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摸清这两个人的脉搏,只有低三下四了,不然,堂堂一个刑警支队长,连公安局的行动都不知道,让环球的哥们知道了,岂不贻笑大方?同时,也会辜负老总们的知遇之恩哪。
一
5月23日23时。
从新城市医院到金安家的路上,一场意外又发生了。
金安说啥也不会想到汪副局长会出事,这帮家伙也太猖狂了,要让公安局抓住,非剥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不可。中午在秦远乡龙沟村调查葛老汉的死因时,下岗在家的妻子素娥打来了电话,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女儿金虹病了,发烧三十八度九,你也不回家管管。儿子从大学打来了电话,说要去旅游没有钱。”说完了素娥还发脾气说:“这个家你还管不管了?”
金安一烦闷,就没有吃汪强送到车上的羊肉,一天了什么东西也没有吃,他感到又饿又困又乏。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像一座山一样朝他压来。他想,市公安局能顶住这巨大的压力吗?市委市政府能一如既往的支持公安局吗?回答是肯定的。顿时,他浑身又充满了信心。他想,要想经受住这场血与火、生与死的考验,就必须为干警踏踏实实做点实事了。他从自己的家庭状况想普通干警的家庭条件。好在他还有房子,局里三分之一的干警连住房也没有,半年的差旅费没报销了,就别谈什么福利了。这三分之一干警的住房是金安的一大块心病,眼下福利分房没有了,要想解决这一问题就是局里补贴一半,另一半干警自筹。局里的一半就指望市财政局了,有于书记和程市长,这一半会解决的,尽管这两年的市财政也很困难。能不困难吗?据说环球集团一家就欠税一个多亿,油建公司也欠税好几千万,收不上税,你的财政状况能好吗,那么,这干警的一半能筹齐吗?肯定是筹不齐的。要说这几年公安干警的工资也不算低。可是办案需要经费,出差就得自己贴钱。据财务科长反映,刑警支队百分之七十的干警当月根本领不到多少工资,全扣借款了。借的款出差花光了,就在工资中扣,没有工资给家里交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能集资一半修房吗?这事也得给于书记程市长汇报汇报。另外,三产公司没有了,他想在那栋小楼上办个幼儿园。抽专人保育干警的孩子,让他们安心于公安工作,这事儿也得给市上汇报。还有,还有……
还有好多急需给干警解决的事情呢。这些事,过去他想都不敢想,想了也白想,人家祁书记一把手遮天,你公安局的事人家这个分管公检法的书记就从来没有管过,除了发号施令,还是发号施令。除此之外,啥也没有。他又想起了辛银,这个想当公安局副局长的人可是很富有,有自己的小轿车,估计是环球送的,据说还有一栋别墅。这些人是公安队伍里的败类,不清除怎么得了。今天下午四点多钟,虽抓住了这家伙的狐狸尾巴,可就是拒不承认是通风报信。虽暂时拿他没办法,可总算把他的支队长职务解除了。程市长听了他的电话汇报后,赞扬公安局当机立断,是好样的。他又想起了于波、程忠这两位领导,这干工作的人跟不干工作的人就是不一样,不干工作的人很消闲,这干工作的人就是很忙。此时此刻,这书记市长恐怕还在思考明天的引黄工程开工典礼的事吧?
