道吗?
“知道了。”墨玦认了,乖巧地应承,叶薇心满意足,说了一声乖。
十一回答,摊摊手,一无所获,岛上没可用的东西了,通讯断了,交通工具也没有,叶薇凝眉,“坐竹筏吧!”
“要遇上风浪呢?”十一抬眸,看天气。
叶薇看了墨玦一眼,“上次我和墨玦吵架后他曾经出去一会儿,我听声音是东北方向,哪儿不远估计还有一座岛,宝贝可能在那边。”
叶薇心思缜密,那一次吵架后墨玦就离开了,没一会儿就回来,那么距离应该不远,回来第一句话还告诉他宁宁没事。
所以叶薇猜测着,这座岛不远处一定还有另外一座。
“大白,起来,去做竹筏。”叶薇命令,苦力活自然是男人来做的,大白应了一声起来,老婆说话不准质疑,只能照做,他可是严格执行的。
“等等。”叶薇想起什么,拿起一边的朗姆酒瓶,抡起,砸在墨玦头上,酒液顺着墨玦的头哗啦啦地滴下。
头真硬,一点反应都没有,酒瓶倒是碎得难看。
墨玦脸上,衣服上都是酒,紫眸一片迷离湿润,拿那种老婆你为什么打我,你为什么打我,你不疼大白的眼神很委屈地看叶薇。
叶薇挥挥手,“去做竹筏吧。”
十一,“……”
这姑娘是越来越彪悍了,遇上墨玦之后,功力很显然直线上升,可敬可佩。
墨玦很淡定地挥了挥衣服上的酒液,脸蛋凑了过来,“老婆亲亲。”
叶薇在他脸上啵了一下,墨玦果然很听话什么都没问就去执行老婆命令了,十一戳了戳她的肩膀,“你打他做什么?”
“没事,我就试验一下能不能一个酒瓶就把墨玦打回来。”叶薇风轻云淡地回答,笑容很扭曲。
十一,“……”
“咱们要是和平年代,这大白挺好的,又乖又听话,全能老公,打着灯笼找不着,可现在危机四伏,他一个小白痴不顶用啊,还是墨玦管用。”叶薇妖娆地笑。
历史很淡定地告诉我们,战乱时代,百无一用是书生。
十一摇头,叹息,“……墨玦不白的时候,你觉得我两还能离开吗?”
叶薇也叹息,非常感慨,“所以我就说啊,大白和墨玦要是合二为一该多好。”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我说,你刚追墨老大没追到?”叶薇很好奇,竟然还让他切了通讯系统,把飞机给开走,这一点绝对是不符合逻辑的,这要叶薇相信他们两没碰面,没奸情那是侮辱了她的智商了。
十一说道:“追到是追到了,不过来不及阻止。”
她一贯的冰雪作风,说出来的话一直是字字赤金,叶薇一直不疑有他,但是,当十一遇上墨老大,那么这份赤金绝对是冲了水银的。
大打折扣啊。
“一枪崩了他不是难事吧,我就纳闷了,一个人都有时间启动飞机你还没能下手,你趣,倒没有讽刺的意思,只是觉得有点好玩。
十一依旧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眯眼,冷笑,百里冰封,“要是墨玦在开,你会开枪?”
