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出来,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滋味,恐怕任谁都没想到,我们只不过是想要进来简简单单地考察一下,竟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殷骞扶着墙,惊魂未定道:“老贺,真是邪门啊!那些虫子是打哪儿来的?咱们刚才怎么就没看到?”
我把先前的推论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觉得确实靠谱儿,这才跟他们讲了个大概。众人听完,都认为虽然离奇,但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种耸人听闻的虫子真的是闻所未闻,居然把人类当成宿主,竟能折磨成那种模样。
黄博雅沉思好久,问我道:“你觉得会不会就因为那种虫子,所以才导致了这座城的末日?”
我细想了一下,不是不可能,那“大螺蛳”中的陈列和摆设,都像是在做实验的样子,也许当初就是有人为了研究找到消灭这种寄生虫的办法才置备的。
其实办法他们已经找到了,就是水银,但却无法应用在活人的身上,到头来也未能挽救这座城的命运。
又休息了片刻,我站直拍拍身上的灰道:“走吧,教授他们还等着咱们呢,这里已经是遍地水银,多呆无益。”
“怕什么~?”一旦脱离危险,殷骞就立刻恢复了懒散的本色:“这里又不会塌,慢慢悠悠往回走不得了!我还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稀罕物件儿呢。”
可他话音刚落,身后的俩老外刚巧把绳索收了回来,那爪勾还带下来一大块屋顶的土层,紧跟着,一道裂缝从上至下,以肉眼能看得见的速度,贯穿了整座建筑。
我心中大骂殷骞这个乌鸦嘴,走过去只瞧了一眼,顿时背上的冷汗就冒了出来。哪儿还管他们在这儿磨叽,转身大喊道:“跑!快跑!!!”
因为我清楚地看到,墙根的裂缝处,已经慢慢渗透出了银白色的液体。那是水银!“大螺蛳”下面这层墙的厚度足有两米多,我终于知道是为什么了,因为里面被注满了水银!
如果它现在要塌掉,我们谁都无法幸免!
近处的黄博雅和两个老外也已经发现了这一可怕情况,赶忙拔腿就跑。我推着不明就里的殷骞和秋天刚走出去十米,只听身后“轰隆”一声,“大螺蛳”面朝我们这边的一层围墙轰然倒塌,此刻当真是水银泻地,翻滚着就朝我们扑来。
“我靠!”殷骞只是一声怪叫,就立刻回身玩了命似的往前狂奔。
待我们跑过了一条街角,那水银的速度才有所放慢,但我们不敢停留,因为营地就扎在坡下,它们早晚有流过来的时候,我们要赶在这之前,尽快收拾好一切,撤离到一个安全的距离。
狼狈地逃出古城,韩教授他们还没有好转,帐篷什么的也都没有收拾。我们哪还管这些,吩咐柯尔克大哥先把骆驼骡子赶到较远的地方,然后抬起帐篷就跑。等再拐回来的时候,水银已经从两三处豁口顺坡流下来,淹没了最近的一顶帐篷。
直到我们撤出三百米开外,这才终于算是彻底松了口气,瞧着太阳下那一大片银光闪闪,每个人到现在心里还都是颤的。
当下不敢耽搁,收拾好了帐篷和被子,又喂了韩教授和田静吃了一些采来的“解药”,我们就立刻顺着山脉继续北上。
那种虫子的阴影现在还笼罩在每一个人心里,都怕夜里正睡着,迷迷糊糊就成了它们的“新家”。所以趁着天亮,能跑多远尽量就跑多远。
两天后,我们在一道山脊的制高点上停了下来,前方脚下,是一片巨大的开阔地,这在到处都是沟沟壑壑的天山脚下是很少见的。
这片开阔地往前看不到那头,虽然相对平坦,但到处都是一洼洼大大小小的水坑,而且许多地方还都覆盖着一种白色物质,就像下雪结冰一样。
“这是冰川?”殷骞看了看当空的烈日,挠着头问道。
冰川当然不可能,此时是盛夏,而且我们所在的位置海拔并不高,虽然夜晚的气温时不时会降到几度,但白天依然还是有十几二十度,更不可能会有尚未化开的积雪。
“这是天山的盐水冰川。”韩教授此时身体已无大碍,跳下骆驼来到我们身旁道:“这里的地质结构和盐湖湖很像,气候干燥,地形封闭,裸露在外的白色晶状物,都是纯度很高的氯化物。说是盐水冰川,只不过是样子比较像冰川罢了。”
柯尔克大哥在一旁补充道:“这是条盐水沟,它原来也是古河道,据老人说,很久以前的一次地震,碎石把上流堵上了,木扎特河从而分成了南北两路,所以才有了这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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