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珠宝商,如果我要从自己的百宝箱里取一串项链当作礼物送给一位朋友,我觉得我会很高兴亲手为他戴到脖子上的。但是,我如果就是那个朋友的话,我宁愿死也不会从珠宝商手中夺下那串项链的。
我曾见过大部分男人都急于把爱他们的女人弄到手,而我则总是恰恰相反,这倒并不是颇有心计,而是出于一种自然的情感。有点爱你而又不愿跟你的女人,那是爱你不深的,而爱你较深而又不愿顺从你的女人,则是自知你爱她不深。
皮尔逊太太在向我承认她爱我之后,比她从未表示过地更加地信任我。我对她的敬重让她高兴舒心极了,她那张漂亮脸蛋因而像一朵绽开的鲜花。我有时候看见她快活得像是疯了似的,然后,突然之间,她夏然而止,陷入沉思,有时候则假装把我几乎当成孩子看待,然后眼里满含着泪水地看着我。她会想出千百种玩笑作为借口,好说出一句更加亲切的话语,或是为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爱抚,然后又离我而去,坐在一旁,突然陷入深思梦想。世上难道还有比这更温馨的情景吗?当她回来找我的时候,她总会在路上遇到我,在我老远就看见她的某个小路上遇到我。“嗅,我的朋友呀!”我对她说道,“连上帝都会高兴地看到有人这么爱您。”
我是实在无法向她隐瞒我欲火之强烈,也无法掩饰我为压制欲火所感觉到的痛苦。有一天晚上,我在她家,我对她说我早上听说我的一起重要官司败诉了,这会给我造成很大的经济损失。她听后问我道:“您怎么还能笑嘻嘻地把这事讲给我听呢?”
“一位波斯诗人有句格言,”我对她说,“‘为美貌女人所爱的男人是能逢凶化吉的’。”
皮尔逊太太没有接我的茬儿,但她一晚上都比平时显得更加快活。我同她姑妈在玩牌,她想方设法地刺激我,说我对玩牌一窍不通,还老打赌说我输,结果她把我兜里的钱全给赢去了。当老姑妈告辞之后,她便走向阳台,我便默默地跟她走去。
夜色美好极了:月亮不见了,星星在深蓝色的夜空中闪烁。风止树静,空气温和芬芳。
她肘托香腮,抬眼望着星空。我俯身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沉思冥想。不一会儿,我也抬头望天,一种欲罢不能的肉欲在诱惑着我们俩人。我们一起呼吸那从绿篱里散发出来的温暖气息。我们放眼望着远方天穹那片月亮隐没在大片黑乎乎的栗树林后面所拖曳着的最后的淡淡光亮。我记起了有一天,我曾经绝望地喂望过这个虚幻空渺的美丽天空。这一回忆不禁让我打了个寒战。而眼前的一切又是多么地充实呀!我只觉得心中升起一首感恩颂歌,只感到我俩的爱情受到了上帝的祝福。我用手臂搂住我心爱的女人的腰肢,她缓缓地扭过头来,眼里充满了泪水。她的玉体像芦苇似的弯曲了,香唇微微启开,贴在了我的唇上。整个宇宙都被我们给忘到脑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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