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的大地震动了。一阵巨大的轰鸣,就象一群喷气飞机同时起飞一样,打破了周围的寂静。一大股蒸汽猛烈地射向天空。站在一个小丘上的一小群人都本能地用两手捂住耳朵。有几个人给吓坏了。
特丽萨·范·伯伦把捂耳朵的两手放开了片刻,挥着双臂大喊着,催促大家回到来时所乘的那辆专车上。谁也听不见她喊什么,可是她的意思很清楚。二十多名男男女女匆匆地奔向停在五十码以外的大客车。
装有空气调节器的汽车的车门紧闭着,外面传来的噪声小多了。
“耶稣基督啊!”一个男人抗议了。“这真是个下流的诡计,我要是失去了听觉就要控告他妈的鸟公司。”
特丽萨·范,伯伦问他:“你说什么?”
“我说要是我真的震聋了……”
“我知道,”她打断了他的话说,“其实我第一次就听见了。只是要肯定一下你没有聋。”
“我向你们发誓,”金州公司公众关系部部长对来访的记者组说,“我一点也不知道要发生这件事。根据实际发生的情况,我们是碰上了好运气。因为,诸位记者,你们荣幸看到的是个新开发的地热井喷气。”
她说这番话时很激动,活象一个新掘出了一口得克萨斯自喷井的盲目开掘油井的人。
通过仍停在那而不动的大客车窗口,他们向右看着那座钻塔,就是意外的喷射发生时他们正在注视着的钻塔。表面上看,这和油田用的塔式钻机一样;这实际上也可以随时移动并改用于油田勘探。象特丽萨·范·伯伦一样,围在钻塔周围的头戴安全帽的工人们也都在微笑。
不远处是另几口地热井,它们的天然加压蒸汽输进了巨大的绝热管道。一个管道网象管子工的恶梦似的覆盖着几平方英里的地面,把蒸汽送往分布在山脊上和山谷里的一两座四方形建筑物里的涡轮发电机里。现在这些发电机的总发电量超过七十万千瓦,足以供应一个大城市的用电。这口新井将对这些电力提供补充。
在大客车里,范·伯伦注意到一名电视摄影师正忙着换胶卷。“喷射时你照相了吗?”
“当然照了!”和先前抱怨的那位记者——给一些小城市报纸报道的一名小记者——不一样,这位电视记者神情兴奋。“叫司机开门,特斯。我想从另一个角度照一下。”
他一出去,一股硫磺味道象臭鸡蛋似的随风吹了进来。
“我的天,臭死了!”《加利福尼亚检查报》的南希·莫利诺捂起了她那娇嫩的鼻子。
“在欧洲的矿泉疗养地,”一名《洛杉矶时报》的中年记者对她说,“你得付钱才能闻这种臭气。”
“如果你决定在报上登这句话,”范·伯伦对《洛杉矶时报》记者保证说,“我们就把它刻在石头上,每天向它致敬两次。”
这批记者是今天一早就从市内动身的,现在正在加利福尼亚州塞维利亚崎岖的山区,金州公司现有的地热发电厂就在这里。过一会儿他们要道附近的芬堡峡谷去,公司想在那里再建造一个地热能综合企业。明天,这一批人还要参观一座水力发电厂以及另一处选定的厂址。
这两项拟议中的工程很快都将成为公众听证会的议题。这两天的参观是作为一次新闻界的预习而安排的。
“我来跟你们讲讲那股味道,”公众关系部部长接着说。“蒸汽里的硫磺含量是很小的,不足以造成中毒。但是我们听到了一些反对意见——大多数是从做地产生意的人那儿来的,他们想出售这些山里的土地去修建休养地。不过这里一直有那种味道,因为蒸汽是通过地面向上渗出来的,甚至在我们利用它发电以前就有的。况且,老一辈的人说,现在的气味并不比以前的难闻。”
“你能够证明这点吗?”《圣霍西信使报》的记者问道。
范·伯伦摇摇头。“遗憾的是,谁也没有先见之明,在开始钻井前取下空气样品。所以我们永远不能把‘以前’和‘以后’做比较,因此我们就给批评的人难住了。”
“他们也许是对的,”《圣霍西信使报》的记者挖苦地说。“大家都知道金州公司这样的大企业有时候歪曲事实。”
“我把这种说法当笑话看吧,”公众关系部部长回答说。“但有一件事是真的。就是我们是尽量迁就我们的批评者的。”
一个新的声音插进来怀疑地说:“举个例子吧。”
“这里就有一个。和气味有关系。由于我对你们说过的那些反对意见,我们把两座新建的电厂都放在山脊上。那里有强气流,可以很快地驱散所有的气味。”
“结果怎么样呢?”南希·莫利诺问。
“怨言比以前还多——从环境保护学家那儿来的,他们说我们破坏了空中轮廓。”
响起了一阵低低的笑声,还有一两个人在记笔记。
“我们还有一个令人左右为难的情况,”范·伯伦说。“金州公司拍了一部关于我们地热发电系统的影片。起先,电影剧本上有一个场面,演的是一个叫做威廉·爱略特的猎人怎样在一八四七年发现了这个地方。他射倒了一头灰熊,然后从来福枪的准星上抬头一望,看见地面上喷出了一股蒸汽。好,一些保护野生动物的人看了剧本后说我们不应该演射死灰熊的镜头,因为灰熊现在在这里是受保护的。于是,……剧本改写了。电影上猎人没打中,灰熊跑掉了。”
一名带着一部正在运转的录音机的电台记者问道:“那有什么不行呢?”
