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少聪与于文昌走进张东办公室时,看到了张东脸上的几许兴奋。
他是高兴的,高兴的原因是这几天来不断地有新线索发现。
他们集中在办公室的一角,丁少聪兴奋地谈起他们的新发现。
夏丹要去侄女家,聊解闵家山离世之后的不快和困惑,这可以理解。可按她所说所要去的那个小区,离闵家山家的距离并不远,她为什么要准备那么多的行李呢?
其实,张东对此已经产生疑问,可他却偏偏向丁少聪较起真来,“不会是你太过敏吧?难道她……”
“我怀疑……”
“你怀疑什么?”张东打断了他的话。
“我怀疑她是在说谎。”
“有什么动机呢?”
丁少聪晃动着脑袋,“不知道。不过我还是感觉有些蹊跷。我有一个想法,如果她是慌不择言,这里面就一定会有破绽。”
“明白。看来你这个小子越来越聪明了呀。”
“张局,我还有不聪明的时候吗?”丁少聪调侃着。
张东伸手扭了一下坐在他右侧的丁少聪的耳朵,“有时候还行。”
于文昌笑着,“局长,你可不能这样评价他呀,免得公安局装不下他了。”
张东转移了话题,“李林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在那之后,按照你的意见,让丁少聪介入了这件事情。我们一起去找过他。我们始终没有放弃过……”于文昌说道。
“我没问放没放弃过,我问他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张东强调着。
“没有。什么消息也没有。我们又去过那里向他核实过,他还是坚持说那辆车肯定不止一次地去过工地。既然这样,我想宝马车就一定与工地或者与工地上的什么人有联系,它一定还会出现的。所以……”他犹豫着。
“所以什么?”
“所以丁少聪自作主张,答应他如果他能够在那辆轿车再度出现时,记下那辆车的车牌号,或者及时给我们提供其他有用的信息,我们就奖励给他两千元钱。”于文昌试探似的目光,落在了张东的脸上。
张东笑了笑,他注视着丁少聪,“你以为你享受的是最惠国待遇呀?这么大的事你自己就决定了?”
丁少聪有点儿紧张。
张东接着打起诨来,“小丁早就想好了,这笔钱从他的工资中扣除。”
丁少聪显然听出了张东并没有指责他的意思,便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
“你小子给我盯住了,一定想办法找到那辆车。”张东面对着丁少聪,认真起来。
正在这时,于文昌的手机响了,他接通了电话。
电话是他爱人打来的,他与她说了几句之后,就挂断了手机。他面对着张东,“张局,我得先回去一趟,我爱人来电话,她下午必须去学校,有她的课,脱离不开。孩子正在住院,离不开人,我去照顾他一下,行吗?”
张东原本知道于文昌孩子正在住院,他信口回答,“行,你去你的。有事我再找你。李林那边的事可以交给小丁自己处理。”他停顿了片刻,“我再强调一遍,我们三个人所做的这项工作,与以往办的案子有不同的要求,一定不要过于声张。明白吗?”
这是张东早就在他们俩面前强调过的,他并没有说明为什么要这样做。可是张东明白,在他的心里,他始终不知道这湾水会有多深。即便是曲直明确向他交代,要把闵家山之死,弄个水落石出,他还是猜不透这里面究竟是不是有更深的背景,是不是存在着巨大的利益链条。这不能不让他小心翼翼地操作这个案子。
于文昌走后,张东朝办公桌走去,他似乎在准备着什么,接着回过头来,对丁少聪说道:“走,我们两个人就够了,再去拜会拜会上官至薇。到了让她走到前台来的时候了。”
“去她家?”
“是,只有去她家。”
“能找到她吗?”
