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虽然皓月当空,但比起昨天那浓浓的大雾也没好到哪儿去,平添了一份凄凉的感觉。远远望去,光秃秃的山头一个连着一个,到处都是沟沟壑壑,偶尔还能传来几声野兽的嚎叫,纵然我们有三个人,也觉得格外阴森。
“哎,老贺!”殷骞最受不了这种不出声音的气氛,没几步就又拍着我道:“你说他们清泉寺的人传说在这一带能碰到白印天,是真的假的?”
我想了想,答他道:“这种事情不会是空穴来风。因为就算要撒谎,那些人的目的是什么?看似没有目的的撒谎,背后往往是令人震惊的真相。”
“不……不会吧?死人……真的会动?”秋天听我俩讨论这个,一个劲儿地左顾右盼,生怕突然钻出来一个僵尸,把她给捉去吃了。
“那有什么?”殷骞难得逮着个机会,吓她道:“木头人都会动,何况死人呢?我给你讲啊,还是我和老贺上高二那年,我们县……”
秋天可不敢听,连忙捂着耳朵,大声喊道:“不听不听不听不听!别讲啦!”
这丫头要说以前胆子挺大的,当初带我去双重观,都还敢一个人回去。可能的确是没碰上过什么邪乎事儿,自然也就不信。但自从在列车上的那一次遭遇后,她的世界观彻底被颠覆了。所以人就是这样,不亲身经历,怎么听别人讲都不怕,一旦让你遇上过一次,可能后半辈子都会留下阴影。
“……”殷骞本来兴致挺高的,结果秋天一喊,他也跟着住了嘴。我以为他是懒得讲了,但走了一步就发现,这家伙停在原地,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大丛野草,磕磕巴巴地道:“老……老贺……刚……刚才那里动了一下,你……你去看……看呗!~”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我们走到了一个下坡的地方,路边生长着一丛不知名的野草,足有一人高,密密麻麻一大片,估计藏头牛进去,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怎么了?”秋天见我俩都盯着前面不动,把手指头从耳朵眼里稍微拔出了些,探着头问道。
“胖子说那里有东西。”我小声告诉了她,其实我压根都没瞧见动,也不知道殷骞是怎么发现的。
“啊!!!~”秋天毫无底气地一声喊叫,赶忙躲到我背后,死死抓着外面的棉袄。
她这一叫不当紧,草丛里顿时悉悉索索响了起来,我赶忙俯身在脚边捡了块拳头大小的土坷垃,攥在手中,紧张地注视着那边的一举一动。
终于,那团草突然猛地一动,从里面窜出来一个黑影,贴着地径直朝山坡下跑去,我眼疾手快,大概瞄了个准,胳膊一抡,那土坷垃不偏不倚,刚巧砸中黑影,顿时将其打翻在地,一阵翻滚。
殷骞适时地打开手电,只照了一下,就高兴地喊道:“啊哈!野兔!”说着,就要跑过去抓兔子。
但是就在他即将跑过那片草丛时,殷骞貌似踩到了什么,身子一歪,往一旁倒去。而同时,我再次看到草丛内一阵晃动。
……这草丛绝对有问题!兔子胆小,不可能和人一样,听见风吹草动了,还先出去一个探探路。所以此刻草丛再动,就一定是有别的东西,或者说,是一个不怕人的东西!
更或者……殷骞那一下……
电光石火间,我哪儿还有功夫瞎想?叫了声一声“当心!”就立刻朝殷骞冲去。
如果真和我想的一样,殷骞是因为踩了什么陷阱才歪倒的,那他此刻的性命也就是在旦夕之间了。
果然!刚跑到他跟前,我眼角余光就看到身旁的草丛中竖着射出来三道黑影,虽然看不清是什么,但既然是机关,就一定会有杀伤力,不然做它干甚?
没办法了,救这家伙命要紧,他还傻站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但好在已经把腿拔了出来。我也不说那么多,眼看草丛中的黑影逼近,一个鱼跃,扑在殷骞身上,惯性带着我们两个人顺山坡滚下去好几米,方才止住。
但我速度再快,也还要考虑到撞在殷骞身上时的作用力,所以他这家伙没什么事儿,我的小腿肚上倒是被打中了一下,随即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但显然比我前期预想的要轻得多,至少腿还没有断掉。
赶忙爬起来检查了一下,外面的牛仔裤,那么厚实的布料都被划了一道口子,里面的保暖裤也烂了,好在皮肤有外面两层保护,倒是完好无损,虽然摸起来有些疼,但充其量应该只是被打红了而已。
秋天反应也不慢,已经蹲在那里检查起袭击我们的“暗器”来。片刻,她就拿起一跟细细的东西,边朝我们走来边说道:“也不知道谁放的,真缺德!这花椒树的枝上都是刺,韧性还好,要是放在夏天,保准打你们个屁股开花!”
我接过来一看,果然是截小指粗细的花椒树枝,上面密密麻麻地都是刺儿。
“这不是狩猎用的。”直觉告诉我,就算有人想逮兔子,也不至于会用这种方法。
“还算聪明!让本小姐给你上上课!”秋天抢过树枝,敲着我脑袋道:“你见过谁抓兔子在大路上放陷阱的?再说了,这个机关伤害范围广,触发情况单一,能打到兔子才怪!这东西就是专门用来打人的!打到你皮开肉绽,疼得死去活来,却要不了性命,毒的很呢!”
……哦!我明白了,这一定是清泉寺镇上的人干的!他们主要是为了防止高唐来偷袭,才专门设置的这种陷阱。
“啊!!!!”身后的殷骞突然一声惨叫,我俩赶忙回头,只见他趴在地上,眼睛仔细地看着四周,好像又有了什么新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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