“威廉·爱略特的后代威胁着要控告我们。他们说他们的祖宗是个有名的猎人,也是个神枪手。他不会射不中灰熊的,他肯定射中了。所以这部影片诽谤了他的名声,也诽谤了家族的名声。”
“我记得这件事,”《洛杉矶时报》记者说。
范·伯伦又说:“我说的要点是:无论我们做什么事情之前——作为一家公用事业公司——我们都可以肯定会有人从这个方向或那个方向踢我们的屁股,有时是两个方向同时踢。”
“你是想叫我们现在就哭呢?”南希·莫利诺问道,“还是以后再哭?”
那个电视记者敲敲大客车门,又给放进来了。
“如果大家都准备好了,我们就去吃午饭,”范·伯伦说。她对汽车司机打了个手势。“走吧。”
《新西部报》的一名特写记者问她:“有酒吗,特斯?”
“也许有。如果大家同意不作报道的话。”她以探询的目光四周扫视了下,这时响起了一片“行”“不报道”“说定了”的喊声。
“既然这样——好吧,饭前喝酒。”
车上有两三个人欢呼了起来。
这番对话的后面有着一段最近的历史。
两年前金州公司在一次类似的记者旅行中慷慨地提供酒食。记者们当时都大吃大喝,可是后来,有的记者抨击金州公司在电和燃气费高涨时期铺张浪费,大宴宾客。结果,现在给记者们吃的东西故意搞得很简单,并且以保证不作报道为条件,不然是没有酒的。
这一计策奏效了。不管记者们批评其它什么东西,现在他们对自己的招待和食物都保持缄默。
大客车在地热田崎岖的地面上行驶了大约一英里,驶过了一些狭窄不平的小路,在钻塔、发电大楼和不停地咝咝冒蒸汽的管道迷宫之间蜿蜒行驶。其它的车辆很少,因为滚烫的蒸汽有危险,公众是不许进入这一地区的,并且所有来访者都得有人陪同。
大客车有一次经过一个巨大的变电控制站。线塔上的高压输电线从这里越过高山把电送往四十英里外的两座变电站,从那里再并入金州电力公司的主电网。
在一个铺了沥青的小高原上停了几辆活动房屋拖车。这是给基地的人员当办公室和宿舍用的。大客车在它们旁边停了下来。特丽萨·范·伯伦带头走进一辆拖车,里面搁板桌上已经放好一份份的刀叉。进去以后,她对一名穿白衣服的炊事员说:“好吧,打开老虎箱。”他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一个壁橱,里面放着各种酒和配料。过了一会儿,一桶冰拿进来了,公众关系部部长对其他人说:“大家自己动手吧。”
大多数人喝到第二杯的时候,头上渐渐传来了一阵飞机引擎声,声音很快就越来越大。几个人从拖车的窗口看着一架小型直升飞机慢慢降落。机身涂有金州公司的橙白二色和公司的标记。它很快地在外面着陆,飞机旋翼转得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机身前部的一扇门打开了,尼姆·哥尔德曼走了出来。
过了一会儿,尼姆就和拖车里的人到一起了。特丽萨·范·伯伦宣布:“我想你们大多数人都认识哥尔德曼先生。他是到这儿来回答问题的。”
“我提第一个问题,”一名电视记者高兴地说。“我可以给你配一杯酒吗?”
尼姆笑着说:“谢谢。伏特加掺奎宁水。”
“哎呀。”南希·莫利诺说。“你真是大人物,非得乘直升飞机,而我们大伙儿就只配坐大客车!”
尼姆审慎地看着这位迷人的年轻黑人妇女。他记起了他们前次的相遇和冲突,以及特丽萨·范·伯伦认为莫利诺是位杰出的记者的评价。尼姆仍然认为她是个婊子。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他说,“我今天早晨有其它的工作要做,所以我走得比你们迟,并且是用这种方法来的。”
南希·莫利诺并不就此罢休。“所有公司官员都可以随时动用直升飞机的吗?”
