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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六

    顾菲菲一觉醒来,发现小辣椒正守在她床边打瞌睡。一见她醒来,小辣椒马上开始念叨:“你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多大的事啊,醉成那样?昨天晚上真是被你折腾死了,吐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不光吐了我一身,还吐了灿爷一身,恶心死了!”

    灿爷?顾菲菲想起自己昨天是跟薛灿喝酒来着。“他在哪儿?”

    “在客厅跟你妈聊天呢!”

    我妈?!顾菲菲这下彻底清醒,赶忙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顾菲菲跑到客厅的时候顾老太太正和薛灿聊得起劲,她抓着薛灿的手说:“以后菲菲要是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收拾她!对了,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薛灿一脸乖顺地回答:“我爸和我哥都过世得早,只剩我和我妈了。”

    “唉,”顾老太太叹了口气,“菲菲的爸爸也很早就过世了,都是苦命的孩子呀!”

    “妈!”顾菲菲大叫,“你跟他很熟吗?干吗说这些?”

    顾老太太看见她,笑呵呵地站起来:“菲菲啊,妈不是老封建,小灿这孩子挺不错的,妈没有什么意见,不用不好意思!”边说边眼神暧昧地打量着他俩。

    顾菲菲顺着她的眼神看去,这才发现薛灿此刻正穿着她的睡袍,露出两条毛茸茸的腿,真是叫人不误会都难!

    “赶紧把我的衣服脱下来!”顾菲菲吼道。

    “可是我的衣服被你吐脏了根本没法穿,难道要我光着?”

    面对无赖一样的薛灿,顾菲菲正准备大骂,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刚一接起来,那边就传来马克焦急的声音:“菲姐,你怎么还没来上班?快点吧,就等你开会了!”

    顾菲菲疑惑不解地挂断电话,说:“喊我回去开会?不是昨天才解雇我吗?”

    相比起顾老太太的惊讶,薛灿显得还算镇静,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需要我送你吗?”

    顾菲菲不禁想,难道是因为宿醉的关系,自己今天一整天都感觉生活在云里雾里,先是被老妈误会她和薛灿,然后又接到乐天回去上班的电话,还坐了薛灿的车来公司,她怎么也想不到薛灿那家伙会有那么豪华的一辆车。坏事传千里,还不到中午,全公司的人都已经知道顾菲菲有一个开宾利的超硬靠山了。顾菲菲还是好奇一千零一夜的事情最后是怎么解决的,但所有人对此都讳莫如深。顾菲菲正疑惑不已,关雅琴给她送来了自己这周末订婚的请柬,还拉着她去帮自己挑礼服。顾菲菲推辞不过就只好去了,没想到结束之后关雅琴对自己千恩万谢不说,还非要拉着她见见自己未来的老公,语气中还带了些许狡黠和预谋的意味。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关雅琴突然轻叹一口气:“菲菲,你真的很幸运,那么多人都护着你。”

    “谁护着我了?”顾菲菲大惑不解。

    “你不知道?你以为你是怎么回来上班的?”这正是顾菲菲从上午开始就在好奇的问题,于是她万分期待地看着关雅琴。关雅琴接着说道:“要不是周惠明在我养父面前力保你,还自罚一个季度的薪水,你哪会平安无事地回来上班?”

    这答案是顾菲菲万万没想到的,一瞬间她觉得天旋地转,从昨天到现在,周惠明的每一个神情不断出现在她眼前。“我有事先走了!”顾菲菲说完就直接跑开了。

    周惠明下班回到家,看见吴淑正面色阴沉地抱着胳膊坐在客厅里,他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我问你,图纸泄密的事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吴淑下午在一间花店遇见了张诚信的太太,不仅知道了顾菲菲没走,还知道了周惠明自罚一季度薪水的事,这消息简直让她怒不可遏。“顾菲菲没走,那最后是谁背的黑锅?”