金安!冷不丁有人叫了他一声,他吓了一跳,还没看清楚面前是谁,后脑上就有人砸了一棍子。这帮人见金安昏死去了,还不罢休,脚踢拳打了一阵,发现有人来了,才一溜烟溜进了一个小巷子跑了。
来人见是公安被人打了,忙跑到一家商店里给“110”打了电话。一会儿工夫,110出警车赶来了,把金局长送到了市医院急救室。
二
5月23日24时。
新城市郊环球别墅区124号,辛银与情妇江巧霞的最后一次约会。
辛银通风报信被停职后,恐慌极了。他感到世界的末日已经来临。这之前,虽不能保证没有人怀疑、议论过他,他总是很自信,你谋到了算什么,亲眼看不到我辛银的所作所为,你谁也奈何不了。办案不是有两句话么:事实为依据、法律为准绳。你虽然怀疑了。可没有事实。市委常委会没有通过他公安局副局长的提名时,他沮丧得不得了。为此事祁贵和钱虎都给他做过工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还是刑警支队长,只要你小心点别再出岔子,这就够了。一旦我们的任意一个计划实现了,你就不是升副局长的问题了。沉住气,好好干,机会就要来到了。
辛银还真来了个九十度的大转弯,他装出一副尊重领导的样子来,大事小事往汪吉湟办公室里跑。你姓汪的也别得意得太早了,鹿死谁手已经明摆在那里了,只要咱俩的位置一换,让你给我姓辛的洗脚我还不要呢。当然了,今非昔比了,辛银这样做还有另一番用意,过去局里的大小案子,虽上有局长,可一切都是他辛银说了算。眼下不同了,金安这个老家伙也蠢蠢欲动,跟过去判若两人,这个老家伙是一只老狐狸,过去咋就没有看出来?汪吉湟更是个不安分的人,上窜下跳,不得了呀,好像在这里真正拥有了用武之地似的。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摸清这两个人的脉搏,只有低三下四了,不然,堂堂一个刑警支队长,连公安局的行动都不知道,让环球的哥们知道了,岂不贻笑大方?同时,也会辜负老总们的知遇之恩哪。
没想到,第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了。这汪吉湟使了个圈套要去抓案犯,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吴旺发二旦子可能暴露了。在厕所里还没有把电话打完,就束手就擒了。这汪吉湟可恶可恶透顶!总有一天,我要把你踩到我的脚下。
眼下,一个实实在在的事实摆在了他的面前,刑警支队长丢了,这就意味着辛银在公安局的地位、环球的地位都没有了。怎么办?先给他们通通气,看下一步怎么办?电话是打不成了。想来想去,还是找个地方安静一下,打打电话再说吧。主意拿定之后,他大大方方把办公室和有关材料交给了宿伟。宿伟这小子真不是东西,你也不想想,你这大队长是谁提的?这小子忘恩负义,居然在关键时刻没有出来保保我辛银,竟然带着人把老子抓起来了,他妈的,你小子等着瞧!
到哪里去呢?就到吕黄秋送的别墅去吧。想到别墅,自然就想起了情妇江巧霞。正如她的名字一样,这女人真是太小巧、太可心了。怎么去呢?过去他没有多少顾忌,开上警车到锅炉厂家属院外边一停,一个电话江巧霞就下楼了。他的车技真好,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摸着江巧霞的小手或是大腿,油门一踩一溜烟就到了环球别墅区124号院门前。那些护卫别墅的保安也对他很好,见他的车到了笑笑就放行了。停下车,江巧霞就像主人一样昂首挺胸,噔噔噔噔到门口,开锁进门,脱衣洗浴,然后与辛银同枕共眠、游戏良宵。