“哎呀呀,十一,奴家和墨玦是啥关系啊,地球人都知道我两有奸情,墨玦还喊我老婆呢,你和墨老大怎么和我们对比呢?莫不是你还真看上墨老大了吧?”这眼光,真独特了,本是一块冰,要看上一团火还能中和融化啊,也看上一块冰,冬天可咋办啊,会冻死人的。
十一一时不查被叶薇套话,心中极为懊恼,索性就不说话了,只是冷冷一哼。
叶薇笑着说道,“我说十一,要比狠你还真不如我,你也就看着比较狠,我朝墨玦开枪的时候可一点也没留情,没死是他命大绝不是我留情。”
这话绝对真实,叶薇美女很少动手,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是必杀令,墨玦是她唯一的意外,只能说命大,老天不收他,她也没办法。
“哼,成了,我们都知道,不管是谁,不会有结果。”十一冷然道,眸光投向海面,一时气氛冷凝。
“说的也是。”叶薇轻笑。
不知是谁的喟叹,散落在海风中,片刻消失无影无踪。
这么关键的时候,风花雪月绝对不是她们的作风,叶薇力气一恢复就去帮墨玦捆竹筏,墨玦的野外生活还真算不错的,临时做出来的竹筏很有水准。
叶薇暗自惊奇,一个人白了,性子全变,可该有的本事一向没少,亏得他还有本事,不然叶薇美女绝对把他一个人丢在孤岛上。
今天风向刚好,墨玦来掌舵,叶薇和十一坐着休息,闲暇之余聊聊天,墨玦偶尔插一句,不过都是讨叶薇开心的,叶薇对他白痴般的纯真话语也就好心情的忽略不计了。
几人在海上航行了整整一天果然看见一座岛屿,叶薇和十一相视一眼,果然猜对了,叶薇心情大为兴奋,她想着宁宁多半在这里。
那么依照判断,程安雅也该离这里不远才对。
有墨玦再手,她不怕有什么意外,能下命令最好了,如若不能,了不起她就抓住墨玦当人质,总能换得她的宁宁宝贝。
越是临近岛屿,叶薇和十一越是淡定了。
许诺早就接到消息出来,本来这座岛就是墨玦赠给许诺的,她才是岛主,岛上大小事务都以她为准,但被她师父抢了控制权。
许诺一心扑在训练上对此事也不在意,如今她师父走后,许诺第一时间就整顿,把大部分势力化为己有,她不会在站着不动挨打了。
这是最后一次。
“墨二哥。”许诺招招手,墨玦叶薇十一等人下来,墨玦很疑惑,他牵着叶薇不撒手,“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许诺本是很敏锐的孩子,瞬间冷了眸,后退一步,手腕一动,银枪出手,一挥手,身后的几名少年齐齐动了手,几十把枪支冷对他们三人。
叶薇和十一相视一眼,暗自敬赞,这个小姑娘好气势,好魄力,那么小身板竟然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气势,很好,很强大,那一股沉稳,绝对是普通孩子也许一辈子也学不来的。
“你们是谁?”许诺冷声问。
墨玦搂着叶薇挡在身后,沉声道:“放下枪!”
那一刻好似又恢复了墨玦本尊的诡谲,许诺疑惑挑眉,因为墨玦还是一副很纯真的样子,眸光清澈,许诺不曾见过这样的二哥,不敢有所松懈。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小姑娘,你看见我们对他做什么了?”叶薇轻笑,这里一眼就知道谁是说话人,叶薇很干脆,“我侄子程宁远呢?”
“程?石头不是叫叶宁远吗?”许诺蹙眉,颇为不悦,眸光滑过怒意,该死的,敢骗我。
“石头?”叶薇诧异,额,她家那么可爱的,那么优雅,那么彪悍的宝贝被人叫石头?算了,暂时不想这个问题,“他现在还随母性,以后会改名叫叶宁远。”
许诺不悦顿消,挥手,让身后的人放下枪械,她收了银枪,“二哥,你怎么了?不认识我了?我是诺诺?”
墨玦摇头,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许诺的头,动作分外温柔,叶薇一阵吃味,这墨玦白了之后对十一都视若无睹的,竟然对一个小丫头这么温柔。
反了他。
不过……二哥?看来关系不浅,墨玦应该很疼这位小姑娘,靠,他是二十四孝弟弟都能出这小姑娘会有什么效果。
叶薇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争宠!
太……囧了。
许诺难得一笑,挥手让身后的人退离,看着叶薇的眼神已转为平时的冷淡,“石头已经不在岛上了,昨晚被转移了,你们来慢了一步。”
叶薇大惊,“你知道他被转移去哪儿了?”
许诺抿唇,“还不确定。”
目标还在移动,她必须确定了才能有所动作。
“你知不知道宁宁的妈妈关在哪儿?”叶薇急声问。
许诺抿唇,看了墨玦一眼,“他妈妈?”
很显然,她一无所知,叶薇忍不住爆粗口,“靠,都怪你,早不白,晚不白,偏偏这个时候白。”
墨玦很委屈,咬着唇泫泫欲泣,许诺惊悚了。
“你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有什么办法恢复?”十一问许诺,他们关系不浅,应该知道。
许诺摇头,“我第一次看见二哥这样,可能只有墨大哥知道,大哥呢?”
