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边走边聊,伍旭刚看了孟卫国一眼,“那你就说说这里面的复杂性吧。”
“很多人都说叶茂旺只是一个傀儡,恒天集团真正的大股东是那个执行董事、总经理印怀忠。印怀忠是贺东本地人,早年在一家乡镇企业上班,后来当过一段时间厂长。企业改制的那几年,他凭借着当地人脉和那股霸气,先后买下了多家乡镇企业。据了解,那些企业在资产评估上早就做好了手脚,买下后不久,有些他就直接变现,赚了一大笔钱。后来,越搞越大,成为当地有名的企业家,还成为县政协委员。”
“这么说,他的第一桶金来得也不是十分地道。”伍旭刚呵呵一笑,“确实存在这种现象,当时的制度不是十分完善,有些人趁机浑水摸鱼。我们老家有几位也是这么弄来着,后来就发迹了。”
这时候,夜色已经笼罩在大地上,街上的灯亮了起来,五光十色,闪闪烁烁。灯光把整个贺东市装扮得十分亮丽,而这亮丽之中又带有几分妖媚。两人出了公安局大门,一路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一个名叫“老乡酒家”的地方。店面不大,但生意却极好,到处都坐满了人。伍旭刚和孟卫国找了张桌子坐下。伍旭刚晚上陪向树春喝了几杯酒,竟然有点兴奋,“卫国,你要不要喝点酒?”
孟卫国说:“算了,我还是吃点饭,一会儿回局里去。伍局,看来你今天喝了不少啊!”伍旭刚摇摇头,轻轻地说:“没办法,陪向书记喝的。领导来了,咱们当部下的,总得陪好喝好。只要领导高兴,咱就得喝,没有领导支持,工作就难以开展了。”
邻座是三个老人,都是六十多岁的样子。几个人一直在说着话,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常委楼”的爆炸案上,“听说,‘常委楼’那个爆炸案子快破了。”
靠里面的老人说:“案子据说是一个姓丰的做的,是为了个女人报复组织部长的儿子才搞的爆炸。胆子可真大,要是炸着了人,可怎么办,那不连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了?现在的年轻人,什么事都敢做,都做得出来。”
坐在侧面的老人轻蔑地说:“哪有那么快,爆炸的事情,有这么好破?一炸,什么都炸掉了,痕迹都没有,怎么破得出来。依我看,没那么简单,恒天集团天天逼着那帮老家伙拆迁,肯定是他们干的。那个姓丰的,八成是个替罪羊。现在的公安局,都是一帮庸人。”
上手的老人一直没有说话,这时说道:“老吴,话也不能这么说。前年,那个盗窃案不就很快破了么,当时破案民警好几个晚上没有睡觉。这几年的几宗杀人案也很快就破出来了,那个孟卫国破案还是很厉害的,去年那个杀人犯就是他亲手抓获的。据说他有一身武功,曾经跟少林寺的和尚比武,硬是把那个武僧给打败了。”
邻桌一个人插话道:“我小舅子老婆的大舅公的儿子就在孟卫国手下,孟卫国还是神枪手,百发百中,全凭感觉,甩手一枪,准也不用瞄,就把人打倒了。中央警卫团曾经想要他去给首长当贴身保镖,他考虑到母亲在乡下,需要人照顾,就拒绝了。”
伍旭刚看了看孟卫国,微笑着向他竖了竖大拇指。
孟卫国想不到自己在社会上让人传得神乎其神,差一点哑然失笑。但看到说话的人一脸认真的样子,觉得没必要打断人家。
“孟卫国虽然不错,但是这次的公安局长更厉害,原是省厅刑警总队队长,听说这人是个包公式的人物,办起案来铁面无私,原来公安厅的副厅长黄先友是他的师傅,后来黄先友犯事,也是他破的案,把黄先友关进牢里了。”
插话的那位道:“伍旭刚是厉害,只怕功夫和枪法比不过孟卫国。”
听了这话,这位不高兴了,“怎么可能?人家伍旭刚是一个省的刑警总队长,肯定功夫和枪法在全省武警中排第一。孟卫国能比得过他?谈也不用谈。”
插话的那位站起来就要争下去,上手的老人一看架势,赶紧站了起来,两手压了压,说:“两位,两位,不要争了,吃东西吧,都凉了。我说呀,原来的师巩局长也不错,在社会上的名声也很好,可惜被调走了。唉,这样实在的人,却落得个被调离的下场。”孟卫国看看伍旭刚,笑笑,也竖起了大拇指。
两个人没有说话,静静地听三位老人谈论一些事情。一会儿上菜了,孟卫国三下两下扒了两碗饭,付好账,两人一路回到公安局。走在路上,想起刚才听到的话,两个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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