张东明白丁少聪的意思,“如果打招呼,就更找不到她。只有凭运气了。”
几分钟后,丁少聪坐到司机的位置上,熟练地发动了引擎,那不是警车,而是张东的座驾。
他们到了上官至薇住宅楼门口时,并没有急于按响楼道口的门铃,而是等到有人从楼道里面出来时,借机走了进去。为的是不让果真在家的上官至薇有任何考虑的余地。当丁少聪再一次敲开上官至薇的房门时,房间内真的有了反应,丁少聪自报家门。上官至薇显然想起来人曾经光顾过这里,便在里边回应了一声,“等一下,我穿上衣服。”便没有了动静。
几分钟后,房门终于打开。
第二次出现在张东和丁少聪面前的上官至薇,已经不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般轻松自如。尽管张东曾经与她打过招呼,可能还会来找她。可张东还是从她的反应中,窥视出了她内心世界的变化──仿佛有几分紧张。
那是因为她迎接他们的眼神仿佛有几分诡异,甚至是躲躲闪闪。再就是当她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张东发现她不仅穿着整洁,又是一身职业装,而且发型完整而又利落。这是不可能在几分钟之内完成的装扮。她却在那一刻回答丁少聪,她需要穿衣服。
显然,她或许只是利用了穿衣服的托词,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态而已。
刚刚坐下,上官至薇竟然先行发问:“找我又有什么事?还是为了人口普查?”
张东顿时有几分吃惊,他没有想到此刻她居然还能这般镇定,仿佛与他感觉到的外表判若两样。张东随机应变,“算是吧。”
她没有再说什么。
他严肃起来,“我想问你,你知不知道闵家山生前都有什么样的业余爱好?”
上官至薇先是一愣,又迅速恢复了平静,“这与我有什么关系?难道朋友之间还必须知道对方都有什么爱好?”
“我上次来这里时,感觉到上官至薇女士是很爽快的一个人,我想你是会配合我们工作的,应该是这样吧?”
“那我也没有义务必须知道我的朋友都有什么样的爱好呀?”她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但在张东看来,这微笑似乎有点儿勉强。
“当然,你的朋友有一些什么样的爱好,你不一定全都了解。比如他是不是爱好与女人来往。”张东特意停顿了一下,意在观察对方的反应,他隐约观察到她的脸上有了一丝变化,面部的皮肤仿佛有些呆板,又微微地抖动了一下,“但有一些爱好却是可以了解的,比如他是不是爱好钓鱼?”
上官至薇明显有意识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离开了女人的话题,仿佛是给她的一个台阶。她沿着这个台阶,自然地进入了新的话题,“我知道不知道他是否爱好钓鱼这件事,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吗?”
“很重要。你们是朋友,我想你也希望我们能够把你朋友之死的原因,弄个水落石出吧?”
“我们是朋友,但我再一次郑重地告诉你们,他的死和我肯定没有关系。”看得出上官至薇说这番话时,是严肃而又郑重的。
张东下意识之中看了看丁少聪,半天之后,他才重新开口,“那好,也是为你本人负责,我们希望你能够证明你与这件事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上官至薇警觉地抬起头,“你是什么意思?你们真的怀疑我与闵家山之死有关系?”
“不是我们怀疑你与闵家山之死有关系,而是你必须证明你与闵家山之死没有关系。”丁少聪终于插上了话。
“按照法律规定,既然这样,你们具有举证责任,你们应该证明我与这件事有牵连。不然,请恕我直言,你们在我这里是属于不受欢迎的人。”上官至薇显得异常平静。
房间内鸦雀无声,几分钟后,张东同样异常地镇定,“你最后一次见到闵家山时,是什么时候?”
“记不清了。”
“你们之间的最后一次通话呢?”
“也记不清了。”
张东站了起来,向一间卧室门口走去,他站在卧室门外,似乎漫无目的地向里边望了望,又转过头来,“闵家山生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与你曾经通过一个电话,是在那天晚上的七点四十二分。你还想否定吗?”