    “你怎么知道顾菲菲没走?”周惠明大为惊讶。

    “我还知道你自罚一季度薪水来保她!”吴淑站起来走到周惠明面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惠明当然有他的理由:“我保她有什么不对?整件事顾菲菲没有错,全是关雅琴做的,她现在有张副总干女儿的身份撑腰而没有受到半点惩罚,这已经很不公平了,再让我因为她去开除一个优秀员工,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借口!”吴淑哪里肯听,“如果被开除的不是顾菲菲,你还会这么做吗?你会不惜和保卫部经理翻脸、和张副总翻脸来保她吗?”见周惠明被自己问得无言以对,吴淑更是火冒三丈,“承认吧周惠明,自从顾菲菲出现的那一天起,你就不对劲了!”

    “我是不对劲了!”提到顾菲菲,周惠明总觉得愧疚,“吴淑,现在我们结婚了,是赢家,而她已经十年了还是单身,不管怎么样我都有责任。还有,我很奇怪,为什么每次你一听到菲菲出事就难掩兴奋,你们不是好姐妹吗?”

    “姐妹?顾菲菲有把我当做姐妹吗?”吴淑的伤心往事被勾了起来,“上学时,她姐妹姐妹叫得比谁都亲,可事实上她是怎么对我的?所有的光辉都是她的,所有的人都围着她转!真当我是姐妹的话,怎么会明知道我喜欢你却不肯把你让给我……”

    话一出口,吴淑就知道失言了,但周惠明显然已经听出其中玄妙,吴淑连忙补救:“总之,你是我老公,当你对别的女人好的时候,拜托你想想你老婆!”

    “我不觉得自己挽留手下的员工做错了什么!”周惠明感觉与吴淑实在无法沟通,也就懒得再说,直接起身去洗澡了,剩下吴淑在客厅里咬牙切齿。

    顾菲菲一口气跑到周惠明家楼下,她拨通电话:“喂,是我,我现在在你家楼下!”

    周惠明不理会吴淑的阻拦下楼和顾菲菲见面,顾菲菲本来准备了满腹的话想和周惠明说,可这会儿看见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二人相视良久,顾菲菲终于问道:“你自罚了一季度薪水保我?”

    周惠明轻轻摇头,说:“我保的是一个优秀的设计师!”

    这无疑是最大最贴心的肯定,顾菲菲眼泛泪光,感动不已:“惠明,我……”

    话没说完就被从楼上跑出来的吴淑打断了,吴淑一见二人四目相对的情景就已经预感到顾菲菲就要威胁到她的地位了,于是竭力喊道:“老公——”

    吴淑的一声喊把顾菲菲一下子拉回了现实,不管自己对周惠明是否还有感情,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想到这儿,顾菲菲立即转身跑开了。周惠明嘴巴微张,但最终还是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们都知道,那是回不去的从前。

    吴淑眼含泪水楚楚可怜地走过来:“惠明,是我错了,我不该和你吵,也不该怪你帮菲菲,是我太小心眼了!可是哪个女人听说自己的丈夫不惜代价保护前任女朋友心里能舒服呢?惠明,原谅我好吗?”

    毕竟是一起生活了五年的妻子,周惠明心中难免有些不忍:“好了,都过去了,回家吧!”

    吴淑迎了上来,乖顺地依偎着周惠明往家走去,又暗暗把头转向顾菲菲跑开的方向时,眼睛里还是不自觉流露出怨愤的目光。

    也许今天注定是一个不眠夜。这边顾菲菲正为了周惠明的事辗转反侧理不清思绪,那边第二天就要订婚的薛灿来到哥哥薛勇的墓地前借酒浇愁:“哥,我好久都没来跟你喝酒了,你不会怪我吧?不是我不想来,而是来了就伤心。哥,明天我就要和雅琴订婚了,她本来应该是你的女人,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走得那么急?我原本是不想回杭城的,可是为什么你抛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让我来扛?雅琴原本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女孩子,可是现在却变成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哥,我真的不愿意面对这些,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你教教我吧,哥!”

