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伟走后,水产市场的局我也不去了,闲来无事,就天天在家里练习大伟教我的出千技巧:发牌、抽牌等。不管走到哪里,兜里总是揣着扑克,一有机会就练练手,偶尔也去瞪眼的小局上碰碰运气,不过一直没敢出千,那会儿对自己没什么把握。平时练习的时候总是很顺溜,但是真要真枪实弹地干,心里总是七上八下,大概那会儿心理素质还不过硬吧。不过如果真遇到呆人,偶尔也下手练胆。
晃晃悠悠,很快就到腊月了,我每天出去玩,靠耍小聪明,每天都能赢个百八十块,渐渐,手里的积蓄有13万左右。在那个年头,我算是很富有的一个小地主,该找个对象了,小荷就成了我的女朋友。
小荷在我家隔壁旅店做事,长得很漂亮,我总去找她,一来二去就成了男女朋友。她也知道我赌博,但看到我总拿钱回去,也就不说什么了。小荷生活的环境很苦,父亲很早过世,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改嫁,她跟着姐姐生活,刚读完初中就离开家做事。她寄住在旅馆,我觉得不太安全,就接到我家和我父母一起住。父母始终反对我不务正业地成天瞎混,不过看我能挣钱,还交了女朋友,以为我能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了。
小荷和身边的小姐妹成天都在谈论谁谁嫁了不错的老公,谁谁买了多大的房子。当时我觉得她有点虚荣,现在回想起来,她大概一直渴望得到一个完整的家庭,过安定正常的生活吧。我那会儿整天想着赶局,陪她的时间很少,也没给她买过什么贵重的礼物。快过年时,我才不情不愿地陪她去买了几身衣服,给她姐姐、姐夫买了礼物。
那时候,两家人都以为我们会结婚,然后过平静的生活。然而,下面我就要讲到的那次赌场失利,使我很快从小财主又变成了负,债累累的穷光蛋。日子没法过了,小荷便提出了分手,而我只给了小荷几百块,刚够她回家的路费,算是分手了。
几年后,我稍微混出点样子,闲着无聊,就想看看她过得怎么样。出于虚荣,我跑去印了盒名片,名片上的头衔是某大公司的业务员。别看业务员,在那个小镇也会被看成混出样子来的人。
我知道她家的地址,特意选购了一套高档西装,把自己打扮得很牛X的样子,提了一大堆礼物,租车去找小荷。
快中午的时候我来到她家,那是一个小四合院,铁皮大门,门没上锁,估计家里有人。我使劲敲门,院子里,狗汪汪叫着,不一会儿,一个女人出来应门。她眉眼和小荷很像,我想应该是她姐姐。以前我和小荷处对象的时候通过电话,她问明白我是谁以后,很高兴地把我让进屋。
小荷不在家,跟她哥哥和嫂子去广州了。她哥哥最早搞出租车拉客,因为是黑车,总被抓,生意一直不好。后来把车卖了去广州帮朋友做生意,站稳脚跟以后把老婆接了过去,后来看小荷成天没事,就把小荷也接了过去帮忙。
我和她姐姐聊天,话题自然围绕着小荷。她对我俩的事很惋惜,她也没拿我当外人,狠狠训了我一顿,说她这么漂亮的妹妹我也不知道珍惜,还成天出去赌博,我也只能老实听着。
后来我问她能不能帮我联系小荷,她往广州打电话,没人接。中午她丈夫回来,留我吃饭,我看确实见不到小荷,再待下去也没意思,就起身告别。临走时,从包里掏出名片留了一张,让她姐姐转交给她,并请她转告小荷:回来后给我打个电话,说我想见她一面。那盒名片我就用了这么一张。
后来小荷从广州来过一次电话,告诉我她已经找对象了,让我也趁早去找,免得耽误了,她还说她再也不回来了。
我的初恋就这么彻底过去了,变成了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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