今天自然是不能开警车去了,他打了一辆的,从北门绕到西门,又从西门绕到东门,考虑再三,又从东门绕到南门锅炉厂家属院。他看看表,已经是夜里零点了,估计不会有人跟踪他的。算算时间今天是星期天,那个当车间主任的笨熊王平恰巧是夜班。他仿佛看见了江巧霞睡着的样子,迫不及待的打通了电话,电话铃响过五下时,有人接电话了,他没吭声,怕王平那小子在家。传来的是她低低的、甜甜的声音:“喂,你好。”
辛银忙说:“巧霞是我,快收拾下楼。”江巧霞说,“这么晚了。”辛银说,“我有急事呢,快下楼吧。”江巧霞说,“那好吧。”电话挂上了。
还未到环球别墅区124号院,辛银就让车停下了,他付了款,拉着她的手朝124号走去。他左右看看没有人,走了没几步,保安突然出现了:“到哪儿去?”辛银答道:“124号。”保安放他们过去了。辛银想,真如果有人跟踪,那也过不了保安这一关。
进二楼卧室后,江巧霞跟往常一样,三下五除二脱光了,朝浴室走去。辛银说了声等等,就一把抱起江巧霞,把她扔到了床上。他认真地看了江巧霞一眼,又把目光移到了她高耸白皙的一对宝贝上。他两手同时抓住了它,她惊叫了一声,扭动起身体来了。他把小女人的宝贝含到嘴里嗍了一阵,弄得小女人扭动得更欢了,嘴里也哼哼叽叽地叫着。辛银不急着上去,还是痴迷的抚弄着她的身体,等小女人实在不能自持了,他才扑了上去。
这时,卧室门通的一声开了,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江巧霞的丈夫王平。他正在上夜班,不放心老婆,就给手下交待了几句朝家属楼走去。走到半路,他发现老婆上了一辆出租车。王平被老婆欺负久了,又抓不住她的把柄,今天的机会终于来了。他也租了辆出租车,悄悄地跟踪到了环球别墅区。被保安拦住后,王平急中生智,编出一个谎来:他是辛支队长的表弟,辛支叫他到124号去玩的。那保安叫肖威,正是前面说过的宿伟的那个亲戚。肖威刚接到宿伟的通知,让他注意124号,很可能辛银要到那里。这辛银进去不久,又来了一个去玩的,说不定是和辛银一伙的。肖威放走王平后,用宿伟给他的手机给宿伟打了个电话,说辛银之后又有人找辛银,很可能是同伙。宿伟说:“到124号监视,发现情况随时联系。”
王平摸到了124号,院墙是钢管焊成的,一米多点高,王平不费力就翻了进去。正门是锁着的,王平绕到了厨房的窗户前,用手推推铝合金窗,那窗户竟开了。王平进了厨房,顺手从案板上拿了一把菜刀,就摸到了二楼卧室门前,里面传来了女人如痴如醉的呻吟声,气得王平七窍生烟,踢开门冲了进去。辛银干公安多年,听到动静便飞快跳下了床,见是王平拿刀冲上来了,便从床沿下摸出了一把刀。王平没发现辛银手里的刀子,只看见的是这个胖猪赤裸的身子和流水的生殖器。王平哇的一声举菜刀朝辛银头上砍来,辛银对准王平的心窝就是一刀,王平菜刀未砍下人先倒了。江巧霞赤裸着身子惊呆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辛银蹲下拍拍王平的脸,王平不动,用手在王平的鼻下试了试,“哟,死了?死了好,死了好,巧霞,他死了我们就能长久了。”江巧霞听见辛银自言自语着,忙下床扑到了王平的身上,见王平一动也不动,冲着辛银喊道:“你为啥要杀死他?啊?”
辛银忙用手封住了她的口:“别叫,你找死呀!”
肖威听见江巧霞“你为啥要杀死他”时吓了一跳,坏了,杀人了。他忙拨电话给宿伟:“伟哥,不好了,这家伙杀人了!”宿伟说:“好,我们马上就到。”宿伟关上电话向部下命令道:“进别墅区124号,不开警笛!”