    因为一夜失眠,第二天顾菲菲醒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半了。想到还要参加关雅琴的订婚仪式,顾菲菲急急忙忙地洗漱准备出门,正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坐的小辣椒睁眼看了看她,不觉眯起了眼睛:“你今天就准备穿成这样?”

    “不行啊?”顾菲菲边说边穿鞋,“随便穿穿就好啦,反正又不是我订婚!”

    小辣椒装模作样地掐掐手指:“今天白虎星入煞宫,不宜婚娶啊!”

    又开始神道!顾菲菲看了她一眼,随即淡淡开口道:“关我屁事!”

    “也对啊,反正又不是你订婚。”小辣椒点点头,一转脸看见顾菲菲开门准备走了马上叫住了她,“等会儿!”说罢走上前上下打量顾菲菲,“你戴了葫芦形的耳环?”

    “是啊。”顾菲菲不觉摸了摸耳朵。小辣椒坏坏一笑说:“你今天会碰到你的真命天子,他身上也会有个葫芦形的饰品哦!”

    果然是三句不离本行,顾菲菲理都不理她就直接出了门。葫芦形饰品,信你才怪!

    迟到的顾菲菲慌里慌张地跑进大厅,险些撞到了周惠明和吴淑,两边都极不自然地打着招呼。不自在的顾菲菲视线忍不住乱瞄,突然小辣椒的话在她耳边回响起来,她迅速打量周惠明,发现他从领带夹、胸针、手表到皮带扣没有一处是葫芦形的,不觉松了口气。

    在洗手间补妆的时候,顾菲菲暗想:我居然真的信了小辣椒,在找什么葫芦形的饰品,真是疯了!这时,吴淑走了进来,顾菲菲顿生警觉。吴淑边补妆边幽幽说道:“自己的东西自己管好,别人的东西不要乱碰!”

    “你什么意思?”顾菲菲哪里是肯吃闷亏的人,迅速转头质问道。

    吴淑同样气势汹汹:“周惠明是我老公,顾菲菲,做人得自重!”

    “我一向很自重!”顾菲菲冷笑出声,“你放心,我平生最痛恨的就是抢别人的对象的人,那种人一定会有报应的!你说我这么鄙视他们,怎么还会做出和他们一样的事呢?”

    面对突然逼近的顾菲菲,吴淑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顾菲菲脖子一扬,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气得吴淑在后面咬牙跺脚:“顾菲菲,你等着!”

    昨夜喝了太多酒的薛灿正靠在哥哥的墓碑上呼呼大睡,公墓的管理员走过来推醒了他:“小伙子,醒醒,天亮啦!”看薛灿睁开了眼,管理员开始弯腰收拾散落一地的酒瓶,“人死不能复生,心里再不痛快,都过了一夜也该回家啦!唉,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薛灿谢过管理员,步伐虚浮地往外走去,殊不知这时订婚的会场里已经乱作一团。

    “他还没来?赶紧打电话催呀!”关雅琴早已换好了礼服,久久不见薛灿的身影不由慌了神,一把抓过电话拨了起来。

    这时张诚信也打着电话进来了:“怎么搞的?还没找到?你们赶紧多派人手,翻遍杭城也要给我找到!”

    化妆师走上前想再给关雅琴补一下妆,却被关雅琴烦躁地一把挥开:“薛灿,你要是敢不来参加订婚宴,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因为仪式迟迟不开始,大家只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难得露面的吴淑今天不例外的成了众人八卦的焦点,设计部的员工们纷纷打听她和周惠明的情感历程。

    因为顾菲菲在场,吴淑更加卖力地扮演着贤惠娇妻的角色,羞涩又暗含骄傲地说着她和周惠明的过去:“我们结婚时可没这么大排场,当时惠明还只是个小设计师,也没什么钱,所以我们就随便举办了一个小型的仪式。虽然小,但是也很甜蜜温馨,其实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就算没有奢华的酒会,没有昂贵的戒指,只要两个人相爱,也就足够了!”

    旁边围的一群待嫁的小姑娘们不禁被她说得羡慕不已:“越是平常的越是珍贵,我也好想要这种爱情啊!真是羡慕老大,有这么好的太太!”