上官至薇的脸上的肌肉向上抽搐了一下。
她什么也没有说,依然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睛向一侧看去。
张东竟然在客厅里来回踱起步来。丁少聪也站了起来,东看看西望望。这一刻,他们两个人仿佛成了房间的主人。
张东依然没有停止踱步,“如果我没说错的话,闵家山临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天晚上,是在你这里度过的。”张东有意识地注视着上官至薇的反应,他没有看出上官至薇脸上的任何反应,“说吧。说一说你与闵家山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希望你不要再像上一次我们见面时那样搪塞我们。”
上官至薇依然默不作声。
张东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临离开办公室前,带在身上的两个光盘,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蔑视而又轻轻地晃动着,“你不是很在意证据吗?这里面就记录着你们在你的这间卧室里的床上翻云覆雨时的情景。我想你对此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张东将光盘轻轻地扔在上官至薇面前的茶几上。
上官至薇一下子将光盘从纸袋里掏了出来,慢慢地将它掰碎,然后轻轻地扔到茶几上。
张东感觉到了自己的被轻蔑。
他同样轻蔑地回敬着她,他轻蔑的目光像一缕寒凝的月光落在了她的脸上,“没有必要这样做吧?做都做了,还在意这些?做人总应该敢于承担点儿什么,如果不是你的问题,我们就是天大的本事,就算是我们想粘也粘不到你的身上。如果是你的问题,你是掰不碎的。这就像是黑字写在白纸上,就是用斧子都砍不掉的。”
“我有什么问题?就算是你掌握了这些,又有什么?这都是我们之间的事,都是你情我愿,又涉及不到犯罪问题。你们又能把我怎么样?”上官至薇平静之中,又近乎是在挑战。
张东停止了踱步,站在离上官至薇两三米开外的地方注视着她,“你是个聪明人。我们能把你怎么样?我想你是应该知道的。”他特意停顿了一下,“那就要看你配不配合了。你说得对,那是你们私人之间的事。可是这还要看危害不危害公共利益,看触不触犯法律的规定。”
上官至薇终于沉默了。
“走吧,跟我们走一趟吧。”张东温和地命令。
上官至薇突然抬起头来,吃惊极了,“凭什么?就凭我与闵家山认识?就凭我们曾经上过床?”
张东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你想得太简单了。到局里之后,我会告诉你,我们是凭什么再一次来你府上的。”
上官至薇终于认识到,这已经没有周旋的余地。她站了起来,“我需要换换衣服。”
她走进卧室,将门关上。
丁少聪有几分紧张,向张东连说带比划,“让她自己进卧室,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张东笑着摇了摇头。
他们静静地站在客厅里,等待着她走出卧室,又走进了卫生间。
丁少聪指着那些掰碎的光盘,有些不解,“张局,你怎么能让他掰碎了?”
张东一副鄙视的表情,“备份。这是备份。亏得你还觉得自己很聪明。”
四十多分钟后,上官至薇跟着张东和丁少聪走进了张东的办公室。
“坐吧。”张东指了指沙发。
上官至薇坐了下来,张东向丁少聪示意了一下。
丁少聪走到办公室的一角,将一个纸箱搬了过来,放到了茶几边上,又从中将一支鱼竿拿了出来,放到了茶几上。
张东指着鱼竿,目光逼向上官至薇,“这个东西你应该见过吧?”
那一刻,上官至薇立刻惊呆了。
她似乎是下意识地躲避着鱼竿,仿佛又觉得那样做十分不妥,一股焦躁的情绪油然而生。
这一切都被张东尽收眼底,“说吧,为什么要将它扔到护城河里?你不会说这不是你干的吧?”
