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胎再次破了好几个,我不知道它的浮力还能否支撑着我们继续漂在河面上?如果不行,那就真如大叔先前讲的,淹不死也要冻死,冻不死,也会被那河里的怪物玩死!
筏子就像打水漂一样,冲出去后在河面上狠狠地拍了两下,终于停住。我心叫这下完了,要知道现在可是零下的温度,我们穿得这么厚,一下子掉进河里,就算是想游,湿了水的棉衣棉裤会瞬间重上几十斤,一样要了你的命!
我已经闭眼祈祷了,但是当羊皮筏第三次拍下来的时候,却没有了掉在水中的下沉感,而更像是落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上,震得我们东倒西歪。
睁开眼看去,虽然殷骞的手电一直开着,但这家伙只是下意识地抓在手里。借着些许的光亮,如果我没看错,我们……我们竟然被顶到了河对岸的浅滩上!
我们上岸了!!!
要说还是大叔反映快,他第一时间已经撑着木桨跳到了没水的地方,冲我们招手道:“快!快跳过来!”
等我护着秋天和殷骞跳了过去,刚要轮到自己,筏子后面传来“咔嚓”一声,像是木头折断的声音,殷骞在岸上打着手电冲我直喊:“快跳啊!快啊!!!”
但我已经失去重心,眼看着就要往后倒去,突然一个硬东西塞到胸前,慌乱中哪还顾得上是什么,我连忙一把抓住,紧跟着一股力量从另一端传来,硬生生将我已经偏离的重心拉回来,紧跟着一个垫步,总算是跳上了岸。
惊魂未定,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原来是大叔见情况危急,把木桨递了过来,这才救我一命。
转身过去,只见手电的照射下,一个巨大的黑影正拖着那残破不堪的羊皮筏朝河中游去,慢慢消失在漆黑的河面上。
“我……我说老爷子,这……真是河鳌?”殷骞看了半天,愣愣地盯着水面问道。
“那还有假?!”大叔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一点也不慌乱,借着手电的微光点了管旱烟,眯着眼边抽边说道:“额就说不让你们黑个过河,就是不听!知道厉害了吧?!得亏河神爷保佑,才算是捡回一条命!”
“那您一个人过河,不是更危险?!”我想到先前的事情,就算我们不过,他也是要过的。
“额自个当然不一样!”大叔抽了一口旱烟,指着殷骞的小手电道:“就是他那个东西惹滴事!一哈子打到河里面,本来那东西看不见,也就都看见咧!”
殷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岔开话题问道:“这……这个河鳌,难道一直就在黄河里么?为什么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大叔干脆把桨也扔了,招呼我们边往回走边说道:“这河鳌啊,相传自古就在黄河里,性子暴躁,平时它们就躲在河底也不露头,只有在黑个,才会浮上来捕食。所以黄河上滴艄公、筏子客也好,都不会在夜里渡河,就怕被河鳌将船给掀翻咧!”
“那这万里黄河,就这么一只河鳌么?”既然这东西真实存在,那照我看来,就肯定不是单独的个体。
“要说这是额第二次见咧!”大叔抽着烟道:“据说河鳌是黄河滴护河神兽,一只就能管从上到下五百里!上一次瞅见,还是在下游一个地方修水坝,结果被扎滴网兜给拦住咧,当时几十个人都拽不上来。又叫来卡车拉,眼瞅着就要拽上来咧,那东西自己咬开了网兜,给跑咧!”
说到这个河鳌,我又想到了昨晚遇见的那条巨蟒,于是问大叔道:“河对岸的王蟒岭……您听说过么?”
“王蟒岭?”老汉听到这个词一愣,看着我问道:“你们……”不过还没等我答话,他旋即又道:“小娃子又听人讲故事了吧?是不是说王莽岭上有条巨蟒,据说那里下面是秦始皇滴墓咧?谁滴墓额不知道,不过几十年来,多少盗墓贼,都把命丢在王蟒岭咯!”
“秦始皇陵不可能!”殷骞插嘴道:“王者之陵是不会有这东西的。据我所知,只有一些信奉萨满教的少数民族,才会在他们头领的墓中饲养这类东西,以保陵墓周全。”
“胖娃子懂滴倒多!”大叔也不知道是夸殷骞,还是讽刺他。
说话间,我们已经顺着山坡爬到了桥的这头儿,车流依然堵得是一塌糊涂。好在清泉寺镇就在河边不远,有大叔这个向导在,没一会儿就看到了镇子上的灯火。
不过我想起来了另一桩事,问他道:“那个白舍年是什么人?为什么您为了赴他的宴,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哎!……”大叔听到我问这个,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娃小,木事别瞎打听!地方也到咧,你们该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您那个筏子……多少钱?我们赔给你!”殷骞不好意思道。
“去去去!”大叔朝他不屑地摆手道:“额能要你娃滴钱?能活着过来,就是福大命大啊!那点钱算个甚?!”
眼瞅着进了镇子,这个地方和秋天她家差不多,也是一条马路,两边是人家,掺杂着一些店铺,但是镇子口一座灰墙琉璃瓦的大宅院格外引人注目,因为这里灯火辉煌,院内人声鼎沸,外面墙上挂满了大红灯笼,门口人头攒动,估计全镇子的人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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