    吴淑亲切地拉着一个女孩的手说:“其实女人啊,事业做得好不好都是其次的,嫁个好老公才最重要!”

    这话明显是冲着顾菲菲说的,顾菲菲懒得再听,直接走到一边去吃东西了,心里却怎么也不是滋味。

    薛老太太匆匆来到酒店后面的化妆间她焦急地问张诚信:“怎么?还是找不到吗?”见张诚信颓丧地摇头,薛老太太无奈地说:“通知外面,酒会取消。”

    “不能取消!”关雅琴立刻提出异议,“如果取消,我们就真的颜面扫地了!”

    “可是我们现在没有新郎啊!”张诚信提醒她这个最大的问题。

    关雅琴的眼神变得凌厉而坚毅:“我有办法!”

    身着礼服的关雅琴气质优雅地来到主席台前,说:“大家好,非常感谢大家能来参加今天的订婚典礼!”会场立刻安静下来,大家都注意到了新郎官的缺席,所以很好奇关雅琴下面会说什么。

    关雅琴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不过,在这里我要跟大家说声抱歉,今天新郎不能出席了。为什么呢?因为乐天在南海的项目出了点问题,薛总临时赶过去处理了!刚才他打电话,问我说如果不来参加订婚仪式我会不会怪他,我说不会,因为他首先是乐天的老总,其次才是我的丈夫,如果因为我们的典礼而造成公司数千万的损失,损害公司每一位员工的利益,那我也是不会开心的!这就是今天订婚仪式暂时取消的原因,希望各位能够见谅!”

    关雅琴说完轻轻鞠了一躬,台下立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这才是老板娘的胸怀啊!”玉兔禁不住赞叹道。薛老太太和张诚信看着优雅地向众人点头致意的关雅琴都满意地微笑了,却不知关雅琴此刻心中是多么的纠结。

    累了一天总算回到了家,顾菲菲进门刚把鞋子脱掉就惊讶地发现薛灿正躺在自己家的沙发上睡觉,怀里还抱了个沙发垫,好不香甜!

    顾菲菲毫不客气,上去就摇醒了他:“喂,醒醒!你怎么会在这儿?谁给你开的门?”

    薛灿睡得迷迷糊糊:“辣椒姐给了我钥匙。”说完就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顾菲菲刚想骂小辣椒,余光却一下扫到了薛灿的衣领,发现上面别了一个闪光的卡通胸针,最让人惊讶的是,它竟然是葫芦形的!

    顾菲菲于是更加使劲地摇晃着薛灿:“你这胸针,哪来的?快说!”

    “过街天桥上有的是啊,我看着好玩就买了一个!”薛灿答得老大不情愿,“求你了,让我好好睡觉!”

    葫芦形胸针?顾菲菲正郁闷着,小辣椒下班回来了,问道:“咦?灿爷走了?”

    “嗯,睡醒就走了。”确切地说是被顾菲菲轰走了。

    小辣椒倒了杯牛奶笑嘻嘻地凑过来:“灿爷的胸针很漂亮哦?”

    顾菲菲脸一下子红了:“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去找我拿钥匙的时候,我看见了,现在就随便一说喽!”小辣椒一副无所谓的语气,悠闲地晃着杯子里的牛奶,“菲菲,你的真命天子出现了哟!”说完就一步跳开去看电视了,留下顾菲菲在原地又羞又气:“神经病!”

    薛灿从顾菲菲家出来又在街上晃了一会儿才回家。他刚一露面,薛老太太马上就中气十足地吼道:“你干什么去了?!”薛灿歪头掏了掏耳朵,还没来得及说话,薛老太太已经连珠炮似的开始数落了:“订婚都不来,你知道我今天丢了多大的面子吗?雅琴有什么不好,让你这么抵触?你敢说你不爱她?快说,你昨晚到底去哪儿了?”

    “我去跟哥喝酒了。”薛灿一句话让薛老太太整个人愣住了:“你在小勇的墓地?小灿,都两年了,你还过不去吗?”