“南希,”范·伯伦尖锐地说,“你明知他们不是这样的。”
“我们公司,”尼姆说,“拥有并使用六架小飞机,包括两架直升飞机。它们主要用于巡回检查输电路线,检查山区雪平线,运送急需物资和执行其它紧急任务。偶然,非常偶然地,如果有相当重要的理由的话,也运送一位公司官员。别人告诉我这次会议很重要。”
“你言下之意是不是说现在你还拿不准?”
“既然你问,莫利诺小姐,”尼姆冷冷地说,“我承认确有怀疑。”
“嘿,别讲了,南希!”一个喊声从后面传来。“我们对这个不感兴趣。”
莫利诺小姐转过身来对她的同行们说:“我就感兴趣。我关心公众的钱是怎样给挥霍掉的。如果你们本来不感兴趣,那现在就应该感兴趣。”
“到这儿来的目的,”范·伯伦提醒大家,“是视察我们的地热工作并且谈谈……”
“不!”莫利诺小姐打断她的话说,“这是你们的目的。新闻界决定它自己的目的,也许包括你们的一些目的,但还有我们碰巧看见或听到而且愿意报道的任何其他情况。”
“她说得对,当然啦。”这话是一个戴着无边眼镜、态度温和的男人说的,他是《萨克拉门托蜜蜂报》的记者。
“特斯,”尼姆一边呷着伏特加掺奎宁水,一边对范·伯伦说,“我刚才确认还是我的工作比你的好。”
看着公众关系部部长耸耸肩膀,有几个人笑了出来。
“要是所有这些屁话都说完了的话,”南希·莫利诺说,“我倒愿意知道外面那架直升飞机的购价,以及飞行一小时要花多少钱。”
“我将询问一下,”范·伯伦对她说,“如果数字查得到,并且我们决定公布的话,我在明天告诉大家。相反,如果我们决定这是公司内部的事,于你无关,那我也讲清楚。”
“那样的话,”莫利诺小姐镇定地说,“我也会用其它方法打听出来。”
她们讲话时午饭送了进来——一大盘热的肉馅饼,还有装在大陶器碟子里的土豆泥和南瓜。两个瓷罐子装着热气腾腾的肉卤。
“动手吧!”特丽萨·范·伯伦招呼道。“这是给临时建筑工地准备的食物,但对那些贪嘴好吃的还是蛮不错的。”
这批人开始自己动手了,由于山区的空气,胃口都特别好,刚才的紧张气氛缓和了下来。第一道菜吃完以后,又上了六个新烤的苹果布丁,还有一加仑冰淇淋和几壶浓咖啡。
“我酒足饭饱了,”《洛杉矶时报》记者终于说。他从桌边向后一靠,拍拍肚皮舒了口气说:“最好还是谈谈我们的本行吧,特斯,趁我们现在还清醒。”
刚才给尼姆配酒的那个电视记者问他:“这些喷泉可以用多少年?”
尼姆吃得很少,这时一口喝完了没放糖的黑咖啡,然后把杯子推开。“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但要先讲清一件事。我们脚下是喷气孔,不是喷泉。喷泉喷的是开水加蒸汽;喷气孔只喷蒸汽——对于推动涡轮机是再好不过的了。至于蒸汽可以喷多久嘛,说老实话:谁也不知道。我们只能猜猜。”
“那就猜吧。”南希·莫利诺说。
“最少三十年。也许两个三十年还不止。”
《新西部报》记者说:“告诉我们下面那把发疯的茶壶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尼姆点点头。“地球曾经是一团熔融的液体和气体。后来地球冷却了,外面形成了一层地壳,所以我们现在才能在这儿活着而不是受煎熬。不过二十英里以下还是和以前一样热,多余的热量使蒸汽从地壳上较薄的地方冒了出来。我们这里就是这样。”
《萨克拉门托蜜蜂报》的记者问:“有多薄?”
“我们现在大概在热团上面五英里的地方。这五英里里面有表面断层,大量的蒸汽就聚集在那里。我们打井尽量钻在这样的断层上。”
“还有多少象这样生产电力的地方?”
“只有一手数。最早的地热发电厂在意大利,靠近佛罗伦萨。另一个在新西兰的韦拉开,其余几个在日本,冰岛和俄国。但都没有加利福尼亚的这个大。”
“不过还有很多潜在的地热田。”范·伯伦插进来说。“特别是在我们国家。”
《奥克兰论坛报》记者问:“在哪里?”
“整个美国西部都有,”尼姆回答说。“从落矶山脉直到太平洋。”
“这也是一种最干净、最安全、没有污染的能源,”范·伯伦补充说。“并且比较便宜。”
“你们两个应该唱个双簧,”南希·莫利诺说。“好吧,我有两个问题。第一个:特斯用了‘安全’这个字眼。但这里已经出过事故了。对吗?”