叶薇和十一相视一眼,叶薇说道:“他有事,暂时离开了。”
许诺只是疑惑,没多说什么,她对叶薇和十一是一个字也不信,“我记得你们是被大哥和二哥关起来的吧,你们怎么逃出来了?该不会杀了墨大哥吧?”
许诺的音色,掠过一丝肃杀,墨玦道:“诺诺,他真自己走的。”
叶薇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回答许诺这么犀利的问题,听墨玦回答心中安定多了,她沉声道:“诺诺,想不想救宁宁,借我电脑一用。”
“我为什么要救他?”许诺挑眉,风云不动如山,“你们和我们势同水火,我不会傻到让你联系别人。”
“诺诺,听话。”墨玦说道,依然一片纯真,他温柔地摸着小许诺的头发,“她是二哥的老婆,你要听话。”
“二哥。”许诺不干了。
叶薇暗忖着,大白的用处果然多啊,被叫老婆和在他重视的人面前被承认是老婆,那个意义是不一样的,叶薇心中叫一个湿润,同时决定要好好疼墨玦。
许诺看了叶薇一眼,冷哼,叶薇还以为会多费一点唇舌,谁知道她转身就走,她和十一立刻知道成了,拉着墨玦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许诺沉声说道:“二哥,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墨玦摇头,“我记得她是我老婆。”
万年不变的一句,许诺很惊悚,叶薇很欣慰,许诺说道:“你醒了,一定会骂我的,所以,你去把你们现在说的话给我录下来,以后当个证据。”
叶薇,“……”
十一,“……”
丫的,这妹妹太也狠了些吧?墨玦这要醒了,看着自己骗他,听自己这么白痴的语气,这是多大的挑战啊,是人都觉得……很诡异啊。
叶薇说道:“诺诺,你不用这么狠吧。”
“我叫许诺。”言下之意,我和你不熟,不要套近乎,许诺冷若冰霜,盈亮的眸光分外坚毅,一点也不领叶薇的情,她不是墨玦,也没有失忆。
叶薇美女素来魅力无边,男女通吃,老少皆宜,这回碰了一个硬钉子也不免得有点受打击,瞄了十一一眼,“你确定这丫头和你没有什么不清不白的血缘关系?”
“确定!”十一凉丝丝地回答。
叶薇笑,她怎么看都怎么像,直到叶薇和十一看见一大片白茶花,两人同时一愣,叶薇沉思,“许诺,这座岛的主人是谁?”
“我!”许诺沉声道,忘忧岛是她的,这是全世界唯一能让她称之为家的地方,即便这里有血腥,有杀戮,有残酷,可天大地大,能让她有所归宿的,只有这里。
忘忧岛,从未忘忧。
十一扫过这一片花海,冷眸深沉,难道真是巧合么?她和叶薇都忍不住停下脚步,白茶花,叶薇眸光转了一遍,这才发现,这儿的建筑和她们那惊人的相似。
“老婆?”墨玦见叶薇停下脚步,一脸疑惑,许诺也停下来,顺着她们的眼光看过去,那片白茶花,她蹙眉,岛上一大风景线,只是……
那里很血腥,有太多的机关陷阱,她好几次都差点命丧在那里。
“诺诺,这片白茶花是谁种的?”叶薇沉声问,眸光冷凝。
许诺道:“我师父。”
叶薇和十一相视一眼,果然如此,叛徒!
怪不得墨玦墨晔对第一恐怖组织如此熟悉,她冷笑,正愁着没机会清理门户呢,十一音色极冷,“他人呢?”
杀气顿时弥漫。
叶薇冷冷地笑,虽然老巫婆对她们不咋好,又太严厉,但是……
清理叛徒,人人有责。
“他带石头转移了。”许诺看了墨玦一眼,沉声道。
叶薇脸色微变,顿时杀气狰狞,一把拽住许诺的肩膀,“找出他来,你有办法对不对?不找出来,宁宁会没命的。”
许诺眸光一闪,叶薇沉了眸,“你也不想石头死吧?”
“从昨晚到现在,石头身上发出的信号都很不稳定,还没确定下来。”许诺说道,带他们进入别墅,“你们要找石头,可以,我有一个条件。”
“说!”叶薇沉了声音,这事不能开玩笑,许诺现在提什么条件她们都答应。
“杀了我师父。”许诺冷声道。
十一叶薇异口同声,“成交!”