    “过去?”薛灿苦笑道,“妈,您过得去吗?”

    薛老太太虽然心里难过,但还是不得不提醒儿子:“可是公司……”

    薛灿直接打断了她:“妈,您不要再跟我提什么公司!我哥就是死在‘公司’这两个字上的!本来身体就不好,还要背负那么大的压力,又没人能帮他,他一个人要和董事们斗,和员工们斗,还要和外面的竞争者斗。他就是因为这样才心力交瘁,三十出头就没了!”

    薛老太太不觉流下眼泪:“别说了,我知道你不想步你哥的后尘,可你姓薛,你是我的儿子,这个就是你的使命啊!”

    “儿子?”薛灿重复这两个字,“在您眼里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我哥。您把全部的爱都给了他。而我,不过是一个替代品!我今天不会替代他去订婚,明天也不会替代他去接管公司,现在,我正式辞职!”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刚走两步,薛灿就听到后面响起保姆的惊呼声:“老太太,老太太!二少爷快来,老太太晕过去了。”薛灿大惊失色,连忙转身。

    到了医院一通忙乱,医生检查完告诉薛灿,说薛老太太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血压升高一时晕厥。不过,她心脏不好,不能再受刺激了,有什么事得多顺着她点儿。薛灿连连点头送走了医生,回到病房继续守着薛老太太,时不时地帮她掖掖被角、拨拨头发,眼神是难得的温柔。关雅琴悄悄地推门进来了,薛灿回身看她,眼中难掩尴尬与愧疚。关雅琴倒是没说什么,淡淡一笑,挨着他坐下守着薛老太太。

    “你不想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没去订婚?”薛灿犹豫再三终于开口道。

    “我当然想知道!”关雅琴看向他,“可是现在表姑妈生病了,你心里一定很烦,我不能再给你添乱了!”

    薛灿看着贤惠的关雅琴,那句“谢谢”最终还是压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不过他的眼神已经变得温柔了很多。

    因为上次的事情,顾菲菲最近一直在躲着周惠明,即便是工作,也在有意避开和他单独相处。周惠明觉得很不自在,一直想找个机会和顾菲菲好好谈谈。好不容易有一次在下班前逮到机会,提出邀约之后,顾菲菲却以让他回家陪老婆为名拒绝了他。周惠明不甘心,一条短信发到了顾菲菲的手机上:我在兰香庭等你,不见不散!

    顾菲菲盯着手机看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赴约。可是刚一出门就又接到了薛灿的电话:“喂,是我,出来坐坐吧。毛峰酒吧,我等你!”

    薛灿的电话很简短,但顾菲菲还是敏感地从他不同往日的低沉声音里听出了郁闷,是出什么事了吗?这样想着,顾菲菲坐上了去酒吧街的出租车。

    薛灿让毛峰清了场,享受最后的自由。刚刚在医院的时候,薛老太太又一次对薛灿念叨起自己的病情:“我这个病呀,一次比一次厉害!”她伸手拦住又要出言安慰的薛灿,“不用安慰我,自己的病自己知道。我这个病啊,说不定哪天睡着睡着就没了。”

    “妈……”薛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本来妈都一把年纪了,没什么好怕的,能去见你爸也是好事。”说起薛父,母子二人不免神伤,“可是小灿啊,当年你爸吃了多少苦才创下这片基业啊,他临死前还嘱咐我说无论如何要把乐天发展下去。现在这个样子,我又怎么放心得下,怎么有脸去见你爸呀!”

    “妈,您别说了!”薛灿郁闷地打断她,“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公司现在又不是没人管!这么多年了,表舅不是做得很好吗?”

    “小灿,乐天姓薛,不姓张!”薛老太太提醒他,“再说,你表舅帮我们打理公司这么多年了也很辛苦,你难道就不能替他分担一点儿吗?娶不娶雅琴可以押后,但是公司不能没人管呀!”薛老太太情绪又有些激动,猛烈地咳嗽起来。

    薛灿慌忙扶起薛老太太帮她顺气:“妈,您别激动,我,我回乐天上班!”