两辆警车开出树阴,拐进了别墅区,四名保安拦住了车,宿伟亮了亮工作证说:“西区发生杀人案,快随我们来!”四保安让开了道,两辆警车直接开到了124号。宿伟等人在肖威的指引下,顺厨房窗户进入,直奔二楼。
辛银见宿伟等刑警冲了进来,死人还放在眼前,知道无法抵赖,便拿起刀就要自杀。宿伟冲上去一脚踢飞了刀子,两名刑警即刻给上了手铐。江巧霞也穿好了衣服,乖乖地让警察戴上了手铐。
他们下楼时,几十个保安围住了124号别墅。刘飞见死了人,立即命令保安让开了道。很快,警车拉响了刺耳的警笛,冲出了别墅区。
三
5月24日3时。
新城市20区平房吴巴脸的家里,查获了海洛因148克。
这个地方是一个臭水池,旁边是一片沙枣林,下面长满了一人多高的野苜蓿。刑警李虎山、田小宁就埋伏在这里,蚊子已经数百次的叮咬过他俩了,手上、脸上、脖子里,已经让蚊子咬得失去知觉了。顺着沙枣树的枝条间隙,马路对面小平房尽收眼底,从晚上九点守候到现在,已经有六个多小时了,取“货”的人还是没有来敲门。据可靠消息,住在对面小平房里的吴巴脸在家里出售毒品,今晚有一个叫李姣的吸毒女来取“货”。可是到现在了,这个女人还没有出现。
李虎山毕业于北京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原警官大学)刑侦专业。毕业后分配回家乡到公安局刑警支队工作。由于成绩突出,被提拔为一大队二中队中队长。今年初为一个小小的案子,被辛银免去了中队长职务,现在一大队二中队任侦察员。
那天,开发区某供销公司经理王辉来报案,公司已除名的原业务员杨芳在三月内以供销公司名义分两次收回货款一万八千元未入账,装进了腰包,请求公安刑警收审人犯,追回公款。李虎山和副中队长田小宁商量后认为,杨芳的行为确已构成了诈骗罪,同意立案。报告到大队长宿伟那里,宿伟也审签了,支队长辛银也签字“同意收审”。这样,杨芳被传到了刑警二中队,李虎山宣布了依法收审的决定后,在收审报告上签了字。这是个轻浮的漂亮女人,一阵骇怕过后,突然想起了女伴说过,这里的刑警支队长好色。她想,凭自己的脸蛋和玩男人的本事,还怕这个支队长不上钩?想到这里,她望了望门外已经等候的警车,对李虎山、田小宁说:“二位队长,我上个厕所行吗?”行,那有啥不行的,反正你有家有舍,我们还怕你跑了不成?
杨芳跑上二楼问一个警察:“同志,支队长的办公室在几楼?”那人说:“二楼左手最里边,上面有牌子。”杨芳跑到支队长办公室门口,见门虚掩着,一阵惊喜:谢天谢地,人在呢。她整整头发,用手摁了摁狂跳不止的胸口,敲响了门。里面冷冷地一声:“进来!”
等杨芳到面前时,辛银见她羞羞答答、可怜巴巴,一阵怜香惜玉之心涌上心头,同时也知道这女人定是有事要求他。他说:“不急、不急,慢慢的谈吧。”杨芳走过去轻轻地锁上了门,随辛银走进了里间。辛银剥去了杨芳的衣服,把她摆在了值班床上,而后上去“谈”起了工作。
一阵忙忙碌碌后,辛银端坐在了办公桌前,见杨芳又悄悄打开了门锁就问:“你叫什么名字,有啥事?”杨芳说,“我叫杨芳,是开发区某供销公司业务员,你的手下要拘留我。”
辛银说:“噢,我刚刚签的字,你为啥不早来找我?……这样吧,我带你去找李虎山。”
李虎山、田小宁正等杨芳,没想到等来的是支队长,等支队长说完先不收审杨芳时,他们啥也明白了。
李虎山急了,“我已经通知王辉了,支队同意收审杨芳,人家已经做好了大号锦旗,就要敲锣打鼓送来了。”
辛银说,“你告诉他情况有变化。”
李虎山生气地说:“什么变化,这点变化我们心里清楚!”
辛银说:“这里还轮不上你咋唬。就这样了!”说完就走了。
李虎山忙打电话告诉王辉,锦旗别送了,杨芳已经放了。王辉非常生气,急忙开车来问个究竟。田小宁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王辉。王辉说,“请你们让我复印一下这个收审报告好吗?”
