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您是……是来吃饭的吗?”
突然响起的女声,如同炸雷。肖芃被唬了一跳,脸色煞白,几乎昏厥过去。定睛一看,原来是粤菜大酒店的女服务员。
肖芃赶快摆手,示意别说话。然后,拿出警官证,边推着女服务员远离了门口,边悄悄地说:“我在执行任务。”
等到了厅堂,肖芃又问道:“这两个人,常来这里吃饭,是吧?”
女服务员或许是第一次和刑警打交道,很兴奋,竟然红了脸,说:“我不知道,我才来这里上班,我可以去问问别的人。那女的,好像和老板熟得很,刚才她一到,老板赶快让送过去了两个小菜和一瓶白酒。”
肖芃说:“不必问别人了,但还需保密哦,不能让他们发现我在调查他们的!也不要告诉你的老板,知道吗?”
年轻的女服务员一个劲地点头。
肖芃悻悻地走了。她明白了两个事实:一个是郝昊和霍芫有染,这两个家庭成员皆知的;另一个是平炜和郝嫣然,或者说至少郝嫣然对平炜有一份旧情。冷傲的靓女,仅仅是单相思吧,这是过去平炜的表现给了人们这样一种感觉。事实上,远不是这么回事吧?不然,郝嫣然怎么敢说出那样的话——“我可告诉你,只要我不想放过你,你就脱不了干系的!别忘了那晚的好事!”言外之意,耐人寻味。这简直就是一种威胁嘛!为什么平炜害怕并软了下来呢?显然说明平炜那晚的“好事”是一个把柄在郝嫣然的手里握着!什么呢?恐怕会是一份私情吧?也就是说,平炜和郝嫣然过去曾经有过至少一次的亲密接触吧?因了某种缘故,平炜坚决果断地退出了,但郝嫣然不乐意,就是不肯放手,死死地缠住了他。平炜后悔莫及,逃遁不得,近也不行。干吗呀?平时装出那样一副铁面无私、毫不动情的模样来,真乃虚伪、卑鄙!难怪平大队一直食宿在大队,敢情是为了回避妻子,独享这份情爱;难怪平大队一直不肯在众人面前正眼相瞧郝家美女,敢情是美女与铁血男儿早已有了私情。好复杂又好龌龊的乱七八糟的亲密关系啊!平炜怎么会和郝昊的女儿好上呢?为了夺妻之恨?干吗伤害人家的丫头啊?有本事和郝昊单挑呀!也有可能是郝嫣然主动送上门的,平炜正愁有怨恨无处宣泄呢,你送上门来的又可报仇雪恨的东西,能轻易放过吗?是个男子汉,都很难削去这种“绿帽子”的耻辱吧。报复和伤害与那个男人有关的一切人和事,恐怕就是剜去自己心头之恨的有效手段吧?可怜的王大队,稀里糊涂成了冤鬼,至死也没弄明白郝嫣然的情感到底走向了何方!这个美女,真不简单,如此敢作敢为,哦天哪,他们的关系也太肮脏、太杂乱了。倘若这帮男男女女彼此真有那种奸情,场面该有多么龌龊、多么凌乱!
一想到此,花蝴蝶再次乱飞在肖芃的眼前。已经走出酒店一段距离的肖芃,立刻感觉肠胃都搅动起来,她急忙蹲在路旁一棵硕大的法国梧桐树前,呕吐了起来,仿佛不将心、肝、肺全部吐出来,不会善罢甘休似的,吸引了很多来来往往路人的目光。直至吐出来的都是绿色的口水了,肖芃才感觉心灵深处的龌龊感淡了、没了。甚至,心底里,竟然开始升起一点点为平大队捏了一把汗的情愫。
肖芃惊诧,难不成爱上了平炜?为何心如刀绞般的疼痛?生理反应过于强烈了吧?肖芃“呸呸”几声,安慰自己说,才不爱这种男人呢。
仔细思考,肖芃又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吧?平大队好像没认可这份恋情啊,因为刚才未听到他认可的言辞。比如,也跟着郝嫣然说一声:好,干了这第二杯。况且,平大队会做这样的事情吗?送出娇妻,收获美女?他是这种道貌岸然、卑鄙无耻的男人吗?除非只是为了报复那个郝院长的夺妻之恨。真如此,平大队也够龌龊的啦!这样做,你对得起你黄埔军校毕业的将军般的爷爷吗?人性的光辉,理应在刑警体内更升华的,而不是反其道而行之。
也许,平炜作为一名刑警大队长,首先是个男人。是个男人,就有一套男人的思维方式和行动准则。一个正常男人遭遇屈辱,会采取什么手腕使对方败落,让自己身心放松并获得最大利益?令自我心态开始趋于坦然、淡然、平衡?
他们彼此之间,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爱恨情仇关系?
肖芃想啊想,想得头直发疼,也没想清楚、想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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