    就这样,今天成了薛灿最后一个自由日。

    薛灿勉强把思绪拉回来,低头开始拨弄琴弦的时候,顾菲菲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灿爷,你又犯什么事了?”

    “大姐,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吗?”薛灿无奈地说道,但是下一秒他又被顾菲菲关切的目光感染,突然想倾诉自己的苦闷,“我妈住院了。”

    顾菲菲一下子不说话了,为自己刚刚的失言后悔不迭,忙说:“对不起!”

    “没事,也不是什么大病!”薛灿淡淡一笑,“但是现在我妈躺在病床上求我,我没法拒绝,只能答应她的条件。”

    “是很难做到的那种吗?”见薛灿只是摇头不肯回答,顾菲菲问出了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存有的疑惑,“灿爷,你到底是什么人?”

    薛灿没有正面回答,转而问道:“听说过灰姑娘的故事吗?青蛙王子呢?我呢,就是灰姑娘和青蛙王子的综合版!”见顾菲菲不解,他继续解释,“因为美丽公主的一吻,过了今天的午夜十二点,我就会从丑陋的青蛙变成英俊的王子。”

    “你是青蛙王子?那我还是白雪公主呢!”顾菲菲不屑地说。

    薛灿哈哈一笑,顺水推舟道:“那你要不要吻一下我试试?看看我会不会变成王子。”说完脸就往顾菲菲这边凑过来。

    距离已经很近的时候,顾菲菲突然一把推开他的脑袋:“我看你百分之百是喝多了!我还有事,看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没工夫再听你讲什么故事,先走了!”

    “今天是我生日!”顾菲菲正准备出门去赴周惠明的约,薛灿突然说道。

    顾菲菲一下子站住,回头惊讶地看着他:“真的?”她见薛灿的眼神不像说谎,心里顿时又生出了一丝愧疚,“对不起,我不知道,也没给你准备什么礼物!”

    薛灿笑笑不说话,跳到吧台后面端出一个鱼缸:“我把灿爷带来了!”

    顾菲菲凑上前端详着灿爷的长势,抬起头说:“那我把灿爷送给你吧!”

    “你可真会顺手推舟!”薛灿把头一摇,“不过我已经想好礼物了,我要你的蘑菇小屋存钱罐,你每天带在身上的那个!”

    顾菲菲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紧紧护住蘑菇小屋:“这个不能给你!”看着薛灿瞬间黯淡下来的眼神,顾菲菲又有点不忍心,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它?”

    “因为它代表了爱。”薛灿眼睛里仿佛有星光闪烁。

    一间小屋,两个人的爱。顾菲菲被薛灿的话触动,犹豫再三还是从包里拿出了蘑菇小屋郑重地放到他面前:“送给你了!”

    “谢谢!”薛灿开心地接了过去,“作为回报,我唱首歌给你听吧!”

    一曲终了,顾菲菲热情地鼓掌,薛灿看着她深情地说:“这是两年来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谢谢你!”

    “两年来?为什么?”

    “一言难尽。”薛灿刻意隐去了很多情绪。

    顾菲菲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为什么我总感觉你身上有很多故事?”

    “想知道吗?”薛灿笑得狡黠,“马上就午夜十二点了,你亲我一下,我马上变身成王子给你看!”

    “去去去,别拿骗无知少女的那一套哄我!”突然,顾菲菲意识到了时间,糟了,周惠明!“灿爷,我不能陪你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顾菲菲一溜烟跑出门去,远远传来一声“生日快乐”,薛灿摇头笑笑,这位大姐呀!