许诺把自己的电脑拿出来,“二哥,你来吧,我水平有限,不能确定转移路线。”
墨玦有点茫然,叶薇一巴掌拍在他脑后,“去,找出我侄子。”
339
程安雅昏昏沉沉醒来,夜,还未过去,一轮明月又高挂苍穹,朗朗的白扑洒在帷幔上,地毯上,一室冰凉,程安雅神色一丝恍惚,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混沌感。
做梦吧!
她一定是在做梦,她没有出去过,也没看见楼顶的磁波光,也没有看见直升机,更没有看见飞机坠海,这一切都是梦,只是一场可怕的梦罢了。
程安雅,别怕,没什么了不起的。
她开始自欺欺人,心头涩涩地拧着,指甲里还遗留着沙子,很残酷地告诉她,这一切都不是梦,确确实实存在的,真的有直升机被击中坠海了,她似乎还能听到有人欢呼的胜利声音,听见有人说,叶三少终于死了。
“阿琛……”不会的,他怎么会死呢?她都没死呢,他怎么敢死去?
真要先她一步离去,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程安雅心中一阵发狠,只觉得疼痛难忍,所以眼睛都疼了,眼泪簌簌地落下,这日子越来越难捱了。
本来充满希望的她,正在被黑暗一寸一寸地吞噬,不留余地,她想,再这么下去,恐怕她真的会放弃希望,放弃生命吧,太痛苦了。
坐困愁城,是一种无法言说的绝望。
明知走出围城就是阳光,就是希望,可你偏偏走不出去,只能在这么小的范围内不停地挣扎,挣扎,再挣扎,而有人在上空,冰冷地凝望。
这是一种无法逃脱的阴影,不管你多淡定,多睿智,被砍去翅膀后,只能被囚禁,折磨,慢慢地扼杀你的希望。
路易斯和叶三少不愧是兄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对兄弟的行事作风还是很像的,都很喜欢把人慢慢地琢磨,享受天堂到地狱的过程。
他不是一步就扼杀你的希望,而是慢慢地告诉你,叶三将会如何如何,你将会如何如何,你们又将会如何如何,给你一点希望,又亲自把你推向地狱。
他给她自由,却走不出这座孤岛,他给她空间,却让她害死了张波。
他给她,叶三即将到来的希望,又让她亲眼目睹直升机坠海的残酷画面,路易斯,到底要做到什么地步,他才会满足,才会收手?
程安雅不知道,她现在只知道,她好恨他。
当年宁宁肺炎,她抱着他走在敦伦每一家大小医院,呼救无门,也曾恨过老天的狠心,可却不曾像如今这般的恨,仿佛都融入骨血中。
若是能选择和路易斯同归于尽,程安雅会毫不犹豫去做。
月光在宁静铺满一地,光线那么柔和,却又那么沁凉,程安雅身子发冷,紧紧地把自己藏锦被中,依旧忍不住发抖。
这一层锦被似乎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令人骨子都冰冷了。
程安雅头昏脑胀,刺痛着,思绪也有点迟缓了,缓慢得好似一切都看不清楚似的,脑海出现了短暂的空白,这种感觉相当的可怖。好像溺水的人沉浮在海面上,抓不到救命的浮木。
这种感觉,叫绝望。
黑暗中,泪水滑落。
不知从哪一部电影中曾经看见过这样一句话,脆弱的人喜欢黑暗,因为黑暗能掩饰所有的脆弱,能掩饰所有的无助,你即便是哭,黑暗也能帮你掩饰。
她当初不以为然,只觉得这台词编得有点偏激,如今才体会到,什么叫此话说的是真理。
她现在的感觉就如同这部电影所说,心如刀绞,灵魂在哭泣,无助,脆弱,只能以黑暗来掩饰,不想让别人看见此般狼狈的一面。
门外,有脚步声,其实不重,可在黑暗里特别的清晰,程安雅抬手,擦了眼泪,脸上一片凉意,她顾不上什么,用被角擦去脸上的液体。
她想,她再怎么掩饰也掩饰不了眸中的红,但起码,没有泪水了。
她并不爱哭,就算极度羞辱,她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哪会此般窝囊地哭,可这十天来,她几乎把她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尽了,为别人,也为自己。
门被推开,程安雅心中一沉,那高大的身影她很熟悉,没回都能把她折磨得生不如死的人。
路易斯。
他竟没有离开?这是怎么回事?程安雅混乱地想着,唰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路易斯偏手开灯,一室冰凉散去,一片明亮。
男子一身灰色的长风衣,装束很迷人,举手投足都很有魅力,唇角微勾,掠过几丝危险的张力。
程安雅恍然大悟,这一切都是他事先布置好的陷阱?他是故意的,说什么离开,他根本就在岛上,看他们的笑话,她的心凉透了,突然生出一股恐惧来。
“怎么了,做噩梦?”路易斯温柔地笑着,慢步走近,她若是有选择,这一次肯定会逃走,可房间虽大,四处都是他的人,她逃无可逃,只能被困囹圄。
噩梦,呵呵,也不是做噩梦,路易斯本就是一个噩梦,无需去做,睁眼就能看见,她此生还没见过比他更残忍,更无情之人。
“你根本就没离开?”程安雅几乎肯定了,他早就预料到会发生什么,路易斯的聪明,一直很深藏,很难被人看清。
历史很纠结地告诉我们,暴君都是聪明的孩子,如纣王,如杨广。
路易斯翡翠绿的眸掠过淡淡的笑意,“离开了,半路又折回来,不然怎么看到这一出好戏呢?”