上官至薇依然沉默着。
张东起身拿了一杯矿泉水,放在了上官至薇面前,又坐到她的对面。
“是我扔的,没有别的目的,就是不想让自己牵扯进去。”上官至薇终于开口说话。
“从头说来,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先说你与闵家山是怎么认识的。”
上官至薇平静了下来,开始述说心底的秘密。
原来,她此前说起的与闵家山认识的经过,完全是一种谎言。是她临时编造出来的谎言。
那是她一次在与五洲房地产开发公司董事长季佳舒的接触中,说起了自己身体不适这件事,引起了季佳舒的注意。季佳舒主动提出来可以帮帮她,找一个医生看看病。
那时,上官至薇已经结束了婚姻的三年之痒,刚刚走出第一次婚姻。她独身一人住在一个临时租住的房子里。没过多久,她就发现自己腹部不时的疼痛,于是便去了一家医院检查,检查的结果是子宫上有多个囊肿,医生建议她将子宫摘掉。
她没有孩子,那样做是她说什么都无法接受的。这件事一直困惑着她,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季佳舒几乎是让上官至薇突然看到了希望。她表示应该尽量采取保守疗法。
一天下午,季佳舒与上官至薇一起走进了闵家山的办公室。闵家山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们。
上官至薇还清楚地记得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她就给闵家山留下了很不错的印象。她发现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眼睛里闪现出的异样的目光。
那时,她不仅仅是因为与他年龄上的差别而让他眼前一亮,他似乎对她的形象与气质更有好感。
那一刻,仅仅是十几分钟后,她就感觉到他对她超乎寻常的殷勤。那是因为就连季佳舒也是后来才知道国华医院已经几年没有妇产科这个科室了。而闵家山明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是那样热心。
闵家山满口答应着,一定会帮这个忙。他当即表示,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为她找到全市最好的妇科医生,重新为她做检查和制定治疗方案。
三天之后,当上官至薇再一次与闵家山见面时,她的身边已经没有季佳舒。闵家山亲自把上官至薇带到市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王蓉是这个医院这方面的专家,已经六十岁有余,是医院方面强行把她留下来继续服务,是她接待了闵家山和上官至薇。整个检查过程是一路绿灯,足足耗费了三个多小时。这期间,闵家山始终都待在院长办公室里,喝茶聊天,等待着最终结果出来。
王蓉看到所有的检查结果时,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可以考虑将囊肿剥离,从而保住子宫。
当听到这一结果时,上官至薇是兴奋的。更让她兴奋的是,她根本没有想到闵家山会自始至终都陪伴在医院里。这让她感觉到了温暖,一种久违了的温暖,特别是那分明是来自于一个异性的温暖。
几天之后,她走上手术台。手术完全是按照事先的约定由王蓉操刀。
此前,当上官至薇提出是否需要打点一下王蓉医生时,季佳舒当时表示用不着,既然闵家山能这样热情帮忙,看在她季佳舒的面上,就不需要上官至薇自己操什么心。
手术是成功的,异常地成功。
住院期间,闵家山知道上官至薇没有亲人可以前去照顾她。他便主动委托医院方面为上官至薇找了一个保姆。在这期间,他还几次来医院看望过她。或许正是因为闵家山这种热情之举,让上官至薇对他产生了感激之情。
出院之后,上官至薇把这一切告诉了季佳舒。她不知道应该怎样感谢闵家山才好。季佳舒给她提了一个建议,不妨可以请他吃顿饭,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
上官至薇接受了季佳舒的意见,不久之后的一天晚上,上官至薇把闵家山请到了国悦酒店的一个不大的包间里。当她提前向他发出邀请时,他并没有拒绝。当他出现在上官至薇面前时,他的脸上挂着笑容。
那天晚上,他们一起喝了酒,尽管他们是第一次单独坐在一起用餐,尽管这只是两个人的聚会,可双方却没有一丝陌生感。当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酒店门口时,双方都发现自己醉了。
他们的意识却是清醒的。两个人各自开来的轿车都只好停在了酒店门口。上官至薇坐进了一辆出租车,闵家山也坐了进去。当出租车停在上官至薇家门口时,两个人都下了车。闵家山客气地要将上官至薇送到楼上,上官至薇并没有过分地表示拒绝。当上官至薇家的那道门槛将两个人分隔在房间内外的那一刻,两个人的目光却交织在一起。
“握一下手吧。”闵家山说道。
上官至薇毫不犹豫地伸出了那只纤细的手,两个人身上的暖流就在那一刻通过那有限的肌肤接触,涌遍了对方的全身。闵家山不仅仅感觉到了那只手的纤细和异样,更感觉到了通过那只手传递的依依不舍。那只手长久地缠绵在他的手掌之中──柔软、柔嫩、柔情。
他们就是这样鬼使神差地走到了一起。正是那个晚上,他们把各自的热情分别注入了对方的肌体。
“后来呢?后来又发生了些什么?”张东的话让上官至薇从回忆中醒来。
“如果说我们的第一次接触,是因为我对他充满了感激的话,那么,后来,后来我就真的渐渐地爱上了他。我发现他是一个有责任感的男人。加上我知道他与他爱人的感情不好,我就从心底里接纳了他。”她停顿了一下,这引起了张东的注意,张东却并没有再度打断她。她看了看张东,“再后来,再后来我们就想到过要结婚。”
“他答应了?”张东紧追不舍。
“他已经离婚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张东有些莫名其妙。此刻,张东想到了此前曾经了解到的关于闵家山是否离婚的两种不同的说法,本身就是矛盾的。上官至薇的这种说法又能佐证什么呢?