    放下吉他,薛灿趴在吧台上,和鱼缸里的灿爷聊起了天:“灿爷啊灿爷,你这名字取得真不错,咱俩果然是一样的可怜。在这么窄的鱼缸里束手束脚的,哪天你主人一高兴,买条母鱼回来,强行塞进你的生活,让你和它组成家庭传宗接代,最后到生命终结……等到天一亮,我就要进入那个比你这个大不了多少的鱼缸彻底失去自由了,每天上班、下班,下班、上班,然后他们再强行塞个女人给我,让我们结婚生子……”

    薛灿跳下高脚椅,捧起了鱼缸:“灿爷,不如我做做好事把你放生?”说完他又摇了摇头,“不行,你没有独自生活的本事,放你回到江河是死路一条!算了,你还是跟着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吧,好不好?不说话就当你同意了啊!”

    这时,墙上的挂钟响起了午夜的钟声,薛灿仰面向上、张开双臂大声喊道:“青蛙王子变身啦——”

    顾菲菲到底还是没能赶上时间赴周惠明的约。再打电话的时候,周惠明已经关机了。她只能郁闷地回家,等着明天上班再跟周惠明解释。

    而周惠明在兰香庭点好菜,一直等到餐厅打烊也不见顾菲菲的身影。失落而归的他一进门面对的就是吴淑的声声质问,周惠明推说是去应酬,但马上就被吴淑揭穿:“和谁应酬?工程部、财务部、销售部、人事部还是行政部?所有部门经理的电话我打了一圈,人家都说没和你在一起!”

    “你查我岗?”周惠明顿时大怒,“吴淑,你以前从不这样的!”

    “那是因为以前你去哪儿去干什么我都知道!”吴淑的理由也很充分。

    周惠明终于妥协,从兜里掏出发票:“我和朋友去兰香庭吃饭了,这是结账单和发票,行了吧?”

    吴淑拿过发票仔细核对:“红烧茄子煲、咸蛋黄焗南瓜,周惠明,和你吃饭的朋友是顾菲菲吧?这两道菜都是她最喜欢的!”

    周惠明被揭穿,语气慌乱又生硬:“这两道菜就只能顾菲菲喜欢吗?吴淑,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我无理取闹?是你想入非非才对!”吴淑几近崩溃,“从顾菲菲进入乐天那天开始,你就想和她重续前缘了,对不对?”

    “吴淑,你怀疑我?五年了,我们一直是好好的,为什么顾菲菲一出现你就开始紧张?你对我们的感情就这么没有信心?原来我一直以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事、最识大体的老婆。现在看来,我错了!”周惠明实在不想继续这段谈话,回到房间抓起被褥、枕头出来,“我去书房睡!”说完就狠狠地摔上了门。吴淑看着紧闭的房门,跌坐到沙发上痛哭起来。

    “让让,让让,蹭身上不管洗啊!”玉兔拎着一大袋油乎乎的吃的冲进办公室,过道两旁的员工纷纷退让,开启了设计部闹腾的新的一天。

    大家正热火朝天地工作,人事部的秘书莉莉脸色苍白地冲进来喊道:“总经理办公室的秘书海伦打电话,说薛总马上就到,要你们设计部的全体员工十分钟后到他办公室!”

    设计部的员工顿时乱作一团,纷纷开始整理自己,周惠明边快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边吩咐秘书:“半年内所有项目的设计图资料全部整理好拿到我办公室!快!”

    十分钟后,周惠明带着他的全部下属来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口,大家都眼望着传说中的VIP专用电梯,期待不已。

    顾菲菲向来都对这种乱摆谱的行为嗤之以鼻:“切,什么总经理这么臭屁?还要我们设计部全体站在办公室门口迎接他?”

    玉兔悄悄捅了一下身边的马克低声问:“不是又要开人了吧?”

    周惠明扫视他们一眼,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别多嘴的手势!就在这时,电梯门上的钮亮了起来!所有人立即振作了精神,等着看这位传说中的总经理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电梯门应声开启,张诚信和海伦陪着西服革履的薛总经理走了出来,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欢迎总经理!”

    薛灿笑呵呵地走出来向大家挥手:“大家早上好!”

    顾菲菲原本是低着头的,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马上就疑惑地抬起头来,等到看清楚,她忍不住地发出一声尖叫:“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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