程安雅心中大震,一时无语,路易斯微笑道:“你猜,叶三做了什么壮举?”
她沉默,打算把沉默是金的美德发扬光大,她如今一点也不想听路易斯说叶三少做了什么壮举,她只想他赶紧滚了,她一个人静一静。
她刚刚是糊涂了,所以才会认为叶三会有意外,如今看路易斯和没事人一样,她就知道,她的阿琛没事,还活得好好的,路易斯对叶三少扭曲的执着是不会轻易让他死去的。
她的阿琛也不会那么蠢,若是知道这座岛屿,不可能会毫无防备就这么冲来,那是自寻死路,还么见她一面,他怎么会如此不冷静。
没有周详的计划,他不会轻举妄动。
“不说话?”路易斯唇角勾起,笑容讥而冷,“三枚导弹轰了西西里岛的总部,你说,他够不够胆子?”
西西里岛总部?那不是意大利黑手党总部么?
被轰了?
真好啊,以前她的宝贝经常说,要轰就轰了黑手党总部,谁知道宝贝没动手,她男人倒动手了,很好,轰了好,怪不得路易斯匆匆忙忙离开。
原来是老窝没了。
“原来是老窝没了,恭喜你,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被轰了再重建。”程安雅冷冷讥诮,苍白的脸浮起一丝讥诮的红,阿琛他是耐心尽失了吧?
不然也不会如此的冲动。
宁宁曾经说过,黑手党总部轰不得,所以即便是杰森对路易斯多痛恨,小奶包对他多不待见,他的老家一直都没人动,毕竟和黑手党做对,代价不小啊。
得不偿失。
阿琛他,多半是……忍无可忍,她能想象得出,他是多么的忍耐,不然也不会过了这么多天才会轰炸,早几天就该轰了。
路易斯在笑,程安雅也在笑,可她笑得有点不安。
“安雅,你猜我为何去了,又折回来?”路易斯问。
“不知道。”懒得去猜,她和他本就不是一路人,除了叶三的心思,她懒得动脑子去猜测别人的,他还不配,“不说就滚,我要休息。”
冷冷的,下了逐客令。
路易斯脸上阴鸷,“因为我猜到他是逼我出面,调虎离山,我偏不如他所愿,你是不是很失望?就算你他来了,你们也走不出这个岛。”
“路易斯,总有一天你会自打嘴巴。”
路易斯脸色阴狠,每当程安雅如此不逊时,他总想狠狠地掐断她的脖子,这个女人总是过分的嚣张,即便是看似柔软,尚且看见哭过的脸,她看起来也是如此的嚣张。
忍无可忍,手猛然一动,狠狠及掐住程安雅的脖子,眸光狠厉,“安雅,我有时候就这么想,这样掐死你,火化了,叶三一辈子也找不到,岂不是很好?”