李虎山问:“你要干啥?”王辉说,“我要去告这个王八蛋!”李虎山对田小宁说:“让他复印一份吧,这事我兜着。”
很快,开发区某供销公司以文件的形式向市公安局党委、纪委打上了“关于辛银同志纵容包庇罪犯的情况反映”,结果是可想而知的,由此李虎山和田小宁被撤去了中队长、副中队长的职务。
正说着,新任支队长宿伟从背后摸了过来。他把两瓶风油精递了过来说:“快擦擦脸和胳膊,驱蚊止痒呢!”两位刑警说:“还没有一点动静。”宿伟又递上了两个热气腾腾的肉夹饼说:“快吃吧,夜市还未散,我路过给你们带了点吃的。”两名刑警队员激动地吃着肉夹饼说:“你上哪去了?”宿伟说:“我把辛银那个王八蛋押送到了汤县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了,让他交待问题。”
李虎山说:“这妥当吗?”宿伟说,“倒忘了告诉你们,那家伙在别墅搞女人,那女人的男人找上门去,让辛银给杀了。”
“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他杀人了?”
见支队长肯定地点了点头,两位刑警高兴地大吃了起来。
哎,目标出现了!
大家见一个女人轻轻地向院里投了一块石头,一会儿,一个男人打开了门。那男人蹲倒在地向四周看了看,没有动静,忙进去插上了门。三名公安飞速跃出苜蓿地,窜过马路来到门前。听到院里男人问:“这地方你是咋知道的?”那女人说:“刘哥告诉我的。”那男人又问:“哪个刘哥?”女人说:“还有哪个,就是环球公司的刘飞么。”那男人笑了,“噢,快进屋吧。”
李虎山取出小刀,轻轻的拨开了门,三个人悄无声息地进了院子,来到了有灯的门前。听见女人说:“这也太贵了。”那男人说:“贵?现在的公安查得有多紧呀,根本就弄不来。”
三个踢开门,三把手枪同时对准了一男一女:“不许动!”李虎山、田小宁麻利地铐上了两人,宿伟从桌上的大摆钟里搜出了一百多克海洛因。
警笛声声,贩毒吸毒男女被带到了公安局。
四
5月24日5时。
新城市医院病房里,汪吉湟布置任务。
“汪局长,大好消息!环球的保安部副经理刘飞涉嫌贩毒!”宿伟一进门见汪副局长坐着等他,就兴冲冲地说。
汪吉湟高兴地说:“很好,我说呢,像刘飞这样的人能变好?宿伟,这是一个重大的突破。同样,把这个吴巴脸也转移走,别让刘飞来一个杀人灭口,那就麻烦了。”
“弄到哪里去呢?宿伟把被单往汪副局长身上拉了拉说。
汪吉湟说,“不行就弄到汤县去,千万要小心,别让其他人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得不防。你也要注意安全,这帮家伙已经到了跳墙的时候了,等一两天,我就上班,我已经答应于书记了!”
宿伟说:“局长,你也别太着急了,就多养两天,等完全好了再出院。”汪吉湟说,“不行呀,我不上班,金局长也在医院,这会影响士气的。再说,我这点伤也没有什么。还有,宿伟呀,把医院值班的同志们撤回去吧,这影响不太好,让群众怎么看我们公安局呢!”
宿伟说:“汪局长,你就放心吧,正常在这里的只有两个人,都穿便衣,医生都知道是局里来陪床的,不会有啥影响的。”汪吉湟说,“快回去吧,要注意休息。”宿伟给陪床的警察安顿了一番便走了。
汪吉湟送走宿伟后,来到了隔壁金局长的病房。金局长听说宿伟来了,也在等着。见汪吉湟进来了,陪床的便衣警察扶着他坐了起来。汪吉湟问:“金局长,怎么样?”
金局长说:“没事儿,片子已经出来了,有点轻度脑震荡,身上也是皮肉伤,没伤着骨头,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汪吉湟说,“你不能出院!”