“两三个月前,我看到了他手里拿着一份离婚证。”
“那份东西是在你手里,还是在他手里?”
“我只是看过。当时他就装进了包里。”
“这么说,你们正在准备结婚?”
“没错。”
“这我就不明白了,你肯定是不否认他出事之前的那天晚上是在你家里度过的。那你为什么要在他出事之后,将他的鱼竿扔进护城河呢?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过了好半天,张东才听到上官至薇挤出了两个字“害怕”。
张东有些莫名其妙。
“他答应了我,准备一起去大王岛上待两三天。所以晚上把鱼竿带到了我家里,我们准备第二天晚上出发,没想到没到第二天晚上,他就出事了。”她停顿了一下,“我觉得他的死有些莫名其妙,我越看那些东西,越觉得害怕。它就像是一个勾魂的东西,是不是它把他钩走了,我害怕它也会把我勾走,就想到把它扔了。又怕被别人捡到,就想到了护城河。”
张东轻轻地晃动着脑袋,显然是将信将疑,但他并没有就此再追问下去,而是特意转移了话题,“他出事之前,你发现过什么异常情况吗?”
“没有,根本没有。”
“你认为他的死会与什么事情有联系?”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轻轻地晃动着脑袋。
此刻,张东断然得出了一个结论,闵家山绝非是出海钓鱼时而发生了意外。如果上官至薇的话是可信的,那么他是不大可能在与上官至薇约好了的情况下,又于第二天去海上垂钓。
可是闵家山的遗体明明是在海上被发现的呀!
此刻,张东这样想着。
毕竟已经有了新的收获,张东虽然没有满足,却下意识地感觉到需要收兵了。在这个女人身上仿佛还隐藏着太多的秘密,但是在没有掌握更多证据之前,不能再过多地纠缠下去,以免乱了方寸。
上官至薇离开之后,丁少聪有几分兴奋,“张局,今天真是意外收获呀。”
“怎么叫意外收获?”
“你怎么会想到鱼竿会是她扔的?”
张东不无蔑视,“你小子学着点吧。第一次去她家时,我曾经发现过鱼竿,当时只是没有想到会与闵家山有关。”
丁少聪信服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想到突然要把她带到局里?这是此前我们没有过的打算呀?”
张东并不想回答他,却又看着他的目光有些执拗,便一边收拾着办公桌上的东西,一边回应了他,“人啊,都是一样的。贪心动则津生,哀心动则泪生,愧心动则汗生,欲心动则精生。当我发现她的脸上沁出了一脸的冷汗时,我就断定击中了她的要害。那时,她就不得不跟着我们走了。”
丁少聪不停地点着头。
张东笑了,“所以聪明是智慧,是需要努力去积累和打造的智慧,是绝少的天赋。小子,努力吧。”
“张局,我还有些不明白,你怎么又把她放走了?”
“那你想怎么样?拘了她?凭什么?凭她和闵家山的关系?”张东一边说一边朝办公室外走去,“她身上的疑点,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他看了看手表,又随手关上了办公室的房门,“我到点开会了。你小子给我盯住了工地那边的事。一定要找到那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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