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博雅可能是得益于常年的野外生存活动,既不抱怨也没说什么,答应后就扶着教授去休息了。
篝火旁此时只剩下我和柯尔克两人,沉默了许久,我问他道:“柯尔克大哥,关于这条盐水沟,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原来只听说过克孜尔石窟前面那条,没想到这里也有。”
“盐水沟其实只是个大概的叫法。”柯尔克实在是谈性欠佳,但出于礼貌,还是回我道:“在我们这里,这样的沟多得数不过来。我们一般都叫它们做‘吐孜河’,就是盐汇集成的河流。这里不出名,只是因为来的人少。”
“那关于这里都有些什么传说呢?”虽然他不想说话,但我还试图撬一些有用的信息出来。
“没有传说!”柯尔克大哥终于抬起了头,看着我,那眼神让人瞧了就有一种寒意,他一字一顿道:“因为在这里出事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的,所以,没有传说。”说完,他似乎是累了,也可能不想和我再讨论这个,站起了身,径自回帐篷休息去了。
但我却觉得柯尔克一定知道些什么,只不过他不愿意说罢了。也许是某种信仰的问题,也许是……这里有他惨痛的回忆。
第二天,为了让大家多恢复一些,我们八点才开拔继续前进。不过的确就像先前所预料的那样,越往上越不好走,有时候仅仅是为了上一个落差比较高的斜面,就要引着驼队绕上好几百米。现在已经不是人在拖了,而是骆驼在拖,这种山地,它们非但无法供我们乘坐,甚至严重拖慢了行进的速度。
其他人曾数次提出要走坡下的那盐水沟,地势平坦,坡度较缓,完全可以再将坐骑利用起来,但都被韩教授和黄博雅给强压下了。因为路是我们自己选的,柯尔克大哥始终牵着头驼走在最前面,有些地方我们可以直接翻上去,但他为了驼队,还要绕行好远,所以他最累。连人家都没说什么,我们就先叫苦,着实有些娇气了。
但饶是如此,到下午三点的时候,两个外国人首先撂挑子不干了。不是他俩怕累,而是他们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我们放着好好的大路不走,偏要在一旁的山坡上穷折腾。
黄博雅沟通了半天,才又将本已打算下沟的两人拉了回来。我瞧着众人早已累得脱了相,只得建议道:“我看今天就早些扎营吧,不走了!”
于是在众人怨恨的眼神中,柯尔克大哥又挑了一个距古河道四五百米的平坦地方,这才卸套搭帐篷。
不过两个老外和他的矛盾已经很明显了,虽然语言不通,但两人看着柯尔克的眼神却充满了不屑和敌对。
晚饭过后,众人正要休息,那边又突然传来黄博雅和两个老外的争吵声。我们回头一瞧,发现两个人行装整齐,背着各自的巨型旅行包,正和黄大小姐用法语在飞快地交谈。
我和殷骞凑上来,胖子问气鼓鼓的黄大美女道:“怎么了?这俩洋鬼子是打算走人啊?”
“不是!”黄博雅瞥了他俩一眼,冲我们说道:“他们说这个宿营地睡着不舒服,嫌下面硌,非要下到沟里,找个平坦地方去过夜!明早醒了再来找咱们。”
我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俩家伙看来是打算跟柯尔克对着干了。一个帐篷才需要多大点儿地方?不是夸张,就算下面有石头,拿脚扫几下就平整了,再说还隔着厚厚的防潮垫。更何况他们二人是特种兵出身,什么地方睡不了觉?这么说恐怕只是为了让自己后面的路程不那么累罢了,现在是用行动来为以后谋“福利”。
“哦……”殷骞颇有些看热闹的心态,瞅了瞅他俩道:“那就让他们睡去呗!~你管他呢!咱们睡咱们的,他们睡他们的!”
“哎呀殷先生,你就不要在这个时候添乱了!”黄博雅急得嘴上冒泡,见殷骞说话还这么不着四六,气得直跺脚。
我知道胖子从一开始就和他们不对付,但既然柯尔克说这是条吃人沟,总不能眼睁睁地看他俩去送死,于是对黄博雅道:“你就告诉他们,在中国这片土地上,有时候许多事情是解释不清的,而那些不遵守大自然规定的人,往往要付出的就是生命代价。”
“没用的!”黄博雅皱眉看着我道:“该说的我都说了,可他们就是不信!说什么非洲原始部落的巫医他们都见识过,也没咱们现在说的这么玄乎。”
虽然我没殷骞那么抵触他们,但在我看来,既然大家一起出来了,我们就是一个团队,这种搞分裂的行为最好不要有。不然没事儿还好,一旦出了事儿,相互照应都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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