金安有点不解,他说,“怎么,局里就那个情况,我不去上班怎么行。”
汪吉湟把抓住了吴巴脸的事儿说了一遍,最后道出了自己的目的。他说,“我想来个将计就计,就说你伤得很严重,要到外地去治疗。这时候呢,你悄悄地去汤县,把辛银和吴巴脸拿下来。等掌握了环球公司的有力证据后,我们就请市委市政府和省公安厅协助我们拿下吕黄秋一伙。”
金安眼里流露出了兴奋的光芒,他说:“汪局长,你这个主意好,辛银定知道吕黄秋、钱虎、吴旺发一伙的好多事儿,只要他一开口,就能让市里给省里打报告了。再说,辛银还知道祁贵的不少事儿呢,让汪强也派个打硬的人和我一块去。”
汪吉湟说,“这一点我也想到了。这一两天,祁贵未去过‘新乐咖啡屋’。……等抓住方丽丽的一点点证据,我们就秘密抓住她,让汪强书记派人到汤县去审。方丽丽神秘地失踪了,也能暂时说过去,她跟那么多的男人有关系,祁贵说啥也想不到一定就是纪委和公安局干的吧。”
金安说,“这件事你要多听汪强的,千万别让人家感到我们跟人家在争功。”汪吉湟说,“不会的,我和汪强同是汤县汪庄的人呀。所以,辛银等人就送到了汪庄的果品集团公司,你就和汪强的人在那里审,万无一失。”
金安说,“至少得争取让主治大夫和业务副院长支持咱们。”汪吉湟说,“你放心,主治大夫的工作已做好,他对此事大包大揽,他说没必要把实情告诉业务院长。我也同意,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金安说,“你的安全问题我放不下心哪,目前你我已经成了这帮家伙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不过,于书记已经说了,他让武警支队派人保护公安局的领导和专案组的同志们,你们的家中也要派武警去保护。”
汪吉湟激动地握住了金安的手说:“局长,我们并不孤立,有市委给咱们做后盾,我们还怕啥呢?”金安说,“一点不错。事不宜迟,我马上动身,你赶紧安排吧。”汪吉湟说:“是!金局长,我保证完成任务!”
“还有。”金局长把手提包递给了汪吉湟说,“这里边有局里向市里申请修建公安干警家属楼需要资金的报告,还有在原局三产的楼上建公安幼儿园和110报警服务台装备需经费的几个报告。等于书记、程市长回来,你代表局里向市里汇报。记住,一定要强调,在这种非常情况下,支持公安就是支持新城的安定、百姓的平安,让公安干警没有后顾之忧,才能保证做好工作。于书记是我们局的老局长,他会支持我们的,程市长更不用说了,他也会支持我们的。”
汪吉湟眼里涌出了泪水,他说:“局长,你在病床上,还想着公安战土的住房,想着他们的孩子……”汪吉湟又一次握住了金局长的手说:“你是一个好局长呀!”
“好局长?”金安说:“我不是一个好局长,你运气好,一上任就遇上了好领导。好好干吧……”
金安的话音未落,手机响了,金安也没看号码就接上了。手机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是金安吧?”金安说,“我是金安,请讲。”女人说:“金哥,我是于菲,我在美国给你打电话呢。”
金安惊讶极了,失态得连声音都变了:“你是于菲?菲菲?”女人说:“没错,我是菲菲。金哥,你还好吗?我是从嫂子那里知道的手机号。金哥,我过几天来新城,想请你办个事。”金安比刚才平静多了:“菲菲,你说吧,我一定尽力而为。”于菲说,“我想在新城投资开工厂,你能不能帮我物色一个合作伙伴。新城是我的家呀,我要在新城做点事情。”金安说,“菲菲,这件事没问题,就包在我的身上。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办好。”
见金局长忘我的样子,汪吉湟悄悄地溜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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