这吸引了所有记者的注意,大多数人在笔记本上作着记录,或者打开了录音机。
“对的。”尼姆承认。“有过两次严重的事故,两次相隔三年,都是井喷。就是说,蒸汽失去了控制。我们设法压住了一口井。另一口井——人们叫它‘老无赖’——我们一直没有完全制服过它,就在那边。”
他走到拖车的一个窗口,指着四分之一英里以外一个用篱笆围着的地方。篱笆里面,冒泡的污泥中不时有蒸汽从十几个地方冒出来。篱笆外面,大块的红色警告牌上写着:特别危险,行人远离。特别危险,行人远离。别的记者伸长脖一瞥了一眼又回到了坐位上。
“‘老无赖’井喷的时候,”尼姆说,“周围一英里之内都落着滚烫的污泥,还夹着冰雹般落下的岩石。井喷造成的破坏很大。污泥碎石落在电力线和变压器上,把一切都切断了,使得我们停产整整一星期。幸运的是,井喷是在夜间发生的,当时没什么人上班,所以只伤了两个人,没有死亡。第二次井喷是在另一口井发生的,情况没那么严重。没有伤亡。”
“‘老无赖’可能再次井喷吗?”那个小城市报纸的记者问道。
“我们相信不会了。但是,大自然的事情,谁也保证不了。”
“关键是,”南希·莫利诺固执地说道,“确有事故。”
“事故哪里都会发生,”尼姆简洁地说,“特斯说明的是,事故发生得很少。她说得对。你的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第二个问题是:假定你们两个说的都是真话,为什么地热没有得到更多的发展?”
“这很简单,”《新西部报》记者插进来说,“他们可以归罪于环境保护论者。”
尼姆尖锐地反驳道:“错了!金州公司是与环境保护论者有争论,并且很可能还会有争论。但是地热资源没有得到更快开发的原因是政客们。具体地说是美国国会。”
范·伯伦看了看尼姆以示警告,可他没理会。
“停一下!”一名电视记者说:“我想把这一部分拍成电影。我现在做记录,过会儿到外面你再这样讲一次行吗?”
“行,”尼姆同意说,“我愿意讲。”
“基督啊!”《奥克兰论坛报》记者抗议了。“我们这些真记者只听一次就够了。咱们别说废话,继续讲吧!”
尼姆点点头。“大多数早就应该勘探过潜在地热的土地都是联邦政府的财产。”
“在哪些州?”有人问道。
“俄勒冈、爱达荷、蒙大拿、内华达、犹他、科罗拉多、亚利桑那、新墨西哥。并且在加利福尼亚还有更多的地区。”
另一个声音催他说:“讲下去!”人们都低着头,圆珠笔尖在飞快地写着。
“好,”尼姆说,“国会整整十年什么也没干,光是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搞些官场政治,然后才通过了一项法案允许租用公共土地开发地热。在那以后又拖了三年才把环境保护标准和规定制订好。到现在只批准了几件租约,百分之九十的申请都消失在官僚主义的汪洋大海里了。”
“你是否认为,”《圣霍西信使报》的记者激他说,“与此同时,我们爱国的政客们一直在敦促人民节约能源,付出更高的燃料费和所得税,以此减少对进口石油的依赖?”
《洛杉矶时报》记者叫了起来:“让他说。我要直接引用他的话。”
“你可以引用,”尼姆说,“我同意刚才他说的话。”
特丽萨·范·伯伦口气强硬地插了进来。“够了!咱们谈谈芬堡峡谷吧。这里一完我们就开车到那儿去。”
尼姆笑笑说:“特斯总想给我解围,但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顺便说一下,直升飞机马上就要回去了,我明天一天都和你们待在一起。好吧——讲讲芬堡。”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地图钉在一块布告牌上。
“芬堡——从地图上可以看得见——在往东隔着两个峡谷的地方。它是一片无人居住的土地,并且我们知道它是一个地热区。地质学家对我们说那里有惊人的可能性——也许是这里发电能力的两倍。关于我们芬堡计划的公众听证会很快就要举行。”
范·伯伦问道:“我可以……?”
尼姆退后一步让她讲。
“咱们把话讲清楚,毫不含糊,”公众关系部长对记者们说,“听证会以前,我们并不是在想法改变你们的观点,或是跟反对我们的人过不去。我们只是要你们了解牵涉到什么东西,牵涉到什么地方。谢谢,尼姆。”
“现在说一条与芬堡有关的重要情报,”尼姆接着说,“同时也与我们明天就要参观的鬼门有关,这两处相当于尼亚加拉大瀑布一样多的阿拉伯石油,而这是美国毋需进口的。现在我们的地热工业一年节省一千万桶石油。我们可以增加两倍,只要……”
记者招待会继续进行下去,既有情况介绍和记者盘问,又有轻松的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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