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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瓜还在接电话:“高局长,你这样做我很被动,对于罂粟不明不白的牺牲一定要有个说法,怎么讲她也是山庄的人,是七爷的人……是,我说错了,她也是党和国家的人……凶手一定要严办,请给驻朝鲜大使馆一些压力……什么,你说什么?算了?”
七爷冲了过去,直接把电话按成了免提,发飙道:“高局长,你他妈的是不是人?你当初怎么说的?说保证罂粟同志的安全,保证花会时出现在澳门,现在不明不白的死了,你居然说算了。”
高局长悠悠道:“朱七同志,对不起,但请冷静,你是见过风雨的同志,也应该知道罂粟同志工作的性质,还有我们工作的性质……”
七爷吼道:“我不管!你当初答应的话全部都是放屁了吗?我当初就不同意她去什么朝鲜文工团,结果你们国家安全局的百般怂恿,现在呢,把人送到火坑,烧了死了,你们就不负责任了?你们是什么东西?你们有人心吗?把一个二十出头的女人杀了就说声对不起,你们是畜生吗?
电话机那边沉默了一会,七爷咬着牙冷笑。
高局长道:“朱七同志,请你冷静,我们的监控显示你身边还有其它人。按照我们的规定,我应该要挂机了。鉴于罂粟你从五岁带大,情同父女,她又为国家做出了突出的贡献,现在我违规操作,仍然跟你说几句。罂粟的死我们也很伤心,她是个好同志,年青漂亮精明能干,我们已经准备用从朝鲜运遗体回北京,这个已经是破例了。而且我们准备把她葬在……”
七爷道:“八宝山对吗?你怎么不去?你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我要的凶手,追拿凶手你明白吗?不就是……家族吗,有什么了不起。”
政治经验老道的西瓜望了望我们,不住地拉七爷的袖子。
高局长道:“朱七,你应该知道,自中央特科成立以来,无数人成为了烈士,他们很多像罂粟一样年轻,一样优秀,甚至更加优秀,这是一个天生危险的职业,罂粟入行时就已经知道了。你所说的缉拿凶手,是不可能的事,罂粟牺牲了,我很难过,但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影响中朝友谊吧。你要知道,中朝友谊背后是更多人的血……”
七爷道:“就这么算了?我要闹,在网络上曝光,开国际记者招待会,我要为罂粟鸣冤昭雪,哎呦”西瓜一脚踩在七爷脚上。
高局长冷笑道:“呵呵,朱七,那你的延庆山庄十分钟内就会消失。”
七爷停了好一会,才咬着牙道:“少拿这个恐吓老子,老子不怕!”
高局长道:“怕不怕是你的事情。还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你如果闹,没有结果是肯定的,罂粟本来就是我们派出去的人,已经暴露了,你怎么闹都没用,而且你还会让罂粟的牺牲突然变得没有了价值,甚至影响她在朝鲜埋了很久的线,让她走都走得不安心……罂粟入了这行又付出了牺牲,确实是很可惜,但正是入了这行,并牺牲了,她的美貌聪明才有了最大的意义,超越了一个名贵的玩具,我想罂粟活着肯定不愿意他的七爷坏了她活着时钟爱的事业吧。”
七爷手哆嗦着:“我要……我要宰了…”
高局长赶忙打断道:“你身边有其它人,请说话注意点,别忘了家里的家法规矩。罂粟是正处级,我们商量好了,让她死后享受司局级待遇,葬在八宝山,抚恤金按照一级烈士的标准发放给你虽然你肯定不需要。组织能做的就这些了。”
七爷鼓着腮帮,西瓜抢下了电话,道:“谢谢领导的关心,谢谢组织的关怀,我们一定在政府的领导下。”
高局长叹了口气,对西瓜道:“我知道罂粟不是一般的女子,是七爷的心肝,你劝劝七爷,节哀顺变。”挂了电话。
整整半个小时,七爷有些老年痴呆,这是我见到他后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帮他点了一根烟,结果烟烧着了手指。
妲己刚刚赢了比赛,她的歌声给中国队增添的色彩,所以妲己十分高兴,一晚都睡不着,正在门外走廊上轻快地哼着周杰伦的歌:“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爱无声黑白……”
七爷一个激灵,抬头很委屈地望了望西瓜.
西瓜道:“我明天就飞去平壤,一定会让她好好回家。”
七爷凄凉一笑道:“嗯,江湖再大也只是江山一隅,也只是江山一隅啊!”