“你没种!”程安雅甜甜一笑,脸上是那种谁看了都会觉得很明亮的笑容,路易斯眸光一沉,俊美的脸上肌肉扭曲,翡翠绿的眸阴鸷骇人,扬手,一巴掌就甩过去,直接把程安雅的脸打偏了。
程安雅依旧微笑,他的确没种。
“我没种,我都上过叶三,你说我没种?”路易斯阴鸷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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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雅脸色瞬间惨白,有好几分钟,属于呆滞状态,反应过来,急怒攻心,扑过去就想找路易斯拼命,却被路易斯控制双手,反手一拧,程安雅顿时听见自己骨骼断裂的声音。
好痛……
额上冷汗阵阵,好痛。
“路易斯……”程安雅喘着粗气,硬是忍着剧痛挣扎,模样有点疯狂,“你会有报应的……”
身体痛,心口更痛,这比起看到叶琛在美国那段黑暗日子她更觉得愤怒和屈辱,这个恶魔,她诅咒他不得好死!
程安雅从来没有一刻如此希望过,她就是叶薇或者十一,能有叶薇和十一的彪悍身趴了,她去找十个,百个男人来上他,让他也尝一尝这个滋味。
痛恨此般脆弱的自己。
太多的疼痛,铺天盖地而来,程安雅疼痛到窒息,脑海里闪过一幕幕,都是叶三少当年受辱的画面,她几乎疯狂。
她的阿琛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如此残忍的对待他?
十岁,啊啊啊……路易斯,你这个变态,你到底存了什么心思,竟然会对一个孩子做这么残忍的事,你该死,该千刀万剐。
普通一个男人都不能忍受的事,更何况是心高气傲的叶琛,怪不得当年他会杀了路易斯,他会自闭,他几乎被毁了,如果她的阿琛不是太坚强,那么十七年前,他就死了,死在路易斯手里。
他何其无辜,他又何其悲伤,令她心怜。
路易斯,你又何其的残暴无情,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就算他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也不该如此残忍。
程安雅眼泪夺眶而出,真真正正体会到什么叫撕心裂肺的痛,好似要把心脏都掏出来,抚平上头的伤痕,这种感觉,令她绝望到窒息。
阿琛……我心痛得要死掉了,怎么办?
“报应?”路易斯轻笑,神色有一点扭曲的温柔,“爱一个人,怎会是报应呢?我那是爱他。”
“你恶心!”程安雅讽刺,一擦眼泪,近在咫尺的脸看起来如此的丑陋,“你他妈的就是恶心,变态,龌龊,怪不得你不举,你活该。”
路易斯眸光一沉,扬了程安雅一巴掌,直接把她打趴在锦被上,他又狠狠地揪着程安雅的头发逼得她不得不抬头。
程安雅忍住剧痛,冷冷地笑,“怎么?恼羞成怒了?路易斯,你可悲,你可恨,你活该,你不配爱人,给你一个爱人,你也没零件上他。”
身为男人,不举算是很严重的伤害了吧,很少有男人能够忍受自己有这方面的缺陷,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伤害自尊的,路易斯就算变态,他也不例外,他也在意。否者那天在沙滩上,他就不该死命地揍她,逼得她有所反应,她没反应,他也没反应,他一定很恼火,很屈辱。
她是气得失去了理智,才会如此不淡定,她现在心痛愤怒都顾不上理智了。
一个人为另外一个人,总有那么一些时候,生命,尊严,羞辱,统统排在后面,奋不顾身,九死不悔,这就是爱情,和坚贞。
叶三,是她此生最心怜之人,若有人伤他,十倍百倍的痛等比落在她身上,她哪顾得上其他。
“程安雅,你有种!”路易斯眸光阴鸷,冰冷地笑,“你和他抱在一起你就不觉得脏吗?你的男人被别的男人碰过,还不止一个。”
“你给我闭嘴!”程安雅疯狂大吼,沙哑了声,不管不顾地拿起一旁的古董花瓶砸他,很希望就这么砸死了他,一了百了。
路易斯闪过,程安雅身体毕竟弱,哪有路易斯敏捷,花瓶落在地毯上,滚出很远,很滚……
碰上桌脚,发出哐啷的一声,裂开了。
“你最脏,阿琛的名字从你嘴巴里吐出来我都觉得脏。”程安雅冷声嘲讽,状若疯狂,“你最没有资格说他,叶雨坤,你不配!”
