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就走着去吧!”我瞧了瞧天,刚才路上跑了也有一个多小时,这会儿离天黑就剩三小时不到了。等,鬼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殷骞扭过头来,瞪大了眼睛瞧着我,我忙解释道:“三十里不多,真的!人平均的走路速度是每小时五到六公里,也就是十里地,咱们走快些,两个小时差不多就到了。”
秋天也在一旁讽刺他道:“就是!走几步路怕什么?看你这身材,刚好减减肥!”
“……”殷骞瞅了我俩半天,确定不是在逗他,于是转身对老大爷道:“那送不到地儿,你得退点儿钱给我们吧?总不能还收一百五把?”
老大爷也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确不厚道,磨叽了半天,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块的,塞给他就要走。被殷骞赶忙一把拉住:“喂!我说大爷,你这么做可不像话啊!三十里地只值五块钱?!”
“那你要咋嘛!”老大爷哭丧着脸道:“又不是额不肯拉,那实在是过不去嘛!”
“……”
俩人立刻又是一番讨价还价,但钱在出发时就给了,想让老爷子再掏出来着实有些困难,直到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因为个一二十块钱非要和一老人争什么气?强行把殷骞拉走,他也只要回了十块钱。
老大爷艰难地把三轮摩托往回磨,嘴里还嘟囔着:“得嘞,算老汉额倒霉,拦了这么个活计……”
殷骞本来都转身打算走了,听到这句话又要回嘴,被我拦着,这才气愤地翻过那辆拉土豆的农用三轮车,继续往前走去。
开始的时候走得还算起劲儿,速度也不慢,但一个小时左右,殷骞就不行了,满头的大汉,棉袄也解开了,一边呼扇,一边喘着粗气问我道:“老……老贺,还剩……多远啊?”
“快了快了!一会儿就到!”我不停地鼓励着他。
我们本以为直接就能一路坐到老河口,吃的喝的一律没带,别看是冬天,等好不容易挨到的时候,喉咙早就干得冒烟了。
好在这里有一个私人开的服务区,能加油,还有个小卖部。买了些吃喝,我们顾不上休息,就来到老河口桥头,筹划着过河,毕竟天很快就要黑了。
黄土高原的地势在离河边还有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渐缓,黄河就是从这里经内蒙流入关内。由于还没有开始冲刷黄土高原,这一段的河水并不算黄,反而还有些清澈,并且远不如河南境内的宽广,带上河床,可能也就二三百米宽的样子。
河面上高高地竖起几十根桥墩,把这条“神盘公路”架了起来,但依然是双向单车道的。
我们来到桥头堡收费处,看到一块蓝底白字的大牌子,顿时傻了眼:“行人、自行车、摩托及各种半吨以下农用车辆,通行时间为每日早上6:00-8:00,下午3:00-5:00,其余时间,严禁通行。”
殷骞看了看表,这会儿刚五点零五分,赶忙带着我们就要过桥,但走过收费亭时,还是被里面的收费员揪住了,原因只有一个——不让过。
任凭我们再怎么说好话,就是俩字——不行!现在正值晚间高峰期,除了巡查员,任何人不得上桥!想走?等明早再说!
最后收费员见我们堵着岗楼,后面的车都过不去,不耐烦道:“你们有这个空,去上游十里的地方,那还有条浮桥,可以过!”
“哦……”殷骞想了想也不算远,指着河岸问她道:“顺着河就能上去了吧?”
“顺着河?”收费员瞪着他瞅了好几秒,说道:“除非你游上去!往回走十几里,有一条小路,上去以后再走二十多里,就绕过去了!”
“还……还要走将近四十里?!”殷骞一听彻底崩溃,连声音都是颤的。
不过我倒心生一计,把他拉到一旁说道:“这不都是货车嘛!咱们找一辆,让他们给捎过去桥去不就行了?实在不行,就给点儿钱,反正就过个桥,他们也要不了多少!”
“哎?这个办法好!”殷骞一拍脑袋说道:“老贺,你总算是动了回脑子!”
我不想和他闲扯,如果今晚过不去黄河,我们连在哪儿过夜都不知道。于是赶忙拦车跟司机商量。
可是连着问了十几辆车,却没有一个司机肯带我们过去的。
原因很简单,普通卡车的驾驶室只能坐两人,司机们几乎都是两人结伴跑活,一个开一个歇,就这么轮班,不休息就会多出活,所以如果再加上一个人,他们都怕被查到了罚款,一个都不肯拉。
特别是路上对于这些拉货大车的处罚,也是最严厉的。
放眼往后看去,估计要找到只有一位司机开的车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儿,我和殷骞正讨论是不是强行冲卡,站在后面坡上无事可做的秋天却喊道:“喂!流氓!你看下面河里那个东西是什么?咱们坐它过去不行么?”
我俩对望一眼,一时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赶忙爬上山坡,往河里瞧去,待看清后,顿时兴奋地指着那东西叫道:“羊皮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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