中国队紧急开会,毛老板道:“原圣爱已经来了,直升飞机从天而降,架子不小。罂粟来不了,刚才大家也都知道了。红玫瑰或者含香要做好出场准备,大家还有没有好的办法,来集思广义一下。”
李鹰举手道:“恕我直言,含香和红玫瑰上,其实就等于放弃了。我明白这三人的实力。红玫瑰才色双全,但太冷傲,总归是个弱点。含香天生丽质,但太生涩,也没有什么才艺。毕竟,绝色美人是一回事,天生尤物是另一回事。前者万里挑一,后者可遇不可求。原圣爱完全是尤物级。”
七爷十分萎靡地躺在椅子上,道:“可惜罂粟不在了,卫哥,给你添麻烦了。”
毛老板道:“七爷,你别这么讲。明天如果输了,我们丢人,但损失最惨重的就是你啊,半个延庆山庄就是日本人的了。我们得想办法赢。想什么办法呢?李鹰是我的老部下,日本通,他的判断应该不会错……”
冬瓜道:“我去金三角旅游时,见过一个傣族妹妹,哎,明天比赛,太远了。”
西瓜一拍大腿道:“上次在沈阳夺得花魁的玲姐如何,让她重新出山。”
小五道:“算了,她已经归隐了,我上次在广州见到她,她整天柴米油盐的,老了好多,就是复出现在有没有资格代表队上船都难说。再说,囡囡好不容易上了岸,我们这些人,就留条路,不要打扰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静了。”
六指想了会,道:“找赖昌星帮忙还来的及吗,红楼的芊芊在他身边算了。就算通知到芊芊,芊芊再收拾一下从加拿大飞回来,那可以吃年夜饭了。”
冬瓜摇头道:“该来的基本都来了,能超过延庆山庄和东莞联队的组织她妈妈还没有怀孕。要是天上人间的四大名旦还在就好了,只是……”
天上人间,四大花旦,我们几乎齐声嚷道:“何青!还有何青!”
刚有些高兴,李鹰沮丧道:“何青还不知道在蒙古的哪个沙漠里,剩下不足二十个小时,这千里迢迢的,怎么赶得过来。”
李鹰拨了下手机,道:“电话打不通,不是关机和占线,应该是那地方没有信号。天不助我们啊。”
小五道:“李鹰,你是不是很爽啊,日本赢了,你的偶像们赢了。”
毛老板扬手制止了他们的争吵。
七爷恹恹道:“回不了也得争取回,西瓜你给高局长打电话,我不想跟他聊,告诉他两个小时内确定何青的位置。然后我通知北京军区,派专机接何青过来。红玫瑰,你也做好准备。死马当成活马医吧。”
两小时后,高局长回电话道:“半夜三更的,你朱七怎么跟周扒皮一样啊。你要找的人最后一个电话是在内蒙古呼伦贝尔盟新巴尔虎左旗打的,旁边的呼伦贝尔草原荒漠化严重,她八成去了那里。通过军事卫星收到了信息,确实有些人在沙漠里搭帐篷住着,具体位置东经124.21度,北纬29.16度。扒皮兄,我的人可以收工了吧。”
西瓜大声说着谢谢,七爷抢过电话,恶狠狠地道:“你欠我的多着了,你慢慢还吧。”啪地就把电话挂了。本以为七爷在我们面前没有分寸这个概念,今天看来,他老人家在谁面前都没有这个概念。
西瓜打完电话,焦急道:“七爷,不好了,这地方不归北京军区管,归沈阳军区管,我们跟沈阳军区不熟,而且半夜三更的,更没有办法让他们派飞机了。”
六指道:“让她自己坐民航回来赶得及吗?”
毛老板道:“应该不行,那地方跟东北挨着,去呼和浩特机场汽车得七八个小时,飞到澳门又要五个小时,还未必买得到票,更重要的现在不知道何青在沙漠的哪个位置,如果在沙漠中央,路不好走,走出沙漠就要七八个小时,七八十个小时也有可能。”
西蒙道:“还有一点你们需要考虑,何青也不是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我们全部瘫倒了,凌晨四点了,太累了,刚点燃的一点希望之火也被浇得奄奄一息了。七爷脑子转得真快,眼睛皮都睁不开了的他道:看来,只能找秦城监狱的覃煌帮忙了。
毛老板道:“来得及吗?覃煌能行吗?他毕竟都进监狱了。”
七爷道:“不知道,谁都不可能把全中国的关系都打点好。但覃爷背景深,他的天上人间风光了近十年,比我的延庆山庄历史长多了,历史长说明他结交的贵人多,结交的贵人多,说明他拥有的贵人的把柄也多,只要他不死,心惊胆战的人也多,他说的话自然就有人听。所以在监狱还是在外边,这个关系倒不是很大。覃煌口风紧,不乱咬人,帮他的人也多。如果不是这样,北覃煌、南昌星,他们犯的事儿,枪毙三次都算政府宽大了。”
天蒙蒙亮,秦城监狱传来骂娘声:“朱七,你怎么还是这么讨厌,正做春梦了,你硬生生地把我的蝌蚪给憋回去了。行了,沈阳军区已经派飞机去了。何青的思想工作我来做。”
晚上八点,我正在看罂粟的照片,那和善的面容,无邪的微笑,透着种圣洁的模样,我只觉得相见恨晚,正唏嘘着,何青一个人驾着摩托艇,赢着海风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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