阿琛的名字,他不配提起。
路易斯冰冷地笑,“我不信你真的不介意,程安雅,是个女人都会介意,除非你不爱他。”
“我爱不爱他,我自己知道,你凭什么说话,说白了,你就是一个变态恶魔,不该存在地球上,再说白了,你十七年前就该死了。”程安雅冷笑道:“你现在来告诉我这些,只会让我更爱他,更疼惜他,我抱着他时刻都记得,这个男人受过伤,我会比以前更疼他,更怜他,更爱他,不会让他再受伤。路易斯,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爱,也是,人和畜生本来就有代沟,跨种族的生物就不该存在一个空间,你丫的冲动你怎么不去找畜生?”
程安雅是怒极了,指甲都深深地刺入掌心,疼痛不已,可却抵不住眸中的酸涩,她逞一时口快就抱着必死的心,路易斯,她休想利用她来打击叶三。
他爱叶三,哈哈哈……这是她有生以来听过最好笑的事情。
阿琛,我是不是要惊叹一下,你魅力无边呢?可你魅力无边就魅力无边,为什么会被这种畜生看上,这是杯具加餐具,你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吧?
想起叶琛知道路易斯身份的那一晚的疯狂,程安雅心如刀绞,那是多痛的伤啊。
路易斯在笑,似是没听到程安雅的话,独自陷入了回忆中,笑得很怀念的样子,“你知道那时候的叶琛有多可爱吗?你一定不知道。”
程安雅根本就不想听下去,她有预感,接下来的话会让她崩溃,可除了死亡,她要怎么来阻止路易斯?
“那时候他小小的,明明是一副小孩样子却要装深沉,看见哥哥明明很崇拜,却要装疏离,眼光总是怯生生地看着你,看得人心都酥了。”路易斯笑着说道,“我是那么的爱他,那么的渴望他,有一天晚上情不自禁亲了他,竟然被他发现了,这小子立刻就和他妈妈说要回家去住。我爸爸当然求之不得,他本来就不想要他,可我怎么会如他所愿呢?所以我绑了他,找上我们圈子五个人,一起轮着上他,他哭,我们揍,昏了,醒了,都继续,我们当着他妈妈的面,就这么玩了他七天七夜,家里每个人都知道,那个女人被我们绑在一边看她儿子被玩,多刺激啊。”
“你闭嘴,路易斯,你给我闭嘴。”程安雅尖叫,用力捂住耳朵,疯狂地尖叫,寂静的别墅,只听到她撕裂般的尖叫声,响彻半空。
一片凄婉!
一片凄厉!
程安雅根本就控制不住身体里涌动的情绪,再不发泄,她就要疯了。
十七年前的真相,令人崩溃。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十七年的事吗?”路易斯笑得畅快,脸色转而阴鸷起来,不理会程安雅的尖叫,继续说道,“谁知道我低估这小子,他们走后,就剩下我,他本来都想一个碎娃娃了,没想到竟然从床底拿出一把刀来刺我,哈哈,他真够机灵的,在那次之后就开始防备我,竟然忍了七天才动手,可惜啊,我命不该绝,他反而把他老妈给害死了,你说,连老天都站在我这边,你们能奈我何?”
“你疯了!”程安雅抱着自己卷缩到角落去,路易斯他,肯定是疯了。
只有疯子,才会做这样的事,她根本就无法理解路易斯。
“哈哈,是,我疯了,我想得到他,想得快要疯了。”路易斯笑道。
程安雅说不出自己现在的感受是什么,一颗心如同在火上焚烧似的,翻滚着,疼痛着,银针穿心……
“你做梦,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梦,路易斯,你真的很悲哀。”程安雅说道,冷冷地笑,“你顶替别人的身份活了这么多年,你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所以你才如此执着阿琛,想要证明自己。路易斯,你等着看吧,你这一场梦,该醒了,你会发现你错得有多离谱。”
路易斯冷冷地笑,仿佛程安雅说了什么笑话似的。
程安雅亦冷冷地笑,直直地看着他,“路易斯,世界上谁还认识叶雨坤是谁?你活着这么多年,到头来,你只是一场悲剧。”
不,应该,叶雨坤,他的一生都是笑话。
“哈哈哈……”路易斯疯狂地大笑,笑得不可抑制,形态疯癫,有几分可怖,“你说的对,所以,你们一个一个,都要陪我下地狱。”
变态!
程安雅神色冰冷,路易斯,最终下地狱的,只会是你一个人。
如果同你共处一个地狱,我宁愿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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